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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节
    “赢氏——”太叔永生轻轻叹息,说道:“我亦不知道你的选择是对还是错——集合九国之力与深渊血战,倒也不失明智之法。怕就怕在,那深渊恶魔不给你蓄势的机会啊。”

    赢伯言大喜,出声说道:“院长的意思是——支持伯言一统九国了?”

    “我不支持,亦不反对。这是命数,天命不可违。”太叔永生出声说道。“不过,或许赢氏当是拯救这天下苍生的明主——还有那头小龙李牧羊。”

    “那头小龙——”听到那头小龙的名字,孔雀王赢伯言心中的火气就压不住了,怒声说道:“院长可知那头小龙行踪?”

    第八百四十二章 魔王入体!

    “整个神州都找不到人,我又如何知道他的下落?”太叔永生轻轻叹息,出声说道:“我若是知道其下落,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他一问——”

    “问他什么?”

    “这人族大劫天下苍生,他还管不管?”

    “这头小龙对人族心怀恨意,怕是不会再管人族死活了。”赢伯言恨声说道。“再说,上一回的深渊入侵,是集合了整个龙族以及人族的力量才堪堪将那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深渊魔族给打回去。现在星空之下,怕是只有这一头小龙——就算他管,又能管得了吗?院长是不是对他抱有太大的信心了?”

    “能不能管得了是能力,会不会管就是立场。人族着实负他太多,就怕他心生怨隙——”

    “怎么?”赢伯言眼神闪烁,出声问道:“院长也怀疑神州盛传的那头小龙与恶魔结盟的传言是真实的?”

    “断然不会。”太叔永生话语坚决,摇头说道:“倘若他当真和恶魔结盟,当初昆仑山上就不会放过那数百数千的人族精英了——他有补天之石,直接将其压在墟底,谁能奈何?一举将人族精英大半葬于寒冰之中,何乐而不为?”

    “听说是因为院长在侧,所以他才不敢如此放肆。”赢伯言看来对李牧羊极其不满,每句话的每个字眼都有在诛心。“若是不是院长及时出现的话,怕是世事难料啊。就连莲花大师那样的有德高僧都葬于其手,可见其心性如何的歹毒了。”

    太叔永生眼眸里面带着淡淡笑意,直视着赢伯言的眼睛出声问道:“伯言当真认为李牧羊会害了千度?”

    “全城所见,难道有假?”

    “作为星空学院的院长,自入学始,千度和牧羊便是我最关注的学生,特别是牧羊,他还是我特招入学的——”

    “特招入学?”赢伯言表情一僵,疑声问道:“院长早就知道那头小龙的身世?”

    “别人不知,伯言总该知道,星空学院建设在断山之巅,而断山又为何称之为断山的缘由——处在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位置,原本就有着诸多的使命。眼睛看得远一些,心思想的多一些,便也是理所应当了。”

    “院长是何时知道李牧羊的真实身份的?”

    “出生便知。”

    “院长窥探天机?”

    “不,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人的梦蝶传音。”

    “何人?”

    “陆行空。”

    “西风陆行空?”赢伯言大惊,沉声说道:“是陆行空给院长梦蝶传信,说自己刚刚出生的孙子是龙族转世?”

    “他当时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太叔永生点了点头,出声说道。“不过,当时天生异象,神州震动。而陆行空又是当事人,亲眼见到那天上的光团降临在自家庭院,后来那个孩子就出生了,而且一出生便——天雷入体。他便清楚了,或许这便是万年前的宿命之果。”

    “所以,陆行空在出生当晚将其送至江南?”

    “陆行空在西风位高权重,掌握一国兵权。天都是西风国都,他被无数人盯梢算计——倘若被人发现了那个孩子的身份,那个孩子小命难保,他自己也怕是引起政敌攻击,处境艰难。”

    “所以就把自己刚刚出生的孙子送至江南,任人追杀陷害?”赢伯言的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冷笑。若是他,谁敢质疑,杀了便是。哪里用得着这般的小心翼翼?

