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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皇家兔子65(皇后召见兔子)

    御逸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缓缓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御逸的脸颊还有些发烫。

    “再不能喝酒了……”御逸捂着头低声自言自语。

    “兔子哥哥……”

    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把御逸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去,只见小公主皱着眉头站在龙榻前,愣愣的看着他。

    “公主殿下……?”御逸心想,她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了?可小公主越凝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仍是直愣愣的望着。

    御逸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再看自己,不仅身上没有半丝布片,而且一朵朵的深深浅浅的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煞是鲜艳……

    御逸赶紧抓过被子挡住身体,满脸通红的说,“不……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在下真是……失礼了……失礼了……”

    “兔子哥哥……”越凝上前两步爬到龙榻上,伸手拉住被子,小声说,“是不是父皇欺负你了?他打你了么?”说着,越凝扒开御逸的手,一边往下扯被子一边颤声道,“对不起,兔子哥哥。我不知道父皇会这么生气。早知道他那么生气,我就不会带你去看什么老鼠了……疼不疼?”

    越凝用小手轻轻摸着御逸身上的淤痕,眼泪在眼圈转着。

    “公主殿下……”御逸知道这小公主是误会了,可见她楚楚的样子,又不知应该怎样解释。总不能实说,这一身的淤痕是他父皇昨夜与自己疯狂时候留下来的吧……

    “公主殿下别哭,这痕迹不是皇帝陛下打的,是在下自己不小心。倒是在下连累了公主殿下,那件事本终究还是被陛下知道了……”

    “不是兔子哥哥的错。”越凝叹了口气说,“父皇什么都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

    越凝爬下龙榻,转头对御逸说,“兔子哥哥,你快去沐浴更衣,我在大殿等你。”

    御逸一愣,问道,“公主殿下为何等在下?”

    越凝也一愣,说,“母后在明霞殿摆宴赏雪,后宫的娘娘们都要去,母后说让我来请你也过去,你不知道这件事儿么?”

    御逸摇摇头,想了一下,又问,“皇帝陛下也去么?”

    “听说父皇刚刚出宫了。应该不会去吧。”

    “皇帝陛下不准在下离开祥轩殿……这件事……”

    见御逸有些犹豫,越凝摇着头说,“兔子哥哥,你来宫里时间短,所以不知道。在这皇宫之中,除了父皇之外,就是我母后的权利最大。她说的话,你必须得听。她请你过去,你就过去吧。如果父皇回来之后怪罪你,你就告诉他是母后让你去的就行了。放心,有我给你做证人呢。”

    看越凝那自信的样子,御逸不禁笑着点点头。

    沐浴更衣之后,御逸随着小公主越凝离开祥轩殿,来到了皇后居住的明霞殿。

    这算是御逸第二次来明霞殿,上次是夜晚跟着宫女来的,那时不知这里竟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这次白天进来,放眼望去,这里仍是一片冷清,似乎与夜晚无异。

    一路之上,小公主不停的提醒御逸宫中繁琐的规矩,御逸虽然留心听着,可却没能记住多少。

    进到大殿之内,一个宫女引领着他们往内室去。小公主脚步似乎也有些沉重,御逸看得出来,这伶俐的小姑娘似乎是不太喜欢自己的母后。

    到了内室,只见皇后娘娘身着凤袍居中而坐,面前放着一张长案。御逸望了一眼四周,却没见到越凝说的其他娘娘。

    “母后,不是说设宴赏雪么?这里怎么……”越凝也惊讶的四处看了看,开口问道。

    “凝儿,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皇后冷声说。

    小公主越凝被吓得一缩头,赶紧低头说,“儿臣参见母后。”然后偷偷拉了拉御逸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

    御逸想起刚才小公主对他说过见到皇后之后应该马上行礼的,御逸弯腰拱手,口中说,“在下御逸,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打量一眼御逸,缓缓站起身,“陛下说过,御逸公子可以不参不拜,所以这礼,还是免了吧。”说着,她慢慢走到两人跟前,先是对越凝说,“母后有话和这位公子说,你回去吧。安分一点,别出去乱跑,也别乱说话。”

    越凝看看自己的母后,又看看御逸,虽是满脸的不情愿,可仍是施了礼,转头跑了出去。

    “凝儿这孩子不懂规矩,让御逸公子见笑了。”皇后说着,做一请势,对御逸说,“御逸公子这边请。”

    御逸跟着她又往里走过一道珠帘,见这房间中摆着几个小案。皇后走到正中的小案后坐下,又请御逸坐在自己手边不远处的那个小案。她轻拍了两下掌,几个宫女端上一些果品点心还有两个酒壶酒杯分别放在两个案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本宫今天冒昧请公子前来,其实只是想和公子聊一聊。”皇后拿起酒壶给自己杯中倒了些酒,抬眼看着御逸说,“自从公子进入宫中,本宫也没有机会能和公子如此交谈。”

    御逸浅笑着拱手说,“皇后娘娘能召在下前来,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公子客气了。”皇后略微停顿一下,接着说,“不知公子在祥轩殿住的可还习惯?”

