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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谢知任由秦纮给自己按摩,她偏头看着秦纮,这举动在古代算定情了吗?所以阿容才会说她对五哥还是有心的?谢知知道大家都希望自己答应秦纮的求婚,可谢知觉得现在感觉也不错,她来古代后都没尝过被人追求的滋味呢,她想多享受几天。如果五哥真能彻底触动自己,嫁给他也行,但现在——他还差了点。

    秦纮目不斜视的按摩完,赶紧将谢知衣袖拉下,“明天可能还是有点酸疼,不过休息一天就应该好了。”

    谢知有点失望的问:“明天不见继续射箭吗?”

    “不了。”秦纮扶起谢知,“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

    谢知微微颔首,对秦纮道:“五哥,我们继续去处理公务吧。”

    秦纮本想带谢知去逛花园,但见她兴致勃勃的想要处理公务,依言带她去书房理事,有了谢知的帮忙,秦纮工作效率大增,就算陪谢知玩了大半天,还是将大部分公务处理完毕,秦纮说:“阿菀真有本事。”

    谢知笑道:“我就提炼了中心内容,五哥以后也可以训练几个专门帮你看文书的人。”

    秦纮说:“那是你学识出众,在怀荒哪有这样的人。”

    “没有就培养起来么,秦家那么多亲卫,孩子肯定不少,这些孩子总不可能各个都成为亲卫,武不成那就学文,照样有通往成功的路。”谢知提议道,要不是在怀荒,谢知也不会提出普及文化知识,因为时下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让孩子去学习。学习意味浪费时间,与其花这个时间学习,还不如多做些家务,哪怕出去拣点牛粪也比学习好。但是亲卫的孩子不同,秦家给亲卫待遇很好,亲卫的孩子大部分不愁吃喝,所以他们有条件读书认字。

    秦纮苦笑道:“可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读书。”秦纮算众人中的异类,也是因为他年少早熟,从小知道自己身份,更知道权利要靠自己挣来,不是被人给的。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教。谢知暗说,古代大部分先生的教学方式都是简单粗暴的背诵,这样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几个不厌学的?当然也有好的老师,可好老师是需要学生慢慢磨练的,时下可没有各种教学心理学的书籍给新手老师参考。不过这些不是谢知能说的,她跟秦纮的关系也没到替他培养心腹的程度,她只是给秦纮一个建议,“那是因为这里大部分人都喜欢习武。”

    “不过总有喜欢读书的人,我派人去找找看。“秦纮说。

    谢知含笑点头。

    秦纮有了谢知的陪伴,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他每天早起锻炼,等他锻炼完,阿菀也起身来了,他接阿菀去校武场锻炼,然后两人共进早膳,然后秦纮去书房理事,谢知做自己的事。等秦纮上午见完属下,下午就是秦纮最期待的两人一起办公时间,他可以陪着阿菀看公文,每隔一个时辰,两人就回去花园散步、骑马。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秦纮颇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幸好他每次离开谢知,理智也会自动回笼,他会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战后事宜。慕容胡和秦五叔也不负秦纮期望,不仅解了柔玄镇的围,还连同柔玄镇一起解围御夷镇,将余下的三万高句丽兵和两万契丹、库莫奚联兵打的落花流水。

    一时间各处的捷报如雪片般频频传入京城,让担心边疆会不稳的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想起对外宣称生病,实则失踪又被找到的谢氏母女,她厌恶的蹙眉,这对母女怎么事这么多!一个被高句丽骑兵掠走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回来,陛下居然还帮着她隐瞒,这种名节有损的女子怎么能入宫?崔太皇太后若有所思,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是这事她不能出面,必须要找个可以执行这计划的人。

    第121章 色令智昏(三)

    高句丽的围攻虽然很快解围, 但是秦纮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连续派出斥候打探柔然动静,就怕柔然会跟高句丽一样偷袭。但柔然却始终很安分, 一点异动都没有。这也在秦纮意料之中,柔然跟高句丽不同, 高句丽因为跟魏国隔着契丹和库莫奚,他们难免对它监视不够,而柔然是魏国死对头, 两国不知在对方老巢里安插了多少探子, 柔然想要跟高句丽这般悄无声息的偷袭是不可能的。

    只要柔然汗王脑子没坏,就不会选择这时候入侵魏国, 毕竟南面大战已经打完,秦家、独孤家, 还有京城羽林军正在往边境赶来, 柔然这时入侵,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彭城王倒是有些麻烦,秦纮翻看彭城王的资料, 他是拓跋曜最信任的宗室,父亲和独孤雄都回来了,匹娄景没有回来,依然跟随拓跋曜左右, 拓跋曜这是想要收回匹娄氏军权?

