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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太后对宜妃有几分亲近,忙招手让她坐在旁边,这待遇是佟妃娘娘都没有的,毕竟佟妃娘娘就算是皇上的表妹、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但同样也是孝康章皇后佟佳氏的侄女,对于自个儿情敌的侄女,她虽然对顺治帝没有什么感情,但心里头也是别扭的。

    所以不管是昔年的孝懿仁皇后,还是如今的佟妃,太后对她们俩都不怎么亲近。

    宫里头这么多人,能跟太后聊天说话的还没真没几个,宜妃算是一个,另一个是太子妃,这位几乎是紫禁城中女子的典范,出身名门,贤淑、恭孝、宽和,深得太后和皇上的赞誉。

    不得不说,毓秀对太子妃是相当佩服的,这样的人若是在现代的话,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是在这里,虽然能够赢得一番赞誉,但到底是附属于太子的存在,兴衰荣辱都系在太子身上。

    如今太后身边,左边坐着宜妃,右边坐着太子妃,剩下的就按照地位高低来排了,能有座位的人少,大多数人就只能一直站着。

    尤为特别的是,良贵人如今还住在惠妃的延禧宫,既没有搬出去,位份上也不是一宫的主位,所以只能站在惠妃的身侧,反倒是八福晋,正儿八经的贝勒福晋,在宁寿宫自然是有座的。

    儿媳妇堂而皇之的坐着,当婆婆的却站在后面,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惊奇,良贵人确实是个好性子,至于郭络罗氏,也确实跋扈,换作是其他几位皇子福晋,就算是自个儿不坐,也不能办出这事儿来。

    毓秀喝了口茶压压惊,真不知道安亲王府到底是怎么教养八福晋的,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若是跟八爷关系不好,故意给良贵人没脸也就算了,但重点是八福晋如今可是跟八爷如胶似漆,就算看不上良贵人的出身,看在八爷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这么给他的亲额娘没脸。

    不过,这事情只有太后和惠妃能管,其他人要是管的话,那就真成多管闲事了,只不过太后看不上良贵人,而且向来不掺和后宫的事儿,自然不会出言,在上头跟宜妃和太子妃聊得开心,至于惠妃,八福晋拿她当正经婆婆,不去理会老八的亲额娘,她自然是乐意的。

    这也就导致,整整一个上午,都是八福晋坐着,良贵人在后边站着,一众皇子阿哥包括八爷进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看到的也就是这幅场景。

    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像胤祺这样的,根本就没注意到良贵人和八福晋,但八爷就不一样了,大殿之内跟他最亲的两个女人,他能不注意嘛,外人眼里的谦谦君子,这会儿脸色不免也有些难看。

    福晋看不上他额娘,何尝不是看不上他的出身。

    八爷并非圣人,心里头有气,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除了刚刚进门的时候瞧了一眼福晋和额娘之外,整个请安的过程中,就没再往旁边多看一眼。

    因为要祭祀,请过安之后,这些皇子阿哥就离开了,不过参与祭祀的并非只是男人,大殿中的女人也是要参与祭祀的,只不过男女泾渭分明,不能混在一起。

    毓秀很是懊悔的跟着众人叩拜,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在宫里过年,不知道头一天就要磕这么多的头,否则的话,她肯定把‘跪的容易’给苏出来了,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毕竟就算地上放着蒲团,但是也照样硌腿,尤其是叩拜的时候,膝盖硌的那叫一个难受。

    不过,在场的女人里,除了太后之外,没人比她身上的肉更多了,身上有肉,肯定比没肉的人舒服一点,不管是前世学的物理,还是生活常识都表明,胖人更不容易被硌到。

    毓秀苦中作乐熬过了除夕,一直到过了子时,才能出宫回府,这一天下来,膝盖都磕青了。

    回府之后,毓秀先是去瞧了瞧弘晶,见小家伙睡着,也没忍心把他弄醒,跟伺候的人问了问今日的情况,这才回到自己屋,坐在软榻上,先是吩咐宫女做两个绑腿的小棉垫,然后又让人给她准备热敷,让嬷嬷给她按摩,把膝盖上的淤青揉开了。

