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拉开很远的戚九川，眼见梁浩并指为剑的一击，竟被聂天抬手挡下，脸色微变。
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悄然看了赵山陵一眼。
待到他看到，赵山陵出奇的平静时，他突然生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嘭嘭嘭！”
就在此时，抵在聂天掌心的三根爆裂兽趾骨，猛地爆裂开来。
三道狂暴血气，凶残如蛟龙巨蟒般，随着趾骨的爆裂，疯狂沿着聂天臂膀，向聂天体内冲击。
“比吉隆他们强大不少，可惜还是不够看啊。”
聂天摇了摇头，低笑一声，骤然凝结散逸四肢百骸的血肉精气，一层层围堵那三道血气，并悄悄动用生命汲取，去蚕食三道明显不属于梁浩的浓烈血气。
很快，涌入聂天的三道狂暴血气，就在聂天体内，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活着，比死都要艰难，我便送你一程吧。”
聂天轻叹一声，空着的另一只手，调用体内三成血肉精气，以怒拳的方式，配合着情绪的宣泄，砸向梁浩胸腔。
覆盖梁浩周身的一层血膜，突生感觉，血膜急剧收缩，在梁浩胸口部位，化为一头微缩的爆裂兽。
那头爆裂兽，栩栩如生，似乎由纯粹的血肉精气衍化而成。
可聂天那一拳砸来，落向梁浩胸腔时，那头并非实态的爆裂兽，还是瞬间溅射为漫天血光消散。
拳头之中蕴藏的滔天怒意，似烙印着擎天巨灵反抗天地的不屈意志，将梁浩以爆裂兽骨骼架接的胸骨，一一捣碎，并顺势将梁浩胸骨之下的那颗心脏，也给砸成粉碎。
梁浩气血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憋了，他眼中血光迅速消失，眸中恢复了一霎清明。
在他恢复清明时，他似冲着聂天咧嘴一笑，脸上非但没有仇恨，还有一丝感激。
他似乎早就想要求死了，但因为被戚九川生生控制着，连求死都不能。
如今，终于死在聂天手中，他反而解脱了。
“以爆裂兽的兽骨、兽筋，替代自身的筋骨，忍受着非人痛苦，不是人，也不是灵兽。还被戚九川这样的家伙奴役着，沦为一具只为了夺取虚灵子遗藏的傀儡。他也知道，不论成功与否，他都会被戚九川所杀……”
从他脸上的表情，聂天知道了他的想法，也感应出他对戚九川的刻骨恨意。
“放心吧，对你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会和你结伴而行。你唯一的愿望，恐怕也是想他和你一样，惨死于此。我好人做到底，满足你便是。”
稍稍加重一点力量，梁浩就轰然倒地。
“赵兄！”戚九川骇然失色，惊惧不安地慢慢后撤，扬声高呼：“万事好商量！虚灵子的遗藏，我三剑宗无福消受，我这便舍弃，永不过来！”
此刻的聂天，眼中神采飞扬，旺盛的气血，都从毛孔流逸出来，哪有半点重伤不支的样子？
他自然不傻，一看聂天如此轻易地，就将梁浩轰杀，他立即明白聂天根本没受大伤。
他也旋即意识到，他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赵山陵故意误导他，让他忍不住动手。
“永不过来？”赵山陵笑容灿烂，却连连摇头，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道：“非我不许，实在是不能留下后患啊。给你走出此地，让你在入口处恢复了灵力设伏，等我们两人出来，岂不是瞬间遭受来自你的迎头痛击？”
“你去斩杀韩赤癸，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怎会那般不谨慎？”
不消他吩咐，聂天已奔着戚九川而来，他对于眼前的戚九川，一点好感都欠奉。
在他心中，戚九川比极乐山的韩赤癸，还要惨无人道，还要该死。
极乐山那边，也只是挑选适合修炼体术的年青人，去图谋虚灵子的遗藏，没有做出毁灭人性的恶事来。
可戚九川，找寻了众多和梁浩一样的青年，以架接兽骨、兽筋的方式，非人折磨，令他们变成似人似兽的怪物，这种做法比极乐山疯狂残忍了太多。
“聂天，敲碎他骨头，断掉筋脉，洞穿丹田灵海，再给我带来。”赵山陵微笑着，说道：“我有点话要仔细盘问一下，或许，能够从他身上，获取踏入垣天星域的办法也说不定。”
“好。”聂天眼睛一亮。
“别，别这样！”戚九川亡命逃窜。
聂天则是漠然追击。
几分钟后，他便拖着全身血淋琳的，奄奄一息的戚九川归来，将其扔垃圾一般，扔给了赵山陵，道：“交给你了。”
“我们好好聊聊吧。”赵山陵笑容灿烂地蹲下，随手取出一柄明晃晃的锋利匕首。
……
第六百六十七章 各自的机缘
戚九川手筋脚筋断裂，骨骼爆碎，丹田灵海也被摧毁，比从未修炼的凡人都不如。
赵山陵的手段，聂天也见识过，知道戚九川再坚强，恐怕都受不了他的折磨。
果然……
当赵山陵以匕首刺入他腰腹，以钢针扎入他手脚，才折腾了一会儿，戚九川就认命了。
赵山陵一句句地询问，差点将戚九川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给逼问出来。
等实在没什么可问了，赵山陵才以匕首，刺入他脖颈，解决了他的痛苦。
聂天就站在一旁，听着他和戚九川的对话。
“三剑宗、极乐山，只是垣天星域五宗三家之一，五大宗门，三大家族，为垣天星域最强悍的八股势力，皆有数量不等的虚域强者坐镇。”
“八大势力，几乎霸占了垣天星域的三十六域界，其余宗门势力，只能依附八大势力为生。”
“垣天星域，有打造星空古舰，探索无垠虚空的能力。”
“……”
