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横渡星河之前，一手缔造出的秘阵，将山谷都给笼罩封禁，根据陆远溪的说法，便是雷家那位虚域初期者，怕是也不能将灵鹫会的这个山谷给搜查出来。

    也是如此，数千年来，灵鹫会这个秘密山谷，始终没有暴露在外界。

    聂天在谷内修炼，发现那奇妙莫测的结界，并不会阻挡星光的渗透。

    他以碎星诀苦修时，那株扎根他星辰漩涡的九星花，也在日夜吸纳着星辰之力，持续生长。

    借助九星花，他在以星辰石改造星辰漩涡时，效率提升明显。

    九星花的存在，有助于他星辰之力的凝结，星液溢满星湖时，他就以新的星辰之力，再次开辟星湖。

    丹田灵海内，所有的灵力漩涡，火焰漩涡、草木漩涡，都已经完成改造。

    只待星辰漩涡淬炼成功，他就算是拥有了突破凡境的一切积累，只需要一次顿悟，或某个契机到来，就能成功跨入到全新的修炼境地。

    他隐隐觉得，一旦他成功晋入凡境，精神力蜕变为魂力，就能在裂空域那片生命禁地的地底深处，将碎星古殿遗留的遗迹给破解开来。

    到那时，或许连千绝域三座巨峰内部，碎星古殿的飞行灵器，还有和阳宗、阴宗有关的两本典籍，也能顺势取出。

    不论是华暮，还是赵山陵，都认为碎星古殿既然在陨星之地，留有天门，挑选传承者，必然会为获得碎星古殿传承的人，留下后手。

    那个后手，十有八九，便是彻底脱离陨星之地，回归碎星古殿的方式。

    他师傅巫寂也猜测，得到三枚碎星印记的聂天，之所以还被困在陨星之地，只是碎星古殿在考验传承者。

    传承者，若能不借助碎星古殿的力量，一步步积累突破，成功踏入凡境，定能得到碎星古殿认可。

    终有一日，身为碎星古殿传承者的聂天，是会离开的。

    能否进入那生命禁区地底深处，能否得到碎星古殿遗留后山，最为关键的，便是凡境的进阶。

    聂天废寝忘食地，以星辰石，配合着被九星花牵引的星辰之力，日夜苦修。

    期间，他从灵鹫会这边，也陆陆续续得到一些消息。

    降临的雷家来人，活动在陨星九域各方，以奇特的器物，到处搜寻灵晶矿脉。

    离天域，千绝域，百战域，很多域界或显现，或隐藏着的灵晶矿脉，都被雷家的来人通过器物寻到。

    当中一些灵晶矿脉内，也有类似于寒晶玉髓的珍稀之物，雷家来人都将其据为己有。

    阴宗、阳宗，百战域各方势力，幽灵府，都和寒冰阁做出同样的选择——主动让出灵晶矿脉的探索权。

    雷家来人，领着雷山的炼气士，横行八方，飞扬跋扈，惹出很多事端出来。

    可包括天宫在内的各大宗门，都选择忍气吞声，不敢回击。

    不久后，聂天又通过灵鹫会得知，炎神夏羿似暗中和雷家达成协议，准备将整个炎神殿，直接归并为即将到来的神火宗。

    雷家那边许诺，夏羿因修炼火焰灵诀，他极有可能得到神火宗的青睐，成为神火宗一名长老。

    跨入灵境后期的夏羿，攀附上神火宗这座大靠山，能够从神火宗内得到更多火焰秘术，获取筑域时所需的种种天材地宝，这有助于夏羿冲击虚域。

    夏羿颇为心动，已答应雷家那边，等神火宗来人抵达，和神火宗来人亲自商榷。

    又过了一阵子，聂天再次获知消息，巫毒教的章仲池，和幽灵府的刘岷皇，竟也成功跨入到灵境后期。

    章仲池和刘岷皇两人，能够在四年时间，突破到灵境后期，归功于异族的入侵。

    巫毒教修炼的剧毒秘术，还有幽灵府的种种灵魂法决，和幽族、邪冥族大有渊源。

    异族在陨星之地遭受重创，很多血脉方面的典籍，被巫毒教、幽灵府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那些典籍，对章仲池、刘岷皇帮助巨大，令两人对剧毒秘术和灵魂法决，有了全新认知，帮助两人成功破境。

