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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楚姮听到“叶芳萱”三字就觉好笑,直接推门而入,把屋内的蔺伯钦和方双平惊了一跳。

    但见堆满公文的桌上放着一个漆雕食盒,里面是两碟精致小菜和一碗青梗米饭。

    哟,敢情那位表妹还“贼心不死”,与蔺伯钦勾勾搭搭。

    楚姮虽然是个冒牌夫人,但瞧见这行为总十分不屑。好在李四娘给蔺伯钦戴了一顶绿帽,不然她还真有些打抱不平。

    方双平见楚姮也挎着一个食盒,不禁尴尬道:“夫人也来给大人送吃的啊……”

    “什么叫做‘也’?方才蔺大人的哪位红颜知己又来过了呀?”

    楚姮袅袅婷婷的走近屋里,将食盒顿在蔺伯钦跟前。

    蔺伯钦听到她这话阴阳怪气,不禁皱眉:“你不要胡说,刚才是叶芳萱来过,此前我并不知道,否则早就让衙役将她拦着了。”一旁的温兰心将桂花糕递给方双平,道:“蔺大人,四娘很关心你呢。听说你这个点儿还没用饭,专门做了甜汤给你带来。”

    “甜汤?大人从不吃甜食……”方双平话说一半,立刻咽了下去。

    楚姮听到这话却乐了。

    不吃甜是吧?今儿她就非要蔺伯钦吃两口。

    楚姮存了坏心思,故意揭开食盒盖子,拿出汤匙在那毫无卖相的萝卜甜汤里面搅啊搅:“既然夫君这般说,那我自然不能误会你,可你吃叶芳萱亲手做的东西,不吃我做的,我心里很难过啊……”她咬着唇瓣,目光楚楚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姮是美人,更何况这位美人还如此惹人垂怜。

    蔺伯钦明知道楚姮是在使坏,却愣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并未吃叶芳萱做的菜……”

    楚姮忍笑,又柔声道:“那大人吃不吃我做的呢?”说完,她舀了一勺甜汤,顺势送在蔺伯钦薄唇边。

    蔺伯钦避无可避,没奈何,就着她的手吃下。

    ……味道一言难尽。

    蔺伯钦剑眉紧拧,心想:果然甜味是最难吃的味道。

    方双平哪见过他家大人如此僵硬,都快笑得背过气。温兰心却懵懵懂懂,还对方双平低声道:“蔺大人和夫人真是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啊。”

    楚姮还要喂他,蔺伯钦却回神了。

    他抵触的捉住楚姮的手腕,道:“我吃好了。”

    楚姮达到目标,暂时收手放他一马。

    就在此时,屋外有人敲门,却是杨腊进来汇报情况。

    “大人,在牛子口并未发现可疑人物,且盘问了来往车夫,都没有人在红湖拉过一名女子回县城。”

    蔺伯钦闻言皱了皱眉。

    他道:“去羁候所,问问宋志河。”

    楚姮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审疑犯呢,她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刑房阴暗,气味难闻,你过去干什么?留在这里,不要乱走。”

    楚姮打死不依,耍赖撒娇,蔺伯钦纠缠不过,只好让她一并跟着。

    宋志河目前没有定罪,便暂时收押羁候所。因此楚姮见到此人时,他并未戴枷锁镣铐,还坐在一张干净的桌旁喝水。

    一身青衫落拓,发丝凌乱,却难掩书生文气。

    宋志河见到蔺伯钦,立刻手忙脚乱的扑过来,问:“大人!大人!可抓到杀害娇娇的凶犯了?”

    蔺伯钦眸色一沉:“并未。”

    宋志河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他呢喃道:“娇娇……娇娇……”

    蔺伯钦又道:“从昨日到今日,牛子口来往的车夫都已经盘问过,并未有谁载过杜娇娇回县城,对此,你有何话说。”

    宋志河红着眼摇头:“大人,我无话可说,终究是我大意,没有看清那车夫的长相……但我用性命发誓,我没有谋害娇娇!我与她相识,私定终身,彼此都认定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她父母阻拦,也无法阻挡我要娶她的决心。为了她,我力博功名,寒窗苦读,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楚姮不禁觉得可怜。

    她扭头道:“你不是说在沣水县犯下命案的采花大盗,应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吗?”

    蔺伯钦沉默片刻,说:“我已经让胡裕带尸格去沣水县比对了,虽然这两宗命案死者死状大致相似,但没有一一比对,始终不能放心。”说到此处,蔺伯钦看了眼宋志河,“在查明其他线索之前,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我、我明白。”宋志河擦了擦眼泪,突然抬起头问,“娇娇的遗体,还在杜家停灵吗?”

    蔺伯钦道:“杜家今晨便来办了殃榜,此时已出城下葬。”

    宋志河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这么热的天,若停灵七日,恐怕娇娇的冤魂也不会得到安息。”

    他说完埋首看着自己的手,一滴泪“啪”的滑落在掌心。

    楚姮这才见得,宋志河年纪轻轻,竟生了一根白发,想必是因为杜娇娇的横死,才会如此。她心有所感,不禁呢喃道:“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蔺伯钦与她站的很近,闻言一怔,不禁低头看了眼她。

    便在此时,外间的方双平匆匆跑来,大声道:“大人!大事不妙,方才收到消息,秦安县又发生一桩女尸命案!”

    楚姮不可置信的和蔺伯钦对视一眼,忙走过去。

    “怎么回事?”蔺伯钦立刻接过方双平手中的秦安县文书,飞快浏览。

    一行人往三堂走,方双平边道:“昨夜发生的,死者是秦安县醉红院的头牌,冷秋月。据醉红院的老鸨说,当夜冷秋月与客人外出,次日未归,而寻欢的客人被打晕在树林里,旁边就是冷秋月的裸尸,死因为脖颈间的掐伤,与沣水县和红湖命案的女尸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