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内的那间单独房间紧邻实验室,相当于一墙之隔。
席峻按了这间独属他的房间门密码,再开灯,才让沈慕笙进来。
“浴室在里面,我去给你拿衣服。”席峻边说边往房间角落两排黑色的立体镶嵌式衣柜走去,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两件白色的纯棉t恤,将其中一件递给沈慕笙,“如果我回来的晚,你先穿这件。”路上的时间,他没办法精准把握。
沈慕笙先是愣一下,像个小傻瓜一样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件白色的t恤,席叔叔是让她穿他的衣服吗?会不会太‘亲密’依?
“不愿意穿吗?”席峻看她一副不肯接的模样,准备收回,“那你先拿浴巾包一下,免得洗完出来着凉。”
沈慕笙赶紧摇摇头,接过他的衣服,“谢谢席叔叔。”她很愿意穿。
席峻拿上另一件先去浴室换掉,换完出来,沈慕笙拿着他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脱下衬衫换上宽松纯棉t恤的男人。
如果说穿衬衫的席叔叔是矜贵总裁形象,那么换上这种宽松t恤的席叔叔则是亲和力满满得英俊男人形象。
“你进去洗澡,我去公寓拿衣服。”席峻没发觉小丫头眼巴巴看他,拿上车钥匙开始往外走,直到出门,沈慕笙才后知后觉对着他背影应了声。
……
席峻去公寓拿她的衣服,阿姨已经从家里办完事回来了,席峻把小橘猫交给阿姨,让阿姨去沈慕笙卧室拿一套她平时穿的衣服给他。
阿姨不知道沈慕笙在他那边,多嘴地问了一句:“席先生,沈小姐去哪了?”
“在我那边。”席峻也不避讳,直接回答。
阿姨‘哦’了声,没多想,之前沈小姐跟她说过他们是亲戚,“那她今晚要回来住吗?”
“要的。”
阿姨点点头,赶紧把小橘猫放到一旁进卧室给他拿沈慕笙的衣服,不过开柜子翻衣服的时候,正好翻到之前傅艇塞给沈慕笙的那张名片,阿姨也不懂,就把名片放到衣服一起,交给站在客厅灯下的男人。
席峻本来拿了衣服就要走的,目光就被放在衣服上的那张名片吸引住了,拿起来,看了下,眼眸立刻深了深。
傅艇找上沈慕笙了?
他倒是动作挺快。
席峻捏着名片看了会,把名片递给阿姨,说:“把这个名片放回原处。”他想看看傅艇能翻出什么浪花?
阿姨收好名片,“好的,席先生。”
……
沈慕笙洗完热水澡,把那件宽大的t恤套在自己身上,赤着脚丫往旁边的镜子看看,t恤很宽,很大,刚刚好能遮挡住臀部。
就是她没穿内衣,胸前会有点尴尬。
沈慕笙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好几遍,确认也就胸前会尴尬,才开门出去。
房间内空荡荡,席叔叔还没回来。
沈慕笙摸摸自己的胳膊,找了个沙发坐下来,乖巧的等待席叔叔回来,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人还没回来。
沈慕笙等的有些无聊,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解剖视频。
今天第一次解剖,很失败,她要多多适应才行。
浏览了好一会,那些解剖视频血淋淋又把她看得反胃了,捂捂嘴巴,缓和一下,再继续看,也不知道是因为淋雨洗澡后人会倦怠的缘故,还是今天做了解剖实验,精神时而紧绷时而松弛,宛如过山车,所以不消片刻,她就打起了瞌睡。
瞌睡很沉,沉到席峻拿着她的衣服进来,她都没发觉。
还抱着胳膊,趴在沙发上睡觉。
姿势也是松松垮垮,长长的腿斜跨在沙发上,身体如小猫般侧趴着,长长的头发,带着湿气半垂在她脸侧。
完全一个睡美人姿态。
席峻把门关上,拿着她的衣服走过去,想喊醒她,俯身时,目光落在她放空的身体上,有一瞬的凝神,很快就直起身体,把她的衣服轻轻放在她身旁。
自己进浴室也洗一下。
20分钟,席峻从浴室出来,沈慕笙还在睡。
席峻看看时间,怕她在这里睡过头,明天上学起不来,便走过去,蹲下来,“沈慕笙?”
