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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严捕头首先发言道:“我觉得应该是王三姑,她外号里就有个姑字,再说了,她是个绣花娘,借口教人绣花就能在后宅呆上半天,其他两人就没这么便利了,她若是鼓动小云去城里给大户人家做些针线活,这可能性应该比较大。”

    段飞目光向石斌和郭威望去,这两人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段飞道:“说出你们的真正想法,不要敷衍了事人云亦云,讨好严捕头也不需要这样,你们的意见使案子顺利破了,严捕头会更高兴。”

    严捕头点头说是,郭威这才道:“我觉得严捕头说的不错,不过那个候妈嫌疑也不小,具体为什么怀疑她我也说不上。”

    石斌在段飞的鼓励下说道:“我也怀疑那个医婆,刚才听那两个丫鬟的话,这个医婆最近也太频繁进出许大人的府邸了,难道许大人家里女眷最近病痛那么多吗?”

    其他捕快们都是随便挑了个,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最后大家都望着段飞,段飞总结道:“大家说的都很好,我也觉得王三姑和候妈的嫌疑最大,当然,卖婆李二娘的嫌疑也不小,这三个人要同时调查,其中重点是王三姑和候妈,现在大家都去干活吧,县城中大户家的门房、管家是查访的主要对象,当然,谁在勾栏中有相好的姑娘也不妨去问问,那些地方也是三姑六婆们最喜欢拜访的。”

    段飞分派任务,严捕头分派人手,其中段飞和郭威、石斌分作了一组,大家记住了那三个婆娘的样貌特征,分头各处查问去了。

    出了衙门之后石斌悄悄对段飞道:“飞哥,严捕头好像有些不大高兴啊,不然他就不会不带你在身边了。”

    郭威也道:“刚才我们不该说那些话的,看严捕头给我们分派的地方就知道了,唉……”

    段飞却笑道:“你们太多心了,严捕头哪有你们这么小肚鸡肠,他其实给我们分派的是最好的方向,东城是我们的地盘啊!”

    东城确实是阿飞哥的地盘,但是也差不多就是个贫民区,仅有少数富户住在这边,其中便包括了被段飞狠整过一次的李大善人李善财。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李福见到段飞三人气势汹汹地走来,立刻唬得跳进门里叫人关门,段飞远远地喝了一声道:“别关了,免得待会差爷我还要把门给砸开!”

    李福嘿嘿赔笑地走了出来,问道:“三位差爷好,我老眼昏花,刚才着实没看见三位,不知三位差爷再次光临所为何事?”

    段飞道:“废话,当然是为了查案才来的,不过这一次就不需要惊动李大善人了,我说李福啊,这李宅进进出出的人你应该都很清楚吧?”

    李福小心翼翼地道:“大致是知道的。”

    郭威喝道:“那你可听说过王三姑、候妈、李二娘这三个名字?”

    李福一愣,思索了一下后答道:“听名字倒是有些耳熟,莫不是她们犯了什么事?”

    段飞道:“这个你就不用打听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你这表情,莫非李二娘是你家亲戚?”

    “不是不是!”李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这些女人家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她们进出后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家里的婆娘倒是跟她们挺熟,我这就去叫她,三位差爷请到门房里暂歇,喝杯茶,我去去就来。”

    李福叫人上茶,自己匆匆走了,石斌哼了一声,道:“这老狗倒是学乖了,我还想再给他一巴掌呢,居然没找到机会。”

    段飞笑道:“这种人最会见风使舵,若非上次好好整了他一顿,他岂会这么老实。”

    过了一会,李福带着个肉墩墩的中年妇人进来,介绍道:“这便是我家婆娘了,人称李大娘……你这笨婆娘,还不快见过三位差爷!”

    那妇人也极精明,向三人道了个万福之后不等询问便飞快地说道:“三位大人想知道那三人的事么?你们算是问对人了,那李二娘叫我大姐,算是我的干妹子,那王三姑、候妈我也是极熟的,不知三位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段飞轻咳一声,道:“她们真名叫什么?籍贯何处?住在哪里?平日除了走街串巷卖东西治病之外还做些什么营生?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一一道来,既然你们这么熟,你不会不知道她们背后做的违法之事吧?若你敢隐匿不报,这件人命关天的案子……嘿嘿……”

    李大娘倒也不怕,她陪着笑答道:“是,大人,奴家定实话实说无一句虚言,王三姑真名叫王绮惠,是山西人,目下正住在宝应西城朱家巷子边,平日里就给人缝缝补补绣些花鞋、手绢、香囊卖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暗地里帮人传些情书、递递银子走走后门什么的,倒也没干什么违法勾当,李二娘是我干妹子,她健谈诙谐,每每给人说些市井故事,倒也能得小姐太太们不少赏钱,再卖些杂货,混个温饱毫不费力,也无须做违法的事,她没有固定居处,四处走动卖货,平时都托住在熟人家中,现今……她就在门外……”

    第〇三一章 【通判点将】

    “哦?”段飞惊疑一声,李大娘转头朝外喊道:“妹子,还不快进来见过三位大人!”

