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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沈念柯愣了愣笑了,对喂她水果的小陈摆了摆手。后来挂掉电话,小陈问她为什么不吃,沈念柯说:“嘴巴里太甜了,怕长蛀牙。”

    隔天刚下飞机,勤姐盯着手机上微博热搜发愁。沈念柯昨晚才刚刚说陈敬那个女朋友没再作妖,今天她就制造了一个惊喜。凌晨三点的时候,这个女人发了一条微博,晒出了自己跟陈敬的结婚证,配文说:“总算跟心爱的他修成正果,愿每一个勇敢追求真爱的姑娘早日收获爱情的果实。”

    有人看不惯她,开始对她冷嘲热讽。

    -又来了又来了,脑残的真爱至上言论,当第三者还有理了?你妈没教过你不能当小三吗?

    一般人会对对自己不利的评论置之不理,但是她却回复了。

    -关你j\b事?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是沈莲花养的狗吧?她怎么也不把你拴好?哦对,她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当然管不住一只畜生了。

    -嘴可真臭,相由心生,怪不得您是这副尊容。

    -比不过你噢,你长这么丑都好意思拿自拍当头像啊?真是不要b脸。

    -傻逼,这是网络图片,老娘美得一批。

    -牛逼谁不会吹,我还年薪百万呢。

    -你bb什么,你不是考研党?

    -考研党吃你家大米了?我都要考研了还要跟你说这些j\b事。

    -不知道你在脑补什么,我只是说你还没有工作,牛逼吹太大了而已。

    -[嘻嘻]你妈死了?

    她过了嘴瘾,后来却心虚删除、怕被人拿到把柄,但是有人手快截了图,她跟网友的骂战就被送上了热搜。沈念柯是被动出镜,但由于名气比她大,受到的牵连就多。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买了水军,在众多骂余茶的言论中,也有些画风奇特的声音,比如有人说——“沈莲花”这个称呼挺别致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瓜?另一人回应——说不准哦,到现在人家都没正面回应过,她的粉丝却自动为她咬人,可见平时是装成了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玩意,一个巴掌拍不响,陈敬会劈腿,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勤姐直皱眉头,这年头善良被动是不是就要被人这样猜测?她都不忍心把这些言论拿到沈念柯眼前去,但是沈念柯还是看到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她一开机连网,不知道什么app推送的广告跳了出来,就是这个热搜。

    安静地看完,沈念柯侧头对勤姐说:“早知道就上山拜个佛再回来了。”

    “那种人佛都要皱眉头吧,”勤姐叹气,“人红是非多,我们清者自清。不过这次你不出面,恐怕没那么好解决。公司刚给我发消息了,让我们现在就回公司,一会讨论对策。”

    她刚换新公司就出这事,不知道新老板是什么风格,沈念柯心里顿时就有点忐忑。

    第二十章

    深川的老总姓邵, 叫邵骆之,沈念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勤姐说, 此人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不太好惹。半小时后, 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邵骆之的秘书linda说他还在开会, 于是她便跟勤姐坐在沙发上等。

    过了不久,邵骆之推门进来。他没分给沙发上的人半分注意,径直走到大班桌旁开始打电话。沈念柯跟勤姐被他的脸色震慑,气都不敢出地听他旁若无人地吩咐:“不要压, 谁给你们下的命令说要压下去消息?有人花钱送我们的艺人上热搜, 我们只要坐享其成, 零付出、高回报, 何乐不为?”

    沈念柯看了勤姐一眼, 明白她此时跟自己一定是同样的心情。不管这位邵总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他口中的消息是否跟沈念柯有关,他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他打算放任不管。

    邵骆之挂掉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发现沙发上有人,他一副惊讶的语气, “你们过来了?linda没跟我说。”

    “刚来, ”勤姐挤出一丝笑,“邵总,网上念柯的事您看……?”

    “不要紧,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邵骆之一笑, 按下桌上内线为自己叫了杯茶。

    勤姐问他:“公司想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

    他讲话一点也没客气,“刚刚的电话内容,我以为你们都听清楚了?”

