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脸上抽抽,这样完全靠运气修仙,能混到现在,还没死的,他们两个也算运气。
“每一次……都是曾想带我们去寻宝的。”
花晨最后的声音看似低不可闻,可卢悦却觉得有炸雷在耳边炸开一般。
她连眨了三下眼,看向狼狈非常,不成样子的曾想。
“不管宝物大小,总是有物。”
花晨再加的一句,彻底让卢悦的心理天秤歪了一下。
养伤时,申生师伯送来的一本异物志上说,远古时期,人族和妖族和魔族没那么多绕不开的结,他们追求各自纯粹的道,大部分都是和平相处,甚至很多彼此之间,相互爱慕,传下血脉。
曾有一度,半妖横行。
妖族的很多大妖们,都各有本事,有他们血脉的后人,都会不同程度的,传承他们的某些能力。
只是后来人族借着天生的情感,让半妖的天秤,自然而然,往人族这般偏向,最后暴发了一场大战。
据说那场大战,很多半妖在中间,两头不讨好,最后基本都被双方无情毁灭了。
可是现在,花晨居然告诉她,这曾想……能寻宝?
是有上古寻宝鼠的血脉吗?
卢悦叹口气,那异物志上还说,有妖族血脉的人,心性大都比较单一。
这曾想,算是又蠢又笨的人吧?
“……好……你们找一个,筑基修士能寻宝的地界,我就相信你们。”
在这一刹那,卢悦突然又想到上辈子,让花家灭族的那个土灵珠。
那东西一开始可不是花家的,是花家人寻宝所得。
“我找我找,你干嘛还走?”
曾想又拦在她面前,他们身上没钱,若是卢悦走了,坊市收不到下个月的租金,会把他们赶出去的,如果那样,那他们能到哪去?
而且花晨伤得太重,一定要好好补补身体,若不然会有损以后的道基。
所以,此时的卢悦,对曾想来说,就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抓紧了。
“我可没办法,在你们这地方住,当然是租个好点的院子了。”
卢悦朝他笑笑,既然决定跟他们合作,她当然也要付出她的诚意,“跟我一起吧!”
“花晨花晨,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说服她的。”
曾想好想笑,可是一边说,还是一边忍不住泪流,他知道,他们的运气真得来了,卢悦不会像以前合作的那些修士一般,把他们当好运发现宝物的蠢蛋。
花晨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其实他心里没底的很,曾想的不寻常,一旦被逍遥发现,就会沦为敛财工具,终生都不会再得自由。
也是因为此,他不敢带他回花家。
若不是听说卢悦那般帮管妮,若不是他们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怕死,他也不想,就这样,让曾想的能力,暴于世间。
这世上,特异独行的,正常都没好下场。
“噢……对了,这里坊市的人呢?”卢悦走在大街上,没看到人,突然之间想起,她先前看怡红楼的人,就是想上去问到底发生何事的。
“有钱的,都租了带护罩的好房子,或是投亲靠友,没人再敢住贫民区。”花晨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卢悦没听懂!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实在太惊讶了,花晨看看曾想,“我就说,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魔物无常,在洒水国杀了很多人,所以凡是靠近洒水国的坊市,就成现在的样子了,大家都在等着魔道双方高层,出台救援方案!”
第165章 狗咬狗
“前辈,魔物在洒水国杀了三个结丹修士?还把月蚀门放在洒水国的大部人手,全都杀了?”
花晨听卢悦再次朝坊市的执事,确定这件事的时候,感觉说不出的古怪,这句话,他已经回了她三次。
是不相信他,还是……
他可不相信才刚刚二十岁的卢悦会得什么健忘症,那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确定是为了何事?
“是啊,”执事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对这时候又能来一笔进账,颇为高兴,“魔物最好不要再进我们道门地盘了,直接进到魔门那边就好了。这次月蚀门可吃了大亏,三个结丹,嘿嘿!”
从第二个人口里再次确定这件事的卢悦,也终于相信了,默默把灵石数给他,“月蚀门就没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吗?”
“呵呵!我告诉你啊,据某些消息说,别说蛛丝马迹了,那魔物就是当着唐清的面,在皇城中,把唐家子弟全杀了个干净的。”
执事大人一脸的幸灾乐祸,“唐家以为洒水国再无人敢动他们,连擎天楼的护罩都未开,据说,那东西,就是趁他们大意的时候,进到擎天楼,把他们一锅端的。”
卢悦脸上僵了僵,没想到唐清居然亲自把她给撇清了。
这算怎么回事?
搞了半天,她是自己吓自己,愣是白白在水里受了三个月的苦?
