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惨了,听说原先谷令则与卢悦的关系便不是太好,现在她这么听画扇的话,卢悦一定不会原谅!”
安巧儿叹口气。她原还想交好谷令则。走她的路子,再跟卢悦把关系拉近一点呢。
“像卢悦这种人,离远点。其实更好!”安老头叹口气,“一旦交好,一定是以心交,以心交的人。生死与共……!这世上什么都不容易,尤其是涉及到生死的朋友。远观,或是在能帮的时候帮一把,更安全些。”
安巧儿不明白,安家一直交友遍天下。怎么爷爷居然……
“当年,爷爷也有个可共生死的朋友,可惜……可惜最后爷爷只能看着她走死路。而没办法伸一点手。”
安巧儿太震惊了,坐直身体。有些呆呆的。
“不是爷爷不想伸手,而是她的性格决定了,活着,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对她是一种负累。”安老头叹口气,幽深的目光好像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爷爷,您……是在说天地门的唐心前辈?”
她相信自己爷爷不是那种不顾朋友的人。
虽然前辈们的事,很多细节,她都不知道,可也听过天地门的一场大乱,因为唐心而终。
安巧儿思过来想过去,应该只有那位前辈,能让爷爷在过了这么多年后,还这般感叹,这般不舍,甚至还这样教导她……
“是她!她是个心无尘垢的人。”安老头拍拍她的手,“这样的人也好,也不好,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可以全心信赖!
可同样的,做为她的朋友,付出的亦远超别人!在有事的时候,你永远也无法真正相帮,一旦出事,留下的是一辈子的遗憾!
爷爷不想你将来伤心一场,面对这些如日月般耀眼的人,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当我们的平凡人更好些……。”
安巧儿从安老头那出来,抬头望天,望了好半天。
她的爷爷真是想多了,卢悦可没把她当朋友,只是比陌生人稍好那一丁点罢了。
凤瑾说她的算计太多,所以人家才不喜的。
可今天听爷爷的话,她发现,卢悦一点也没少算计,只不过……
相比于那个最后自寻死路的唐心,安巧儿觉得无论什么境地,那丫头都不会放弃她自己,哪怕明明是她做错了,她也会按下那份认错的心,把怒火还有伤心,转移到别的头上。
就像此时的堕魔海。
卢悦领着一群修士,在蓝魔地里转。
“为什么要避开蓝尾魔?”
池溧阳在知道她的打算后,虽然心痛那些光核,为了长远,还是生生按下了。原本以为到蓝魔地来,最主要的应该是把蓝尾魔灭种灭族,结果转了三个多月,卢悦居然一直是绕着那里的。
“……事情既然已经闹了,就应该往大的地方闹,所有魔兽中,蓝尾魔才是最可怕的。”
要是能把蓝尾魔灭种灭族,将来,天下所有出入堕魔海的修士,都会感激他们,记住归藏界!
“咳!”
卢悦轻咳一声,对池溧阳的质问无动于衷,“给别人挖坑,你行我不行。可要论打架,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池溧阳气怒,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
“你既然知道蓝尾魔,想来也知道人家是聪明的吧?”
不远处的伊泽,竖着耳朵听卢悦臭池溧阳,“蓝魔地这么多魔兽,人家如果联合其他魔兽,再夹杂上它们的战力,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就算打得过,你想过伤亡吗?”
池溧阳一怔,蓝尾魔这么厉害吗?厉害到卢悦都要采取迂回政策?
“我曾杀到它们的老巢,并且在里面,把它们的蛋,全都一把火烤了。”
卢悦靠倒在千机椅上,“所以别的魔兽可能会怕我,可它们一定不会,见到我的第一时间,一定鱼死网破。”
所有听到的修士,都望了过来,怪不得这次的魔潮,那些蓝尾魔根本没出来,应该是忙着生养后代吧!
“我们把蓝魔地的魔兽绞得差不多,再去找它们,你说,它们要调集其他魔兽,还有可能吗?”
卢悦闭上眼睛,懒得看池溧阳的脸色变幻,“孤立起来,不到一万的蓝尾魔,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池溧阳不是滋味的退开。
早知道打个结界了。
她怎么能一点也不顾他面子?
“咳咳!”
伊泽看她再次轻按胸口,心中稍为忧愁,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咳?是她没丹药了吗?
卢悦感受胸间的闷痛感,根本没用灵气去梳理。
她的错,她自己受着,要记住这份疼,要不然简直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别人挣够光核,能马上启动任务牌,高高兴兴地走,她呢?
明明外面还有深仇大恨,她却只能在这里一日又一日地耗着,再欠大把债!
