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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刘彩霞跟上来,见状便娇喘着气问,“哥,咋了?”

    “我们被她耍了。”

    “啊?”

    刘彩霞回味过来,便立即走过去拽着刘胜利的胳膊,“哥,这人太狡诈了,我们去报公安吧,让公安来处理。”

    刘胜利原地思忖了片刻,摇摇头,“不能报公安。”

    “偷东西了,咋个不报公安啊。”

    刘彩霞不明白大哥行为,见他返回走自己也跟上去,“哥,往家走的放下不是那边啊。

    “我上供销社。”

    刘胜利认定了逃跑的妹子就是杨小娥,既然出现在供销社,那她声东击西后肯定还会返回。

    这次,他一定守到她,然后问清楚为什么要躲着不让见,为什么跟校长说保密家庭住址。

    她不知,没有她的日子,自己真的好孤单,所有的心碎全与自己相伴,所有的快乐都与他无关,只有无尽的思念,在心中纠缠。

    甩开了刘胜利兄妹俩,杨小娥找到了河西路二号人家,十七包烟卖了六块八毛钱。真可惜,要不是跳出来个刘胜利来,今天这个烟最差也能卖九块钱。

    数着钱从那家人出来,正巧遇到供销社那老头从对面走过来。

    “咋样?小妹子,卖了吗?”老头先抬起手来笑眯眯的招呼。

    杨小娥点了下头,忍不住抱怨,“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哎,夸张了,呵呵,小妹子,以后有烟了还往我这边卖呀。”

    杨小娥本来越过老头要走,听闻这句话她停下步子来,俏脸微严肃,“爷,瞧你这话,是当我这烟是来路不明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呵呵。”

    杨小娥是真有些气了,便将自己本意讲出来,“我这烟来路干净,无非是想卖了再买些毛线回家织东西再拿过来卖,仅此一次。”

    讲完了她便抬腿要走,却被老头给叫住,“等等,你说你想买毛线是不?”

    杨小娥望着他,点了点头,“没错。”

    “诶哟,那你可找着人了,我家儿媳就在供销社卖毛线,买别人的不如买她的,我介绍你去,平时六毛一尺,算你五毛。”

    老头的眼里虽然和善,但透着商人的精明,“我瞧你这样,也是没有布票吧?一般人买毛线都用布票换,很少拿钱的,因为贵。但有人介绍就不一样了,价格跟布票差不了多少。”

    当真是个老狐狸,一眼就说中她的痛点,杨小心底暗骂了声。

    行啊,你是个生意精,那我索性现学现卖。

    杨小娥目光闪烁一下,正色道:“五毛一尺还是太贵了,你瞧我手中就这点钱,还打算多买几个线色呢。我刚才想了一下,你的提议是好,但我做的是长期买卖啊,还不如拿一半的钱跟有布票但用不完的人家兑换,这样划算。再说,过两天织好了东西还得拿来城里摆摊卖,一个摊子得五毛钱一天吧,这都需要钱。”

    杨小娥说完了,便冲老头愁眉喟叹,“爷,今天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去问问谁家有多余布票吧,拿钱兑换。”

    老头看着离去的杨小娥背影哭笑不得,就她那点小聪明,能满得过经商多年的自己?

    老头适当的咳嗽了两声,“小妹子,你回来,我倒有个提议,你看能接受不?”

    杨小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意,转过身时却换上愁眉的模样,“咋了?”

    “这样,毛线依旧是五毛钱一尺卖给你,但你织好了成品可以拿过来,我和儿媳妇都在供销社上班,你一个礼拜最多也就织七八件成品吧?到时我们铺子给你挪出一点位置,给你的东西摆着。咋样?这条件。”

    杨小娥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说:“这个嘛,好像也还可以接受,那好吧,咱就这么定了。”

    “好,小妹子爽快!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杨小娥细眉微皱,“什么要求?”

    老头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笑呵呵的道:“刚才你也说了,做的事长期买卖,那你今后拿的毛线只能在我儿媳那边。你看,这个能接受不?”

    杨小娥心底的谨慎松了些,脸上还带着笑眯眯的表情,“这个好办呀,只要你儿媳那边毛线质量过关,我当然没问题。”

    “质量肯定没问题。”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拿毛线吧。”

    这么一碰撞,老头还觉得跟杨小娥产生共鸣,讲出很多关于织毛线成品的市场价格,回到供销社买毛线那会,又拿出铺子里的花生瓜子招待,倒是非常热情。

    下午两点钟了,杨小娥也该走了。

    老头还有些依依不舍的,邀请没事上县城串门,杨小娥只当是听了客套话,挎着打包好的毛线便走了。

    供销社边上有排房子是卖肉的,这年代越肥的肉越受欢迎,瘦肉几乎没人愿买,她来的不是时候,走了一圈只看到瘦肉和一些头蹄下水。

    头蹄下水在这年代到哪都不太受欢迎,价格很低,杨小娥略一思忖,决定花一块钱买一斤瘦多肥少的肉,余下的一块再加上买毛线剩下的钱,买了十斤猪蹄和猪头肉。

    只是这些东西加起来得有十多斤,怎么带回家呢却是个问题。

    正文 第七十章村里老好人

    杨小娥正发愁呢,忽然眼前一亮,前面缓缓驶过来的牛车,赶车的那人好像是村里的,名字忘了,只记得大家都喊他钟先生。

    钟先生二十几年前是位老师,可惜某些原因被当做改造的对象,后来遭到毁灭性打击,一只腿跟一只胳膊在那时候骨折了,之后没再好过。

    因为残废了,钟先生婆娘跟着下乡知青跑了,留下年幼的女娃给他抚养。

    二十多年过去,女娃长大成人,不久前嫁到县城享福了,为让钟先生方便去探望,女儿给他买了牛车。

    这会看他从县城那边赶车,应该才去看完女儿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