    彭城王是拓跋曜的心腹, 他必然是拓跋曜内定的接替匹娄景之人。沃野是六镇之一, 虽然是六镇中离怀荒最远的一镇, 但它离怀荒的距离要比长安近了,莫说是秦纮,就是六镇别的镇将、酋长都不一定希望这里突然多了一个监视自己的宗室。不过彭城王现在还远不是众人的威胁,匹娄景无能,匹娄氏却不是只有无能之辈,彭城王想要接受匹娄氏在沃野镇多年的努力,也要看匹娄氏答不答应。

    秦纮处理完公务,去主院给谢兰因请安,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要陪阿菀一起用膳,当然为了避嫌,秦纮还叫了自己三个没出嫁的庶妹——小六娘、小七娘和小八娘作陪。可怜三个小姑娘,长这么大都没跟嫡兄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过,每次看到秦纮都簌簌缩成三只小鹌鹑,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不是确定秦纮不是无聊的人,谢知都怀疑他是不是欺负过庶妹?

    秦纮没欺负过庶妹,只是秦家是典型的武将世家,重男轻女,秦宗言因自身问题,对孩子都很重视,即使秦纮是嫡子,对他有几分偏爱,但他对庶子们也颇为疼爱,所以秦家兄弟的关系都很和睦。秦宗言疼爱儿子,对女儿却不上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不至于把女儿当做赔钱货,但也只把女儿当做暂住家中的客人。

    当然这也是时下大部分男人对女儿的态度,女儿是交给母亲抚养的,跟父亲关系不亲近。秦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主母,庶女都是妾室养大的,平日莫说是见父亲和嫡兄,就是同母生的亲兄弟她们都很少见,秦纮大部分时候又冷着脸,她们自然对他也亲近不起来。

    谢兰因挺看不惯秦家这种做派,但不是自己女儿,她懒得管,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这些天拜秦纮所赐,她倒是跟庶女关系亲近了些。不过今天秦纮来请安时,谢知和小六娘、小七娘、小八娘都不在。秦纮给谢兰因请安后才问:“母亲,阿菀去哪儿了?”

    谢兰因说:“阿菀去参加葬礼,你阿妹她们出去玩了。”

    “葬礼?”秦纮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参加谁的葬礼?”他并不在意庶妹的去向。

    谢兰因说:“她侍卫的葬礼。”

    秦纮恍然大悟,“母亲,我去看看阿菀。”从谢知和谢兰因死遁离开,到解围高句丽突袭,中间也不过只过了大半月时间,可这大半月对秦纮来说仿佛过了半辈子,他心情随着阿菀大起大落。

    虽然阿菀跟他保证,绝对不会在一声不吭的离开。可秦纮还是不放心,每天哪怕再忙都要来看看她。听说她跟她那些侍卫在一起,就跟坐不住了,急着要去找阿菀,就怕她被那些侍卫拐带走。

    谢兰因又好笑又好奇的看着秦纮急匆匆出门,似乎晚一步阿菀就要消失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真是年轻人啊!她跟阿兄当年似乎也是如此,这才是少年伴侣该有的模样,阿菀跟拓跋曜那根本就是女儿单方面的迎合。谢兰因觉得有些困了,让下人替自己换了寝衣。

    她拢着薄被,倚着隐囊看着银香球袅袅而起的青烟,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这种滋味在秦宗言离开后,她就时常能感觉到,她知道这种滋味叫寂寞,她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陪伴了吗?谢兰因出神了一会,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已经入夏,怀荒的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谢兰因天生怕冷不怕热,是故还盖着一层薄被,但身上穿着清凉的天蚕丝睡裙,双手双脚都裸露在外,她睡容甜美,肌肤透着微微的红晕,仿佛一尊睡美人玉像。绝美之极,却也冰冷至极,冰还有融化的一天,玉却永远不会。

    秦宗言神色复杂的酣睡正香的妻子,他担心妻子,撇下大军,就带了几个亲卫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结果回来就听到妻子为了离开自己不惜死遁的消息,这消息彷如腊月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凉到了心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房里来的。看着谢兰因安然的睡颜,秦宗言伸手想要狠狠的摇醒她,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难道十五年的夫妻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就算一块石头,他这么捂了十五年也该捂热了,她的心比石头还冷吗?