    一个中年妇人随即走了进来,朝三人见了礼,道:“民妇见过三位大人,听闻大人们询及贱名,故而特来拜见,不知三位大人有何见教?”

    段飞道:“你就是李二娘?你可去过县衙后院的许大人府邸?里头有个丫鬟名叫小云的,她现在失踪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二娘一面思索一面答道:“是有这么个人,她也曾向我买过些东西……对了,她是许府专职种花的丫鬟,前些日子还曾见过,她失踪了?这倒是不奇怪,那日她便向我问起许多奇怪的话,打听扬州那边的事,好像有人跟她说扬州几个富商正在招丫鬟,条件还挺好,她有些动心,又怕被人骗了,所以来问我,我也没留意,随口敷衍了几句,莫非她真的去了?这可糟了,多半是被拐子骗了。”

    段飞向石斌看了一眼,石斌喝道:“那王三姑和候妈的名字你可曾听小云说过?”

    李二娘连连点头,道:“听过的,不过不是在许府,大家差不多可算同行,时常还会碰面的,彼此关照,决不会相互拆台,因此我才没对小云说实话,王三姑应该不会做拐骗之事,倒是那个候妈……听说她以前是在扬州天香楼做过的,后来自己赎了身,仗着懂些妇人的医术,成了个医婆,一面给人治病,一面说些诱人的话,至于她有没有拐人我就不知道了。”

    段飞仔细瞧这李二娘的神色,她应该是知道些情况的,只不过却因为顾虑而没有说出来,段飞心念一转,道:“李福,既然找到了李二娘,这里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我还要暂借这房子一会,你们夫妻出去吧!”

    赶走李福夫妇之后,段飞还让石斌及郭威站在门外守着,房中就剩下段飞和李二娘了,段飞冷笑道:“法不传六耳,李二娘,你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二娘敬服地道:“大人真是个明白人,我绝不敢隐瞒,那候妈确实在做拐卖人的龌龊事,只是她行踪不定,我也不知如何找她,倒是记得小云曾经问过我一个人,说是扬州的贺员外,我对扬州城里的富贵人家不熟,不知这贺员外做的是什么营生,但是小云只问及这一个名字,显然是候妈留给小云的一个接头人,差爷只需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想必不会有错。”

    段飞与郭威、石斌匆匆赶回县衙,严捕头他们尚未回来,三人又来到街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严捕头,将自己所获消息与严捕头说了,严捕头沉吟了一下,断然道:“我这就去见闵大人!”

    回到衙门之后,领了差事的严捕头点了段飞、石斌、郭威三个,匆匆吃过午餐之后严捕头去租了艘船,将李二娘带上,然后大家一块上船往扬州赶去。

    一路上看到熟悉的风景,段飞不禁想起上次下扬州时擦船而过的小姐与丫鬟,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那对灿若星晨的美眸却令人时刻难忘。

    只听石斌叹道:“飞哥,你还记得上次骂我们的那个臭丫头吗?不知道这次去扬州能否再见一面,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能娶回家做老婆该有多美啊!”

    严捕头和郭威听到之后追问起来,石斌得意洋洋地说了经过,丝毫不以被骂为耻,那痴迷的模样让段飞不禁哑然失笑。

    五人申时中(下午四点)左右在扬州城外码头下了船,随后赶到了扬州府衙,段飞他们四个被留在刑房外的回廊里休息,严捕头请衙役去传个消息,打算分别拜见扬州通判谢志钧及扬州总捕史羽峰,结果史羽峰不在扬州,通判大人召见了他。

    通判掌管着一府刑名,是严捕头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严捕头小心地上前参见,谢志钧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严大人,贵县最近颇不安宁啊……”

    严捕头背后微微冒汗,他急忙答道:“是,最近宝应连出几起命案,幸而都及时破案,请大人明察。”

    谢志钧哼了一声,翻动着桌上的卷宗,说道:“贵县以往的案子向来拖延良久不能破之,最近这几个命案却能迅速破案,此为何故?”

    严捕头擦了把冷汗,答道:“这是因为敝县县令闵大人向来将刑案交给典史许大人负责,而前不久许大人身体微恙,破案之责便落在了下官身上,下官幸不辱命……”

    “胡说!”谢志钧冷喝一声,道:“你有多少能耐我还不清楚吗?听说你招揽了一个很会破案的小捕快,为此还跟典史许毓闹僵,可确有此事?”

    严捕头陪着笑答道:“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确实是这么回事,那典史许毓因妒生恨,处处与下官为难,还请大人明鉴!”