    跨入灵境后期，章仲池、刘岷皇两人出关，很快就宣布巫毒教和幽灵府，愿依附神火宗，成为神火宗的附庸。

    加上巫毒教和幽灵府，雷山、天衍宗，还有一个初步达成协议的炎神殿，陨星之地有五个大宗，在神火宗来人没有抵达之前，就选择归顺了。

    这五方的屈服，令雷家气焰更甚，雷家那边又再次放出话来，陨星之地所有宗门，如果不肯选择依附神火宗，就必须撤离各自域界，只能在他们的私有秘界内生活。

    此话一出，没有屈从的宗门，都人心惶惶，相互暗自走动，秘密商议。

    这天。

    聂天在灵鹫会一间屋顶敞开的草屋，以星辰石苦修许久之后，猛地张开眼。

    “星辰漩涡，也终于改造到极致！星湖再次开辟，能容纳的星液，是之前的三倍！”

    仰头，看着漫天繁星，聂天眼瞳内九点光芒，如碎小的星辰闪耀着。

    丹田灵海内，九个灵力漩涡在雾茫茫的灵海内，不断游荡着，令他生出一种即将融合的奇妙感。

    九个灵力漩涡，从他跨入到后天境起，每突破一个小境界，就多催生出一个。

    先天境后期，共形成九个灵力漩涡，这九个灵力漩涡都蕴满灵力，彼此属性全然一致。

    九个灵力漩涡，处于丹田灵海最中央，飞旋着，时而靠拢，时而分散，每次靠拢时，都让他生出灵力漩涡会交汇相融的感觉，可却始终没有真正成功。

    至于火焰漩涡，草木漩涡和星辰漩涡，则是散落在外围，呈一个三角形，隐隐将九个灵力漩涡包围。

    这三个属性不同的灵力漩涡，彼此并没有想要交融的丝毫征兆，相隔甚远，泾渭分明。

    可他有种感觉，待到九个灵力漩涡相互融合，那三个灵力漩涡，也会再生变化。

    “吱呀！”木门忽被推开，华暮跨步入内，微笑道：“我感觉到你这次的修炼结束了。”

    “华叔，你回来啦。”聂天喜道，“甄前辈如何？”

    “她跨入灵境了。”华暮再次笑了笑，就收敛了笑容，道：“你和赵山陵那疯子，在虚空乱流地，漂泊四年，都发生了什么？”

    很多事情，他会向陆远溪、宗峥隐瞒，却不会避讳华暮。

    他将发生在虚空乱流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华暮道明。

    华暮听完，神情震动，骇然道：“你们两个还真是胆大包天，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疯子，竟从三剑宗和极乐山手中，夺取了垣天星域虚灵子的遗藏！根据你们的说法，极乐山、三剑宗和神火宗一样，都是屹立垣天星域万年的古老宗门，你们从他们虎口夺食，还斩杀他们众多长老，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聂天干笑一声，“我也没有料到，垣天星域和我们陨星之地，竟然会那么快打通壁垒连接起来。”

    “神火宗的人，即将抵达，我很快就要去大荒域，去面见神火宗来人。”华暮皱眉。

    “灵鹫会，也准备……”聂天讶然。

    华暮满脸无奈，“没办法，没有人家强大，只能忍气吞声。不过神火宗为雷家的上宗，他们或许没雷家那么难说话。我去大荒域，也是想知道神火宗的来人，会开出什么条件来。条件若是没那么苛刻，成为神火宗的附庸，也不是太难接受。”

    “成为附庸，只需要供奉域界出产的灵材灵石吗？”聂天奇道。

    “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华暮摇了摇头，“上宗，和其它宗门战斗，和异族厮杀时，附庸势力必须要接受调度，配合上宗去血战。我所担心的，就是神火宗会将陨星之地的宗门，视为炮灰，被他们拿来送死，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真要那样，我们宁愿龟缩在秘界，等候别的契机到来。”

    聂天道：“我想回离天域，见见我师傅。”

