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永怒视着这个给他带来无数耻辱和流言的女子，她不像过去一样富丽了，只梳着普通的圆髻，戴着一只不起眼的玉钗，衣裳也再不是华美的样子，而是宝蓝窄袖，明艳之外多了几分的成熟沉稳，“程夫人这是何意？”

    “夏婉儿第一不敢惹的就是我，她若真混进了我家的队伍出城，被我发现了，你觉得我会如何对她？”

    “毒妇！”贺兰永怒指着夏小雨。

    “好狗不拦路，请侯爷滚！免得明日上朝再被弹赅申斥。”夏小雨冷笑着回到车里，贺兰永有了秀容，还对夏婉儿这么上心，真应了那句妻不妾，妾不如偷啊，夏婉儿这一手带球跑操作挺骚啊。

    这两人，不用别人帮忙，两个人戏就挺多的，虐恋情深，爱中带恨恨中带爱的各种纠缠，离开京城了不能看戏了挺可惜的呢。

    事实证明天下的人都是八卦的，夏小雨远在湘地，也有这两人的传说，夏小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听京里来送礼的夏家陪房讲太夫人蓝氏终于松口了，让生了两个儿子的夏婉儿进府做了贺兰永的继弦，京中人传说是因为蓝氏失德被夏婉儿拿住了把柄，也有人传说是因为玄苦铁口直断夏婉儿旺夫宜子。

    夏小雨明白了，夏婉儿也许是机缘巧合知道了蓝氏和玄苦、无欢的关系，由此做为把柄威胁蓝氏。

    也许夏婉儿真是贤良，成为继弦没多久，就做主又替贺兰永选了两位美貌的姨娘。

    买姨娘？夏婉儿搞不好连蓝明珠的事都知道了，主角光环就是这么给力啊。

    夏小雨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程言得到了调令，回京。

    奇异的是调令里没说是回京做什么，保护程家一家回京的人马中，有很多一身锦衣京城口音的人。

    京中此时夺嫡之争已经如火如荼，程言刚到了京城就被安置在神武门外的一处宅子里，夏小雨有些方，程夫人半闭着眼睛轻搌佛珠，嘴唇微微颤抖。

    第109章 第109章 第 109 章

    宫人程氏， 七岁入宫， 在凤仪宫伺候孝仪皇后，皇后只有一亲生子周昊刚满七岁就被封为太子，程氏十六岁被赐给十三岁的周昊为司寝女官，二十一岁因见罪于太子被赐死。两月后周昊被指谋反， 铁证如山之下，畏罪自尽身亡。

    谁也不知道，太子发觉自己处境不妙，与太子妃一同用最后的人脉李代桃僵， 让有孕的程氏假死， 假冒另一位到逾龄出宫的宫女之名离开了皇宫， 带着太子的私房投奔了悼太子的亲信程氏的远房堂兄程举人， 为了保护程氏，程举人与她假成亲， 两年后程举人病亡。

    周昊原有一子一女， 在周昊死后两年夭折怠尽， 太子妃自尽身亡。

    当朝皇帝周昱自小与周昊关系极好，周昊长周昱十二岁，对周昱如同嫡亲兄弟一般，周昱一直觉得周昊是被冤枉的， 查找出证据之后向先帝告发。

    言明当年周昊是被二皇子和六皇子陷害， 皇帝震怒！诛了二皇子和六皇子，将苦命的周昊追封为怀悼太子，可一切已经晚了， 骨肉如此相残，从小珍爱到大的嫡长子竟是被自己‘害’死的，先皇伤心苦闷不到一年就亡故了。

    今上连日来时常梦见悼太子，悼太子在梦里看着今上默默流泪。

    今上心中不解找皇太后诉说梦境，皇太后叹息一声，言明当年太子妃去逝之前，曾经派人给孝仪皇后递过一封秘信，信里写明太子有后代在人间。孝仪皇后深感宫中险恶，将此事瞒了下来，去逝之前又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当时已经因儿子被册立为太子，并在皇帝病重期间临朝听政，被册封为皇贵妃的皇太后，求皇太后照拂那苦命的孩子一二。

    程氏所生育的孩子正是程言。

    今上回想起大自己十几岁长兄从小到大对自己的爱护，也是难受的不行了，让程言认祖归宗，封为理亲王。

    夏小雨终于明白程氏的种种骄傲，是从哪里来的，嫡长子的孩子，在程氏眼里，程言怕是天下最尊贵的了。

    只是理亲王这个封号，有点太不吉利了，康熙朝倒霉太子被废封号就是理亲王，他去世后长子弘皙被封理亲王，在乾隆朝被乾隆给弄死了，写红楼梦的曹雪芹他们家就是卷入了理亲王谋逆案，彻底倒台的。