    谢志钧哼声道:“到了我这里还要耍滑头,我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这个人我要借用一下,你将他带在身边吧?去唤他进来。”

    严捕头心中嘀咕,却不得不出去把段飞带了进来,段飞上前参见了通判大人,然后便站在严捕头的身边,他没有见官矮半截的习惯,头不低背不弓,站得像标枪般挺直,目光与判官大人相对而不怯,见通判大人只顾看着自己而不说话,他微笑提醒道:“大人……”

    谢志钧轻咳一声,颇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你叫段飞是吧?听说你跟许典史闹得很不快,你可知许毓乃是东厂的探子?你得罪了他可不太妙啊!”

    “请大人指点!”段飞拱拱手,恭敬地说道。

    谢志钧笑道:“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你帮我办好一件事,我可保你无虞!”

    段飞沉声道:“大人请说,卑职定全力以赴!”

    谢志钧看了严捕头一眼,说道:“这件事严捕头略知一二,上个月为了那件事还曾从贵县调了几个捕快走,因而出了空缺,你这才成了捕快……”

    段飞没有搭话,严捕头这时插嘴道:“大人,王副捕头他们几个现在可还好?”

    谢志钧皱眉道:“不好,那边又死了几个人,若非扬州最近也不太平,我都要亲自过去坐镇,幸而众弟兄至多也就止于受伤,还未闹出人命,否则早按压不住了。”

    段飞心中也不禁惊讶起来,到底是什么案子,竟然接连死人,难道是连环变态杀手?连捕快都受了伤,可见是与凶手接触过的,为何却还是没能把凶手抓到?

    严捕头惊呼一声,谢志钧看看他,又看看段飞,终于决定道:“你们来了几个人?待会立刻坐船到如皋县去吧,见了总捕史羽峰就说是我叫你们去帮助破案的,尤其是段飞,若有什么发现的话就直接告诉史大人,他会支持你的,这件案子已经压得太久,不能拖了!”

    “是,卑职遵命!”严捕头高兴地答道。

    段飞却道:“大人,卑职跟严捕头来扬州是为一个少女被拐案,请大人允许我先将此案破了,找到失踪者再去如皋吧。”

    “那个案子我自会派人去查,你不必管了。”谢志钧说道。

    段飞依然坚持道:“大人,这件案子既经我手,我就要把它办完了才好,否则牵肠挂肚反而会误事,请大人体谅。”

    严捕头急得给段飞乱使眼神,段飞却毫不害怕地与通判大人四目相对,谢志钧皱皱眉,终于改变心意道:“好吧,我给你半天时间,办完事立刻给我上船去如皋,快去吧。”

    第〇三二章 【扬州瘦马】

    两人告辞出来,严捕头不停埋怨段飞,段飞却微笑不语,四人得了通判大人之命,可以在扬州府抓人,严捕头又去府衙中找来八个彼此认得的捕快,说起贺员外,那些扬州捕快竟然大笑起来——那也是个经常出入衙门的主,八个扬州捕快当即带路前往贺员外家。

    狡兔三窟,贺员外的宅院计有前门一个,后门两个,分别堵好之后严捕头他们大脚踢开正门,见人就锁,一时间闹得宅子里鸡飞狗跳,贺员外惊惶地迎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差爷,这个月的例钱不是已经给了吗?”

    严捕头不由分说地大喝道:“你们的事犯了,给我拿下!”

    石斌和郭威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将年约二十许,长得歪瓜劣枣的贺员外按在地上,咔嚓两声便拷了起来。

    听到犯事二字,贺员外本来的青黑面皮顿时变得煞白,他惶然东张西望了一下,大叫道:“差爷,差爷啊,我又犯什么事了呀……”

    “给我闭嘴,想通知你的同伙么?”严捕头一巴掌打得他口角流血,再不敢吭声。

    这贺府共有前后两重,看起来不大,几个衙役转眼间却已搜出几十号人,其中男子才几个,中年妇人约十来个,倒是十来岁的女子和更小的女孩居多。

    李二娘做了番改装,她还用块蓝色方巾遮住了脸,躲在捕快身后,只管睁大了眼睛往那些与小云年纪相仿的少女看去,把人看遍了却还是没能找到小云。

    经过扬州捕快的介绍,段飞才得知这个宅院便是黑话中的马厩,贺大官人原本是个地痞,不知给谁瞧上了,给他银两置办宅子,贺大官人就成了个‘马倌’,专门在这宅子里‘养瘦马’。

    所谓‘养瘦马’是扬州地下著名的行业,也就是将各地或买或骗来的少女请专业人士调教培养成能歌善舞或拥有某项特长的女子,再待价而沽,卖给富户做妾,或是被青楼挑去培养成红姑娘。

