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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6节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许打包!不许!”罗茜几乎是疯狂的在扔着东西,苏北并不阻止她,老实说若是罗茜一直一言不发,苏北才要急的带她去看看医生,这样发泄出来对她才好。

    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罗茜终于渐渐接受了老奶奶已经安详的走了这个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她昨天还答应我要陪我去你的家乡,她说有一位故人跟你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她想去那里很久了,为什么,为什么……”罗茜不住的问着,可惜不会有答案了。

    苏北叹了一口气,“或许,她只是觉得飞机的时间太晚了,她早一点,迫不及待的飞去了那里,我相信,只要你在那片天空下,能感受到她还在一如往日般慈祥的望着你。”

    或许是发泄够了,或许是苏北的劝解有了效果,罗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走或者留,什么时候走,都随你。”苏北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罗茜身,怕罗茜自己在房间会崩溃,苏北将客厅的沙发支开了,两个人遥远的并排躺着,久久无言,却互相陪伴。

    壁炉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似乎总是特别能够安抚人的心灵。

    “那时候,我一个人来到这里,受仇家追杀,藏到了这森林里,那时候的森林这茂密多了,这里的住户也不少,敲开了好几家的房门,没有一个愿意收留我,来到这里,纯粹是因为我看窗户没关严,擅自进来了,一直躲着老奶奶,偷偷吃喝家里的东西,直到有一天晚我不小心在沙发睡着了,她下楼给我盖了毯子,我才知道,她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在默默关心我。”

    罗茜一边回忆,眼泪顺着脸庞,流进了头发里。

    “在这里的那段日子,特别美好,我们像祖孙俩一样,做饭,种菜,浇花,那段时间我刚拿了一笔赏金,帮老奶奶里里外外的装修了一遍,鉴于我当初进来的方式,还把门窗都重新更换加固了,装了机关。”罗茜说道这里抹了一把眼泪,“老奶奶还笑我把这里当做博物馆一样……”

    不知道这样反复念叨了多久,罗茜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兴奋的跑楼向苏北展示老奶奶给她织的毛衣,接下来又是抱着毛衣哭到昏厥。

    两个人在木屋里度过了最后暗无天地的日子,直到有一天,苏北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罗茜已经不见了,暗叫不好,急忙追出了门,却在院子里发现了罗茜。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苏北平复着心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罗茜正在地浇着汽油,头也不回的嘱咐道,“你去打包一下行李,我们一会儿出发去机场。”

    “啊?”苏北还没反应过来,罗茜已经率先打开打火机了,苏北赶忙抢了过来。

    “我来,你去收拾行李吧,我不知道你要带什么。”苏北握着打火机说道。

    好在罗茜想了想,转身进屋里去了,苏北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真的做事太绝了,差点两个人要葬身火海了。

    登飞机的那一刻,似乎这里的一切烦恼又被抛在了云里,看到身边带着眼罩睡得昏昏沉沉的罗茜,苏北知道,在她的梦里还会有老奶奶的声音,苏北是趁着罗茜去洗手间的空隙,把两粒褪黑素放在了她的水杯里,不然,这会儿恐怕还是在对着天空发愣。

    “你好,”一个礼貌的声音打断了苏北的思绪,“这好像是我的座位?”

    听到问话,苏北抬起头来,竟然是as?!

    “好久不见啊,苏北。”

    第1908章 世纪和解

    高空之,苏北逃无可逃,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正在熟睡的罗茜。

    “别紧张,”as笑得畅快,“我啊,完全是无心之作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缘分啊……”

    若是不知道他的本性之人,或许被这笑容所迷惑,毕竟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只是现实往往跟想象有很大的差距,像是越迷人的花越有毒一样,as的毒性已经不是至伤至残那么简单了,是致死。

    “遇见旧友,当然会高兴了,紧张大可不必了,在这高空之能不能平稳落地,尚且是个疑问。”苏北话的意味非常明确了,生则一同,死亦如是。

    “旧友?”as品味着这个称呼,“我已经成了苏北的旧友了吗?那旁边这位占了我座位的女士,是你的新朋友吗?”

    苏北冷冷的挡回了as的手臂,“不错,承蒙as花钱,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

    as被苏北的话噎住了,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坐下了。

    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现在更是跌到了谷底,苏北打量了一下as的行李,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衣服也是对于以往的as来说有些朴素过头了,看来他或许也是出国躲难的,毕竟奥利集团那边不会放过他的,到了地下,只要那边没有过多的人接应,苏北和罗茜自然有办法甩掉他。

    “怎么,在想如何甩掉我吗?”as皎洁的笑了笑,“若是在格鲁亚让我遇到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但是眼下我已经放弃重回奥利集团的想法了,此次不过是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罢了,你大可以放心。”

