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仅仅数秒，他又再次清晰地浮现。
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眸，一点点明亮，似夜幕中最闪亮的星辰！
他眼中的光芒，穿透了黑暗，照耀的那片黑暗之地，熠熠生辉，“聂天，我是碎星古殿的殿主，你是星辰之子。屈奕，只是一个外人罢了。我们人界，或许能造就出至尊出来，但只能有一位！”
“屈奕，和我一样，都想成就为至尊，想超越我。”
“他在踏入幽暗之地后，突然偷袭我，我是被迫无奈了，才向他下的手。我和他战斗过后，我也受了重创，几乎不能痊愈。所以，我将希望寄托在幽暗深渊，想要踏入。屈奕的死，我很抱歉，但我也没办法。”
他一脸诚恳地解释。
“别信他。”裴琦琦语气冰冷，“我师父，魂魄消亡，可虚空境的器魂，还在慢慢聚集。我相信，在我的力量帮助下，器魂能苏醒过来。器魂醒了，就能知道真相，知道他所说的那番话，是真还是假。”
“不用等器魂苏醒。”董丽头顶的黑暗光轮，释放出黑暗光圈，“他制住了黑玄龟，这说明他还有余力可用，而且潜藏的力量极其强大。这样的他，从我遇见起，就隐匿了起来，分明居心不良。”
“屈奕前辈，我在碎灭战场，有过一面之缘。”聂天深吸一口气，“屈前辈，我是信得过的。所以……”
“问题！是出在你身上！”聂天厉喝。
突然，他对季苍所说的那些话，全都不信了。
关于灭星海，关于他父亲秦尧，关于三界幽暗深渊的奇奥，只要是季苍所说的，他都开始怀疑！
就连眼前的季苍，他都开始怀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碎星古殿的殿主？
根据莫珩、储睿的说法，和人界各方的流传，身为人界第一人的季苍，绝对和眼前的这个人，是挂不上钩的啊！
可眼前这人，又偏偏拿着星辰磁晶，眼瞳中释放的光芒，又是纯粹的星辰精光凝结。
“聂天！你是宗门之人！”季苍大声呵斥，“屈奕，还有那女娃，都是外人！你难道要为了外人，向我下手？”
“屈前辈，裴师姐，在我来看，都不是外人。”聂天沉着脸，“至于所谓的宗门，嘿嘿，拿碎星古殿殿主的身份，来压我？你可能在外漂泊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如今人界的局势！另外，你连是不是碎星古殿的殿主，都不一定！”
话到这里，突然有一道灵光，在他脑海闪过。
“你曾说过，墟界排名前十的大尊，有一位隐魔大尊，才是人界心腹大患！”他眼神凶戾地，瞪着季苍，喝道：“该不会，你就是那位隐魔大尊吧？”
呼！
幽魂权杖突然漂浮而出，被天魂大尊参悟的，一种神秘玄奥的魂术，立即释放出来，“魂源显化！”
权杖中，那块青色宝石，像是一只眼睛，陡然绽放出灿灿青芒。
青色宝石，瞬间盯住季苍。
季苍的身影，受某种法则大道的牵引，突然就在幽魂权杖中浮现。
蓬！
仅一霎，还没有等聂天持续施法，去窥探他的灵魂本源，青色宝石内的季苍影子，就消散掉。
季苍握着那块星辰磁晶，皱着眉头，道：“执迷不悟！”
“没什么好说的！”董丽左右两手，掌心都凸出了，两块黑暗魔石。
从那黑暗魔石内，弥漫出浓郁的黑暗能量，然后糅合她的黑暗灵力，汇入到黑暗光轮，“去，黑暗风暴！”
黑暗光轮飞出，如席卷天地的漆黑风暴，瞬间涌向黑玄龟。
黑玄龟欢呼着，血脉陡然爆发，配合着由黑暗光轮凝结的风暴，联合向季苍施加压力。
裴琦琦一手握住界宇棱晶，一手抓住虚空境，“你稍等，我需要集中力量，先对付眼前，袭杀了师傅的凶手！”
咻咻咻！
一束束，明熠耀眼的空间光刃，如九天神明挥动的狭长巨刀，切向季苍。
每一束空间光刃，透出的凌厉和锋锐，都令幽暗之地这片天，都不堪重负，喀嚓脆响，如要崩裂。
董丽和裴琦琦一起出手，两女此刻展现的力量，不弱于人族所谓的神域后期强者。
聂天甚至觉得，她们合力之下，可能连白骨族的彻骨大尊，都要手忙脚乱。
可那季苍，面对着滔天的攻势，脸色根本没一点惧意。
有的，只是遗憾和无奈。
遗憾，未能先进入幽暗深渊，就提早爆发了冲突，白白浪费了力量。
……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第一人
