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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把这两个小鲜肉气得满面通红,再配上脸颊上的红口脂,更红了。

    黄氏笑得差点儿从榻上跌下来,镇南侯是武将之家,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亲姐弟,亲一亲怕什么?二女儿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想通了,她高兴啊。“你可别拿他们俩个当小孩儿了,栓柱来年要去宫里当值了。”

    勋贵子弟,自然不用走科举路线,栓柱过年上岗就是七品三等侍卫。要是得了皇上青眼,又不是没有火箭蹿升的前例。

    到了晚膳时分,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婉儿,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了顿饭,晚上夏小雨带着她一同回了夏小雨未嫁时的小院歇息。

    婉儿当年住的院子就在夏小雨院子的旁边,说是独立的小院不如说是夏小雨院子的配院,早已经荒废多年了,并不像夏小雨的院子一样虽然落了锁却常年有人看守打扫通风,今个儿又特意收拾了出来换了新被褥又熏了香。

    是以夏婉儿这一晚是在夏小雨的房间睡的。

    “妹妹,咱们还和小时候一样,一个床睡!”夏小雨指着床铺笑眯眯地说道。

    “好。”夏婉儿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求的,要不是有夏小雨带着,自己连镇南侯府的门都进不来。

    两人由下人服侍着换了衣裳摘了首饰钗环,又各自在净房梳洗了,这才并排躺在床上。

    夏婉儿斟酌着把自己思考了一白天的事儿说了,“姐姐可记得咱们小时候做胰子玩的事?”

    夏小雨佯装回忆了了一下,“不记得了。”

    “那次下了雨胰子都被雨给淋坏了,后来夫人不准我们玩烧碱,怕烫坏了我们,把东西全毁了。”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那个时候这两丫头才八岁,八岁的孩子敢玩烧碱这种危险的东西,屁股不被打烂都是幸运的。

    “我在杜家被困在别院里实在是无聊,无意中倒把胰子做出来了。”说罢便将做香皂的想法说了。

    “你想要开店?”夏小雨心想不想赚钱的穿越女不是好穿越女啊。

    “嗯。”

    “你手里可有成品?”皂基的东西对皮肤不好,但是洗衣服效率倒是挺高的。

    “没有。”

    夏小雨叹了口气,“等过了年你有了成品咱们再研究吧。”

    “好。”夏婉儿也后悔自己说早了,应该先把东西做出来,弄出震撼性效果再来和夏小雨说。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人没了,钱还没花完。

    要依夏小雨看最悲哀的是赚了很多很多钱,却被抄家了……生不如死啊。

    所以还是要从根源入手,赚钱什么的,夏婉儿乐意赚就赚吧,只要不招祸就行。

    说起来这小言架空朝可能是为了方便女主活动偶遇之类的,男女大防并不十分严格,服装服饰甚至玻璃窗什么的类似明清,礼仪规矩似是而非,有些地方又有汉唐之风。

    总之,想要出门是可以的,夏天的时候带着从头包到脚的帏帽,冬天的时候只需要戴上能盖住脸的帏帽,披风裹严点,带齐了护卫、丫鬟仆妇等等就可以出门了。

    借着过年大采购和出门散心的由头夏小雨点了夏栓柱做护卫,乘着镇南侯府的车马前护后拥的出了门。

    头一个去的就是金店,没有女人不爱首饰的,虽说侯府有得是金银珠宝,想要添置新首饰大可以把金店的人叫去,让他们拿精品出来一件一件的挑,或是自己设计定制,但哪个女人能抗拒的了逛街扫货的乐趣呢?

    连逛了几家金店、绸缎庄,对京里面的流行风尚有了初步的了解,扫了一些精巧的饰品,特异出奇的番邦布料,在专卖舶来品的高档商店买了一匣子的宝石之后,夏小雨这才满意收手,“栓柱儿,你今个儿护卫姐姐辛苦,姐姐请你吃饭。”

    “好!我要去天香楼!”

