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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其实,却是在离他们二人驻军不过五六里地的幽州兵营帐内。

    第七日,宫中盛宴款待几位守将,并为其饯行,王公大臣皆有出席。

    赵承玉身子略乏,喝了两杯酒,应酬了一番,便就去了宫中她原先的宫殿里歇着。

    赵承欢长袖善舞,暗中与那三位守将眉目传情,好不热闹,虽不胜酒力,但还是喝了许久,脸颊上片片绯红,娇柔妩媚,风情无限,勾得那些男人神魂颠倒。

    赵承玉酒量不差,可今日这不过只喝了几杯梨花白而已,竟醉得微醺,还略有些头疼。瑾儿替她揉着太阳穴,又吩咐了宫女准备了醒酒汤送过来,赵承玉喝了之后,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

    “近来兴许是天气冷了,公主受了些寒凉吧,奴婢让人去准备姜汤了。”瑾儿道,手上仍是很熟稔的给她按揉着头。

    赵承玉点头,但仍是因为难受而不由眉头紧皱。

    宫女唐儿端了姜汤过来,见赵承玉脸色不好,道:“奴婢还是请太医过来给长公主瞧瞧。”

    “去吧。”赵承玉点头应下。

    一会儿后,唐儿就领着太医来了,太医给赵承玉诊过脉后,也未查出她有什么病症,只道她脉象虚浮,应当是劳累受风寒所致,开了副方子。

    宫宴散了后,赵承桓与皇后一同过来看赵承玉,赵承桓甚是担忧问:“朕听说皇姐身体不适,都找太医看过了,如今可好些了?”

    “可能是着了凉,没事。”赵承玉答,喝了药后,又暖了会儿身子,已好了许多。

    “宫中有许多十分保暖的狐裘、貂皮子,都是上乘品相,朕让人送些过来给皇姐用,另外,皇姐身子不适,还是留在宫里养着的好。”赵承桓道,立马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去选狐裘和貂皮送过来。

    皇后跟着亲和的说道:“皇姐就留在宫中吧,后宫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新人,臣妾还很管束不过来。”

    “我还是回卫府,那儿倒也住习惯了,你俩也不必再留。”赵承玉道。

    身子略好了些,她就和瑾儿、青绣坐马车回宫,回了卫府。

    宫中住了那么多年,她都倦了。

    随后几日里,赵承桓特意遣了太医到卫府来给赵承玉诊脉调养身体。

    这般养着,赵承玉的身子倒也好得快,只是赵承玉总觉得精神不如以往好,偶尔还头疼犯晕。

    太医说这是病去如抽丝,好好调养几日便好了。

    赵承玉便也未将此放在心上。

    赵承玉遣了松儿送太医回宫,太医道:“不忙着,臣还要去赫连府替赫连夫人看诊。”

    “赫连夫人?她是怎么了?也是病了?”赵承玉佯装不知,甚是关心的问。

    太医叹了口气,道:“有些疯症,前些日说是夜里见着鬼了,好些鬼缠着她,这夜里睡不好,白天吃不好,精神很差,脸色苍白得很。”

    “赫连府闹鬼?”赵承玉又问。

    太医也并不十分清楚,只道:“前两日赫连将军还请了法师去府中捉鬼,想来当真是有鬼怪吧,臣给赫连夫人看诊时,也听得赫连府下人议论夜里也看到过鬼怪,十分之可怕。”

    赵承玉听此,佯装惊怒:“京城当中竟闹出鬼怪之事来!赫连将军乃是我朝栋梁将才,赫连府出了这般的事,本宫定要过去看看!”

    “公主不可,您身份贵重,如今又身子才刚好,怕是……”太医说得很隐晦,后面的话,道出来便是犯了忌讳。

    “本宫金枝玉叶,出身皇家,自有天家龙气庇佑,一般鬼祟见了本宫自当退避三舍。”赵承玉正色道,“本宫倒要看看是何方鬼魅作祟!”

    因赵承玉坚持要去赫连府,区区一介太医又怎敢拦着,也怕赵承玉迁怒于他,便就与赵承玉一同去了赫连府。

    到赫连府外,便看见赵承桓的仪仗在外候着,宋长春见着赵承玉躬身道:“奴才见过长公主。”

    “皇上在里面?”赵承玉问。

    宋长春躬身答话:“是,皇上说赫连府闹出鬼祟,皇上是真龙天子,有龙气庇佑,鬼怪自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赵承玉未与宋长春多言,同太医一起进得赫连府,府中虽无法师法器,仍可察觉有符咒遗留,朱梁、房门、白墙、回廊处皆贴有朱砂黄符,飘飘逸逸,本是庄严冷肃的赫连府还添了分滑稽可笑来。

    赵承玉行至正院,就有下人领了她去后院见赵承桓和赫连南骏。

    赵承桓今日一身紫白相间的蟒袍便服,见了赵承玉后,亦是亲昵道了声:“皇姐也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无碍了,听说赫连府闹鬼,特来看看。皇上与本宫同日而来,想必任何鬼祟都该退避,赫连府总得太平了。”赵承玉后半句话乃是与赫连南骏所说,随即又问:“赫连夫人如何?本宫听太医说,是吓出了疯症?”

    赫连南骏面露晦色。

    正好太医至,几人便一同去看白新月。

    白新月在寝房之中,五六丫鬟在旁伺候,倒是见她穿一身素白,本脸色苍白,竟然衬得脸色更白,与死人鬼魅一般,着实的将赵承玉吓了一跳,惊叫一声。

    赵承桓亦被吓着,但他好歹是天子,还不至失了神色仪态,只焦急与太医道:“快去给赫连夫人看看,定要治好她的病症!”

    “臣遵命!”太医应下,便上前去示意随行的医女替白新月系上诊脉的红丝线。

    白新月却在此时惊慌大叫,如见索命鬼魂一般:“别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你们放了将军,你们杀我吧……啊,不要……”

    惊慌恐惧的手脚乱打乱踢,将她身边要将她制住的丫鬟都给打了好几下。

    赫连南骏听此话语,只觉心中一疼,愧疚万分,当年他们被土匪所劫,白新月便是求了那些劫匪这些话,就在他面前,亲眼历见白新月一柔弱女子被数众劫匪所凌辱玷污。

    那些事,定早在她心中留下阴影,怕是一辈子难以磨灭。加之之前赵承玉又找诸多男子凌辱玷污于她,那等伤痛犹如伤口撒盐……

    她区区柔弱女子,内心怎能承受这些?

    饶是赫连南骏在战场杀敌,心如铁石,又是刚硬不惧血泪的男子,却唯独为白新月,几番红了眼,含泪。

    太医诊脉后,开了方子,下人便紧着去熬药了。

    白新月疯症当中,怕扰了赵承桓,天子面前失仪。赫连南骏便引了赵承玉和赵承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