    秦宗言的手搭上谢兰因的肩膀,柔嫩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温柔的摩挲,她睡着了,是不是等她醒来再说?谢兰因不舒服的动了动,半睁美眸,看到榻边坐着秦宗言,还当自己在做梦,她迷蒙对秦宗言一笑,低低的轻唤一声:“使君?”

    娇软的低喃声入耳,秦宗言被冻凉的心顷刻冰雪消融,他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阿镜在梦里叫自己?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秦宗言侧身躺下,将妻子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秦宗言是成年男子,火气旺盛,谢兰因冬天喜欢贴在他身上,夏天就不乐意跟他睡一起,被秦宗言一抱,她小手无力的一推。

    当柔腻的小手轻触秦宗言胸膛,秦宗言所有的自制力不翼而飞,他想她想了半年了!秦宗言欺身而上,软玉温香入怀,他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她就算忘了萧赜又如何?现在她是他的人就够了,她跟萧赜相处十五年,他们也成亲十五年,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会更多,十五年不行就三十年,她总有一天会忘了那萧赜,他也不会再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

    秦宗言这番大动作让谢兰因彻底醒了,她惊讶的看着秦宗言,正想说话,嘴却被秦宗言堵住,谢兰因下意识的想伸手推开他,但手在碰到他肩膀时,由推改为搂,她跟秦宗言分别也有大半年,她也很想他。有了谢兰因无声的支持,秦宗言越发激动,阿镜心里还是有她的!

    两人这一缠磨,从中午一直缠绵到了晚上,丫鬟仆妇们躲得远远的,房里没了人点灯,等太阳下山,房里光线就黯淡起来。谢兰因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见秦宗言还腻在自己身上,她软绵绵的喊道:“你走开!”

    秦宗言哼笑一声,无赖的说:“你舍得我现在走?”他抚摸着谢兰因软玉般的身子,“阿镜,你离了我,谁来陪你?你真舍得离开我?”

    谢兰因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斜了他一眼,满脸晕红,娇媚无限。秦宗言到底不忍太折腾爱妻,起身点灯,给妻子倒了一杯温水,谢兰因想要借着秦宗言的手臂起身,却不料秦宗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在谢兰因惊愕的目光中,秦宗言低头将茶水哺入娇妻嘴里。谢兰因何曾遇到过这种事,不由瞪大眼睛,都忘了反抗,一口水喂到嘴里,谢兰因才反应过来,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

    秦宗言轻拍她背,“一点点咽下去。”

    谢兰因恼道:“谁要吃你喂得水!”秦宗言待她因爱而敬,从来不敢做过分轻薄之举,谢兰因哪里知道他能这么轻挑。

    秦宗言知道她生性好洁,见她没面露嫌恶,心中更是欢喜,阿镜果然心里是有他的。见阿镜累得的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秦宗言心疼的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倒了一杯水,这次是用茶杯一点点喂。

    谢兰因手臂半搭在他手腕上,两人的肌肤一黑一白,对比极为明显,秦宗言怜惜的抚摸着兰因带着点点红晕的肌肤,她素来体弱,就是夫妻床笫之间也是他克制较多,他很少舍得对她尽兴而为的,这次是实在跟她分开太久了。

    谢兰因喝完水,打了一个哈欠,美眸浮出点点泪水,她嘟哝一声,翻身想要睡觉。可是秦宗言怎么能让她现在睡?“阿镜,先用点晚膳。”然后他想问阿镜死遁的事,她为何要离开自己?

    “不吃。”谢兰因回了他两个字,闭目就睡着了,虽然床上多了一个人很热,可谢兰因睡的比以前安逸多了,果然阿菀说运动有助于睡眠吗?她这种也算运动吧?入睡前谢兰因迷迷糊糊的想着。

    秦宗言无奈的看着瞬间入睡的妻子,听着她均匀轻柔的呼吸声,秦宗言也觉得倦意袭来,日夜奔波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他将谢兰因揽入怀中,也沉沉睡去。

    第122章 色令智昏(四)

    虽然日夜奔波了十来天, 可秦宗言还是在固定的时间就醒来, 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妻子, 谢兰因贴着他手臂睡得正香, 秦宗言看了她许久,手臂轻轻一动,用一只枕头替换自己的手臂,他悄无声息的起身,并没有惊动谢兰因。秦宗言一离开,内房就走进两名丫鬟,静静的坐在床榻前守着谢兰因。

    秦宗言一路往校武场走去, 此时天还没亮,但校武场已热火朝天, 秦纮领着一群年纪相仿的亲卫在操场上打拳,众人皆上身赤膊, 汗气蒸腾。秦纮看到了秦宗言, 缓缓收势站定, 待气息平稳后上前给秦宗言行礼,“父亲。”