喊一遍,沈慕笙迷迷糊糊眨了下眼睛但没醒,喊两遍,沈慕笙才开始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与她近在咫尺的脸。
当然,那张脸也在看她。
沈慕笙顿时就呆呆看了他3秒,但也没清醒,此刻,她的脑袋有点发重,身体也发重,浑身上下包括四肢都懒散不愿意从沙发上爬起来,就那么软绵绵趴在沙发上,晕晕地病恹恹说:“席叔叔你回来了。”
席峻看她不爬起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医生的职业习惯,伸手直接摸摸她额头试试温度,有一点烫,说:“现在是不是感觉很难受?”
难受倒也没有,就是没力气,而且脑袋沉,沈慕笙唔唔两声,回答地含糊不清。
席峻收回手,“你有点发烧,我先给你物理降温。”
第21章
峻去准备湿毛巾和酒精。
沈慕笙趴在沙发上,想爬起来又没力气,只能枕着胳膊,晕乎乎看着在房间走来走去的男人,她的体质一向不算很好的那种,自小受点寒,就容易感冒。
为此她爸妈没少给她请营养师调理身体,甚至每年还去寺庙给她求神拜佛,祈祷佛祖保佑她身体健健康康。
但体质这种事,根基在,吃再好都没什么用。
席峻将一盆温水端过来,俯身,伸手再次探探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没有继续往上飚升,浸湿软毛巾后稍挤压不滴水,开始擦拭她的脸。
温温的毛巾从有些发烫的脸上擦拭而过,确实能让人舒服。
沈慕笙脑袋晕乎乎但身体还是能感觉,所以这种舒服让她不自觉从嘴巴里发出了轻微细软地呼声。
听着就像她养的小橘猫跟人撒娇时的叫声一样。
席峻继续给她擦,只是物理降温光擦脸是不行的,还需擦拭手臂,双腿和胸口。
脸,他可以擦。
后两样地方,他不好随便擦。
将视线往她手臂方向看去,一只被她自己枕靠在脑袋下,一只就随意叠靠在胸前,两只手都很不‘安分’地放在他不能随便碰的‘禁忌’区。
尤其她穿着他的t恤,松松垮垮地罩在她纤细但有致的身体上。
隐隐把胸前饱满的轮廓压出了某种少女成熟时的诱人‘痕迹’。
这种‘痕迹’让峻微微敛了敛眉,当外科医生的时候,各个年龄段的患者他都接待过,诊疗时,对待患者身体他只专心在病情,不会存在什么男女有别。
但沈慕笙不一样,起码在他眼里,她和那些患者不一样。
所以这种不一样,让席峻有些无从下手。
这样看了会,席峻担心她体温继续飚上去,只能轻声唤她:“沈慕笙,把手给我。”刚才临走前他忘了告诉她,洗完澡可以去里面的小床睡一会,免得受凉。
果然,他不叮嘱,她洗完澡就这么穿着t恤,光着腿,躺在沙发上,没有盖任何被子,最后受凉发烧了。
沈慕笙这会特别想继续睡,脑袋也晕,听到他说话,先是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再说了一遍:“把手给我,好吗?”她才算听清楚,勉强抬抬眼皮,低低应了一声,很吃力地伸出一只搁在胸前的胳膊递给他。
“我给你擦胳膊。”席峻很有分寸地只握住她手腕位置,将t恤的袖子捋到臂膀处,再拿毛巾给她从手背一路往上擦。
这样反复耐心地擦了3遍,席峻要她拿另只手给他。
沈慕笙头疼,那只枕靠在脑袋下的手迟迟不肯抬起来,只半迷蒙着眼睛,表情开始有些难受地看着他,她自己是有意识到自己在发烧,所以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发烧,所以才开始不受身体本能控制地‘耍赖’。
耍赖不肯挪位置,一挪胳膊,脑袋就疼。
毕竟这样枕靠这脑袋,还是蛮舒服的。
“把那只手给我,好吗?”看她不动,席峻开始哄她。
沈慕笙也想把手给他,可是她知道自己只要稍稍一动就难受,之前在舅妈家,发烧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缩在床上不敢动,一直到后来烧得浑身如火球了,实在扛不住了,才强撑起来去医院。