    勤姐皱了下眉头,“可是,网上那些流言蜚语对念柯的形象影响非常大,邵总您也说了错不在她,公司在这个时候不能放手不管啊。”

    “昨晚的事错不在她,但不代表她没错。”

    沈念柯站了起来,“那邵总觉得我有什么错?我洗耳恭听。”

    “本来我不想说,但你一定要听,那我说说也无妨,”他要的茶送到了,邵骆之坐在大班桌后,抿了口茶道,“一、挑男人的眼光太差。二、不知道怎么对付小三所以一直在回避。这两点,我有哪点说错了吗?”

    他说得一点没错,沈念柯哑口无言。

    “不过,有一件事你做对了。”

    “什么?”沈念柯不是很想知道,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邵骆之盯着手机来电闪烁的那个名字,笑而不语。他等电话自动挂断,对沈念柯二人说:“没什么。你们先回去吧,公司要怎么做,今晚十二点之前会有个定论,回家等吧。”

    她们走后,电话又响了,邵骆之接起电话,慢悠悠问了一句,“喂,你是谁啊?”

    “我是你爸爸。”那头的人说。

    “你的姓氏可跟爸爸没半点关系,”邵骆之伸了个懒腰,“沈念柯刚被我数落一顿走了,你时间掐得挺准啊?”

    “你说她什么了?”那头语气一冷。

    “也没说什么,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要找我喝酒吧?”邵骆之眯了眯眼睛。

    “你说话一定要山路十八弯?我是为了念柯的事情找你,你别拿你那套歪理来搪塞我,这次的事情要是没办法好好解决,我会让她跟深川解约,世上待遇好的公司多的是,不是非深川不可。”

    “哟,”邵骆之阴阳怪气地说,“你让她解约她就解约?你算她什么人?”

    “你很快就能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那边把电话挂了,邵骆之好笑地盯着电话,过了会摇摇头,“剃头担子一头热,真惨啊兄弟。”

    很惨的兄弟紧接着就给沈念柯打电话。

    沈念柯在保姆车上情绪低落了有两分钟,很快就把邵骆之的话抛掷脑后,她跟他又不熟,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她一点不在乎,所以她接到孙树瑾电话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不快的情绪,又温柔又轻声地说了一句,“喂?”

    勤姐翻了一下眼睛。

    “在忙吗?”孙树瑾嗓音清越,也没等她回答,“我在桂檀居定了位子,一块吃个饭?”

    沈念柯晚上没有安排,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在这种时候,她挺想见见他的。有一周还要多没见到他了吧,她有点想他。

    “好,我马上就过去。”沈念柯挂掉电话以后对小黄说调头。

    桂檀居的地下停车场有通往vip包厢的直梯,且不在非vip楼层停留,沈念柯下了车就直奔电梯口。仰头盯着红色变化的数字,她的心脏跟着数字狂跳不止。到了八层,电梯门打开,眼前站着的男人身姿挺拔,上身一件深色线衣、西裤挺括。

    心陡然漏跳半拍,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也不过几日没见,他好像跟之前有了什么变化?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被她直白的眼神取悦,孙树瑾微微勾起唇角,一手插兜,一手将她从电梯里牵了出来。走出几步,沈念柯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她挣了挣,没任何用,又赶紧扫了眼四周。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或许是这层的客人都在包厢里面,沈念柯没再多想,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跟他进了包厢,原以为是菜已上桌所以他才着急,结果桌上只有一盏茶壶、几套餐具,房间里也没任何侍者。

    等她视线终于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孙树瑾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好想你。”他的脸埋在她颈间,沉着声音、却又极尽温柔。鼻端是好闻的皂香味,他呵出的热气喷薄在颈侧,她的身体先麻了半边,慢慢抬手抱住他,又听到他问,“你想我吗?”

    沈念柯定了定,然后拼命摇头。

    孙树瑾在她耳边笑了,“小骗子。”

    “真没想。”沈念柯还是嘴硬,可话里的笑意已经无法掩藏。

    “你刚才真该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眼神,”他抱得更紧,沈念柯被嘞得快喘不过气,耳边他又落下一句话,“我看得出来,你想我想得要命。”

    沈念柯没应,只是静静地把他拥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试探的敲门声,沈念柯一个激灵,推了推他,“有人来了。”他慢慢松开她,低声说了句是服务生,然后大步走过去开了门。