    秦宗言瞄了他一眼,转身往书房走去。自秦纮满十五岁后,秦宗言就不在人前对儿子声色俱厉,他一直在各方面维持儿子继承人的地位。是故就算秦纮一心痴恋谢知, 面对父亲时还是有愧疚的, 愧疚自己让大人伤心, 但让他放弃阿菀他又不乐意, 他想要两面都平衡,他会让父亲知道,他跟阿菀成亲,只会暂时损害秦家利益,将来他会给秦家更大的回报。

    秦纮接过僮儿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和身体,换了一身衣服,去秦宗言的书房。秦宗言坐在书房里翻看暗卫呈上的各种内容,基本都是这些天在怀荒发生的事,怀荒任何事都不肯瞒过他的耳目。等秦纮进来,他也不说话,秦纮一声不吭的跪下。

    秦纮看了密报就翻文书,任儿子这么跪着,秦纮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秦宗言估摸着阿镜快醒了,才轻哼一声,便宜这小子了!他将文书丢在书案上,“说吧。”

    秦纮从谢知、谢兰因死遁开始,到她们如何派人主动联系自己,以及高句丽先锋军的围攻,秦宗言在听到两人暂时躲避的坞堡居然曾经被高句丽先锋军围攻,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沉声问儿子:“后来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秦纮说:“他们都被阿菀的侍卫杀了,只留下了高句丽的三王子和他几名亲卫,三王子被我祭旗,那些亲卫被御夷镇的镇将祭旗。”

    秦宗言诧异道:“谢家侍卫有这么厉害?”

    秦纮道:“没有,但他们不是谢家侍卫,他们是阿菀的侍卫。”秦宗言挑眉看着儿子,秦纮解释说:“这些侍卫是阿菀培养出来的,用我们给她置办的小庄子养出来的,跟谢家无关,他们只忠于阿菀。”

    秦宗言匪夷所思,“她一个小姑娘能训练的出碾压高句丽的侍卫?”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秦宗言都不敢保证他们秦家亲卫能以五百兵力战胜高句丽一千先锋军。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阿菀的侍卫实力很高。”秦纮说,这不仅仅因为他们的领导是梁国皇室的暗卫,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阿菀不说,秦纮也不问,他喜欢阿菀,跟别的无关。

    见儿子提起阿菀,面带柔色,秦宗言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冷冷的看着儿子,“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纮坚定的说:“我要娶阿菀。”

    秦宗言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秦纮低头说:“我愿自逐出族。”

    他话音一落,就被秦宗言狠狠的一脚踢翻,“你说什么?”出族?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自愿出族!秦宗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儿子!

    秦宗言这一脚还算留情,没有踢断儿子肋骨,但也把秦纮踢得气血翻腾,他轻咳一声,继续跪在地上说:“大人,孩儿不孝!”父亲生他养大,家族扶持自己长大,可是他却为了阿菀放弃了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很不孝,可秦纮还是情难自禁!

    “你也知道你不孝?”秦宗言怒道,“她才跟你相处几天!你为了一个外人要自逐出族?!”秦宗言深吸一口气,放软语气说:“她本也是你阿妹,你们就当一辈子兄妹不好吗?”

    秦纮喉结上下动了动,“大人,我对她——就如您对母亲一样。”

    秦纮的话让秦宗言勃然大怒道:“我跟你母亲,跟你们是一样的吗?”阿镜嫁给自己的时候萧赜都死了,他现在要娶的是皇帝指明要纳的人。

    “不一样,我比大人运气好。”秦纮说,他跟阿菀相遇在他们未婚嫁前,他们都可以成为彼此的唯一。

    秦宗言被儿子气得脑袋发晕,这不孝子是要气死自己好上位?居然往自己伤口捅刀子!“来人!把他拖出去狠狠打!”

    秦宗言素来疼爱嫡子,秦纮又是争气的,是故从小到大,诸兄弟中只有他从来没有被秦宗言打过板子。亲卫们听到秦纮的吩咐,愣了一会才跑进来,把秦纮架出去,低声道:“少郎君,得罪了!”他们熟稔的退下秦纮的裤子,将他放在木凳上狠狠的打起来。他们脱秦纮裤子不是有意羞辱秦纮,而是为了防止秦纮伤口溃烂。

    秦纮早有被父亲打板子的准备,被拉出去的瞬间,突然想到这次最好不要留伤疤,不然将来阿菀嫌弃自己身体难看怎么办?

