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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还有一床厚被子给她盖着,原来她盖的那床给安清风,披风和厚衣裳也多数给了安清风,何钰自己没要。

    当然他也不会冻着自己,打算过去蹭顾晏生的被子。

    顾晏生身为太子,跑的再急,再不济也不能冻着他吧,最少一床薄被子还是要给的。

    顾晏生这人生活规律,晚上睡觉,白天活动,何钰就是打算跟他错开,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正好蹭顾晏生的被子。

    早饭时马车停了一会儿,听说御膳房在做饭,御膳房都没了,还叫御膳房,多少有些拿架子,不过没办法,皇上这么叫,他们也只能跟着叫。

    许是换了个地方,御膳房的大厨们材料有限,做不出特别美味的东西,而且好吃的都送到了皇上和得宠的贵妃皇子那,连顾晏生这个太子都没有。

    因为他不得宠,皇上想不起他,还是周贵妃给他端了两个小菜,叫人送去马车上,那时顾晏生正趁着空隙看书,冷不防车帘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自来熟的坐下,拿起他的筷子夹菜,尝了尝还给个评价。

    “味道还行,肉有点老。”

    何钰嘴挑是出了名的,不过他属于有的时候便挑,没有的时候凑合凑合也能过下去,就跟银子似的,百两银子有百两银子的花法,十两银子也有十两银子的花法。

    “蹭饭还是蹭被子?”顾晏生姿势都没动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一样。

    “都蹭啊,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睡觉也只晚上睡,白天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我睡睡。”何钰说着已经挤开他,自己坐在榻上。

    皇家的马车不小,榻也宽,可容人躺下,顾晏生的情况比何钰想的还要好,身上身下都有一床厚被子。

    当了太子就是不一样,即便自己不要,也会有人硬塞给他。

    今早吃饭时何钰敏感的发现大部队后跟了许多商人和难民。

    这些人也聪明,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出不了城,但是有五十万大军压阵,谁敢拦?

    倒是他父亲,一直没有消息,昨个遗风回了一趟何府,早便被人洗劫,只有一个大管家住在隔壁,手里拿着一张父亲的信,信上写了四个大字‘随机应变’。

    意思是说自求多福。

    何钰自个儿琢磨,他这么说有两个可能,第一,跑去了别的地方,这边鞭长莫及,第二,遇到危险,自身难保,更何况救他。

    第二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像顾晏生似的,是那人儿子,结果趁敌军攻城的功夫叫人刺杀自己的儿子。

    连自己的儿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他爹是个权臣,对他威胁极大,有机会除掉,干嘛不除,到时候便说是诸藩王攻城,不小心把丞相弄死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说起来不止他爹不见了,连太尉和御史也不见踪影,朝廷大臣一个没瞧见。

    大概是朝廷大臣各个拖家带口,不好带,干脆只通知,叫他们自己能跟上便跟上,跟不上自己走,目的地相同便是。

    其实各地藩王五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袭来,先进的城,再去攻打皇宫,那么大的仗势,长眼的早该跑了。

    五十万大军奔腾而过,怕是会响起地震一般的响动,整个京城都听的一清二楚,等皇宫失守,那些人便会过来找他们算账,烧杀掳掠,无所不做,无所不为。

    哪个还敢留下?

    所以其实先跑的不是皇上,是京城的百姓和商人,那些大官自然也不敢留,趁敌军攻打皇宫,没空抽身,先一步离开。

    说不定他爹也早早去了隔壁城,与他娘汇合,恩恩爱爱,徒留他与姐姐受苦受难。

    何钰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委屈了姐姐,姐姐怀孕不晓得有没有与爹说过,说过的话爹应该会再派些人手照顾她,怕就怕姐姐也在赌气,恨父亲上回没帮她,这回干脆没告诉他。

    父女没有隔夜仇,希望都能平安无事。

    何钰人往榻上一躺,又被顾晏生叫了下来,“把衣服换上。”

    他指了指角落,那里有个托盘,盘子里是早便准备好的干净衣裳,何钰细细一瞧,发现竟是他自己的。

    “什么时候拿的?”何钰居然不知道。

    “拿我娘的牌位时。”顾晏生接着看方才看过的书,“你身体未愈,不能再穿潮湿的衣裳,换上吧。”

    何钰拉出托盘,拿出衣裳,又瞧了瞧四周,“在这里换?”

