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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不久,季笙歌揉揉酸疼的脖子,伸手将剧本合上。她偏头看眼窗外的景色,初春时节,道路两边的梧桐树,枝芽冒出微微新绿。

    前方路口有指示灯亮起,她低头看眼腕表,犹豫片刻后,才吩咐司机,“前面左转,我先去一趟医院。”

    “是。”

    司机应了声,在路口时将车左转。

    闫豫的伤势虽说不严重,到底是因为她。昨天从他受伤到送入医院,她始终都没能同他单独说上几句话。

    哪怕只是一句谢谢,她也想亲口对他说。

    季笙歌深吸口气,目光有些暗淡,她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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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生日邀请

    午后医院的走廊,静谧而沉寂,几乎没有多余的动静。季笙歌拎着皮包,来到三楼的住院部。她先去护士站询问过,护士告诉她闫豫的情况不算严重,明早再做一次b超,没有问题的话就能出院。

    病房门没有关,两扇门虚掩着。

    季笙歌抬手敲下门板,咚咚的敲门声似乎惊扰到病床上的男人。闫豫握着手机抬起头,见到门前的人时愣了下,然后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闫豫上半身靠着床头,正在讲电话,听他低语的内容,应该是给副导演交代一些剧组的工作安排。病床边的柜子上,还有来不及收走的保温饭盒,鸡汤的香气浓郁。

    季笙歌起身将用过的碗筷收拾好,放到边上。

    鸡汤还有温度,卫茵该是才离开没有多久。剧组那边几十口子人,每天花销如流水,一刻都不能少了人盯着。闫豫如今受伤在医院,卫茵必然要两边跑。

    须臾,闫豫将电话挂断,抬眸就看到季笙歌把他用过的碗筷规整的收拾起来,轻轻放到一边。

    以前她经常跑到剧组探班,每次剧组放饭时,她都会第一个跑过去,眼疾手快的抢来鸡腿饭,笑眯眯朝他摆手,“今天中午有鸡腿,我帮你拿了两份饭。”

    那时候她还小,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齐刘海的短发衬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闫豫目光有些暗淡,其实也不过几年光景,她就出落成如今的倾城之色。他看着她长大,守着她长大,在他迫不得已离开的那两年时光里,他曾无数次的梦到过她。只可惜等他羽翼渐丰的归来,她的身边却有了别的男人。

    季笙歌收拾完东西,回身时就看到闫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过于深沉,她蹙了蹙眉,先开口问道:“伤口还痛吗?”

    “好多了,”闫豫眼神动了动,指着面前的椅子,“坐下说吧。”

    季笙歌轻轻应了声,拉过椅子坐在病床前,“我刚去问过护士,护士说只要明天b超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嗯。”闫豫低低回应了句,后面便没了声音。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季笙歌垂下目光,手指轻搅着外套的下摆,“昨天……”

    她动了动嘴,终于吐出两个字:“谢谢。”

    闻言,闫豫幽深的眸子眯了眯,他很快隐去眼底的情绪,转而勾起唇,“这有什么可谢的,有人来剧组闹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面。更何况我是个大男人,出手保护女孩子本就是应该的。”

    说话间,他的眼睛掠过季笙歌还有些泛红的脸颊时,声音一暗,“不过我并没保护好,还是让你受伤了。”

    闫豫下意识抬起手,往她脸颊指了指,“你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我的伤早就没事了。”季笙歌弯起唇,自己抬手摸了摸右脸,忽然想起今早她出门前,顾唯深塞到她外套口袋里的药膏,还叮嘱她要按时涂抹,他说晚上回去要检查。

    检查?

    想到此,季笙歌脸颊不知道怎么就热起来。那个男人的检查,绝对不会只是字面意义,他肯定又会趁机耍流氓。

    面前的人,神情变化的每个瞬间,闫豫都深深看在眼里。他放在被子里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察觉到失态,季笙歌立刻回过神。她抬起的目光恰好与闫豫撞上,惊觉他脸色阴郁,隐隐还透着一层薄怒。

    “哪里不舒服吗?”季笙歌担心他伤口痛,拉开椅子站起身走到病床边。

    闫豫敛下眉,紧绷的脸色霎时舒缓下来,“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哦。”季笙歌松口气,然后拿起皮包,识相的道:“那我先回剧组,你好好休息,不要惦记片场的事情,我会帮着卫姐,不会有问题的。”

    “好。”

    男人点头,随后掀开被子躺下去。季笙歌没有多停留,见他躺好以后,才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将房门关上,她很快沿着楼梯走下楼,离开医院。

    闫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听着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而后他单手撑着床垫坐起来,拿起边上的电话拨出去。

    “闫总。”

    “事情查到线索了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有些紧张,“还在查,有人故意抹去了痕迹,查起来并不容易。”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隐在暗影中,看不清他此刻的喜怒,声音格外低沉,“你应该清楚,我的耐心有限。”

    “是,我会尽快给您回复。”

    挂断电话后,病房中的阳光已经褪去。闫豫缓缓偏过头,看着窗外新吐出嫩芽的树枝,不禁勾了勾唇。

    云江市的春天,今年似乎来的特别早。他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探出手,指尖便能摸到树枝新冒出的嫩芽。

    那么翠绿娇嫩,只要他稍微大点力气,便能将嫩芽碾碎成泥。闫豫倚在窗前,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自幼漂泊,命运凄苦。若不是当年季闲有心收留,也许他早已经死在某个无人可知的阴暗小巷。

    那年季家门前,十岁的季笙歌身穿白裙,单薄瘦弱的样子,与他儿时何曾相似。她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过来,霎时就令他想起年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