    经过调教的女子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又不会争宠,因此深得那些有钱有势者的欢迎,甚至有穷人家专门生养女孩,三四岁之后便交给‘养瘦马’的人去调教,卖出去之后还可以得些卖身的财礼,有买方市场又有卖方市场,因此养瘦马在扬州蔚然成风,天下闻名。

    养瘦马在扬州是半明半暗的,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若非段飞他们有凭有据,扬州府未必肯派人配合来抓,眼看找不到小云,严捕头心中便有些忐忑起来,这些养瘦马的人多半背后都有后台,他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头,惹不起啊。

    捕快们将这宅子中的男男女女分做四块各自看押,贺大官人与那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严捕头亲自审问,不一会里面便响起贺大官人的惨叫声,平时这个小黑屋是专门用来处罚不听话的‘瘦马’的,现在马倌儿终于也尝到了个中滋味。

    那十几个妇人也被一齐送入小黑屋的隔壁,只不过她们每个人头上都被罩了个布袋,双手又被锁在背后,看不见又不能说话,听到隔壁的惨叫声她们不禁也害怕起来。

    那些少女也被分成两组分别安置,那些年纪大些的女孩一个个衣着得体,肤色柔滑,突遭变故却并不惊慌,显然都已经过调教,或是对官府已经失望,或对未来做妾之后的荣华富贵心生向往,竟无人喊冤叫屈说自己是被拐来的。

    那些年纪更小一些的就没有那么泰然自若了,她们懵懵懂懂地来到这里,学习各种技艺,还没有品尝到生活的残酷与艰辛,段飞下意识地将她们与那批年纪大的女孩分开安置是因为这些女孩的未来或许还有希望。

    所有人都被分别关押控制起来之后,在距离稍远的一个偏房里,段飞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瘫软如泥的一个中年妇人,淡淡地说道:“候妈,你把小云藏哪里去了?”

    候妈面色如土地赖在地上,当她被拖到这里,头上的布袋被拿开之后她就知道事情不妙,那个小云定是留下了什么线索,否则官差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追来了?

    “候妈,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会有人来救你了,”段飞冷笑道:“这个案子是扬州通判谢大人亲自过问的,他只给了我们半天时间,为了破案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快把小云交出来,否则我们找不到人只好当她死了,而你就是杀人凶手,抓回衙去大刑伺候,不怕你不招供画押!”

    听到第一句,候妈的脸色再次惨变,段飞的话击溃了她心中最后的防线,她叹了口气,说道:“我认栽,放开我,我带你们去把被骗来的女孩都找出来,我知道很多事,请差爷转告通判谢大人,只要能保住我的性命,我便将所知的都说出来。”

    段飞喝道:“好,我保证转告通判大人,打开她的手脚镣铐!”

    在候妈的带领下,捕快们很快便在贺家找到了几个密室,有的甚至深藏在地下,入口也极隐秘,若非有人带领,段飞他们再多一倍人手也未必能在三五日内找到。

    被困密室中的少女竟有二十余人之多,她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小云赫然正在其中,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被摧残得遍体鳞伤萎靡不堪,不过幸运的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小云还没有遭到更大的伤害。

    段飞将小云单独进行询问,当日她受了委屈,又伤心又失望地来到了扬州,一路打听自投罗网进了贺府,等她明白这不是个好地方时已经迟了,她因为不听话被关进了小黑屋,候妈也参与了‘劝说’,曾威胁说要把她卖去远方,到时挑去部分手脚筋络,抽取些不紧要的骨头,再割去半截舌头,让她能走动却不能跑,能吃饭,却是个哑巴,简直生不如死啊,说到悲惨处,小云扑在地上泣不成声。

    养瘦马这个行当还真的是丑恶残忍,不过段飞知道哪怕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情都还时有发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捕快,端掉一个黑窝点都还不知是福是祸,又岂能想得太多?

    “小云姑娘,你现在觉得是时候回家了吗?”

    段飞的话让小云迷惑地抬起头来,只见段飞正朝她笑着,那个笑容很诡异……

    ……

    第〇三三章 【漏夜驰援】

    捕快们封了贺宅,用绳子将一干男女犯人串做一串,然后领着大大小小一群少女向扬州府衙返回。

    这一群女人被押回府衙的路上惊动了几乎全扬州府的人,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不以为然,扬州府的那几个捕快耀武扬威好不神气,挥舞着皮鞭,就像赶畜生一般驱赶着犯人,让围观者很不过瘾的是不论犯妇还是那些被救的少女,她们头上都用布袋或罗帕之类的东西遮住了头脸,让人看不出美丑,也不知道谁是谁,少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一队人浩浩荡荡地经过扬州大街,在一个挂着山水阁招牌的包子铺二楼,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书生正凭窗而坐,一旁还有个小书童在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