    第186章 女扮男装

    顾晏生回头瞧了他一眼,“都是男的,难道你不好意思了?”

    何钰哈哈大笑,“开玩笑,我会不好意思?”

    他说着便脱下外衣,然后是中衣,秋天穿了三件,淋了雨,又没衣服换,现在还是潮湿的,也就里衣被他的体温烘干,其实穿着还是不太舒服,何钰想一起换。

    不过顾晏生就坐在他旁边,虽然没看,但是不远处的桌上便放着一面镜子,即便他不想看,只要稍稍抬头,还是能将镜子里的东西瞧个清清楚楚。

    顾晏生洗澡换衣裳不喜欢被别人看,所以自己也自觉,不看别人,何钰换衣裳他没兴趣,背对着何钰坐在桌前看书。

    虽然如此,可何钰还是不放心,万一他突然回头,正好瞧个干净,岂不是既暴露了身份,又吃了亏?

    何钰开玩笑似的,突然拉起被子,陡然朝顾晏生盖去,顾晏生只觉眼前一黑,然后一个身子压过来,将他整个人压在桌子上,半天起不来。

    何钰坐在他背上,背对着正门,先将新的里衣换上,再从里面把脏的脱下来,这样既不会暴露,衣服也能换成干净的。

    干净的衣服穿起来就是舒服,何钰换好之后才从顾晏生背上起来,顾晏生掀开被子,难得瞪他一眼,“何兄还信不过我?”

    何钰正在穿中衣,“没办法啊,最近咱俩断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万一你兽性大发,起了心思怎么办?”

    顾晏生理了理歪了的太子冠,“断袖传闻难道不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

    何钰为了断掉明月的想法,故意找人传出他俩有染的传闻,因为俩人走的极近,顿时引来无数人遐想,真以为他俩之间有事,就连萧琅看他俩的目光都带着寻味。

    “胡说,明明是咱俩关系太好,引来宵小之辈妒忌,传出断袖之癖欲要陷害咱俩。”何钰即便做了,依旧问心无愧。

    说来他俩的断袖之癖还真的成了问题,万一以后顾晏生继位,说不得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改明找个时间破除谣言,其实也好破,他,或者顾晏生,俩人出去浪一浪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顾晏生那么死板,叫他去是不可能的,何钰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其实他去的话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在房里住一晚而已,第二天谣言能破就破,不能破过两天再去,反正青楼孟建中有的是。

    话说回来,京城闹成这样,孟老哥的生意肯定受了影响,那么多姑娘,跑也不好跑,他一定会留在京城,亦或者找人代理。

    他胆子那么小,必然不敢真的留下,可生意还是要做,毕竟不管是谁上位,都不希望自己的城市变成空城。

    待战况稳定下来,新皇便会下旨,让远去的商人回来,商人们到齐,百姓才会归位,到时京城又是热热闹闹的。

    有碍的只是一些跟朝廷有关的人,孟建中旗子一摇,跟新皇做生意,老皇若是赢了,他再旗子摇回来,有什么关系?