    胤祺本来是困得不得了,打算回来就倒头睡的,但是瞧福晋这么享受,一边泡着脚,一边还有人拿热棉布给膝盖热敷、按摩,也有样学样,吩咐下人怎么伺候福晋的,就怎么伺候他。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的炕桌上还摆着热姜汤,生怕回来的路上寒气入体给冻病了,虽然两个人都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而且里面也不缺炭盆和手炉,但惜命惜福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从来都不马虎。

    两口子舒舒服服的把热姜汤喝完,两个绑腿用的小棉垫也做出来了,毓秀直接让人绑在她膝盖上试了试,尺寸刚刚好,样子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看,关键是够软够暖,而且被旗装一盖,根本就看不出来。

    胤祺现在觉得自家福晋用的东西都是好的,这世上就再没有比他福晋更会享受的人了,直接吩咐道,“给爷也弄一个,以后这种实用的东西,就算爷不吩咐,福晋也应该准备着才对。”

    “本来就打算给爷弄的,我戴的这个就是先让她们练练手。”毓秀好脾气的道,“给爷和娘娘都准备两副。”

    可惜,七福晋今年是用不上了,明年过年的时候再送她这个。

    胤祺有心想让福晋给弘昇弄两副,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本意是希望福晋和弘昇能多多亲近,但是也怕弄巧成拙,上次不就因为哈哈珠子的事情,把好好的气氛弄尴尬了,所以这次话在嘴里绕了绕,美化了几分,才开口。

    “弘昇还小,福晋心慈,让人给弘昇也弄两副。”绝口不提刘佳氏,省得再勾起福晋满腔醋意。

    她要是不给弘昇弄,就是心不慈了?毓秀很想冷笑,不过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今天在宫里头也没少受罪,她看不惯刘佳氏,但对孩子没什么偏见。

    “没听见你们主子爷的话,去按照小孩子的尺寸弄两副,早上给大阿哥送过去。”毓秀淡淡的吩咐道,扭过头来冲着胤祺,“爷不会想让我给刘佳氏也弄几副?”

    “不会,不会。”胤祺赶紧道,“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爷没这么糊涂。”

    第32章

    价值观不同,根本就没有办法交心,毓秀并没有感觉到挫败,因为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就算是对这边爷有好感,她也会克制住自己,免得为了一个男人肝肠寸断、死去活来,那就白白辜负老天爷给她的福利了,更何况她对这位爷并没什么好感。

    胤祺至今都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外面需要谨言慎行,府里却是他随心所欲的地儿,他觉得在福晋这里待的舒服,那就在正院呆着,如果哪一天厌倦了这样的舒服,也随时可以换地,反正在这个府里头没有人能够约束得了他。

    毓秀和胤祺都是没心没肺的人,极端的爱自己,极端的理智,这样一来,就显得刘佳氏有些可笑了,因为今日见着了宜妃娘娘对福晋的态度,哪怕熬了一整天,刘佳氏这会儿也根本就睡不着,半夜起来抄写佛经,日后供奉到佛祖那里去,以祈求佛祖,这次选秀指一个貌美如花的格格到五贝勒府来,省得爷日日宿在福晋那里。

    弘昇这会儿早就已经酣然入睡,小家伙今日累得不轻,哪还顾得上额娘睡没睡。

    不过彻夜未眠的不止刘佳氏一个人,还有八爷和八福晋,这一对琴瑟和谐的夫妻今日却是大吵了一架。

    八爷心疼自己的亲额娘,同样也是自卑心理在作祟,福晋瞧不上他的额娘,又怎么会瞧得上他。

    八福晋性子烈得很,而且她虽然觉得八爷够出色,但也真的认为良贵人的出身太低了,八爷是良贵人所出之子,身份上原本就比其他的皇子阿哥低了,不过她却出身安亲王府,足以弥补八爷出身上的不足。

    换句话说,八福晋从未觉得自己嫁给八爷是高嫁,反而认为八爷借着她的身份抬高了自己,而且也借着安亲王府的权势在正蓝旗扎下了根。

    所以这两个人会吵起来也不奇怪,八福晋对良贵人不恭敬只是表面问题,深层次的问题还是她们夫妻俩本身,八爷本就对于自己的出身有些自卑,八福晋又确实自傲,对八爷的出身瞧不上眼。