    “李牧羊现在安然无恙,证明他并没有放弃这个孙子。”

    “因为有紫阳真人在旁边守护?”

    “紫阳真人虽然欠过陆行空的人情,但还不足以让道家七真人之一的紫阳放下一切在江南小城守护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为其医治守护——”

    “院长也在中间出过力?”

    “不错。紫阳当时正深陷破境之苦,我传音建议他不妨出去走走,或许能够找到攀登天道的其它通道——道法自然,人在自然,心亦要在自然。想要突破桎梧,不妨去市井间走走看看。所以,紫阳在江南小城一呆就是十数年。”

    “原来如此!”赢伯言感叹着说道:“难怪西风国内那么多人对那头小龙出手,结果全被无声无息的解决了。那着小龙身边,不仅仅有陆行空安排的人手,还有院长这边委派的高人。”

    “终究是存有一些期待的——倘若大劫来临,或许这棵独苗能够拯救人族危机。”

    “就怕经历上次一遭,他已经和人族离心离德,让院长的多年心血落空了。”

    “伯言啊伯言,你把话题又给绕回来了。恰好我刚才的话也没有说完——你当真相信李牧羊会伤害你的女儿千度?”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事实如此,我女儿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院长可知,我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怎能不焦心?怎能不怀疑李牧羊的心思?”

    “我说不会。”太叔永生再次给出一个坚决无比的答案。“星空之时,我便一直在观察千度和李牧羊。这俩人脾气相近,志趣相投、同吃同学、同玩同归。而且又容貌极佳,都是学院之中最为耀眼的人物,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被学院的先生们称之为“仙侣”。”

    “虽是戏称,但是俩人的感情坚定却是毋庸置疑的。李牧羊为了千度不畏生死,千度在昆仑墟上对群敌环绕的李牧羊也是不离不弃,不惜以肉身挡刃。这样的一对少年人,你怎可以恶毒心思去揣测?”

    “龙族心思叵测,倘若这都是那头小龙的障眼法?”

    “龙族若是心思叵测,万年前就不会差些被灭族了——”

    “——”赢伯言也是老脸一红,没想到太叔永生如此的维护那头小龙,更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的耿直。毕竟,数万年前,他们赢氏也在那场屠龙之战之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

    “少年人重诺言,轻生死。李牧羊答应过你要守护千度,便一定会说到做到。这一点儿,我对他有信心。再说你伯言,世人都称你有天下雄主的气概,以你刚才之表现,无论才智、眼光以及胸怀都远远当不得这个称号——怎么?在我这个老师面前也要演这场苦肉计?”

    “哈哈哈——”后殿之中,传来一个老人爽朗的笑声。

    国师赢无欲手持权杖,大步走了出来,戏谑的看着赢伯言说道:“我就说嘛,伯言这戏演得太过——骗得了世人,还想骗得了星空院长这双毒眼?”

    “无欲,好久不见了。”太叔永生笑着和国师赢无欲打招呼。

    “见过院长。”国师赢无欲身躯躬身,以示对星空院长这一身份的尊重。

    “二叔,哪有你这般当众拆台的?”赢伯言故作生气的模样,出声说道。

    “无欲不拆你的台,我也是要拆的。”太叔永生笑着说道:“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了自己的学生把先生当作傻子看待。”

    “先生,得罪了。”赢伯言深深一揖。“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无妨。赢伯言素有“明君”的称号。但蛤我今时今日的表现,完全没有明君的气度和智慧——所以,我便知道你想隐藏些什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赢伯言看了赢无欲一眼,无奈说道:“院长应当知道,那头小龙将万灵玉玺赠送与我。”

    “这桩事情整个神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牧羊在神宫之内寸步不退,宁愿面对无数人族高手也执意要带走那万灵玉玺。世人皆言说他是为了用此物作聘礼好来迎娶孔雀公主,毕竟,以千度身份之尊贵,普通的天才地宝怕是也不被你赢伯言放在眼里——”

