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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贺星原直到进家门还在跟她解释:“我其实是为正事来的。”

    她把季四买来的盒子扔在沙发上:“给你五分钟说正事,然后各就各位。”

    贺星原哭笑不得。

    林深青抱臂:“不说了?那……”

    “说。”他扯扯衣领散热,半天没有下文。

    日,他要说什么来着。

    林深青疑惑地看着他。

    “哦,”他想起来了,“我跟何医生联系过了,想问你明天去不去水族馆。”

    她愣了愣:“找事啊你?游泳馆都没克服,去什么水族馆?”

    贺星原搓了搓脸,让自己静下心来说正事:“没有时间了。”

    因为跟贺斯远把话说开了,没必要再瞒着家里,所以他托那边联系了港城的警方,希望重新调查事故,可今早却得到消息,由于证据不足,警方至多只能备案,留心新线索,而不能深入动作。

    所以,关键还在林深青身上。

    他说:“治疗原本应该循序渐进,但比起这个病,你的人身安全目前更受威胁。敌暗我明,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也不是长久之计,除了赶紧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没有其他办法了。我问了何医生,他说适当的刺激是有效的,比如水族馆这样模拟海洋的环境。”

    林深青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真能煞风景。”

    贺星原揉揉鼻子。

    她沉默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良久后点点头:“那就试试吧,我也受够这日子了。”

    *

    林深青没了兴致,回卧室早早睡下,次日上午,跟贺星原去了水族馆。

    好好的一个约会圣地,却让她花了一整夜做心理建设。

    临进馆,她还扒着车门不愿意下去,结果僵持久了,惹来馆内管理员的注意,以为贺星原是人贩子,特意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贺星原无奈地解释成“女朋友闹脾气”,支走了管理员。

    林深青趴在车门上深呼吸,看着进馆的女孩子们一个个挽着男朋友的手,一脸兴高采烈,绝望地说:“我怎么这么惨?”

    “那我们下次再来?”贺星原提议。

    她摇摇头:“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第二次。”她堆了满脸的视死如归,打开车门,“走。”

    贺星原跟上她,想了想,拉起她的手,一根根指头扣紧。

    林深青低头看看他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他偏过头,笑着解释:“我怕你真的吓死。”

    林深青觉得有道理,可真到了馆里的海底隧道,却发现牵手这件事根本提供不了足够的安全感。

    整个隧道呈圆拱形,全透明的玻璃和冷色调的灯光把海水和海洋生物映照得一清二楚,走在里面,跟置身海底几乎无异。

    远远望去,她就感到了窒息。

    她的手心全是汗。贺星原感觉到了,停下来给她时间缓冲。

    林深青紧紧攥着他的手朝前挪,十米距离足足花了三分钟。

    临要进去,贺星原稍微使了使劲,拉了她一把,她短促地“啊”了声,回过身死死抱住他:“不行,我不行……”

    四面游客朝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深青把脸埋在贺星原怀里一动不动。他右手跟游客们打手势示歉,左手揽着她,拍拍她的背:“那怎么办?”

    何钰松给的治疗方案中提到了“引导”的重要,旁人不该代替患者下决定,而要鼓励她自己选择。

    所以贺星原现在不能逼迫她。就像上次去游泳馆那样,只能使用技巧性的引导。

    他又问:“要么我背你进去,抱着我会不会好点?”

    林深青这次没有妥协,她摇了摇头:“我想回家……”

    *

    吃过午饭回到家,林深青一直坐在客厅抱着膝盖发呆。

    贺星原过来安慰她:“是我太心急了,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方案慢慢来。”

    她点点头:“你不去上课么?”

    贺星原看了眼腕表:“一点的课,还能坐会儿。”

    “下了课过来么?”

