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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第449章 关帝庙底下的棺材(第三更)

    这关帝庙的柱子底下长尸蕈,这开什么国际玩笑,而且这老头的手本来就很可疑,此刻看到尸蕈,我就不再相信他了。

    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继续看着尸蕈,而且转头笑笑看着这老头,又转头看向庙的外面。

    走出去两步之后,闭上眼睛,感应着柱子的底下,可令我惊讶的是,这土疙瘩地,我竟然感应不下去,仿佛有一堵黑墙挡在了我的面前一样,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我很自然的拿着烟,塞进了嘴里,表现得很自然,但心里却砰砰直跳,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地底下肯定有棺材,甚至可能有尸体。

    那两根柱子是圆形的,而且是实木,不可能是棺材木,所以排除了柱子本身有问题的可能性,所以问题肯定来自地下。

    这老头对地下的东西,他清楚吗?还是说他也不清楚?

    我犹豫许久,到底要不要跟他摊牌,想来想去,我特么没时间了,不能在耗下去,这里的事要赶紧办完,好去找月兰。

    最后咬咬牙,心一横,而后再次转身进门,我指着柱子下来的尸蕈说:“有个问题请教您,那是什么东西?”

    老头转头看了过去,先是一惊,而后微微笑说:“那是一种菌类。”

    “什么菌类?”我再次追问。

    他看着我的眼睛,依旧是微微笑,眼里波澜不惊,我本以为他会打马虎眼,没想到他竟然吐出两个字:“尸蕈!”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个东西呢?我不敢相信的问他:“既然知道这个东西,想必也知道这个东西的生长环境吧,那这柱子底下的东西怎么解释?”

    “尸蕈是一种长在棺材上或者尸骨上的菌类。”老头微微笑,然后指着门口说:“出门左边的墙体下角,有一块庙碑,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倒退了几步,退出了门口,然后瞄了一眼左边的墙体,底下果然有一块庙碑,四四方方的,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走近一看,微微皱眉。

    霞阳关帝庙,于一九四九年五月始建,于一九八零年三月九日重建,以纪念抗日战争年间,鹭岛霞阳村革命游击队员英勇就义的革命事迹。

    游击队五名成员关大鹏,张豁达,赵群山,黄石生,马东生于一九四一年五月七日被日本鬼子杀害并暴尸荒野,尸骨无人敢收,直至一九四九年五月,民众才筹资备齐五口棺材,将五人就地掩埋,并立此关帝庙,以纪念五人的英雄事迹。

    一九五九年,霞阳关帝庙毁于人为众火,经鹭岛市府批准,一九八零年三月九日重建至今。

    然后下面还有五个人的主要事迹,我也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便再次走进门,皱眉看着老者。

    “这也不大对啊。”我说。

    老头微微惊讶,问我:“哪里不对了?”

    “尸蕈是长在棺材板或者尸体之上不假,但是也是有条件限制的,这先决条件就是来自于尸体的养分,如果尸体已然化为白骨,而后收入棺材再葬,无论是白骨,还是棺材,都是不可能长出尸蕈的,因为白骨没有营养被棺木吸收。”我冷笑的看着老头,我问他:“对不对?”

    老头先是一怔,盯着我许久,然后哈哈大笑说:“不简单啊,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番见识,真的不错。”

    “别打岔,直接告诉我真相。”我看着老者的眼睛。

    老者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然后才说:“不错,没有营养是长不出尸蕈来的,这下面的五口棺材,本来是葬着五位游击队员的,但后来我把他们的尸骨收了,送到了霞阳祠堂里,交了一百年的保管金。”

    “那这里面葬的是谁?”我指着柱子底下,我说:“这应该是最近几年才葬进去的。”

    老头想了想说:“就是五虎班的五个人。”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我说:“他们都死了,是怎么死的?”

    “或者是报应吧,他们都死于瘟疫。”老者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我也便没有再说什么,老者的意思是说他们生前散播瘟疫,最后却自己得了瘟疫而死,这是报应。

    那么就意味着老者知道他们是以散播瘟疫来强推木偶戏的,可刚才他却说不知道,这分明就是骗我了。

    “那你是谁?”我厉声问他。

    “我就是一个守庙的。”老头淡淡一笑。

    “赵师弟,别来无恙!”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老者的身躯猛然一哆嗦。

    他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门外,迎面走来了三个人,一个比他还老的老头,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拄着一根龙头拐。

    而这个人的身后则是跟着一男一女,正是我刚才放走的那对菜鸟师兄妹。

    庙祝打量着这三个人,特别是带头的老者,最后冷笑一声:“你还没死啊?”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先死呢?”拄拐杖的老头也冷冷一笑说:“我是专程来送你一程的。”

    庙祝最开始面无表情,但过了一会,而露出了笑容,但却不反驳,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拄拐杖的老者看着他说:“我就问你一件事,这几天的瘟疫是不是你放的?”

    “一半是,一半不是。”庙祝说。

    “怎么讲?”那老头急问。

    “一半是邪神太岁放的,他散播的瘟疫我能治。”庙祝这才转头看向我,挤出微笑说:“你以为你能治得彻底吗?”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看着他。

    “那病毒哪怕只有一丝丝附着在老鼠或者蚊子的身上,都有可能二次散播的可能,而老鼠一旦死掉,尸体腐烂,瘟疫病毒就死灰复燃了。”庙祝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惊讶的看着他。

    拄拐杖的老头却补了一句:“他研究了一辈子的瘟疫,也散播了一辈子的瘟疫,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五虎班的成员之一?”我张大了嘴巴。

    “嗯,没有猜错的话,这地下的五口棺材里有一口是空的,为他自个准备的。”拄拐杖的老头说。

    第450章 最后一出戏

    “没错,几十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的了解我啊,大师兄。”

    “不了解的话,怎么能做大师兄呢?”