    “不过,我却知道,这是你们俩人之间的默契。李牧羊体内有龙魂入体,自然对万年前那场屠龙之战知之甚清。而且,经过数万年来的教化和诱导,在这个人人皆想屠龙的年代,李牧羊生活的也很有压力。”

    “他想要为龙族正名,想要洗涮万万年前的龙族冤屈和耻辱——他一个龙族要那万灵玉玺做什么?他必须要在这神州九国皇族之中找一个代言人,或者说是一个合伙人。他助你一统九国,而你为他洗涮冤情——我想,这是你和那李牧羊之间形成的默契,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这一回,赢伯言倒是没有在太叔永生面前有所隐瞒。当然,他心知也隐瞒不了。“可是,龙族身份特殊,在我还没能一统九国之前,在龙族身上背负的耻辱还没有洗涮干净以前——龙族仍然是人族公敌,但凡是与其有所牵连有所交集的会被整个人族怀疑和敌视。现在其它诸国正以此事对我孔雀国大加攻击,甚至说我孔雀国已经被龙族所控制,若是被孔雀国所征服,以后万民皆是龙族口中食物——迫不得已,我只能与那头小龙化清界线,将他给送回去江南隐居。想着只要本王信守承诺,待到一统神州之时还他们龙族清白便是了。”

    “既然如此,为何又将他给请了出来,还让他成为千度身边的无敌战将——这个时候你们倒是不怕被其它诸国攻击了?”

    “我们怀疑——千度出了问题。”

    “千度?”

    “是的。”赢无欲沉声说道:“我们怀疑千度被魔族所控,魔王入体。”

    “——”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一门三公!

    “魔王入体?”太叔永生是星空强者,一生所遇奇人异事数不胜数。但是,听了赢无欲的话后仍然有种深受震撼的感觉。“深渊魔王在神州之地?结界未破,他是从何处出来的?”

    “不是深渊魔主。”赢无欲出声说道。“万年前的那场深渊入侵大战,深渊魔主败于龙王之手,是被他麾下的十八将给拼死带了回去,为了救他,魔主的嗜血亲卫队几乎牺牲殆尽——后来龙王联手人族精英关闭结界,并且设置重重禁制避免他们卷土重来。那个时候,深渊魔主已经无可战之力,而且深受重伤,留在人间之地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不是深渊领主——那又是哪位魔王?”

    “很有可能是深渊三大祭司之一的邪月祭司。”赢无欲沉声说道。“万年前的那场战争,深渊族精英尽出——深渊魔主亲自率领魔族大军进攻中土,而且还带来了深渊族位高权重的三大祭司之中的两位,那两位祭司是黑星祭司和风贼祭司。他们也曾与人族高手交手,这在各大书籍密本中都有记载。”

    “据说邪月祭司深不可测,实力不在魔主之下。就是因为魔主忌惮他的实力,以及他对深渊一族的影响力,不想让其与已争锋,特意将其留下镇守深渊——难道说他并没有留在深渊,而是悄然来到战场?”

    “我和二叔也商量过这件事情,从我们所查找到的密典资料中分析,那邪月祭祀定然是不甘心错过魔族一统神州的机会,尾随大军到了战场,原本想趁机取势,却没想到龙族竟然被人族所请,甘愿为其驱使,将他们深渊族打得落水流水——眼见魔主大败之后重伤,三眼恶魔如潮水般退去,他知道事不可为,索性便留在神州之地另寻良机。”赢伯言表情凝重的说道。“数万年的人族历史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黑潮事件”。那些事情发生的很是英名其妙,原本好端端的人族突然间就互相残杀起来——有无数次人族因为互相攻击而损失惨重。”

    “这些年我阅览了不少史书,更是让文阁的那些大学士帮忙搜查统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人族战力达到巅峰,或者那个时代强者云集,民众安居乐业有辉煌盛世之象的时候,便会出现一场残酷的战争——战争结束,人族实力大减,修行强者也折耗大半,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我想,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数万年前遗留在神州的那个祭司所使的阴险毒计?”