    平民百姓而已,单纯为了生意,若是老皇怪罪下来,便说自己拖家带口,跑不掉,只能留下,做生意啥的都是被逼的,而且他这生意不是跟新皇做,依旧还是跟百姓做,只是百姓换了一批而已。

    城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跑了,有跑不掉的,也有不能跑的,更多的是跑不动,年龄大了,念旧的,活够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随缘。

    京城打仗,五十多万大军,吃吃喝喝盐巴,衣物都缺,这些都需要商人运过来,现下只是慌了神,待反应过来,胆大的人不少,必然还要返回来与新皇做买卖。

    对于他们来说有钱就是父母,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钱都赚,管他谁是谁,有钱就行。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老皇想管也管不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古以来如此。

    何钰也算了解孟建中,他一定不敢做那么胆大的,宁肯老老实实本分离京,也不敢冒险留下赚钱。

    一旦各地行商的看准机会上京,人一多,尤其是男人,吃吃喝喝过后便是寻姑娘,这个时代也没有说不许上青楼,男人地位又高,寻个姑娘宛如出去吃个饭,寻常的不得了,钱也如流水一般好赚。

    但是孟建中不敢,他不敢,倒是有一个人敢。

    “何兄想什么呢?”顾晏生放下书看他。

    何钰两指去系腰间的绳子,系着系着便出了神,好长时间没缓过劲。

    “我找到我爹在哪了。”孟建中不敢做,他爹敢做。

    他爹肯定还留在京城,并且把他们的行踪看在眼里。

    皇宫里的事他无法插足,到了外面后何钰已经没有了危险,也不需要他插手,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现身,不联系,靠神交。

    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小时候或许会做的明显一些,现在越发隐秘,全靠何钰自己猜。

    运气好猜对了联系上,运气不好没猜对,还以为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呢。

    出城只有一条路,一条大路,那条路上便有孟建中的花楼,路过时何钰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二楼窗前有人站着,隔着一层轻纱,瞧不清人。

    何钰不瞎,勉强能认出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气宇不凡的男人。

    那种身居高位,君子如竹的气质,除了他爹,怕是也没别人。

    他爹果然还在京城,既然他在,何钰就可以放心出京了,家里的几个姐姐,交给他爹处理。

    若真的有什么折损,他娘一定不会放过他爹。

    何钰自己倒落的自在,只要照顾他姐姐和表哥便是。

    他又盯着看了几眼,确定那腰上挂的是香囊不是玉佩才收回目光。

    早年他娘给他爹绣了个香囊,他爹一直挂在身上,从不离身,历来君子喜欢挂玉,挂香囊,又恰好在孟建中的花楼上,除了他爹不会再有旁人。

    虽然不知道他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瞧见他,何钰心中莫名一安。

    或许这就是大人给孩子的安全感吧。

    何钰脱了鞋袜,光脚踩在顾晏生的被子上,自来熟的用着他的枕头,心安理得躺下,宛如用自己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说实话,他跟顾晏生这交情,客气就是不给他面子。

    何钰这一觉睡到中午,顾晏生没有赖床的习惯,白天用不上榻,正好便宜了他。

    中午有人送饭过来,何钰吃完又继续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毕竟晚上就睡不上了,榻要还给顾晏生。

    晚饭也有人送,何钰蹭了个饭,怕打扰顾晏生歇息,没敢久待,吃完饭便跑回了姐姐的马车。

    赶路没什么娱乐,大家基本吃完饭便睡,怕生什么变故,到时睡不够没精神云云,都跟何钰似的,可劲睡。

    何钰睡了一天,晚上出来走走,里头的位让给晚霞和红烟,两个姑娘为了减轻负担,白天替换着跟着马车走,晚上实在累的受不了才上来。

    一辆马车六匹马拉,里头三人,加上伺候的红烟和晚霞,还有元宝和高飞,马也受不了,所以晚上会停两三个时辰,供大家歇息。

    有些便在马车里休息,有些搭个帐篷,白天收起来,晚上放出来,倒也享受。

    何钰夜里不睡,到处瞧了瞧,意外发现后头的商人居然聚拢在一起,私底下做买卖。

    人还不少,买东西的人有军人,也有路过逃难的,更多的是像何钰这样的,跑的太急只带了金银之物,跑了之后才发现吃吃喝喝,穿的用的都要带。

    正好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何钰摸了摸袖子,发现里头有些银票,钱多腰杆子挺的都直,喊价看东西底气十足。

    卖东西的人不少,买东西的更多,很多原来非常便宜的东西,到了这需要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