    御逸也感觉到这话中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便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皇后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又说,“不知公子家乡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眷么?”

    御逸心想,不知为何,人都喜欢开口便问这个问题。

    “在下久居斗阳山中,族人仍有不少。”

    一听到斗阳山三个字,皇后不禁心头一动,她又抬头仔细打量御逸,有些不相信的说,“御逸公子是黎国人?”

    “在下居住的斗阳山……确实是在黎国境内。”御逸回答着,心里仍想,为何人们听到斗阳山,都先想到“黎国”呢……

    皇后又问,“那公子为何到这赤焉国来了?”

    御逸略微想了一下,才说,“在下是去会友途中在此地遇袭,幸而被皇帝陛下搭救。”

    皇后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感叹道,“没想到,在这皇宫之内,竟然还能遇到故乡来的人……”

    御逸想起越然曾和自己说过皇后曾是黎国公主,所以点头道,“听闻皇后娘娘也是黎国人。”

    皇后一愣,看了御逸一眼,叹了口气说,“是啊。本宫也曾是黎国人。”皇后将自己杯中倒满酒,接着说,“小时候本宫便听闻斗阳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如今见到御逸公子,确实是仙风道骨。可惜,本宫没有机会见见那山了。不如御逸公子给本宫讲讲那山中的景色如何?”

    御逸见皇后似是思乡心切,便觉得不好推辞,随口说了说斗阳山中的一些美景。

    皇后凝神听着,不时的点头。待御逸说完,皇后又叹气道,“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

    御逸不知她为何如此感叹,呆望过去,皇后却没有多做解释,又问御逸,“方才公子说族人仍有不少,不知公子家中双亲可还健在?公子可有妻室子女?”

    御逸苦笑着摇摇头,“在下无父无母,更无妻室子女。”

    皇后一皱眉,喝了口酒,“如此说来,公子年纪轻轻便没有了双亲,孑然一身,实在是有些凄惨啊。”

    御逸也随着叹了口气。

    皇后想了想,说,“看御逸公子的样子,应该比本宫小上几岁。想必公子也听人说了,本宫便是当年黎国的锦如公主,当今黎国皇帝的亲姐姐。”说完这句话,皇后仔细观察着御逸的举动,没想到御逸竟没有一丝动摇,仍是浅笑着淡淡的答话说,“在下确有耳闻。”

    皇家兔子66(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后本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可以让御逸对自己有些顾忌。毕竟自己的弟弟是当今黎国皇帝,而听御逸的说法,他仍有族人在黎国境内,所以他应该会以自己族人安危为重。可皇后却万万没有料到,御逸竟然如此淡然的回答了自己。

    皇后心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太过老谋深算,还是根本就没有心机?

    皇后略微顿了一下,问御逸,“公子离开黎国多久了?可曾听说过家乡近况?”

    “在下离开斗阳山已有些时日了。自从出来之后就再没有过那边的消息。”御逸回想起自己族人和鼠族之间的纠葛,心里也有些不安,不知自己离开这么久,自己的族人能不能应付鼠族的侵扰,也不知那时打伤了自己的人,会不会再去斗阳山找自己。

    皇后见他神态有异,心中欣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叹了口气说,“本宫前些日子接到家书,说是黎国境内有些动乱,不知会不会波及公子家乡。可叹本宫的弟弟年幼,偌大的国家无法一一顾及。”

    御逸苦笑着摇头说,“斗阳山中路途不通,很少有人进入。皇帝陛下日理万机,顾及不到那里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见御逸确实像是性情温和之人,又是黎国人,不免也有些亲近之感。可大事当前,皇后只好接着说,“国乱则&民难安。御逸公子家乡虽是僻静的处所,可若遇上什么动荡,恐怕也要受些波及。”

    御逸知道她终于是要说到正题了,想起越然曾经说过的话,御逸不禁叹了口气。

    皇后见他叹气,问道,“公子为何叹气?”