    红楼梦整本书在红学家的解读下，从一开始就是暗写此事。

    不吉利，实在太不吉利了。

    可现在封号已定，夏小雨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得安慰自己这是游戏，程言——不对，周言又素来古板谨慎，应该不会有问题。

    周昱把悼太子的儿子找回来封王目的也很简单，一是警醒自己的皇子们不要争斗，争斗起来没有好下场。二是显示自己的仁慈，得位极正。

    毕竟现在夺嫡之争再起，关于当年皇帝如何得位的事也被人暗暗议论了起来，有一种说法是当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太后和皇上也是当年悼太子谋逆冤案的参与者。

    这次皇帝公开说了，当年孝仪皇后相信皇太后，皇太后也不负所托，乃是一段佳话啊！

    谁还敢质疑当年皇帝得位不正呢？

    夏小雨穿着亲王妃冕服从镜子里看着白着一张脸让宫中赐下来的太监服侍穿衣的周言，周言怕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至于皇帝是不是现在才知道，呵呵哒……

    她走到周言跟前，握了握他的手，“皇恩浩荡，王爷要高高兴兴的谢恩才对。”

    除了谢恩，老老实实的履行自己吉祥物的职责，周言还能干什么呢？

    这个亲王之位太重了，重得能把自己压死。

    夏小雨看着镜子中头戴凤冠的自己，不要低头，凤冠会掉，不要流泪，敌人会笑。

    好在她太过熟悉周昱的性格了，也太熟悉如何当王妃了。

    “母亲说孝仪皇后最恨的就是皇太后，她死都不会把我的事告诉皇太后的。”周言小声说道。

    程夫人何必要揭穿谎言呢？她想要周言怎么样？复仇吗？“夺回皇位”吗？那是找死，“夫人当年远离宫廷，怎么会知道孝仪皇后和皇太后的事呢？程大人你还有妻儿老小，不能为了不能改变的事，害了自身。”

    便宜公公既嫡且长，在他和二皇子跟当今之间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宫里都没有男孩出生，孝仪皇后的手段何等了得，就这样还是一败涂地，现在他们有什么资本翻盘，自杀还比较快一些。

    周言握紧了她的手，“我不会糊涂的。”

    “不对，是难得糊涂。”人真的不能活得太较真太聪明，尤其是做皇室宗亲的，糊涂糊涂的享受荣华富贵就好，想太多干嘛？

    谢过皇恩之后，周言一家搬入了皇帝赐的理亲王府，理亲王府是当年先皇亲赐给悼太子的私人庄园，去掉一些违制之物用，修整一新交给了理亲王。

    程夫人二话没说，先去了永春院，那里是当年悼太子的住所，程夫人贴身服侍太子，悼太子夏日常居这处庄园，程夫人与悼太子在永春居有很多美好的时光。

    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她坐在永春居的地毯上，痛哭不已。

    夏小雨卸下钗环和厚重的衣服，换了常服，正想要看看孩子们如何，就听珍珠说了此事，赶紧过去“服侍”婆婆。

    此时程夫人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伺候的人都在外面站着，一个个忧心忡忡。

    唉，皇帝施了这么大的恩德给你，“回家”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哭，还不是短暂的哭，而是哭了一个小时，你这是给谁上眼药呢？

    她遣退推门走了进去，跪在地上扶起伏地痛哭的程氏，“母亲，您要爱惜身子。父亲在天上看着您呢。”外面那些皇帝派来服侍的宫人，也在看着您呢。

    程氏慢慢收住眼泪，“再醮之妇封为王妃，小雨，你果然是鸿福齐天的命格。”

    “什么？”夏小雨疑惑地看着程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虽然夏小雨一直是快进再快进，游戏时间过了五分钟都不到，但程氏对她一直是很好的啊，可这一句话，再加上程夫人此时的眼神，竟是十分的鄙视！

    宫女出身的人，这么懂得表情管理吗？自己也算是老油条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当年谨文相中了你，我却不太喜欢，你毕竟是和离过的人，可我拿你的八字去找人看，那人说你是鸿福齐天的命格，隐隐还有凤鸾之相，可惜被人给冲了。一旦得势必定一飞冲天……”

    卧槽，谁啊？找谁看的？gm吗？自己攻略的五个男人中有三个是姓周的，其中包括皇帝在内，必须有凤鸾之相啊。

    “母亲，您哭糊涂了。”夏小雨轻声劝道，这话被外人听见，她这个刚上任的理亲王妃分分钟“病死”啊。

    “谨文认祖归宗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以后你也要好好的辅佐他，帮助他。”

    “母亲，谨文有母亲保护呢！”

