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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节
    岳文成笑道,“有什么好看的,苏子斌就是来给二婶看病的,他不会使坏,就是使坏也不在这个时候。”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温柔地说,“你回房休息,今天看帐册看了大半天,不要累到了,我去看,有情况回来跟你说。”

    宋清娇自从怀孕就特别小心翼翼,因为深爱岳文成,自然也对宝宝很上心,平时是极不愿意累着自己的,今日虽然看帐册的时间长了些,可她不累,但触及到岳文成温柔却不容置喙的眼神,还是点头应道,“好吧。”

    岳文成喊来秋水秋霞,让她们扶着宋清娇回房休息。

    等宋清娇离开后,岳文成就去了东风院。

    东风院里,苏子斌已经跟宋阳说明了来意,宋阳没对他摆脸色,却不让他给方意瑶看诊了。

    苏子斌微微挑了挑眉,却半丝意外也没有,他来之前就猜到很可能会被宋阳拒绝,如今还真被拒绝了,他笑了一笑,问,“宋二爷不想让夫人病体康愈吗?”

    宋阳挑眉反问,“你能让我夫人恢复神智?”

    苏子斌道,“大概。”

    宋阳笑了,“之前在苏府打扰那么久,苏公子也没把我夫人的病治好,如今,怕也是治不好的吧?”见苏子斌要开口,宋阳接着道,“不是我不相你的医术,是我不想夫人再受什么罪。”看一眼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方意瑶,宋阳叹道,“她这样也挺好,记不起事情,就不会痛苦。”

    宋阳没忘记在宋繁花来到琼州去看方意瑶的那天,方意瑶昏厥倒地的样子。

    如果治好她的病,是让她痛苦,宋阳宁可不要。

    苏子斌不规劝,也不强勉留下,见宋阳态度坚决,他笑着站起身,“没关系,你不想让我治我便不治,往后你若想通了,再来找我就是。”

    宋阳淡淡地嗯一声,说,“好。”然后唤霍海,让他去送客。

    霍海客客气气地冲苏子斌说,“苏公子,请。”

    苏子斌拎起工具箱,转身就走,出了门,与迎面走来的宋世贤遇个正着,二人打了个罩面,彼此不太热心地招呼了一声就各走各的,又走了几步,与岳文成碰上了,苏子斌倒是对岳文成亲切不少,岳文成也没对苏子斌冷淡,笑着寒喧了几句,就彼此告辞离开。

    苏子斌回到苏府,找苏八公,对他说,“宋阳不让我给方意瑶看病了。”

    苏八公蹙起眉头问,“为何?”

    苏子斌坐在椅子里,单手把玩着玉佩,沉声道,“如今这局势,他防我苏府是正常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一心为方意瑶求药,临到有希望了,他又拒了。”

    苏八公冷笑一声,说,“罢了,他不让治就不治。”说着,站起身,推开书房的门,走到阶前,他看着阶前的假山和盆栽,缓缓道,“虽然我很想从宋阳夫妇的嘴里听到十年前松漠岭事件的真相,但若这条路走不通,还有一条路能走的,当年追随在云淳身边的人,不还有两个活的好好的吗?他们定然也是知道的。以前有云淳护着,我苏府又实力大减,拿他们没法,但现在。”苏八公面无表情地冷笑,“现在的他们也是丧家之犬了。”

    苏子斌咦道,“爹是要向薛蔚和肖雄下手?”

    苏八公理着灰褐色的薄袍袖口,一字一句地说,“云苏有来信说段萧不在京中,那么,此时的京中,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了,薛蔚和肖雄虽身居高位,却奈何不了吕府,让吕府出面,把这两只老狐狸收拾了。”

    苏子斌笑道,“苏昱和苏墨被肖璟和薛少阳拦住了,肖璟和薛少阳带兵出了京,此时收拾薛蔚和肖雄,还真是大好时机。”

    苏八公应道,“正是。”

    苏子斌说,“那让儿子去传信。”

    苏八公转头看着他说,“你亲自去一趟吕府。”

    苏子斌一愣,苏八公又道,“要让薛蔚和肖雄没有翻身的机会。”

    苏子斌神色一凛,沉声应道,“好,儿子这就去准备。”

    苏八公对他点点头,苏子斌起身就走,回去收拾一番,什么人也没带,轻装简行,秘密地进了京,他进京后哪里都不去,直接去吕府,吕子纶如今是吕府明面上的掌舵人,也是与云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苏子斌去吕府,自然是拜谒吕子纶。

    吕子纶接见了他,又安排他住了下来。

    温千叶与吕府之间有灭族之仇,他上京的目地就是灭吕府,寻回温氏一族的千秋卷,是以,他对吕府盯的很紧,虽然苏子斌是秘密进京,又是秘密去吕府的,还是被温千叶发现了。

    温千叶不动声色,段萧临走前与他说过,若有苏府的人进京,派人通知肖雄和薛蔚,他们二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段萧在交待温千叶这事儿的时候考虑的是不让温千叶掺和进苏府与肖府和薛府的恩怨里,在段萧的心里,是狐狸就让老虎去收拾。

    借势打势,借力打力,坐观虎斗,这才是段萧的风格。

    段萧离京正当的理由是解身上的降绳术,可实际上,他又存了更深沉腹黑的心。

    云苏不在京中,肖雄和薛蔚不会老实,段萧不在京,苏府也不会老实,如此一来,不老实的人就会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而这意想不到的事,足够让段萧在后面黄雀捕蝉了。

    温千叶派人去知会肖雄和薛蔚,告诉他们苏子斌来了京,又去了吕府。

    隔天,肖雄和薛蔚亲自上了吕府。

    二大资深极的老臣登门拜临,吕子纶却没去迎接,迎接他们的人是吕止言,吕止言看着肖雄和薛蔚,冲他们笑着拱了一下手,拱罢手,看着肖雄,颇为好奇地说,“这真是稀客,肖老太师常年不出门,这突然一出门就来我吕府,真是让人心生怪异。”

    吕止言是吕府的怪胎,打小不喜欢呆家里,也不愿意呆京城,喜欢东南西北地乱跑,也不遗承家族天荫,在世人眼里,他就是纨绔不羁的二世祖,这样的二世祖,说话自然是不会像冠冕堂皇的人那般拐弯抹角,尤其,对着他不喜欢的人,他更没那心情拐弯抹角了。

    这话说的很直白,肖雄却半丝恼怒也没有,只双手背着,一脸刚铁般的冷气,“三少爷,我们是来找你大哥的。”

    吕止言笑道,“我大哥不在呢。”

    肖雄挑眉,好不客气地问,“哦,他去了哪儿?”

    吕止言摊摊手,“你们都知道我大哥是吕府的顶梁柱,为了顶住这根梁,常年都要让自己闭关修习,这不,他又闭关去了。”

    肖雄眯眼,冷笑,“是吗?”

    吕止言很认真地点头,“真的,我大哥最喜欢在开春的时候闭关,因为他不喜欢花香。”

    吕子纶不喜欢花,这倒是众所周知,他喜欢养带叶子的草,不喜欢养带花的树。

    肖雄沉默不言,站在那里没动。

    薛蔚一直没出声,这个时候问一句,“他什么时候闭关出来?”

    吕止言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