“我，并不想拿你们怎样，我只是，想要进入幽暗深渊而已。”
季苍深深叹息。
诸多交织的空间光刃，刺目凌厉至极！
虚空灵族的血脉天赋，在界宇棱晶的增幅下，几乎发挥到极致。
便是裴御空再生，血脉爆发，能展现出来的威力，也不过如此。
呼！
空间光刃交织的光网，绞向季苍，如有无数剪刀，齐齐切割剪来。
条条光束，都有晶光璀璨，内部众多空间玄妙，一一激发。
“何必？”
季苍抬手，神之法相都没动用，在他和裴琦琦、董丽之间的虚空，天旋地转。
数不尽的星辰光点，从那块星辰磁晶内，轰然爆发。
季苍的气势，顷刻间，就暴涨到不可思议的境地！
那块星辰磁晶，宛如一方吞没了无数星辰的奇异空间，又仿佛是……汇聚数万年星辰力量的结晶！
嗤嗤！嗤嗤！
璀璨夺目的星辰颗粒，一颗颗飞出，落入裴琦琦的空间蛛网。
那张网，似兜住了一尾尾银光灿灿的鱼儿。
可那些鱼儿，又蛮力恐怖，全部挣脱了空间蛛网，无视空间利刃的斩击，熠熠地飞出。
裴琦琦瞬间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季苍轻轻垂头，低喝一声：“星耀万界！”
哗！
明亮的星辰光辉，于黑暗内夺目而出，令那片被黑玄龟、董丽驾驭的黑暗风暴，都突然变得亮若白昼。
董丽的黑暗秘术，被霎那破解。
先后遭受墟灵攻击，本就消耗巨大的董丽，闷哼一声，嘴角一缕血迹禁不住流溢出来。
“星辰灵丹！他的星辰灵丹，和星辰磁晶融为一体了！”
聂天骇然失色，终明白为什么季苍，看着好像虚弱，但又有恃无恐，能突然爆发出恐怖力量的原因了。
“你们罢手！”他沉喝一声。
他的源生之体，猛地踏出，就在漫天溅射的空间光刃，退却的黑暗风暴之中落定。
“呼！”
属于他的，星光熠熠的星辰神域，如一幅神秘浩瀚的星空画卷，在他的脑海铺展开来。
星罗万象旗，天星花，都在当中闪现出来。
有一颗颗，被季苍释放的碎小星辰，本来要坠落，嗅到不妙之后，又蓦地飞的更高。
“原来，你所谓的虚弱无力，只是你的力量之源，没有被你催动激发罢了。”聂天盯着季苍手中，那一块星辰磁晶，“厉害，当真是厉害。将星辰灵丹，融入到星辰磁晶，把它彻底炼化之后，还能授意它，被那截骨头带离幽暗之地。”
阴魔域外，有流星受星辰磁晶牵引，飞入到幽暗之地。
没猜错的话，是季苍在底下，借助于星辰磁晶，采集星核的碎星力量，凝到星辰磁晶。
“你这种手段，真是令人赞叹，恐怕没人能做到。我也想象不到，被我抓住手心的星辰磁晶，其实早已成了你星辰灵丹的一部分。”
“还好我在阴魔域，没有尝试着炼化，没有要融入自身星辰灵丹的举动，不然……”
一念至此，聂天都有点不寒而栗。
那块，被储睿等人称呼为星辰至宝，不世奇物的星辰磁晶，既然成为季苍灵丹的一部分，他强行去炼化，会是什么后果？
他的星辰灵丹，他的星辰神域，都将消失！
消失在星辰磁晶之内，成为季苍的力量之源！
“你很聪明。”季苍轻轻点头，“既然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这块星辰磁晶在我手中，有多么的可怕。”
“尤其是，对待像你这样，像你父亲秦尧那样，修炼碎星诀的人！”
这般说着，季苍将那块星辰磁晶，按入到腹部。
星辰磁晶一闪而入。
下一霎，季苍骤然释放出他的神域！
一方，浩瀚无际，亿万繁星璀璨，熠熠生辉的绚烂星河！
他端坐在星河内，如无垠星河中，唯一的神明！
他对着聂天，微微一笑，道：“感觉到了吗？”
星辰磁晶内部，就是他的星辰灵丹，而灵丹乃人族炼气士，除灵魂之外的力量之源。
季苍更夸张，他连一身的魂念、魂力，都以秘法封禁在星辰磁晶！
就是因为这样，聂天才在看到他时，感觉他异常虚弱。
不论灵魂，还是灵力，都衰弱至极，偏偏又找不到原因。
因为，那时的季苍，可能只是一个躯壳……
一个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魂力、魂念和力量，都封禁在星辰磁晶的躯壳！
躯壳中，只剩一缕魂念，丹田灵海空空荡荡，所以才如此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