    程夫人摇头，“有我在，谨文不会清静的。”她惨笑了一声，“你知道谨文得罪了那么多人，甚至连同窗，同年都不放过，却没有人碰他的原因吗？当年有很多人是忠于太子的，就算是太子含冤而死，在那些人的心里，太子仍然是尊贵无比。”

    所以，周言才会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求娶自己这个侯门千金，也是一求即准。当年那位嬷嬷，真的是奉了皇太后的命吗或者是皇太后默认了？

    “只要我活着，就会忍不住想要报仇，忍不住想要替太子讨公道，忍不住替谨文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我明知道不应该告诉他真相，还是忍不住……”程夫人抬头看着永春居上的壁画。

    “那幅画是太子亲手画的千里沃野图，我一直陪在他的左右，替他研墨调色，只有我懂得他心中想要的颜色，只有我懂他的情怀，我早该被晋封，可他离不开我，我也宁愿做他身边不起眼的宫女。”

    程夫人脸上慢慢现出少女一般的红晕，顺着她的目光，夏小雨看见了年轻俊朗的太子站在凳子上执笔在墙上作画，美貌的宫女捧着砚台在旁边侍奉，两人时常交换眼神恩爱缠绵。

    以上为系统煽情出品，除了画面还有音乐。

    程夫人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怀念向往之色，许久之后站起身来，“小雨，你走吧。看住谨文，守住孩子，我要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程夫人握着夏小雨的手说道。

    “母亲！在谨文心里您比一千个理亲王之位还重要。”

    程夫人侧头看向夏小雨露出一丝微笑，“你告诉他，他已有妻子儿女，永春居士一无所有，我要去陪他了。”

    夏小雨被程夫人一路牵着推出了永春居，她使劲儿拍着门，可是永春居大门对她紧紧关闭，她回过头，看见周言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远远的看着她。

    “谨文！”

    “母亲身体不好，你不要打扰了。我们回去吧。”周言柔声说道。

    “母亲她……”

    “她想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你不行，我也不行。”周言摇头慢慢流下泪来，“走吧。”

    “她和你说过了？”

    “她不必说。”

    也许，悼太子没有死，周言会是个合格的皇帝，他和周昱一样是天生的演员，时时刻刻保持着克制冷静完美，就算是在此时，仍色冷静异常。

    夏小雨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周言不是愚孝，周言是太聪明了，他看得比谁都明白，明白的人，最痛苦。

    是夜，周言在夏小雨怀里痛哭失声，像个无助的孩子。

    程夫人在永春居“坐化”，今上封她为贞顺夫人，与悼太子、太子妃合葬。

    因为不是正妃，只是一个“夫人”，既便是生母，周言也只能守孝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瘦得形削骨立的周言进宫代母谢恩。

    理亲王府摘掉了所有代表守孝的物事，恢复了常态，周言私下里一直吃斋与夏小雨分居，夏小雨也一直穿孝。

    两人的感情却越变越好，周言不能再在政治上有所施展，只能寄情于书画，夏小雨心思灵巧，以绣针为笔将画作变成刺绣。

    就在两人岁月静好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则消息，皇帝震怒，发作了蓝贵妃和二皇子，将蓝贵妃打入冷宫，将二皇子过继给了章亲王。

    章亲王是太宗一脉，与皇室关系极远，这一代没有承嗣之人，皇帝将二皇子过继给他，等于将二皇子的继承权解除。

    蓝氏一门因七项大罪被满门抄斩。

    汝阳侯因以妾当妻，欺君妄上，结党营私等等罪名，被判斩刑，全家流放千里，汝阳侯府毁丹书铁劵，世上再无汝阳侯。

    是谁告发的？夏小雨只有这一个疑问。

    珍珠很快替她释疑，“是秀容。”

    秀容完成了她的复仇。

    有些人，只要你给了她机会，她就能百般隐忍，百折不挠直至成功。

    过关提示响起。

    游戏结果：完美通关。故事完整度89%，隐藏情节挖掘度90%。还有一个可攻略目标没有攻略，是否攻略？

    夏小雨选择了：不。

    游戏指引npc出现了，他穿着一身白衣，衣服上画着水墨荷花跟狂草诗词，手拿折扇，装得一手好逼。

    “故事还不完整哦！隐藏情节还有没有探索成功的哦！奖励很丰厚哦！”npc笑道，夏小雨觉得这个npc跟以往的npc有微妙的不同。

    “有几个人攻略了所有人？”

    “嗯，你是目前攻略最多的。”别人……28世纪的人活得太奔放了，古代背景还敢各种瞎搞，百合，3p什么都玩，还有完人兽的，过关难度极大——当然了，人家的目的也不是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