    八福晋也不知道想想她自己,虽然是在安亲王府长大,但毕竟是姓郭络罗,而且又是一介孤女,阿玛被判监斩候而死,按照古人传下来的说法,五不娶当中有两条就是:丧妇长女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也就是说母亲早逝的不能娶,家族里有人犯罪的不能娶,这两条八福晋可都占上了。

    两个人虽然是吵架,但更多的时候是八福晋在开口,美人即便是暴怒,也是注意自己的仪态的,哪怕言语狠厉伤人,但面色却控制住绝对不会狰狞。

    八爷同样留有分寸,哪怕是气冲冲的走了,那也是去前院,大年夜不会宿在侧福晋和格格那里,不然的话,依着福晋的脾气,很有可能会闹到安亲王府去,难免不会让人看个笑话。

    大年初一照样得去宫里,休息得好的人,精神头自然好,相反,休息的不好甚至彻夜未眠的人,别说精神头了,女人肯定气色不好,男人肯定要顶着两个黑眼圈,连遮都没法遮。

    毓秀不只是精神头好,而且称得上是神采奕奕了,毕竟她有灵泉水调养身体,至于胤祺,昨天晚上刚得罪了她,自然就没有灵泉水可以喝了。

    胤祺自个儿倒是在心里头感慨,果然能吃能睡是一种福气,福晋就算现在要减肥控制饮食,但头沾枕头就睡着的技能,也不是寻常人能学得来的,怪不得这么有精神。

    除非毓秀自带掺了灵泉水的吃食到宫里去,否则,宜妃也是享用不到灵泉水的,不过她这段时间身体已经被调养得很好了,再加上心情好、睡眠好,同样光彩照人,连胤禟都打趣道,“额娘真的是越活越年轻了。”

    看着倒霉儿子,宜妃心里头就来气,以前胤禌身体不好,她大半的精力都在小儿子身上,对胤禟有些疏忽,但也不是不管这个儿子,更不是像德妃对老四一样,压根不拿这个儿子当回事儿,怎么就完全被老八给笼络了去,他又不是没有亲哥,就算是跟着直郡王、跟着太子,她也没这么难以接受。

    就良贵人那个出身,哪怕生了儿子都立不起来,见了谁都唯唯诺诺的,说话跟被人掐住嗓子一样,她的儿子怎么能对良贵人的儿子马首是瞻,想想都让她气血上涌,被整个紫禁城的人看了笑话。

    “你只要少气我,你额娘我就还能多活几天。”怎么就不能跟胤祺学学呢,老老实实过日子多好,也不怕犯了谁的忌讳,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想争那也得找对人。

    胤禟知道,再说下去,额娘保准要提八哥的事情,赶紧岔开话题,“五哥怎么还没到,儿子正好有事情要问问他呢。”

    “你五哥住在宫外,自然要比你来的晚一些。”宜妃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皱着眉头道,“你自己跟着老八干也就算了,别拉你五哥下水。”

    “儿臣是为难人的那种人吗。”胤禟满腹委屈,他还不至于去算计自己的亲哥哥。

    宜妃却是不怎么信的,老九虽然不贪恋权势,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甚至还有几分赤子心肠,但为人太过讲义气了,对老八的感情又太深,保不齐会为了老八的事情将亲哥哥拖下水。

    胤禟很是沮丧,“额娘,我要问五哥的事儿真的跟八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哪里有事情要问五哥,自从上次闹僵了之后,五哥待他就不如往日亲近了。

    宜妃直接就没再理胤禟,反正她说什么这孩子都不听,得想个法子将胤禟跟老八隔开才行,最好是趁着这几年,胤禟没出宫,如今跟老八也只能隔三差五的见几面。

    胤禟可不知道自家额娘心里想的什么,看见五哥一大家子人进来,还真有点儿羡慕,他这侧福晋还没娶呢,福晋就更是有得等了,也不知道内务府是怎么定的日子,直接把婚期安排在了六月份,正好是全年最热的时候,还不如十弟呢,比他晚两个月,八月份大婚,天高气爽,全年最舒服的就是那时候了。