    沈念柯搓搓红透的脸颊,将包跟大衣挂到墙角衣架,再回头的时候身体骤然僵住了。

    门口的根本不是服务生,而是邵骆之。

    除了孙树瑾老神在在,沈念柯跟邵骆之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末了,还是孙树瑾先开口,“没想到你过来这么早,我们菜都还没点。”

    想到还没点菜的原因,沈念柯耳尖一红,喊了声邵总。

    邵骆之忽然想起孙树瑾今天那通电话,视线在孙树瑾跟沈念柯身上仔仔细细扫了几遍,这才点了下头,自觉关上门,随便挑了桌子一边坐下。

    孙树瑾拉开邵骆之对面的一张椅子,按着沈念柯坐下,自己随意地坐在了她旁边。

    包厢里安静过头,沈念柯看了邵骆之一眼,转过头问孙树瑾,“你跟邵总认识?”

    “认识,高中同学。”孙树瑾说完,开始拿热茶水给沈念柯烫餐具。

    “这家店vip包厢也不过如此,”看了孙树瑾一会,邵骆之忽然说,“连个服务生都没有,烫个杯子还要你一个大明星亲自动手。”

    孙树瑾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自然地捞过他的那套,倒了些茶、晃了几下就推了回去,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沈念柯张了张嘴,孙树瑾不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真的很想给她的新老板面子。

    “点菜吧。”孙树瑾很快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菜单递给了邵骆之,后者看了看沈念柯,倒是忽然绅士了一回,将菜单推到了沈念柯面前,“女士优先。”

    孙树瑾垂眸,弯唇笑了一下。沈念柯要了两个自己爱吃的,邵骆之添了两个,孙树瑾只加了一个。邵骆之意外,“就这几个菜?”

    “我跟念柯晚上都不能多吃,吃不下的都给你。”孙树瑾道。

    “……”他又不是狗。

    沈念柯想起来今天邵骆之那副拽样,与现在敢怒不敢言、只能拿眼神当武器的人是同一个吗?她还没来得及考虑出个结果,孙树瑾忽然坐直了身子,开始说正事,“你们想出对策了吗?”

    什么?沈念柯不明白,看了眼孙树瑾,又去看还未出声的邵骆之。

    “我真是奇怪,”邵骆之身子前倾,不答反问,“我们家艺人的事情,你怎么比我还操心?”

    孙树瑾冷笑了一下,“你要是有半点尽职的作为,我也不用找你麻烦,你们公司要是没钱,我来出,只要把网上那些乌烟瘴气压下去。”

    沈念柯总算明白了,原来孙树瑾是为了她的事情才请了邵骆之过来。他语气有越变越恶劣的倾向,她赶紧拉了拉他,“邵总肯定会看着办的,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激他,这话谁听了都不开心去做了啊。”

    她还挺聪明,知道给他台阶下。邵骆之心情复杂地看着沈念柯抓着孙树瑾胳膊的那只手。不是吧?前一阵孙树瑾才跟他们哥几个说他正在追一个姑娘,没想到进展这么快?尤其是现在,两边都算自己人,谁是白菜谁是猪他一时半会也掂量不清了。

    孙树瑾视线下落,也盯着她的手看了几秒,然后十分自然地握着她手腕、将她的手拉到了桌下,再紧紧握着。

    邵骆之一直看着他完成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最近长智齿、牙疼,你们两个注意点。”

    孙树瑾理都没理他,低头对着沈念柯问了一句,“消气了吗?”

    第二十一章

    要不是刚刚见到邵骆之, 沈念柯都快记不得一个来小时前发生的不愉快,她摇摇头,“本来也没生气。最后事情肯定还是要靠邵总来摆平, 不是我惹了这个麻烦, 邵总也不用花费这个时间跟精力,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好。”

    “你不好什么, ”孙树瑾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糕点惹来苍蝇一该打死苍蝇,二该怪有人把糕点放在外面,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今天凌晨就开始发酵, 你在飞机上看不到, 可深川不是, 很明显就是故意等事情闹大, 所以一切后果也应该由他们承担。”

    沈念柯慢慢点了下头, 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邵骆之“哎”了一声,“你说的深川的老总、他们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坐在你面前,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音量,我不聋,我都能听见。”

    噗, 沈念柯弯了下眼睛。

    孙树瑾看了她一眼, 再回头对着邵骆之、态度忽然就好了不少,“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你也知道我,一向帮理不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