    天香楼并不是青楼,而是京里最出名的高档酒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尤以佛跳墙最为出名,比佛跳墙更出名的呢,就是天香楼的说书先生,不知从哪年哪月起,天香楼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戏台子上多了名说书先生,有时讲古有时讲今,故事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更有借古讽今之事,经常假托“老老年间的”事,来说当今的事儿,最出名的就是糊涂县令,讲的就是一个自称糊涂官的七品县令,如何惩恶扬善的故事,县令是假的,可好多故事是真的。

    彼时又没什么知识产权保护,就有那别的说书人把这一个大长篇的故事扩散了开来,可要说说得最好的,还是天香楼的说书先生。

    夏小雨他们正巧能赶上天香楼里头牌的说书先生单老先生说书,单老先生最善长的是武侠故事,今个儿说的是三侠五义,这一段讲的是锦毛鼠不满南侠展昭被封了御猫盗珠留名的故事。

    没有男孩儿没有侠客梦的,夏栓柱连菜都懒得点了,直接站到了二楼雅间外的栏杆旁专注的听书。

    夏小雨早就熟悉这段故事,听古人讲不同版本的故事也觉得有趣,却没忘了点菜,挑捡着精品的点完了之后,单手托腮无聊的听书。

    正听着入迷夏栓柱忽地进来了,随手把门也给关上了。“真是晦气。”

    “怎么了?”

    “好好的正听着书呢来了个程咬金,好些人都走了,说书先生也不说了。”

    “谁啊?”

    “还不是那个叫程言的御史,上届的探花,顶顶讨厌的一个人,平素最爱扒拉旁人家的事上奏弹劾,今天不是沐休日,还未到放工的时辰却有好些个有官职的出来交际,被他瞧见了又是一场麻烦。”

    古代官员“上班”又叫点卯,很多身上没有实差或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官员,都是点个卯就走,勋贵出身的尤其如此,此时正是饭时,能吃得起天香楼的,除了富商巨贾可不就是官员么,被程言给逮住了确实是麻烦。

    “你年后才去宫里当差呢,躲他做甚?”夏小雨还未说完呢,门忽地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前一后挤进来了两个人,走在后面面白无须的男子转回身紧紧把门就给带上了,两人脸上还有一丝的尴尬和紧张,显然也是在躲程言。

    面白无须四十多岁这人不会是个太监吧?夏小雨见他的脑侧写着紫英殿总管太监王福,而他旁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该不会就是……夏小雨有点慌,这算是哪一出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说送贺兰永一顶御赐的绿帽子吼不吼啊?我打算让夏小雨这局游戏走豪放女路线,炮友不止皇上一个。

    手滑了,等下有事出门,想点存稿箱六点发来着。闲人的脑子就是有点问题啊……

    第74章 侯爷的倒霉原配(八) …

    遇到这种关键情节怎么办?当然是默默点击存档啊!然后就可以自由发(zuo)挥(si)了。

    两个人显然没想到雅间里有人, 而且里面还有两个女人, 夏小雨跟贴身的丫鬟春红。

    春红见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脸登时便涨红了,倒是夏栓柱脸先是红了一下,刷地一下又白了,显然这小子把来人给认出来了。

    “皇……”

    当朝皇帝周昱也认出了这夏栓柱, 毕竟皇太后疼爱外甥女,黄氏和夏家的女儿、儿子从小在宫里常来常往的,夏栓柱上个月因为封了三等侍卫进宫磕头谢过恩。见夏栓柱要说漏了嘴,立时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夏世子, 多日不见夏侯爷身体如何了?”

