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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李八卦第一次听到孟洵揍人,很是新鲜,黑漆漆的眸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哇,大师兄会揍人吗?”

    花无邪挑眉:“不仅会揍,还尽往脸上招呼,我记得有一次他气极了,揍得我一个月不敢出门见人。”

    李八卦歪头,脱口而出:“唔,那一定是三师兄你很调皮,所以大师兄才揍你。”

    孟洵也不反驳,只嘴角微翘,静静听两人说话。

    “哈哈,算是吧,不过全鹤灵观,大师兄只揍过我,池小砚都没这待遇。”花无邪满足地塞了瓣桔子到嘴里。

    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明舟目瞪口呆,暗想:“三师兄真是天纵奇才,挨揍也能挨出自豪感!”

    此时白玉在缓缓下降,元清收好他的不可描述的小人书,蹦蹦跳跳跑过来,兴奋不已:“师兄师妹,准备下海了。嗷嗷,豪华全海鲜宴,我们来啦!”

    下海?!

    那不就是下水!

    恍然间,李八卦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她看向花无邪,磕磕巴巴开口:“那个……三师兄、你……”

    花无邪低头:“怎么?”

    “你……”李八卦艰难地张着嘴,小脸煞白煞白的,“你之前那句话的意思……不是我眼神不好,而是东海龙宫在海底,所以看不见。是吗?”

    “是啊。”花无邪见她脸色有异,奇怪道,“小八卦,你晕玉笛飞行?不对,飞了那么久,怎么现在才晕?”

    李八卦可怜巴巴摇头,她不是晕玉笛飞行,她是晕水,是怕水!

    呜呜。

    再见,热闹的东海龙宫。

    再见,豪华全海鲜宴。

    “别怕。”就在这时,孟洵弯身在她耳畔低语,“我们去龙宫不用游水,有水母,然倩后到海底,龙宫有水晶罩罩着,也没有水。”

    为什么大师兄知道她怕水?!

    一瞬间,李八卦惊得手脚冰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孟洵发现她撒谎了,知道她真身是八卦炉了!!

    她惴惴不安地绞着手指,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看孟洵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温柔柔的眼睛。

    她怕,怕孟洵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送她回八景宫。更怕他以为她是大骗子,然后再不理她。

    呜呜,她不是故意骗他的。

    只是……

    如果那时孟洵知道她是老君的宝贝八卦炉,一定不会带她下凡的。呜呜,怎么办?

    “害羞了?”孟洵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点笑意,“上次在魔界,你掉进浴池无法动弹,我还以为你怕水。难道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吗?

    李八卦猛地抬头,入目是孟洵微微笑着的脸,眸子里没有半分生气,她嘴唇微微翕动,小小声道:“是、是这样知道我怕水的?”

    孟洵轻轻点头:“怕水不丢脸,不用不好意思。”

    “唔。”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咬着粉嘟嘟的下唇想了半晌,余光悄悄打量着孟洵,“大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很坏很不好的事情,你会不理我吗?”

    孟洵失笑:“不会。”

    “是真的很不好,很坏的事情。”李八卦急得眼眶都红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最后一跺脚,“像东海龙宫那么大那么大的坏事。”

    “嗯,我知道。”

    孟洵手一拉,把她小小的身子搂到怀里。很快,一道轻若羽毛,却掷地有声的话传进她耳中:“无论我的小八卦做错什么,我都不会不理她,不会生她的气,永远,永永远远都不会。”

    ……

    白玉落地,明舟率先跳了下来,龟丞相看到他,就像看到一块香饽饽,迈着小短腿几步奔过来,扑通跪地,,哭得泪流满面:“太子,你为何又消瘦了?是不是鹤灵观伙食不好,瞧瞧您这细胳膊细腿,唉哟,我可怜的太子哟,你这次就多待些日子,养胖点再走吧。”

    旋即训练有素的虾兵蟹将也立刻跟哭,一时间,东海的海岸响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哭声:“呜呜,太子,这次您就养胖点再走吧!”

    明舟顿时尴尬不已,赶紧去扶龟丞相:“您先起来,别哭,观里伙食特别好,我没瘦。”说完,他又对后面跪成一片的虾兵蟹将道,“你们也快起。”

    龟丞相却哭得更悲伤:“你别瞒老臣,你廋了,肯定瘦了。”

    明舟扶额:“真没瘦,就是高了一些。”

    龟丞相狐疑地打量了他一圈:“没骗老臣?”

    明舟点头:“没有。”

    “那就好。”龟丞相瞬间止住泪,起身对身后的虾兵蟹将一挥手,“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起吧。”

    下一刻,东海海岸再次恢复安静,不闻一丝哭腔。

    见状曲云流从白玉缓缓走下,感叹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然东海的动物也如明舟那般多愁善感,感情丰富。”

    明舟慌忙摇头:“我没有!八师兄,我真的没有!”

    “别理小云云,来,明小子,乖乖告诉三师兄。”这时花无邪也跳下白玉,揽住明舟的肩,勾嘴一笑,“你们东海的雌性海产在哪儿?全是雄性,很无趣啊。”

    “啊?”明舟茫然地挠了挠头,“什么雌性海产?”