    御逸轻声说,“百姓之家,想必都不希望遇到动乱。君圣明、臣贤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若世间皆如此,岂不乐哉。”

    一句话说到了皇后心里,皇后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低声念着,“君圣明、臣贤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世间之人都有此心愿,可要能做到,其中辛苦,又有几人知晓啊……”

    皇后想到自己远在黎国的弟弟,他称不上圣明,他的臣称不上贤德,黎国现在风雨飘摇,又哪里来的国泰民安。想到此处,皇后眼角渗出些泪水,皇后连忙掏出汗巾轻轻将其拭去。

    御逸见皇后落泪,也有些不忍,忙拱手说,“在下失言了,皇后娘娘莫要伤怀,世间之事皆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皇后叹了口气,摇头说,“世事无常,只言片语有时却能胜过刀枪。只是,要看这只言片语出自何人之口。”她抬头望着御逸,突然站起身,走到御逸面前深施一礼。

    御逸急忙站起来,略微侧身,说,“皇后娘娘这是为何?”

    皇后抬起头,上前一步拉住御逸的手腕,皱着眉头说,“我看公子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御逸想起越然说过,皇后说什么都要应下来,所以他点点头,“娘娘请讲,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在下定竭尽全力。”

    皇后笑着点点头,拉着御逸一同坐下,轻声说,“自我十七岁来到这赤焉国之后,除了带来的几个宫女之外,就再没见过家乡的人。今日得见公子,倍感亲切。看御逸公子的年纪,似乎没有我大,不知公子是否介意,称呼我一声姐姐?”

    御逸浅笑着说,“姐姐。”

    皇后笑着拍拍御逸手背,端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好,以后我就叫你弟弟了。这称呼,自打我离开黎国之后,就没有再叫出口过了。我那亲弟弟,却是没有你这般美貌啊……”皇后仔细端详御逸说,“难怪陛下会对你如此痴迷,弟弟的容貌,确实堪比那画中的神仙……”

    御逸被她看的有些尴尬,低头道,“姐姐谬赞了。”

    皇后叹了口气说,“姐姐以前不知弟弟性情,如今得见,倒也放心不少。弟弟尽管安心,以后这皇宫就是你的家,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你在黎国的族人,姐姐会交代人去妥善安置,弟弟不必再挂念了。”

    御逸一愣,随即说,“劳姐姐费心了。”

    皇后笑着说,“我们既是姐弟,就别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姐姐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多谢姐姐。”

    皇后见路已经搭的差不多了,才又说道,“方才姐姐说的,请求弟弟办的事情,其实也并非只是为姐姐一人,更是为了黎国和赤焉国两国的百姓。所以弟弟一定要尽心。”

    御逸点头道,“请姐姐细说详情。”

    “唉。姐姐真是不知从何说起。”皇后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黎国皇室屡遭不测,到我弟弟登基,天下才稍微太平。可朝中仍有奸臣佞党另有图谋,其中以大将军杨月晋为首。这杨月晋手握重兵,欺我弟弟年幼。前些日子,他竟带兵进京,挟持了君主。”

    御逸凝神听着,这些事情越然也和他说起过,所以他也有些了解。

    “弟弟你也知道,他这行径,是欺君犯上。想我皇家多年来对他一直不薄,可他得了兵权,便起了异心,这样的奸佞小人,怎么能容得他胡作非为,残害黎国百姓呢?”

    说到这里,皇后定睛瞧着御逸,御逸赶忙点头称是。

    皇后接着说,“黎国与赤焉国是秦晋之好,如果黎国起了战事,赤焉国要是袖手旁观,定会遭到天下耻笑,可若是赤焉国参加了战事,那必定又是生灵涂炭。唉……”

    “姐姐……有何良策么?”御逸问。

    皇后拉住御逸的手,皱着眉头说,“如今陛下为此事已经与朝中重臣商议多日,可仍然迟迟不做决断。姐姐觉得,陛下如果此时发出国书,出面调解此事,想那杨月晋也一定会畏惧赤焉国的力量,退兵离去。”

    御逸略微思考,望着皇后道,“姐姐既有此良策,为何不告诉陛下?”

    皇后又是一声叹息,语气凄惨的说,“不瞒弟弟,自从我生了凝儿之后,陛下便日渐与我疏远。如今已经不到我这明霞殿中来了。更何况,他知道我是诚儿的姐姐,我说的话,他又如何能信呢。”

    “那姐姐的意思是……”

    “姐姐想借弟弟的口,把这主意告诉陛下,一来是解了陛下的忧虑,二来,弟弟也是救黎国百姓于水火之中。”皇后说着,又站起身,深施一礼,“弟弟,姐姐这就替黎国百姓,拜谢弟弟了。”

    御逸赶紧又站起身躲了一步,双手扶住皇后说,“姐姐这可是折煞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