    太叔永生深深叹息,说道:“恶魔族恐怖之处就在这里——他们一个祭祀到了神州之地,历尽数万年而神魂不灭,就算是肉体消亡,却可以不停的去寻找和侵夺人族的身体供其所用——而我们人族却没办法做到这样的延续。那些闪耀一个时代的星空强者烟消云散,想要重新到达巅峰又要重头开始——从此处看来,人族先天就占了劣势。”

    “此言甚是。”赢无欲出声附和。“那些恶魔的躯体断了,可以重新长出来。肉身腐了,可以再找其它的宿体。只有他们的三眼源泉不破,他们就有着迅速强大的能力。人族先天孱弱,修行之道又如此艰难。上一回若不是龙族帮忙,怕是这神州大地尽落魔手——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在此闲聊论古?”

    “可是,即便如此,你们又如何推断出千度是被那邪恶祭祀入体?难道说,千度——”

    “并不是院长所想的那般。千度也确实是我的女儿,只是近一段时间出现了一些古怪,而且根据她身边的将领所密报的情况所知,她杀心浓烈,戾气汹涌,与往常雍荣大气和蔼善良的性格相违——”赢伯言担心太叔永生想到别处去了,赶紧出声解释着说道。

    太叔永生点了点头,出声说道:“伯言无需担忧。千度是我的学生,人在学院的时候,我便多有关注。她那个时候若是被那邪月祭司占了体,我多少能够看出端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一切正常,应当是战事发生之后的事情了吧?”

    “正是如此。”赢伯言无比肯定的点头说道。“我和二叔心知情况不对,可是我要坐镇中军,二叔又不敢离开大帐,其它人——多少还是有一些顾忌。若是让他们知晓孔雀王朝的长公主殿下被一个魔族侵占了身体,怕是多生事端。而且,也没有几人能够与那邪月祭祀交锋——所以我便梦蝶传音给了李牧羊——”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没想到的是,牧羊竟然和千度一起消失了——会不会是他们俩人同时受伤,或者与那邪月祭司一战后到了不知名的领域一时半会儿难以回来?”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赢伯言面露忧虑之色,说道:“领域千万,不知名之地难以计数——谁也不知道他们俩人去了哪里,还能不能回到这神州——”

    “吉人自有天相。”太叔永生出声劝慰,说道:“李牧羊是龙族之主,千度也不是福薄之人——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看来此番我又要白跑一趟了。”太叔永生一脸苦笑,说道:“我有我的考量,我担心结界破裂,魔族入侵。你有你的想法,你想要一统神州,成为九国共主,集合人族之力共抗魔主。其它诸国也有自己不愿意被吞噬各自割地为王的立场——一时半会儿,看来谁也难以说服谁了。只能静待战事结果。”

    “还请院长原谅伯言的私心。”

    “我能够原谅,我怕的是魔族不给你们时间。”

    “我会尽快解决此事。”赢伯言自信满满的说道:“既然院长与陆行空相识,不知能否帮忙引见一番?我想与陆行空做一个交易。”

    “只能一试,结果如何,要看陆行空那边如何答复。”

    “有劳院长。”

    ※※※

    ※※※

    天应寺。

    这是一处立于孤崖旁边的破败寺庙,不知道是何人将寺庙建于此地,因为人迹罕至,香客稀少,寺庙看起来残破不堪,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消失在风沙之中一般。

    只有一个哑巴老僧在此看护洒扫,为难得到来的旅人提供一碗热水,看起来清冷的很。

    老僧将一壶刚刚煮沸的开水提了过来,又抓了一把碎沫叶子要往茶壶里面丢,赢伯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喝热水就好,不需要茶叶。

    老僧憨厚的笑笑,将两个缺口的大碗摆到桌子上,又往大碗里面注上热水。赢伯言拱手表示感谢,老僧便转身退出了这石亭。

    他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在这寒冬深夜里跑到天应寺,更想不明白为何里面的厢房不用,偏偏选择这座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的凉亭中来喝茶——虽说前院的厢房擦边破旧,但是至少遮风。这里可比前面要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