    行完礼之后,宜妃立马就让毓秀坐在靠她最近的那个位置上,“老五,老九找你有事,你们兄弟俩直接去前面。”

    大年初一,胤祺屁股还没沾座位呢,就被额娘‘撵’了出去,连带着还有倒霉弟弟。

    “找我什么事儿?”可千万别跟老八有关,不然的话,他还得翻一次脸,大过年的他可不想找气受。

    老九只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他亲哥,“我就是想问问去年内务府那件事儿,那起子奴才倒给贪了多少银子,以至于被罚入了辛者库。”辛者库那地方仅次于慎行司,前者要受苦受累受脏,后者就是要受刑受疼受罚了,两个都是太监和宫女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还不如去冷宫里伺候人呢。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胤祺直接道,“八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不到两年的时间,贪了八万两银子,皇阿玛给的安家银子总共也不过23万两,这数额确实有够大的了,不过胤禟没觉得惊讶,毕竟四哥这半年来在内务府可谓是轰轰烈烈,重新制定了各种物品的收购价,现在紫禁城里的人都知道,一两半银子一个的鸡蛋,如今才五文钱一个,单是看这里的差距就知道这起子奴才能从中谋取多大的利润了。

    说起来,他对权势其实没多少兴趣,反倒是对西学和战车有兴趣,只不过他不能放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皇阿玛让他们娴习国语骑射,学习儒家思想,成为文武全才,为大清的长治久安贡献一份力量,西学和战车在皇阿玛看来都是小道,不值得提倡,他也就只能私底下学习。

    “这起子奴才实在太可恨了。”胤禟愤愤的道,赚银子赚的那么容易,他这个皇子阿哥想赚银子都还没找到门路呢。

    胤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事,反正他们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银子已经还回来了,有四哥在内务府坐镇,这些奴才再想要过以前的舒服日子可就难了。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胤祺总会劝九弟安分守己,少管闲事,别跟着老八搅和进去,但是现在,胤祺已经意识到了,在老九的心里,他这个亲哥远不如老八的亲近,正所谓‘疏不间亲’,这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第33章

    接连磕了好几日的头,毓秀真心觉得比起蹴鞠还要累,不过几天的时间,硬是瘦了两三斤,不过冬日穿的多,也不怎么能够看得出来。

    过了初六以后,就不需要每日进宫了,不过也闲不下来,各个府上都要待客,当然开头的还是直郡王,不光毓秀要去,就连七福晋也得去,毕竟到府上做客,又不像是参加宫宴需要磕那么多的头、行那么多的礼,就算是怀着孕,也不能不去。

    不过,三福晋是个例外,她已经怀胎九个月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可不敢去旁人家里做客。

    大福晋素来是个妥帖的,这次宴会同样安排的一丝不苟,菜品鲜美味佳,端上去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不像宫宴上的饭菜,几乎都是冷掉的,前院上的是烈酒,后院上的则是度数不高的果酒,考虑到七福晋怀着身孕,所以还安排了蜜水和牛乳茶,不必非要饮酒。

    不过面对一大桌子的美食,毓秀必须得控制住自己,不能肆无忌惮的吃,免得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再长回来。

    筷子只往几道青菜上放,但凡是肉就躲着走,不过果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就没停下来。

    这东西虽说没什么劲儿,但是喝多了也会上头,蜜水和牛乳茶又容易使人发胖,七福晋干脆让人沏了一杯大麦茶给毓秀。

    毓秀倒是足够听话,乖乖的把酒杯放下,肚子里已经有五分饱了,实在不想继续‘望肉止馋’,只能拉着七福晋聊天,转移自个儿的注意力。

    女人,尤其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凑在一块能聊什么,要么是男人,要么是孩子,毓秀和七福晋果断选择后者,顺便交流一下孕期的经验,不过生意上的事情就不能拿到这个场合说了。

    像毓秀和七福晋这样轻松自在的还真没几个,毕竟不是谁家的丈夫都没有上进心,夫人外交自古就有,不管是大福晋,还是太子妃,甚至是寡言的四福晋,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是闲不下来的,同样闲不下来的还有八福晋,只不过情商太低、性子太烈,对谁说话都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没少得罪人。