    “啪!”侍卫们抡起木棍,一下下的打在秦纮的屁股上,还没有打上五下,就听到一声惊呼,“住手!”一个容色绝美的少妇由丫鬟扶着小跑进来,侍卫们目不斜视的继续打秦纮板子。

    来人正是谢兰因,她跟秦纮到底是继母子,不好上前阻止,只跺着脚说:“你们快住手!”打秦纮板子的是秦宗言的亲卫,只听秦宗言一人吩咐,他们完全不理会谢兰因的话,依然一下下的打着板子,谢兰因恼道:“秦宗言你快让人住手!”

    秦宗言无奈的走出书房,搂过步履虚浮的妻子,柔声问:“你怎么不多睡一会?不累吗?”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谢兰因玉靥生晕,但她还是记得来的目的,“你快让他们住手!”

    秦宗言对亲卫挥手,亲卫立刻停下,谢兰因忙让带来的医官去给继子看病。秦宗言不乐意她对儿子多有关注,一把抱起她往书房走去,谢兰因惊呼一声,连忙搂着秦宗言的脖子,秦宗言低笑道:“看来还是不够累。”

    谢兰因忙去捂他的嘴,他怎么什么话都敢说!秦宗言闷笑着让她捂嘴走进书房,拉过她小手,脸贴在谢兰因颈脖的肌肤上,“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谢兰因推着他说:“你这样子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谁会看见?”秦宗言不以为然,没他的允许,谁会擅自进自己书房?他拉开妻子的衣襟,“阿镜,让我看看你。”

    谢兰因羞得脚趾都红了,“你无耻——”她不懂为什么出门一趟,秦宗言比以前更无耻了?

    秦宗言哪是比以前更无耻,他本来就很无耻。只是以前总是怕吓着她,压抑着自己本性,可是现在想想,阿镜那种性子,若是以礼相待,恐怕她一辈子都对自己相敬如宾,秦宗言可不乐意自己一辈子被一个死人压在头上。不过秦宗言也不敢太过分,只是浅尝辄止,他是很希望能跟阿镜在书房欢爱,但今天不行。今天要是他做了,阿镜恐怕会羞愤一辈子,为了将来的幸福,他还是忍一忍。

    谢兰因被秦宗言层出不穷的无赖手段,闹得几乎没有招架余力,她拉住秦宗言的头发,“你是不是嫌弃我?”本来是很有气势的质问,可惜现在两人都是衣衫凌乱的躺在榻上,就变成了床笫间的撒娇。

    秦宗言一怔,随即替自己喊冤:“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你嫌弃我才是!”

    谢兰因说:“我哪里嫌弃你了?”

    “你说都不说一声的就跟阿菀一起离开,你不是嫌弃我是什么?”提到这件事,秦宗言双拳紧握,他涩声道:“难道他在你心目中就这么重要?”秦宗言真不甘心,阿镜跟萧赜不过只是三年夫妻,难道他们十五年都比不过那三年?

    秦宗言问的是萧赜,谢兰因却听成了阿菀,“阿菀不一样啊!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难道就舍得放下你这么多儿子女儿?”

    秦宗言道:“可他们在我心里都没有你重。”

    谢兰因说:“那是因为我们相安无事。”她冷笑的看着秦宗言,“现在出了事,你不就开始嫌我?”

    秦宗言有些头疼,“阿镜,你别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我只有阿菀一个女儿,你嫌弃阿菀不就是嫌弃我?”谢兰因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也是!你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我又算什么?”

    谢兰因说着推开秦宗言要离开,却不想被秦宗言牢牢的搂住,他看着落泪的妻子,突然响起儿子的话,他比自己运气好。是啊,他可不比自己运气好吗?两人相遇在男未婚女未嫁,没有别的人插足的时候。秦宗言嘶哑道:“阿镜,我运气不好,遇到你晚了,可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语气微微发颤,“我待你如何,你还不明白吗?”

    谢兰因怔怔的看着秦宗言,在她心目中秦宗言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似乎没什么可以为难到他,她从来没有见他有如此软弱的一面,谢兰因眨了眨眼睛,泪水再次滑落,“我没有想离开你。拓跋曜要阿菀陪葬,阿菀想逃,我不敢找别人商量,又不放心阿菀,所以才跟她离开的。后来一发现高句丽,我怕你们会有危险,就马上回来了。”

    谢兰因的话语无伦次,可秦宗言却听懂了,他欣喜若狂,捧起谢兰因的脸问:“阿镜,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没有故意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