    “啊……劳您惦记了, 我父亲身体康健得很。”明明你俩昨天才见过, 夏栓柱知道这位喜欢白龙鱼服,最喜欢的就是在茶馆酒楼之类的地方乱钻。

    “这位是……”方才周昱进来的时候急慌慌的没看真切, 此时才发觉那名坐在桌旁正襟危坐的女子竟是为难得的绝色佳人, 最难得的是见自己这个陌生人进来, 不慌不乱不疾不途连眉毛都未曾动过一下,浑然不似别的女子或是娇羞躲避或是自矜微怒。

    “这位是我家的二姐,汝阳侯夫人。”夏栓柱赶紧做介绍。

    “哦。”周昱点头,难怪他觉得有些面熟呢, 黄氏长得像母后, 这位夏家的二姑娘长得又有八成像黄氏……

    夏小雨也发觉了这位“表舅”跟自己实际上是有相似的地方的,人本质都是自恋的,为什么会有夫妻相一说呢?人眼里最美的人, 眉眼特征某些方面是跟自己相似的。

    她想到夫妻相什么的有点想远了啊,把思维拉了回来,“如松,这位是哪家的大人?”

    “我是黄家的人,论辈份应是你的表舅。”

    “哦,原来是外祖家的人。”黄家的人自皇太后得势之后便进了京,在朝中有出息的不多,多半从军投了行武,还有一些守着田庄过活教养子女读书,虽是太后之家却并不显眼,说起来受皇家的照顾,还不如受镇南侯的照顾多呢,哪会让夏栓柱如此忌惮,夏小雨佯装不懂起身福了一福,“给表舅请安!”

    “免礼,免礼。”周昱虚扶了一下,觉得自己颇有急智,竟然把汝阳侯夫人骗了过去,瞧着夏小雨天真单纯的脸,又觉得自己骗人有点负罪感……咦,他什么时候有这种情绪了?

    既然拜过了表舅就是一家人了,夏小雨不再拘束而是略有些俏皮地问周昱,“表舅可是跟栓柱一样在躲那位程大人?”

    “咳……”周昱轻咳了一声,当皇上的被臣子逼得躲起来实在是不雅啊不雅,可若就不是——“那位程大人啰嗦得紧,我虽不怕他,却不想与他周旋。”

    “嗯,我父亲在家时曾说过,最不耐烦与那些文臣纠缠,人常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却不知将军遇上文官更是有理说不清呢。”

    周昱见她表情极为灵动,竟将镇南侯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位汝阳侯夫人不说不笑的时候活似女菩萨一般,说笑起来却极为风趣,她怕是以为自己真的是黄家的人,对自己毫无防备戒心,隐隐的还带着几分天然的亲近。这种感觉与宫中嫔妃分外的不同。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的敲门声,“请问客官,是否可以上菜了。”

    此时站在门边的无须男子不知该不该开门,略有些犹豫,夏小雨略一使眼色,“春红。”

    春红来到门边轻声应答,“上菜吧。”

    门外的人显然没想到里面有女人,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答,“上菜。”

    春红在脚步声离开之后开了门悄悄看向外面,果然小二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官袍的大人。

    “夫人,世子,黄公子有位大人站在小二身后,按个敲雅间的门呢。”春红掩了门之后小声通禀。

    “这个程言,真是不死心。”周昱手轻轻敲击桌子颇为烦燥。

    “程言不过是五品的言官,表舅何至于此?”夏小雨颇有些奇怪,周昱一个做皇帝的,难道还怕被弹赅?这个故事里面对皇帝到底是什么设定啊,她点击周昱的资料,我的天啊小说里面的皇帝是参照谁设定的啊,英明神武、文治武功、纳谏如流、爱民如子、抚内定外、励精图志、开创盛世……”作者是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形容皇帝的成语全用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吧。

    这种作为背景人物出现也就罢了,化身实体就有点那啥啥了。

    “咳,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知得史,言官无罪是我朝的祖训——”

    也就是说言官可以使劲儿挑刺,使劲儿骂娘,当皇上的也好,当大臣的也好都不能回嘴更不能揍他更不能贬官?

    夏小雨无语了,幸亏小二及时上了菜,夏小雨赏了他一块碎银,“方才那人可还在?”

