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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我先趴会儿。”

    “许蘩,有句话想问问你。”江思南害羞的挠了挠头,原本皮肤黑,脸一红看着更加怪异。

    许蘩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问:“有话直说,我们是朋友。”

    “你跟老板有没有关系?”

    她支吾其词,“我,我跟他没关系,就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怎么了?”

    江思南咧嘴笑了笑,“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好久没出来玩了。”

    “我今天……没时间。”晚上陆时生约了,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啊,这么不凑巧,那你什么时候没有事。”

    许蘩想了想,说:“这些天都挺忙的,不过吃饭的话,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又不仅仅是吃饭啦。”江思南嘀咕一声,许蘩没听清,古怪的看着他,看的他黑脸更黑了。

    他紧张的背脊狂冒汗,“总之,我们约在后天,不准食言,不准迟到。”

    许蘩休息了会儿,那些咬舌根的女生也开始安分下来了,她拿过卡准备去零食站补充。

    一路上,有点想不通,她跟陆时生现在的关系,算同事还是男女朋友?

    每次纠结这个问题,结果总那么出人意料。

    他们大概是前世互相伤害的怨偶,这辈子才会一直纠缠不清。

    经过饮料机边,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丢进槽口里,只听哐当当的声音。

    她拿起一杯美式咖啡走到热水机边开始冲泡。

    上学的时光作息一直规律,实习后生活有点不规律,也许偶尔加班的原因,导致经期不紊,时间差调整不过来。

    铃声在口袋里响了几声。

    她迷迷糊糊的掏出来看。

    陆时生:“什么时候下班?”

    许蘩嘴角一抽:“老板,这不该来问我。”

    陆时生:“叫我阿生。”

    许蘩呼吸一紧,抿了抿唇:“有事直说,别那么肉麻。”

    陆时生:“你转过身。”

    转身?什么鬼?

    许蘩好奇的转身一看,吓得险些尖叫,赶紧吞咽了一口,盯着眼前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气结道:“呀呀呀,陆时生,大白天的你能别这样吓人。你眼睛是真瞎吗?怎么走路不带声音的。”

    “我跟老秦站在你身后很长时间,你太迟钝。”陆时生不满的撇开头。

    不远处的秦斯成恭敬的朝许蘩点头行礼。

    许蘩立即回礼。

    陆时生摸到她身边来,许蘩还没缓过神,他的手就伸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吓得提了提手腕,不料手中的咖啡洒在地上,一阵苦涩醇香的豆子味散开。

    许蘩赶紧制止他动作,“别动,烫的。”

    陆时生神色敛了敛,弯腰摸住她的手,“你受伤了?”

    “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

    “也没什么大事跟你说,晚上我们一起去见见我妈。”

    许蘩问:“黎姨回国了?”

    “嗯,这些年她终于从我爸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还有别人吗?”

    “什么?”陆时生一愣。

    许蘩瞟了一眼,说:“宋灵呢,她会去吗?”

    如果宋灵去,打死她也不要去。

    陆时生笑说:“宋灵在国外,这几年大概是不会回国的,你别太担心她的存在。”

    怎么不担心,俗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面对宋灵这条阴险的千年绿蛇,她不是法海,没有无边法力,无法镇压。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不会原谅她曾做的事情。

    第50章 疼你

    轿车驶过黑夜, 一路畅通无阻。

    t市的夏季异常干燥,飞花点翠, 层林尽染,几乎每一辆行驶的轿车都门窗封闭。

    秦斯成作为陆家万年司机,车速很稳。

    许蘩坐在陆时生手边, 侧过头, 透过霓虹灯的偏影打量他的侧脸。

    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 已然没有青涩的痕迹,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 漆黑浓稠的似蜜, 嘴角抿成一条线, 看不出情绪。

    她靠近他, 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笑问:“怎么了?生气了?”

    陆时生有所反应,黑发遮住睫毛, 偏过脸看向窗外:“我在思考该请谁做我们的婚礼主持。”

    “什么?”

    他带有一丝紧张, 握住她的手, 轻声说:“结婚,我想跟你结婚。”

    “……”

    得不到回复,他不解:“你不愿意?”

    “不是。”许蘩蹙眉, 明明期待已久的话, 怎么听到后却无波澜呢?

