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化的灵力，为气态灵力极度凝炼而成，蕴含更多的力量。
他的意识，又注意到星辰漩涡底部的九星花。
他惊奇地发现，那株九星花，本来只有三朵晶莹剔透，如星辰明净闪耀。
可此刻，分明又多了出一朵来。
四朵九星花，每一朵花瓣，都仿佛囊括一个微缩了亿万倍的星域，点点繁星在花瓣上明熠闪亮。
他略显错愕，灵魂意识渐渐回归。
在他乘坐的星舟内，不知不觉间，已多出了一地的石屑、晶粉，可他却浑然不知。
常森和房晖等人，暗自守护着他，已有数日之久。
他们看到他，取出魂晶，灵玉，星辰石，火焰灵石，草木灵材，疯狂吸纳着各种的灵力，将体内的暴乱渐渐安抚下来。
数量众多的魂晶、灵玉，三种属性灵材，都被其吸纳力量炼化。
他最终安静下来。
常森等人都明白，在他安静的那一霎，他便平稳过渡到新境界。
“聂天！”
一声高呼，从凌云山的方向传来，声音来自董丽。
刚完成破境的聂天，听到董丽的呼唤，神情一怔，不知道她因何而来。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董丽乘坐着一辆飞行灵器，呼啸而至。
董丽神色有些不对。
“不是说在裂空域等我的吗？”聂天奇道。
“甄大家死了。”董丽轻声道。
“什么？”聂天脸色剧变。
他听华暮说过，甄蕙兰和裴琦琦两人，在幻空山脉发现一条隐蔽的空间缝隙，可能和墟城的消失有关，两人早就过去探察了。
为何甄蕙兰会突然死亡？
“甄大家的尸体，从幻空山脉一条空间缝隙内飞出，被血骷髅的人发现。”董丽面色凝重，“裴琦琦没有回来。”
聂天心中忽生出浓浓悲伤。
他下意识地想起，他从离天域走出，在破灭城生活的那些岁月。
在那儿，他结识了裴琦琦、李冶，被甄蕙兰暗自照应着。
没有甄蕙兰接纳，他在破灭城无法立足，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甄蕙兰始终站在他身后，代替华暮帮助他。
当初，也是甄蕙兰将其领到那方有着两层大陆的天地。
他们遭受大劫时，甄蕙兰让他和裴琦琦先走，独自面对幽灵府姚寿、程乾和炎神殿公孙普等人的袭杀，最终器宗的白瑜等人惨死，甄蕙兰逃离出来。
这些年来，甄蕙兰和裴琦琦师徒，给了他太多帮助。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甄蕙兰会突然死亡。
甄蕙兰乃华暮的伴侣，华暮得到一枚生命之果，好不容易解决寿龄限制，终于敢和甄蕙兰敞开心扉了，可她却莫名其妙死亡。
她还是祁白鹿和赵山陵的师妹。
她是李冶的师傅，李冶是她代替阳宗赵牧阳，阴宗邢嬛月抚养大的。
她的死亡，令聂天心伤，也会让华暮等人悲痛无比。
“我们过去！”
聂天阴沉着脸，和董丽两人乘坐着飞行灵器，进入凌云宗那座空间传送阵，直达裂空域的青竹林。
“小天，甄大家有恩有你。”聂东海轻声道。
聂天郑重点头，“我明白！”
他驾驭着星舟，全力飞驰，向幻空山脉而去。
幻空山脉偏隅一角，众多交织的空间缝隙下方，停泊着甄蕙兰的冰冷尸体。
华暮，李冶，祁白鹿，还有赵牧阳、邢嬛月等人，早已闻讯而来。
华暮看着甄蕙兰的尸身，浑身颤抖。
李冶跪伏在地，悲切恸哭。
祁白鹿一言不发，眼中有火焰燃烧。
聂天从星舟飞落而下，只看了一眼，便轰然一震。
甄蕙兰的尸体，被翻过来放置在地面上，她的后背布满了深可入骨的伤痕，那些伤痕带着极寒之力，令其躯身冰冻着。
凌厉的剑意，从那些伤痕内喷薄而出，竟始终未曾散尽。
一道道伤痕，分明出自一柄锋锐的剑，那柄剑，在甄蕙兰的后背，刻画出一座山。
山上，像是插满了笔直的剑。
“天莽星域！千剑山！”聂天怒喝。
那幅图画，他在柯金鹏、沙岩等千剑山炼气士的衣襟上，曾经清晰看到过。
他瞬间明白，击杀甄蕙兰的凶手，就是千剑山的人！
千剑山这个宗门，出自天莽星域，那是一个比垣天星域还要高级的人族炼气士星域。
……
第七百八十六章 决心已下！
“千剑山是怎么一个宗门？”
华暮抬头，眸中杀气盎然。
其余人也纷纷看向聂天。
他们都没有想到，聂天只看了一眼甄蕙兰尸体背后的图案，竟然就直接点名了凶手的身份。