    即使as说的再冠冕堂皇,苏北权当他在放屁,一旁的罗茜醒醒睡睡倒在了苏北的肩头,折腾了几天几夜原本也想在飞机补眠的苏北,这下只能盯着as了。

    “怎么,不睡一会儿吗?要彻夜看着我吗?飞机可要飞十几个钟头呢!”尽管as的语气让苏北听起来想打人,但还是礼貌的摇了摇头,“我很兴奋,现在,你自便。”说完便打开了小阅读灯,看起报纸来。

    “好,那我不客气了。”as果然还是富家公子的习惯,换了自己带的棉质拖鞋,又换了真丝睡衣,甚至在枕头铺了真丝枕套,苏北看着as这一套女人还要麻烦的睡前准备事项,简直是目瞪口呆。

    红眼航班原本是夜间飞行的航班,此刻机的人几乎已经全睡了,苏北困得直打盹,每次又被自己惊醒,无奈之下只好麻烦空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最后直接把咖啡壶放在了自己这里。

    旁边已经睡着的as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该死,知道这家伙没睡着,装的假模假式的样子,苏北真希望此刻苏北出现事故,他一定把as的救生衣扔的远远的。

    “你怎么还没睡啊?”或许是苏北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了身边的罗茜。

    苏北无奈了摊了摊手,指了指旁边的人。

    罗茜起身看了看苏北身边似乎已经熟睡的青年,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他打呼吗?”

    “你不认识他?”苏北压低声音问道。

    一旁的人果真摇了摇头。

    苏北无奈极了,杀手受雇佣都不见主顾的吗?苏北正准备在罗茜的手写下as的字样,旁边的人却一下子一跃而起,苏北险些想要动手。

    “哎哎哎……别激动,别激动,”as装作睡着了,其实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是我啊,你好,罗茜,拿了我的钱,却保护着苏北的第一杀手,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这一番话让罗茜的脸色变了几变,“你……你是as?”

    苏北的表情已经证实了罗茜的话,顿时,防备,警惕,以及还有一丝羞愧,一同涌了心头。

    “看样子,二位现在已经翼双飞了吧?”as打量着两个人问道。

    “没……”罗茜赶忙挥了挥手,否认了这个说法。

    “那么,”as看了看手表,“明天是三个月的最后期限了,不知道第一杀手罗茜能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呢?”

    已经三个月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变得这么快了,三个月的期限这样过去了。

    as打了一个哈欠,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一幕,很快准备睡过去了,“我先睡了,二位慢聊。”

    苏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罗茜直接把白眼翻了天,早知道奥利集团这位少主,话带刺,能伤人于无形之,今天可算见识到了其的厉害。

    罗茜投给苏北一个接下来怎么办的眼神,苏北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睡吧。”苏北算是看明白了,as应该的确不知道他们要乘坐这般飞机,不然算是身价再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各种门路来阻拦他们飞机,毕竟在飞机动手实在是难度系数较大,搞不好是共存亡。

    现在的as恐怕真如他所说,是自己也准备跑路了,方才只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以此为乐,出一出这段时间的恶气罢了。

    尽管已经放心下来,无奈苏北方才喝了太多的咖啡,此刻俨然是非常精神的状态了,还总想去洗手间,但是在罗茜熟睡的状态下,离开这里让他们两个人相处,苏北还是有些担心。

    “你去吧,”罗茜碰了碰苏北的胳膊,“还真当我是第一次出来旅行的小姑娘了?别说他想加害于我,飞来一只苍蝇,我也能在睡梦捏死,第一杀手不是混日子的,去吧。”

    苏北点了点头,同时也有点尴尬,自己的窘境竟然全被罗茜看在了眼里。

    不过在罗茜看来,苏北的行为却着实可爱。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换一个国家生活,一切真的会慢慢淡忘吗?

    应该是管用的吧,不然苏北怎么会一直这样呢?这不是一个不断忘记不断想起不断制造回忆的过程吗?

    “鸢尾,慢点走……”宇涅常年在古堡里待着不怎么走动,体力当然远远不如两个练武的人。

    “母亲,您真的走得太慢了……”鸢尾有些埋怨道,“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啊?”

    督则所说的鹰的朋友住在一座高山,这山因为常有猛兽出没,所以在山底设置了许多围栏和障碍,阻止野兽下山,好在野兽大多是有领地意识,也知道下了山没有好果子吃,这山下山下早是两个世界很多年了,原本鸢尾和督则是强烈要求宇涅留在山下的,无奈宇涅是不肯答应。

    “说好的一起找,我自己在山下算怎么回事?”宇涅非常执着,两个人劝不动,也随她去了。

    只是山的路,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路,有的只有漫山遍野的各种古怪植物和石头,还有数不尽的野兽的粪便。

    鸢尾和宇涅哪里受过这份罪,不过好在鸢尾还有武场里练的底子在这里撑着,多少也算是身强体健,宇涅不同了,走二十几米,几乎要停下来喘一会儿,这垂直距离实在是要命,已经山了,三个人便不能再分开行动了,不然只会让危险来临的更快一些。

    “师父,这个住在山的人是父亲的什么人啊?”鸢尾好的问道,父亲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朋友,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与野兽为伴,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督则看着远处的山顶说道,“他们是幼时的好朋友,后来那人出国留学了,好像是去了东方的国度,回来便不出门了,躲在这里研习什么古武之术,你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迷古武奥秘的吧。”

    说道这里鸢尾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他挑唆父亲离开我们的!那个破古武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让人这么走火入魔,尘世里的一切都不要了?这跟出家有什么区别?”