    总觉得太快了。

    陆时生以为她太紧张,才会如此寡淡,微微笑说:“先不着急吧, 等我准备妥善再说。”

    “……嗯。”

    黎棠万般没有料到陆时生会带许蘩亲自上门,一时惊讶住。

    陆时生将她带进客厅。

    朝黎棠轻声说:“妈妈,我带许蘩来看你。”

    桌上陈妈摆了菜,黎棠淡妆素骨,四十的女人,依旧美地让人望尘,至少在许蘩眼中,这个女人好像就没有改变过。

    “你们是想清楚了吗?”黎棠认真的问。

    陆时生攥紧许蘩的手,看得出来他心里很紧张,面对自己的婚姻,他从不任由品评,想的比谁都清楚,他点头:“我想好了,我想跟她在一起,希望你能答应。”

    黎棠打量许蘩几眼,以前的种种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想到自己的儿子那么喜欢她,只能沉默住。

    陆时生一身正装,气质倨傲,总给人压迫感,郑重地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妈,你也希望我能幸福吧。我的亲人只有你了,若是你都不愿祝福我,我会感到很伤心,相信我们一次吧。”

    许蘩心口重重的跳跃了几下,她眉梢压低,看着面色严肃的男人,露出微笑,对黎棠说:“黎姨,我会好好照顾阿生,请你放心的把他交给我吧。”

    黎棠始终保持沉默,让人想不通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冷着脸问:“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以后后悔怎么办?”

    许蘩摇头,捏紧一只手,目光平视她,说:“我不会后悔,黎姨你也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如果我后悔了,怎么会等他这么久,五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青春。”

    陆时生听到这番话,暗中握住她的手加了几分力,他的心早已灌满了蜜糖,沉浸在爱情之中,不经意间欠起嘴角。

    黎棠抹去眼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事情都发展成这样,她也只能顺其自然。

    “好吧,反正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要求不多。愿望只有一个,只要你们二人以后幸福美满,没有比这更好的心愿。”

    话音落,彼此心里仿佛掉下一块大石头,纷纷舒了口气。

    夜晚黎棠留下他们,毕竟两人不怎么回来,让他们明天再回去。

    许蘩翻着陆时生的书桌,看着抽屉里的一方盒子,好奇道:“你这抽屉里还是宋灵的小花苞吗?”

    “没有,那花苞小时候就还给她了。”陆时生擦了擦头发,他看不见,动作显而易见变得迟缓。

    许蘩接过他的毛巾,声音浅淡:“我来给你擦吧。”

    转身从卫生间取来吹风机,插在插座上开始工作,风口对着他的头发吹,手指勾着他一缕短发,柔软的不够坚硬。

    “你的头发很软,平时也不让人帮你吹吗?”

    陆时生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摇头:“我不喜欢别人碰到我,当然,你除外。”

    “现在真是脱胎换骨了,以前你可都不让我碰的。”说着恶作剧地拧了下他的耳尖,那一寸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气啊?”

    “当然了,我是睚眦必报,你以前对我的种种我可都一笔一笔记在账本上,有你还的。”

    他抿唇笑了笑,眉梢舒展开,抬手摸了摸她的手指,“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曾经还是太过不懂事。你知道吗,我曾想一夜之间长到二十岁,这样我才能更有能力去保护你,每天都盼着长大,盼着有能力把你保护在我的身边。”

    许蘩咬着唇,吸了口气,调侃道:“陆时生,你怎么那么幼稚,真是太幼稚了。”

    陆时生眉毛轻抬,闪过一丝错愕,问:“幼稚?”

    “不是幼稚是什么,哪有人想一夜之间长大的,年幼时光多宝贵,过一天就再找不回同样的一天,真是幼稚鬼。诶,这个是什么?”许蘩从另一个抽屉看见一本相册,不怀好意的打开,“我来瞅瞅是什么。”

    “你别乱看。”陆时生伸手去抢,许蘩举得高高的,看着他磕磕碰碰的样子直笑。

    “看一下又没什么,不是说了嘛,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说着举高打开相册瞄了几眼,突然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女娃坐在花丛里呆呆的对着天空发呆,还有一张是女孩抱着书坐在樱花树下的景色。

    零零总总,前后二十几张照片,皆是从小长到大的她。

    她抬眼,“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陆时生脸上闪过一抹红丽,低哑道:“在你来到这个家,就开始了。以前做的糊涂事太多,糊涂人也大人有在,比如自始至终都认为我喜欢别的女人。”

    许蘩没说话,将相册收进抽屉里,看着桌上的菩提子,微微发怔,这是她买来送她的,原来他一直带着,五年后,菩提经过岁月蹉跎,磨得越发柔亮。

    她心里万分悸动,倏然转身搂住他的腰,将他扑倒在床上,扯着他胸前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