十万光核,舍了这么多,那些大神应该满意了。
“蓝魔地的魔兽绞完,我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伊泽站到卢悦面前,他们这些打魔兽的轮换休息,只有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度崩紧的状态。
那天又气又急,大概伤了心脉。
到现在还没好,再不休息,他真怕她哪天倒在这里。
卢悦微点了下头,把最难啃的蓝尾魔啃干净了,她确实可给自己放三天假。
“你,没丹药了吗?可以拿光核换的。”
卢悦看他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你觉得我像是没丹药的人吗?”
她也终于打听到,是伊泽的亲娘画扇找了谷令则,然后谷正蕃为干魔,暴出来之事。
那些大能,一步步算计着让她当打手,她又不是真的傻。
当时是跳进了坑里,可那坑,不可能永远不被她知道……
对伊泽,刚有的一点耐心,重新耗尽,恨不得永远不见他。
现在她只恨,不管她如何的没有好脸色,人家还就跟着她了,五成份额,每次一分也不少的给她。
实实让她气不得,也怒不得。
“那年蓝尾魔老巢大火,我离得正近。事后,据说在蓝魔地的修士,被它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整整一年多,没人敢进这里。”
伊泽知道她的心结所在,“蓝尾魔是个非常记仇的种族,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心里既然明白,就更应该当心。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的伤,还是早点弄好的好。”
卢悦手心一动,战虎嗷的一声放出来,“离我远点。”
她好容易休息这一会,先是被池溧阳打断,现在又被他打断,心情实实不好。
伊泽无耐后退。
“嗤!有病!”远远的池溧阳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说来,他还真高兴画扇被卢悦怀疑上。若不然,凭伊泽这段时间,处处纠缠,死气白咧的样子,他还真要担心。
卢悦太不按牌理出牌了,他实实在在的害怕!
第354章 独枯的大棋
发悬赏,灭亲父,公然叫板独枯魔主,在堕魔海行事无忌,不顾规则的助那些流放者,要断了大家修炼之源……
一桩桩一件件,让魔域的诸位魔主都无法忍,他们一边向道门发警告,一边齐聚独枯处。
“独枯,你是不是疯了,流放一个有功德的人,流放牌的禁忌在她手里,根本屁都没有。”
肥头大耳,却又长着满头毛发的魔主甚为气极败坏,“你是要害死我们吗?”
“是啊,独枯,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独枯,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
“独枯,你知不知道九梁界的还有一百多年就要开了,到时我们拿什么给小子们奖赏?”
“独枯……”
“好了,好了,都停停,有什么事,我们一个个的来。”
独枯一反常态,反而一直笑咪咪,“说来说去,不就是我流放进一个有功德的人吗?嘿嘿!你们只看眼前,怎么就没想想那个?”
那个?
哪个?
七位魔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人的眼睛里有恍有所觉的样子,其他人跟着都是一幅惊讶的神色。
“嘿嘿!兄弟的这份大礼如何?”
独枯一脸计谋得逞的喜色,在众位兄弟脸上慢慢扫过,“有功德又如何?其煞气,能让堕魔海的魔兽如同见鬼,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意识,你们说,她接着那么干下去会如何?”
会如何?
其中一个魔主咽了一口汢沫,简直不敢相信。
“哈哈哈……!”独枯大笑,“当初本王的分身第一次见到那丫头的时候。她才刚筑基,可人家愣是在我和另几个元婴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顶住一切,把鬼面幡偷走。这是什么心性?”
什么心性?
殿内沉默无声,唯闻他们自己的心跳声。
“哼哼,原本我也只是想把用功德半毁的鬼面幡拿过来,为那人再弄一道防护。”独枯摸着下巴阴恻恻道:“可鬼面幡已毁。而她……已经在归藏界,又封印了我古魔一支。”
几个魔主同时面现狰狞,夜枭魔王啊。居然也毁在那个小丫头之手,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骇然。
“那是什么心性?啊?你们说那是什么心性?”独枯有些癫狂,“一百年的杀戮。你们说,有什么功德能护住她?本王早就算过她的功德。还剩的那么一点点,就算她能回复堕魔海的所有城池又如何?最后得大头的,还不是我们的?”
疯子,这可是真是个疯子。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独枯瞄向这几位。声音也开始冷下来,“还在心痛那几颗暗核?到底是那人重要,还是那几颗暗核重要?”
几个魔主没一个敢张口。但几乎同时都在心里说,是暗核重要。
更何况。那不是几颗暗核,而是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的损失。
那个人在堕魔海还有好些年,因为功德,流放牌的禁忌,与她没一点防碍,甚至人家现在,还能利用那些流放修士,打魔兽换灵石。
他们再抗议也没用,那些道门修士,早他娘的想这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