还有那魔物是怎么回事,是它原本就要到洒水国,所以与自己只是顺路?后来她找不着它,是因为在谢家集耽搁了?
卢悦直觉那魔物的灵智不低,肯定是唐家的人。惹了它,若不然,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从对凡人出手的胆子,跳到当着唐清的面,灭他血脉后辈上。
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
不过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反正两边都不是东西。正好狗咬狗。
“那唐清得吐血了吧?”
“没吐血,”执事大人笑得更开怀了,“不过跟灵墟宗的花散真人打了一架。受伤吐了点血。”
卢悦转瞬双眼眯成了月牙状,她好想仰头大笑三声,老天真是开眼。
“那……花散真人也不好过吧?”
期待的语气太明显,执事大人一愣之下后哈哈大笑。“听说是回宗养伤了,因为她的事。灵墟宗说各人自扫门前雪,洒水国的事,与他们道门无关,人家不管了。”
撂挑子?
卢悦心中好笑。就算撂了挑子,唐清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也不会善罢干休。
“多谢前辈为我等解惑!”
“不谢不谢。老夫今日,也甚高兴!”
这倒是真的。花晨看这老头高兴的样,就知道,他今天是八卦了个痛快!
毕竟那个听八卦的人,太投入了,还郑重行了一礼……去道谢!
等到卢悦把房牌拿到手里,出来后,咧开的嘴巴,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就是他们想要投靠的人?跟曾想都能比傻了。
花晨好想叹气,可人家现在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连冷水他都不敢泼。
“走吧,我们到仙客来,多订点补身之物。”
卢悦心情好了,看到花晨瘦削的样子,恻隐之心大发,那些东西,她现在身上虽然不缺,可那些到底是她给娘准备的,自己吃可以,送别人,还是不要了吧。
曾想最高兴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仙客来呢。
“好啊,好啊!”
“哈哈哈……!”卢悦看他那傻样子,大笑出声。
这下子真是痛快了!
在她心里,灵墟宗那般放弃洒水国,本身就是不对,既然人家一直认你为主,那般放弃前,最起码要把里面曾经的自己人安置好吧?
结果呢?
便宜爹不管上下两辈子,都没人给他示警,叶家就更惨了,除了一个叶晨阳,无一得活。
既然他们都这般自私,那就不能怪她在背后阴他们。
她要使劲阴,逮着机会就阴……
看着还在笑的女孩,花晨激灵灵地打了个抖,她眼中隐晦的寒意,让他突然想到,她也是出身洒水国呢。
已经回到灵墟宗的花散确实非常郁闷,怎么也想不明白,唐清怎么就跟个疯子样,处处争对她。
明明先前因为洒水国之事,他们还私底下,达成协议,如何现在这般?
难不成真是因为子弟死伤太多,老糊涂了?
花散冷哼一声!
“师父……又不舒服了吗?”
在侧服侍的谷令则非常担心,半跪于旁,轻轻用手,缓缓给她在后背舒散筋脉。
虽然知道元婴真人的伤,不是她这样,就能缓解什么的,她还是非常认真地做,只希望,师父能舒服那么一小会。
花散摇头,却没说不要她这样做,安心享受徒弟的孝敬,却在这时,一道传音符进来,灵力一点下,是灵墟掌门的声音。
“洒水国的暗探发来消息,早在魔物未出的三天前,擎天楼就可能出事了,月蚀门的求救烟花从擎天楼始,一路从各道观,直往月蚀门,所以唐清才那么巧,出现在那里。”
花散稍愣之后,一把截住剩下的话,回头考教徒弟,“令则你说,唐清为何要跟我拼命?”
谷令则手心稍为用力,“是唐清怀疑擎天楼的事,与我们灵墟宗有关?”
“嗯!只有这个解释,我们再听余下的。”
传音符被放开,灵墟掌门的声音再起,“他的三徒周鼎本是与他一起,擎天楼出事后,他出入周边坊市,查找各宗在到那边的精英弟子,还未回皇宫见到唐清,就被人击杀在谷家的坟园周围。唐清一路追杀,那人却机警得很,洒水上游三百里处,山崩地裂,应该全是唐清所为。”
“师妹,让令则去问问谷春风,是否谷家还有什么生死之交。”
谷令则呆住,师父的伤,是受谷家所累吗?
花散拧眉,半晌才长叹一声,“你掌门师伯,也太高看谷春风了。谷家早就日薄西山,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是!弟子明白。”
“令则……唐清既然怀疑是谷家出手,那这段时间你就不必再出宗门了。回头给谷春风谷春江发个信,让他们最近小心些,唐清那个人,可是个眦睚必报的主。他安排了众多亲信回守洒水国,现在出了这事,难保他不杀你们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