    小二擦了擦汗,“那位程大人实在是无礼,已经被我家老板赶走了,据说还在外面守着呢。您说他这样,图啥啊!满朝文武背后没有不骂他的。”

    几个人都未对小二的话做评论,图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图什么,图名啊,既然不能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阁老重臣,那就做名流青史的忠臣,名臣!他日不满朝庭的黑暗辞官不做,依旧是一位人人敬重的名士。

    当然了,也有人是天生杠精,不抬扛不舒服。

    待菜上齐了,周昱也真是有些饿了,坐了下来真的和夏小雨、夏如松一起吃了起来,夏如松只觉得味同嚼蜡一般,倒是周昱与夏小雨吃得极好,这天香楼不愧是京中名店,所做菜品是夏小雨玩的三局游戏中最好吃的,也是她生平吃过最好吃的。

    周昱瞧着夏小雨,这位侯夫人好像真的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真极少见有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能吃这么会吃的,看她吃东西动作优雅与那些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说饱了的女子别无二致,却胃口极好,让看着的人都觉得这人是在享受美味。

    夏小雨悄悄摸了摸饱胀的肚子,汝阳侯夫人胃有点小啊,这么多菜每样只吃了一点居然就饱了……可惜啊可惜……她忍不住叹息,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面对美味佳肴你的胃却容量有限。

    为了让自己不再难过,夏小雨站了起来走到窗外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瞧见后门那里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男子,男子很年轻,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远远的看不清眉目,夏小雨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应该是个美男子。

    “他还在后门等。”夏小雨放下了帘子说道。

    这次夏如松也有些奇怪了,“程言这次为何如此执著?难道先前一无所获?”

    “他怕是在等大鱼吧。”夏小雨瞧了瞧黄公子,原来程言是来堵这一位的,“我常听人说圣上喜欢白龙鱼服在民间游玩,程言怕是以为圣上就在这里。所以才会一心一意的想要堵到皇上。”

    “皇上喜欢出来玩,关他们那些御史什么事啊?先前在朝堂上已经说过几次了,凡是有替皇上说话的都被他们说成是奸臣,佞臣,图谋不轨,这次又要出来堵,难不成真把皇上当成笼中的鸟雀了?”夏如松不住摇头。

    “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夏小雨对此表示中立。

    周昱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表侄女觉得皇上白龙鱼服好是不好呢?”

    夏小雨夹起了一颗蛋,“表舅觉得这只蛋值多少钱?”

    周昱奇怪夏小雨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这蛋是鹌鹑蛋,这个季节略贵些也不过十文钱。”

    “若是普通的鸡蛋呢。”

    “普通的鸡蛋二文钱足矣。”

    “可就有一位可称英明的皇帝,以为鸡蛋三两银子一枚。”

    周昱有些愣神儿,什么?这人谁啊?傻啊?

    “那位皇帝本是中宫嫡子,自幼长于深宫,受鸿儒教诲,长成之后也是武能上马平天下的一代雄主,他生平最喜节俭,曾经表彰过官服陈旧带补丁的官员,在他的带动下举国尚俭,为了博清正之名一时间旧官服竟比新官服还要贵,可就因为从小长于深宫,对民间物价并不知情。若非有一日一位告老还乡的大臣上请安折子,自述每日一颗鸡蛋,皇帝感叹老大人竟如此靡费一日可吃三两银子的鸡蛋,怕他一生都要被蒙在鼓里。”夏小雨说的是清道光皇帝的故事。

    周昱站了起来,“可否借表侄女的蛋一用?”

    “可。”夏小雨将鹌鹑蛋放入一个干净的食碟中,交给了周昱,周昱转头送给了无须男子。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出,“王福,我们走!”他的背影都带着得瑟,嗯,做好没人夸,稍微做点“坏事”就被指着鼻子骂,这回他可算得着武器反击了!

    待走下了楼,他忽地一顿回首望向雅间,自己的那位表外甥女,真的对他的身份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