    后院如此,前院照样不平静,直郡王拉着老九和老十说话,跟着老八就相当于跟着他了,不过他更希望这两个弟弟直接跟着他,而不是通过老八替他做事。

    太子对此并没有理会,如果说当年皇阿玛扶持老大,只是为了给他做一块磨刀石,但是现在恐怕连皇阿玛都将这个初衷给忘了,索额图和明珠在朝堂上相互牵制,两方必须要不分伯仲才行,他这个太子也就只能跟直郡王博弈。

    手里的酒杯转了又转,太子心里平生出几分厌烦,整日防着这个,防着那个,他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这会儿早就应该出去闯荡天地了,哪里像他,被拘泥在这小小的宫城之中,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勾心斗角了。

    太子心中的愁闷无人知晓,不管是直郡王,还是这底下一连串的弟弟们,没有一个是不羡慕太子的,他们毕生追求都有可能追求不到的东西,太子刚满周岁就可以拥有,上天何其不公。

    就连胤祺,心里头也是羡慕的,他虽然不争,但是自幼在皇宫长大,比普通人更知晓权势有多重要,更何况明明是亲兄弟,但包括直郡王在内的皇子阿哥,见了太子都要行礼,不说意难平,但终究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老九对直郡王的自说自话,其实是相当不耐烦的,当年他进上书房读书的时候,直郡王已经入朝参政了,更何况直郡王身为长子,又有明珠一党的支持,除了太子之外,其他兄弟都不放在眼里,所以这兄弟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连自个儿亲哥都不给面子,更何况是直郡王。

    所以基本上都是爱搭不理的,要不是冲着八哥,说不定就直接扭头走人了。

    老十还真没他九哥这么嚣张,虽说额娘是贵妃,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也算是尝过了人情冷暖,若不是九哥和宜妃娘娘照应,这几年他在宫里头的日子没这么好过。

    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就算是有心给直郡王面子,也不可能装出很热络的样子来,顶多就是不让场面冷下去而已。

    直郡王丝毫不在意,老八出身不高,能给他的支持不多,跟老八比起来,老九和老十才真正是出身显贵,不管是郭络罗一族,还是钮钴禄一族,都有他需要笼络的朝臣和势力。

    直郡王的算盘打的很响,明珠虽然让他对老八有所防范,但老八但凡能有些自知之明,就知道那个位置绝对跟一个辛者库女子所出的阿哥无关,老八向来聪明,应该不至于拎不清。

    如今的直郡王还没有体会到圣意难测,康熙本就对长子和嫡子颇多关爱,再加上为了平衡索额图和明珠两党的权势,在直郡王和太子身上也要维持一个平衡,太子乃国之储君,要想与其抗衡,康熙自然给予了直郡王颇多特权,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康熙的态度都比较倾向于直郡王,这也难怪会把直郡王的野心一步步养大,只不过,直郡王的野心和智商显然不成正比。

    皇子阿哥中的弯弯绕太多,康熙对大部分儿子都是抱着希望对方文武全才的目标去培养,也就只有五贝勒、七贝勒和十阿哥,这三个人被刻意养废。

    养子如狼,偏偏肉就只有一块,其结果可想而知。

    胤祺自诩是局外人,但很多事情上也是小心谨慎,生怕一只脚插进这漩涡里拔不出来,不过局内人却是兀自斗得正欢,不少都是上赶着掺和进去了。

    直郡王之后,紧跟着就是三贝勒府开宴,哪怕三福晋已经快要临盆了,仍旧挺着个肚子出来招呼人,侧福晋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不过人人都知道三福晋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而且依旧纤细的身子上冒出一个大包来,就好像凭空一口大锅绑在肚子上,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毓秀对此实在没办法理解,就古代这种医疗条件和接生条件,她怀弘晶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安全隐患都排出去,光是接生前的步骤就排练了好几次,三福晋虽然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怀孕生子了,但是生孩子的次数多,不代表就没有风险了,哪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待客,万一在宴会上被碰着撞着,或者刚好到了要分娩的时间,尴尬事小,人命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