一段段讯息，在聂天脑海过了一遍，让他对垣天星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聂天思索时，赵山陵取出两枚灵符，灵符分别来自戚九川和韩赤癸的储物戒。
“这两枚灵符，能找到他们进出虚空乱流域的秘点。”赵山陵眯着眼，“两个秘点，都能进入垣天星域，分别被极乐山和三剑宗把持着。不过，在那两个秘点处，应该驻守着极乐山和三剑宗的强者。”
“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不从那两个秘点，前往垣天星域。”
“等我们回到陨星之地，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再从这两个秘点下手。”
聂天道：“我有一幅前往垣天星域的星图，却没有星河古舰使用。单单只有星图，怕是没办法踏入垣天星域。”
“由虚空乱流地的两个秘点跨入，不需经过漫长的星海航程，也算是可行。”赵山陵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虚空乱流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极乐山和三剑宗的秘点，有强者驻扎，我们一旦借用，怕是极乐山和三剑宗立即就知道，虚灵子的遗藏被我们所夺，还是有点麻烦的。”
“这事不着急，等我勒破虚灵子的遗藏，夺取虚灵塔，返回陨星之地后，可慢慢讨论。”
这般说着，他将手中一枚枚储物戒，都递给聂天，说道：“这六枚储物戒，出自戚九川、韩赤癸等人，六人皆为灵境，所藏必然丰厚。”
“虚灵子的遗藏，和我有缘，我势在必得。这六枚储物戒，我只取了扰乱虚灵塔上空间利刃轨迹的几样器物，剩下的尽数归你。”
他又扫了一眼，众多死在虚灵塔之前的极乐山弟子，道：“那些家伙手中，应该没什么东西，你找找看也好，但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六个灵境老怪的储物戒，足以吃撑你，也差不多够了。”
聂天也不客气，将那六枚储物戒，都接了过来。
“好了，从现在起，你留在外面即可。”赵山陵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凝重，“我去虚灵塔了。”
聂天一惊：“可有把握？”
“把握自然是有，毕竟我也修炼空间之力，不过……”赵山陵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万事没有绝对，进入虚灵塔问题不大，但在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
沉吟半响，他取出龟壳制作的罗盘，又递给聂天，道：“罗盘内，有一缕我的精魂，就是这个。”
聂天低头一看，就见奇异的龟壳罗盘内，被他所指处，确有一点微弱光芒。
“我不死，精魂不灭。精魂散去，就意味我死在虚灵塔了。”赵山陵苦涩一笑，“你注意看那缕精魂，真要熄灭了，你就独自返回陨星之地。切记，要是连我，都没办法在虚灵塔内存活，你也不要妄想尝试。”
聂天猛然变色，“你要死了，我很难找到回归之路。”
“罗盘会给你指引方向，带你找到返回陨星之地的秘点。只是，途中我没办法庇护你，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赵山陵将使用罗盘的方法，简单向聂天描述一遍，等他清楚了，才继续说：“你我都自求多福吧。”
话罢，赵山陵径直走向虚灵塔。
“呼呼呼呼呼！”
一枚白色棋子，一个小鼓，一柄铜剑，一根兽骨，加一页金色黄纸，突漂浮出来。
聂天细看之后，就知道那五样器物，便是极乐山的韩赤癸，用来影响空间光刃轨迹的器物。
五件器物，不知以何种材质打造而成，没一点灵力波动，却生出莫名磁场。
那种磁场，似能干扰空间光刃的运作轨迹。
赵山陵借助那五件器物，慢吞吞地，一步步走向虚灵塔，眼中点点异光闪耀，似在找寻着进入的契机。
半响后，他突闭上眼。
五件器物，静静漂浮着，隐隐将他罩住。
他像是盲人一般，一步步地走向虚灵塔，但脚下方向不时变幻，曲曲折折。
临近虚灵塔时，一束束空间光刃突有所觉，加快飞逝。
赵山陵速度很慢，却没有停顿，五件器物空中不断排列变幻着，诡异磁场加重。
众多空间光刃，往往在临近赵山陵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转向，没有将他这具失去灵气，脆弱不堪的躯体凌迟。
“不愧是陨星之地，最为精通空间之力的大贤。”聂天感叹。
看得出来，赵山陵已勒破空间光刃的游动轨迹，即便没有那五件器物，他应该也能进入虚灵塔门前。
有了那五件器物，他变得更加自信，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惧和不安。
很快，他便穿过密密麻麻的空间光刃，避过无数次，能将其粉身碎骨的危机，从容地站在了虚灵塔那扇银亮大门前。
站在门前，他身后无数空间光刃突加快飞逝，变得狂暴起来。
那扇银亮大门，阔大的门板上，雕琢着众多精美的空间纹络。
一条条空间纹络，似由银色光刃形成，像是有着生命意识般，在门板上蠕动游荡，给聂天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上一个好不容易站在银亮大门前，试图推门而入的极乐山弟子，惨死当场。
赵山陵站在门前，也不敢轻举妄动，终睁开眼，一瞬不移地，盯着那些众多精美的空间纹络。
他这一看，就看了数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