    “来,大概得六点多了,我叫季四准备晚饭,你自己先吃。”

    她点点头。

    “要睡会儿午觉吗?”他问。

    林深青摇摇头:“感觉会做噩梦。”

    “那等我晚上来了你再睡。”

    “嗯。”

    贺星原陪她在客厅坐了会儿,赶回学校上课,六点下课铃一打,直接把课本交给室友,匆匆再往白麓湾去。

    快到的时候,他给林深青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皱皱眉,又拨季四的电话。

    季四说:“五点多送了晚饭进去,林小姐好像在卧室睡觉,我就没打扰。”

    贺星原的预感不太好,叫他开门进去看,又打了一通电话给林深青,还是没人接。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到了白麓湾直接跑上楼,一眼看见二楼平台水漫金山,浴室的灯亮着,咕噜噜的水声不断。

    季四正在拿工具心急如焚地开锁。

    “怎么回事?”

    “林小姐应该在里面,喊了很多声都没人应。”

    贺星原真是快被这个浴室折磨疯了,刚要喊她,门锁“咔哒”一声卸落。

    他搡开季四冲进去。

    林深青穿着睡裙,呆滞地坐在满是水的浴缸里,嘴唇都冻紫了,看见他来,听他叫她名字,都毫无反应。

    现在不是追究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关掉水龙头,把她从水里一把抱起,送到卧室裹进被子里,朝外喊:“季四,热毛巾,多来几条!”

    贺星原接过季四拿来的毛巾,关上门,把热空调打开,看她睡裙已经湿透,干脆一把剥了,然后给她擦拭,边擦边问:“还冷吗?”

    林深青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始缩着手脚发抖。

    他爬上床钻入被窝,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然后拿热毛巾使劲搓她的身体,从头到脚。

    十分钟后,她的嘴唇慢慢恢复了血色,他问:“好点了吗?哪儿还冷?”

    林深青摇摇头。

    看她能回应他的问话了,贺星原松了口气:“是梦到什么了,还是想起什么了?”

    林深青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这样的“没有”大概就是“有”。

    看出她好像很害怕,贺星原没有立刻追问,抬手去安抚她的背,掌心触碰到她后背肌肤,才后知后觉地浑身一震。

    她现在什么都没穿。

    他刚才太急了,根本来不及顾。

    贺星原眼光飘散开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林深青迟滞片刻,等他放开她,掀开被子下去,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她说。

    贺星原僵硬地回头:“什么?”

    她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把他往回拉。

    贺星原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被那一点点微弱的力道拉得跌坐在床沿。

    甚至当她牵引着他的手,往她身上去的时候,他也完全腾不出力气来抵抗。

    “给我点刺激好不好?”她这样恳求他。

    贺星原脑子里轰地一声响,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第19章

    林深青快死在床上。

    像化身扁舟一叶随波逐流, 满目都是虚空。有一阵细风极其缓慢地拂过身体,每过一处就激起一层钻心的痒意,痒得人头皮发麻,脚趾蜷缩。

    然后她尖叫,她颤抖,她飙泪, 她崩溃忘我。

    直到最后一刻,脑海里骤然炸开白光,她哑然失声, 瘫软下来一动不能动。

    贺星原大汗淋漓地从她腿间抬头, 像刚跑完十公里马拉松, 脸色爆红,跪在那里拼命喘气。

    缓过一阵,他直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扭头走进浴室, 脱去衣服站在莲蓬头下, 把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淋下。

    林深青侧过身, 把脸进枕头里。

    死了一回又从巅峰活过来的刺激与愉悦充斥着全身,她长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好像终于得到了慰藉。

    大约小半个钟头后, 贺星原回来了,从衣柜拿了身睡裙和内衣, 坐在床沿叫她:“起来穿衣服。”

    他哑着声,绝口不提刚才的插曲,林深青却撑肘起来,看着他的嘴问:“什么味道?”

    “……”贺星原把滑到她腋下的被子拉高,给她遮严实了,眉头紧皱地说,“别问了,你消停点……”

    “忍这么难受,干嘛不动真枪?”她歪着头看他,“我一个人爽,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