“千剑山属于天莽星域的宗门，这个宗门……比垣天星域的五宗三家还要强势。”聂天皱着眉头，也不再隐瞒什么，“据我所知，千剑山有圣域级别强者坐镇。”
“圣域！”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凝重。
对他们而言，垣天星域的五宗三家，已经是庞然大物。
神火宗下面的附庸势力——雷家，都具备雷天启这样的虚域初期者，神火宗的至强者，为虚域后期，还有如岳炎玺般的其它虚域强者。
神火宗若大军降临，以目前陨星之地的战力，会在短时间失守。
以陨星之地的力量，面对垣天星域五宗三家的任何一方，都没有胜算可言。
何况是有圣域坐镇的千剑山？
“即便有圣域，此仇也必须报。”华暮只犹豫数秒，就下定决心：“我会沿着她走过的那条空间缝隙，去她死亡之地！”
“我们陪你。”李牧阳和邢嬛月齐声道。
他们夫妇对甄蕙兰感恩很深，如果没有甄蕙兰抚养、教导，就没有李冶的今天，他们承这个人情。
一听父母决心过去，李冶眼睛一红，喝道：“我也去！”
“不！你留下来！”李牧阳以不容置疑的目光，冷冷看着他，喝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战斗，并非是你擅长的东西。你只需要钻研炼器，你能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
邢嬛月慈爱道：“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凶手，为你师傅报仇。”
“师姐生死不知，我要找到师姐！”李冶急切道。
“一切有我们！”李牧阳斩钉截铁道。
“我也会过去。”器宗的祁白鹿低声道。
聂天沉吟数秒，道：“我陪你们一起。”
“你？”祁白鹿愣了一下，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陨星之地，还有那方陆地，都不能少了你。”
“没关系。”聂天神色一肃，“甄前辈对我有大恩，我若是不去，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我会尽快安排那些人，去那片禁地的陆地。然后，我会立即归来，和你们一同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董丽，欲言又止。
既然知道击杀甄蕙兰的，乃是有圣域坐镇的千剑山，她便认为这时候从那条空间缝隙深入，绝对不明智。
明智的做法，不但不是赶过去，还要尽可能封死那条空间缝隙，防止千剑山强者寻来。
然后，陨星之地各大宗门强者，应当竭尽全力提升战力。
待到华暮、祁白鹿等人，有朝一日跨入虚域，具备和千剑山一战的实力，再敞开那条空间缝隙，找千剑山寻仇。
可她又明白，她能理智地看待此事，是因为她和甄蕙兰、裴琦琦没有什么情感纠葛。
而华暮等人，和甄蕙兰有着太深的感情，忽然看到她凄惨的尸体，岂能保持理智？
因为明白聂天对甄蕙兰的感情，所以她明明知道众人的决定，是丧失理智的，她还是没有开口劝阻。
“这条空间缝隙，如今又拥堵不堪，想要梳理畅通，需要精通空间秘术者。”祁白鹿瞄着一条裂开的空间缝隙，说道：“师妹本是陨星之地，除赵山陵外，最懂空间秘法者，她死了，我们只能依赖其他人了。”
聂天喝道：“赵山陵！”
赵山陵能封禁那六条空间缝隙，在得到虚灵塔，实力突飞猛进后，想要将那条连接千剑山领地的空间缝隙打通，应该很容易。
只是，此人已消失许久，无人知晓他人在何处。
“师妹死亡的消息，我会放出去。”祁白鹿沉吟一下，说道：“消息会传播到陨星之地每一个角落，他除非在长久的闭关状态，不然定能得到消息。”
话到这里，祁白鹿幽幽道：“我死了，他或许无动于衷，可师妹死了，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聂天轻轻点头。
世人都说赵山陵冷酷无情，就连亲哥哥赵洛峰的面子都不给，似乎连亲情都给斩断。
聂天却明白，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