    “就是……”

    “无邪。”随后孟洵也抱着李八卦下来,轻声打断花无邪,微微摇头,“今日是东海二公主的婚典,切莫胡闹。”

    李八卦窝在孟洵怀里有样学样,摇头晃脑道:“对呀,三师兄,今日我们是来参加全海鲜宴,不要胡闹,这样不好,不好。”

    “好好好,喜宴结束之前,我都不说话。”花无邪说到做到,抬手从嘴唇拂过,一阵淡淡金光闪过,竟是自己给自己下了禁言术。

    下完,他还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你们这群坏人,满意了吧?

    孟洵:“……”

    李八卦:“满意!”

    几人一开口,龟丞相注意到了他们,一双黑豆似的眼睛一扫,在看到俊美非凡,气质卓然的孟洵,花无邪和曲云流时,心里倏地乐开花。

    男人,放眼望去,四海无一子弟能比得上的男人,还是三个!

    虽然东海有四个待嫁公主,但五公主才十五六,不是很急,先把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嫁出去,再替她寻亲也不迟。

    想着龟丞相殷勤凑上前,先是问他最中意的孟洵,都不带喘气的:“公子是我们太子的朋友?年方几许?家有何人?有未娶妻?对女方有何要求?胖一点可介意?若今年成亲,可空得出时间?”

    这话一出,孟洵还没说开口,云羽凰先凉凉道:“我说这位龟丞相,自知之明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只有她,才配得上孟洵。

    龟丞相活了上千岁,话里的嘲讽他自然听得明白,不过他并不介意,只不卑不亢笑了笑:“姑娘此言差矣,世间姻缘乃缘分二字,缘分来了,遑论身份地位,颜值品貌,皆挡不住。就像我家二公主和二驸马,有缘自成佳偶,外人说再多也无用。”

    “你……”云羽凰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不轻,却又无法反驳。

    明舟不懂这些花花绕绕,闻言只好奇道:“龟丞相,母后信上也没写清楚,娶我二姐的是谁呀?”

    明舟的二姐叫龙叶,是五个龙公主里最彪悍,也最胖最壮的一个,四海子弟私下还给她取了一个“叶叉”的外号。

    因此传出她婚讯时,大家都嗤之以鼻。

    金蟹将军的儿子,曾经被龙叶一巴掌扇得卧床半年的小鸡仔一号,冷笑:“呵呵,敢娶她那个‘叶叉’的,一定长得奇丑无比!”

    扇贝总管的儿子,曾经被龙叶一脚踢飞的小鸡仔二号,抱着双臂附和:“何止,想必是奇形怪状,尖嘴猴腮,穷困潦倒,娶不到别人,只好凑合凑合娶‘叶叉’。”

    “就是就是!肯娶她的男人,必定是‘罗刹’。”

    “哈哈,‘叶叉’配‘罗刹’,实在是绝配。”

    于是,几个在龙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纨绔子弟仿佛翻身做主人一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得意。

    “在下不觉得。”

    下一刻,一道温文有礼的声音响起。

    几人回头,入目是一个翩翩男子,一身昂贵的华服,清俊得出尘脱俗,正微微偏头,笑着瞧着他们。

    小鸡仔一号自惭形秽,忍不住开口:“兄台是?”

    “啊,我呀。”男子笑道,“你们口中的‘罗刹’。”

    一众小鸡仔:“……”

    于是那天,四海皆知,东海的龙二公主,嫁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如意郎君。

    龟丞相捋了捋胡须,回明舟的话:“东海二驸马,泰山山神,泰炳。”

    第90章

    泰山山神?

    闻言李八卦眨了眨眼睛,这个名号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歪着头,握着松松的小拳头敲打着额角。

    可是想了半晌,还是想不起来。

    不可能呀,她如果有印象,肯定是听过的。

    是在哪里呢?

    泰山山神,泰炳……

    这时,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在她脑海闪过:“你们听说没?住北门那个……”

    “小师妹,发什么呆?走啦,下海了!”女子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的元清突然大喊李八卦一声,“豪华海鲜宴在等我们呢!”

    思路瞬间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肥美的,装在盘子里端上饭桌的虾兵蟹将。

    什么泰山,什么泰炳,什么北门,顿时被李八卦抛到九霄云外,她擦了擦口水,撒着脚丫子追了上去,嗷嗷叫道:“来啦!”

    待众人齐聚海边,龟丞相从袖口摸出了一颗大大圆圆的透明珠子,烈日映照下,五光十色,流光璀璨。

    李八卦看得欢喜,好奇问:“哇,那是什么珠子呀?真好看。”

    从地府回来,明舟一直因为在地府把李八卦弄丢心里愧疚,可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弥补,眼下见她喜欢分海珠,当即有了主意,凑到她身边开口:“小师妹,那叫分海珠,可以打开东海,我家里可多呢,等到龙宫我送你一颗!”

    其实分海珠仅有两颗,一颗在龟丞相身上,用来给前往东海的贵客开水路,还有一颗在龙太子,也就是明舟身上,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担心李八卦不肯收,他又绞尽脑汁想了想分海珠的好处:“而且身怀定海珠,就不会晕水。海底和地面不一样,没有阳光,很难受的。”

    李八卦想了想:“可是定海珠应该很名贵吧,你家里真的有很多吗?”

    “肯定有很多。”元清也挤了过来,不知在嚼什么好吃的,嘴里咔嘣咔嘣响,“小师妹,你是没见到当年东海送明小子去鹤灵观拜师学艺的阵仗,皇帝出巡也不过如此。”

    “是的是的。”明舟说着薄皮染上浅浅的红晕,细若蚊声道,“我家还挺有钱的,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