现在还不到那种火烧地步,她是不愿意挪动的。
“听话,把手给我,你这样不降温,我只能送你去医院,你想去吗?”哄不动,席峻放低声音,好声好气和她讲道理。
她并不想去医院挂水,太麻烦,轻轻摇摇头,用喑噎的声音说:“席叔叔……我脑袋难受的。”
“就是难受才要把手给我,等温度降下去,就会好的。”席峻抬手再次试试她额头的温度,比刚才烫了点。
“可是我难受……”声音还是细软无力又带着含糊不清地喑噎,眼睛也因为脑袋疼,不愿意睁开,紧紧闭着。
明明刚洗完澡那会她还好好的,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沈慕笙真觉得自己体质差得可以。
“所以才要把手给我,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席峻极度有耐心地继续哄她。
这种耐心,席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她有多温柔。
听到要去医院,沈慕笙嘴巴立马低唔了一声,再不愿意抬胳膊也要抬起来,她不想再麻烦他,因为今天已经麻烦他那么久,要是再让他送去医院,来来回回折腾,这样下去,以后对他的恩情要还不清了。
席峻看她总算乖乖把胳膊给他了,神情一下放松,继续给她擦胳膊,水温不烫不冷,很适宜,从她胳膊来来回回擦过一遍,沈慕笙嘴巴里不自觉又发出了轻微细软地呼声。
呼声很低,但混在寂静地房间内,却是有另一番的感觉。
擦完胳膊,又继续给她擦脸,这样反反复复,一点都不嫌麻烦,倒是弄得晕沉沉地沈慕笙即便难受还是想爬起来跟他说一声谢谢,于是在这种想法里,沈慕笙慢慢地摇摇晃晃地撑在沙发上,但因为受力不均,半爬起来时,整个身体径直就往地板栽下去,席峻手快,及时扶住,却不想浑身开始发烫的小丫头,身体极度软趴趴,就像海绵一样东倒西歪起来,最后在这种东倒西歪里,缺乏支撑点,她的身体不偏不倚就那么软趴趴地贴靠到他胸口位置。
第22章
这种暧昧到极致的姿势, 加上她洗完澡又发烧发烫身体, 一点点散发着少女的肌肤馨香, 就像新鲜温烫的奶脂膏,一层层诱滑,透过薄薄t恤贴合的肢体, 传到他胸口和手指, 让他整个人有几秒的僵硬, 过了一会, 才放松下来。
沈慕笙却不愿意挪开了, 本来发烧头就疼,需要有个枕头之类的东西靠一下,所以她一靠到席峻颈间附近, 就如靠到了一块极度舒适的‘枕头’, 顿时就忘了身份问题,还在迷迷糊糊中往他颈部蹭蹭,边蹭边仰起脑袋, 凑到他耳边用软软地语调说道:“席叔叔……谢谢你照顾我。”
小丫头不止蹭她,还在他耳边软糯‘致谢’,声音低软, 混着她的呼吸传入席峻耳膜,男人隽俊脸上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黑色的眼眸在四周温淡的光影里一霎深如海,抬手扶住她不怎么稳的身体,过了小片刻, 嗓音柔和,说道:“不用跟我说谢谢。”
照顾她,也算对得起沈汌。
“不行……还是要说谢谢的。”沈慕笙摇摇头,又如发烧患者一般,没意识地趴在他耳边,这次用特别认真地口吻对席峻重复之前在便利店外的那句承诺:“席叔叔……等我毕业了……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说的那么认真,席峻唇角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有些好奇她脑袋里的想法,“你毕业后要怎么回报我呢?”
“我工作后赚的第一份工资,都给你。”小丫头到底年纪小,能想到的回报方式也就这样,不会想到其他方面。
当然就算她对席叔叔有那份少女的小心思,也不会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