    “不必了。”华暮神色怪异，“你师傅也会去大荒域，他也在雷家名单之列，要去拜见神火宗来人。”

    “我师傅还不是灵境啊。”聂天愕然。

    “他虽然不是灵境，可掌握的时间秘术，实在太过于罕见。”华暮忽地一笑，“你师傅代表着离天域所有宗门，我觉得神火宗的来人，对你师傅应该有浓厚的兴趣。你师傅这样的人物，有极大可能会得到神火宗的青睐，会被神火宗视为上宾也说不定。”

    ……

    第六百七十七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呼！”

    聂天和华暮谈话之际，一道身影骤然闯入，脸色难看至极。

    “老陆，你火急如焚的过来作甚？”华暮愕然。

    一头撞进来的，正是灵鹫会三巨头之一，陆远溪。

    聂天和陆远溪也有过数面之缘，在他的印象中，陆远溪永远都很淡定。

    可此刻的陆远溪，却分明紧张不安，像是有大事发生。

    “我刚得到消息，赵山陵那疯子在大荒域，大开杀戒了！”陆远溪语速急促，“那疯子成功跨入到灵境后期了！”

    华暮从聂天口中，得知赵山陵于虚空乱流地，夺取虚灵塔，借助虚灵子的“域”吸纳众多空间之力，缩在裂空域苦修时，就猜测出赵山陵必将更进一步，会迈入到灵境后期。

    只是，他也没有料到，赵山陵的进阶之路，居然如此之快。

    赵山陵和聂天两人归来，只过了短短几个月，赵山陵就成功破境，这说明他得到的虚灵子遗藏，给予了他太多太多的帮助。

    “他在大荒域大开杀戒？”聂天神情一动，立即就意识到，赵山陵动手的对象，必然是降临的雷家。

    雷家来人，驱逐了器宗，并且在赵山陵的秘密之地，将他遗留的空间传送阵搬走，还摧毁了他为他师傅许应龙立下的墓碑。

    赵山陵去裂空域前，也和聂天透露过，一旦他跨入灵境后期，定要和雷家算账的意图。

    他也没想到，赵山陵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

    “情况如何？”华暮面色凝重。

    “赵山陵杀了不少雷山和雷家的炼气士，想要一手轰破雷家在器宗那座火山，设下的壁障结界。”陆远溪深吸一口气，“雷家那位虚域初期的强者，如今还在外域，去建造能中转到垣天星域的空间传送阵，尚未回归。”

    “雷家另外一位灵境后期者，联手雷山的雷震宇，还有巫毒教的章仲池，加幽灵府的刘岷皇，四位灵境强者合力，也只是败退赵山陵。”

    “修为最弱，只有灵境中期的雷震宇，当场被重创。”

    “赵山陵本人，手持一座玄奥宝塔，以一敌四，斩杀雷山、雷家众多炼气士，重创雷震宇，负伤逃走。”

    “走之前，那疯子放出话来，他和雷家不死不休。”

    陆远溪一番话说完，聂天也为之骇然。

    刚入灵境后期的赵山陵，面对三个同级者，加一个中期的雷震宇，不仅从容离开，竟还重创了雷山主人雷震宇，如此彪炳战绩，令聂天都悠然神往。

    “没想到，在所有宗门都忍气吞声，准备选择屈从时，竟是这疯子率先反抗。”华暮感慨不已。

    “他敢横行无忌，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无所牵挂，且修炼着空间秘术。”陆远溪道。

    “不错。”华暮也表示赞同，“整个陨星之地，也唯有他没有子嗣儿孙，又被逐出宗门。拥有了那件通灵级的空间至宝，怕是连雷家那位没归来的虚域初期者，都未必能拿下他。除了他，还有谁敢无视一切后果的，对雷家下手？”

    “这并非好事。”陆远溪瞥了聂天一眼。

    聂天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陆远溪轻叹一声，“他在大荒域现身，大开杀戒，意味着他回来了。他当年是和你一起离开的，他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你，应该也回归了陨星之地。”

    “你得到的碎星古殿传承，早就被雷家惦记上了，如果你死在外域，雷家不会理会。”

    “知道你还活着，可能就在陨星之地，雷家岂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