    此刻的鸢尾当然不知道古武的真谛,像苏北的师父,虽然失去了尘世的一切,却可以活二百七十多年,一般的尘世俗人谁能够做到呢?

    看尽这近三百年的尘世变化,看着你仇人的一家死去,甚至是仇人的孙子辈也死光了,看他们受尽凡事轮回之苦,这也是一种快乐吧,即使有些病态。

    督则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好像也听说是鹰拜托这位朋友去求取古武秘术的,他们谁带给谁的,我不清楚了,两个人应该是常在这里聚集。”

    山顶似乎还在云端一般,鸢尾看着母亲气喘吁吁的样子,只觉得头疼,看样子还有的爬,只是他们已经快到了半山腰了,所谓的猛兽呢?怎么还没来?

    “小心!”督则一把拉住了宇涅,只见方才宇涅站着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深坑,里面全是铮铮白骨,不过仔细看了一看,似乎并不是人的,而是野兽的。

    “野兽也会埋起来自己同伴的尸骨吗?”鸢尾好的问道,“这个坑挖的很深啊……”

    惊魂未定的宇涅仍旧抓着督则的胳膊,这才干咳了两声,放开了督则,一阵恶臭从坑底传来,三个人捂住口鼻,看得出这些野兽的骸骨似乎并没有被啃噬的痕迹,骨头的状态非常平整光滑,简直像是在博物馆里的一般,这简直太怪了。

    在这野兽出没的山林里,即使是同类死去了,野兽也会循着味道开始啃噬对方的,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这会不会是人挖的啊?”鸢尾疑惑的问道。

    三个人齐齐看向山顶的方向,那里的房子的烟囱竟然开始冒烟了,也是说,里面有人!

    这个好消息振奋着三个人的精神,先不管这坑里的骨头是怎么回事了,找到人要紧!

    飞机的广播按时响起,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人都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唔……这是人吃的东西吗?”as捂住嘴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一旁的苏北忍不住说道,“您忍忍吧,现在已经不是奥利集团的少主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吗?”

    这话让as听了恨得牙痒痒,但是没办法,苏北说的是事实。

    第1909章 再上野兽山

    “哦?那么你呢?”amos昨天观察过苏北的手,还是带着手套,看不清里面牙勾的情况,“怎么不凭着牙勾去坐那个位置,到时候您可是包机出行,再也不用挤这经济舱了。”

    苏北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这句话可以说是非常欠揍了,有的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命运却轻而易举的将它放在另一个人面前,而那个人却轻描淡写的说我不需要,还不够讽刺吗?

    罗茜没想到大清早两个人就开始杠上了,“喂,好好吃饭吧,离着落地还早呢,不想饿肚子的话就老实吃饭,少说话。”

    两个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都低头闷声吃起饭来。

    想到苏北初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也是与amos邻座,那时候的他,阳光帅气,热情有礼貌,两个人相谈甚欢,amos还把苏北带回集团介绍给老主人,还为苏北当了几天免费的导游,现在看来当真是时过境迁,令人唏嘘。

    “我从来没想过回去当什么少主,”苏北突然开口说道,“你不应该把我当成是你的敌人。”

    久到苏北以为amos会假装没听到这句话,amos缓缓开口说道,“是,我知道,所以才更不甘心吧,我珍视的东西,别人却不稀罕。”

    “话不应该这么说,”一旁的罗茜突然开了口,“你在乎,那是因为,苏北入侵了原本就属于你的人生,所以你会愤怒,会恐慌,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发动一切力量去组织这种入侵,因为那原本就是你的生活,同样的,如果把我的人生,或者是苏北的人生交换给你,你也不会有兴趣的,不是吗?”

    可惜了解这一切的amos已经太晚了,他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奥利集团少主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失去了老主人对他的信任,他由当年的那只流浪狗变成现在的丧家犬,这一场忙的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一个结果。

    苏北看着远处的云彩说道,“或许你该回去,该逃走的从来都不是命运中的主角,我是误打误撞进了这场游戏,所以我现在主动离开了,你不一样。”

    “不,”amos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行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老主人不会原谅我的,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罗茜忍不住叹息一声,“不晚,飞机落下的时候,再飞回来不过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换句话说,你甘心让奥利集团落在歹人手里吗?在那里,你所谓的主人除了你,还有什么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吗?”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amos,他应该回去!

    无论是受罚也好,被怎样折磨也好,主人需要他!就像他需要主人一样!他们彼此是相互依存的,谁都无法离开谁,折磨amos许久的问题,今天突然拨开云雾见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