    “师傅在临终前交代我问问你们,你们后不后悔这么做?”拄拐杖的老头问。

    庙祝笑着摇摇头说:“不后悔,如果让我重选,我依然会选择离开师门,组建五虎班,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

    “师傅说的果然没错。”拄拐杖的老头说:“师傅就猜到你们会这么说,他在临终前告诉我,他已经原谅你们了,他说人各有志,自古忠义两难全,你们叛离师门,那是不忠,出来为祸,那是不义,但就是你们这样的不忠不义的行为,却在那个年代,救活了成百上千的老百姓,这其实是大义。”

    两行老泪从庙祝枯瘦的脸颊滑落,他嘴唇哆嗦的问:“师傅真这么说的?”

    “是,师傅真这么说的。”拄拐杖的老头说。

    庙祝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单薄的身躯一直在抖动,他一直抹着眼泪,让人看了实在不忍心。

    拄着拐杖的老头看向我说:“其实我已经调查过了,赵师弟操控尸体去散播的病毒,那是不致命的瘟疫病毒。”

    “是的。”庙祝擦了擦眼角说:“但却是可以克制并且杀死邪神太岁所散发的那种病毒,有时候毒药也是解药,这就是以毒攻毒,我让尸体去的地方,都是邪神太岁散播过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瘟疫病毒依然残存,只有我能彻底根治。”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邪神太岁被封印了就没事了。

    最开始得瘟疫的那几个福利机构,只是把人送到了隔离中心,他们所住的福利机构并没有去清理,敢情那少年拍照的时候,是这老者操控尸体是散播救命的瘟疫。

    而最后这栋利达大厦,所有人都跑光了,尸体依旧一楼一楼的上去,敢情是为了彻底把病毒给清理干净。

    我还以为他们是散播害人病毒的,还把那尸体给破坏了。

    “那个拍照的小孩,多半是给邪神太岁收买了,那手机应该是邪神太岁给的,它把矛头指向了我,想把你的火力往我这边引。”庙祝看着我笑笑说。

    嘶,我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有可能!

    不然一个孤儿院的小孩子哪里来的手机,而且看样子挺贵的,还有邪神太岁就是从那小孩的手里得到我的号码的,这就更加验证的这一点。

    而且我在隔离中心的一举一动都被观察得清清楚楚,想必也是这少年给邪神太岁当眼线了。

    “少年,你很厉害,你所做的一切,甚至是封印了邪神太岁,我都知道。”老者微微笑说:“其实一开始,邪神太岁是找我合作的,但是我拒绝了他,我也不怕他,因为他奈何不了我。”

    我定睛看着庙祝,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这句话,就感觉他的形象高大了不少,他是直接拒绝了邪神太岁,并且已经胸有成竹,以瘟疫治瘟疫。

    而我呢?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拖延,以及虚与委蛇的计策。

    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能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代表整个鹭岛的百姓,谢谢您几位了。”

    “等等。”庙祝笑笑的叫住我,他说:“小伙子,你不是喜欢看三国吗?不是喜欢赵子龙吗?我给你演一出赵子龙长坂坡救阿斗,看不看?”

    “看!”我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我确实很久没看木偶戏了,而且老者的诚意,我无法拒绝。

    “好的,大师兄,还有两位娃娃,你们和我一起演出吧。”庙祝看向了拄拐杖的老者和那菜鸟师兄妹。

    “好的。”拄拐杖的老头说:“你们两个,快点见过师叔公。”

    “见过师叔公。”两人向庙祝弯腰行礼。

    “跪下,行大礼。”拄拐杖的老头呵斥道。

    扑通一声,两人就跪下了,不过脸上都很诧异,怎么要行大礼了?

    “不用了,孩子们,快起来!大师兄,你这是干啥,好好的,何必让孩子们如此多礼。”庙祝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激动不已,眼泪都出来了。

    “要的,规矩在那,谁也不能坏。”

    庙祝艰难的站了起来,整个身躯摇摇欲坠,我赶紧扶住了他,他转头对着我微微笑,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段白蜡烛。

    一见到白蜡烛,我的心猛然一沉,这不是跟我爷爷之前用的那种一样,借寿烛!

    “前辈,您?”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

    “好孩子,没事的。”他慢慢的走向了供桌,拿起了一个灯盏,将蜡烛点上,昏黄的烛焰飘摇着,如果他的身躯一样,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然后一块大幕就拉开了,大幕挡住了后面的四个人,大幕上有刺绣,绣着‘鹭岛提线木偶戏班五虎班’。

    咚锵咚锵咚锵……起始锣声响了起来,而我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白袍小将骑白马,拼死救主长坂坡……”

    “主母,主母,你在哪里……”庙祝的声音

    “赵将军,赵将军,我在这里……”那女孩的声音

    “主母,别怕,子龙来就您了!”

    哗啦一声,子龙亮银枪连挑,曹军的追兵连连被斩于马下……

    台上的表现很精彩,可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睛已经湿了,也花了,却不敢哭出声来。

    庙祝这是用生命,用最后的时光在为我一个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