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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简小姐,我之前一直很敬佩你,但罗斯巴什教授怎么也有恩于你,他这个时候生死命悬,你怎么能在他的病床前说出这种话?”

    面对杰罗的指责,简单依旧云淡风轻不痛不痒,似乎说的好像并不是她似的。

    她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轻阖了眼眸:“早就劝他退休养老啦~不听我的,非得瞎折腾。”

    杰罗心中的不悦越来越浓烈了,深吸了一口气,忍耐被挑战到了极限:“简小姐,如果你只是想来看罗斯巴什教授笑话下场的,麻烦请你现在就离开。”

    简单轻阖着双眸,胸口有些堵闷,脑子里满是杂乱,不知该这么办才好。

    她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更加不会安抚忧伤。

    更多时候,简单像极了一个男人,遇事不会哭啼,有泪更是不轻弹。

    简单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终究还是出声问道:“听说枪击发生是因为有人来请过老头?”

    没有再出言伤害霍尔·罗斯巴什,杰罗这才松了一口气,出声回应道:

    “是的,之前来过好几次,说要请教授去其他实验室工作,但教授放不下手头的试验进度,所以屡次拒绝,那些人甚至都以性命作为要挟,实验室好几次加大了安保力度,可还是发生了几天前的事......”

    简单呼吸沉重了几分,眸子轻垂着,看着病床上老人口鼻间的呼吸器,眸色有些难以琢磨的复杂。

    “不是说报警抓获了几人吗?有查出幕后的主谋吗?”

    杰罗有些遗憾的轻摇了摇头,“之前俩次都是跟霍尔教授进行私人会谈,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幕后老板是谁,这一切,都只有等罗斯巴什教授醒来后才知道了。”

    “嗯。”简单淡淡的应了一声,只有霍尔教授醒来,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你先出去,我想再待一会儿。”简单提出要求。

    杰罗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重症室。

    简单看着身边的心跳记录仪,整个人很是无精打采,有些不在状态。

    ☆、第四百零二章:涉嫌杀人

    她轻声嘟囔着:“以前我就说,年纪大了,就别瞎折腾了,跟其他老头子下下棋啊!跟老太太跳跳舞,约出来喝杯咖啡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迎来你夕阳情呢!”

    霍尔·罗斯巴什二十岁年轻时曾经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但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仪器医药上。

    有一次做完手术出来,她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就在门外等着,直接说:她不想守活寡。

    霍尔·罗斯巴什有些恍然,这个时候才记起了他还有一个妻子。

    妻子妄想着霍尔会挽留,可他冷静异常,只是应了一声,说待会把离婚协议送到他办公室,随后又去准备下一场手术了……。

    他年过六十多,至今膝下无儿无女,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

    她曾经调侃过,以后等他百年了,她给他送终……

    简单笑着,眸中的泪光终究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看着床上的老人,眸中满是悲哀可笑。

    良久,简单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外面等候的杰罗出声说道:

    “简小姐,罗斯巴什教授一直希望你能留在实验室继续帮助他未完成的实验研究……”

    简单眉头顿时一蹙,看着眼前的杰罗,哪怕他比她大了近十岁,也依旧没有留半分客气和情面,立场坚定:

    “克隆实验我是不会沾染的,至于其他的,我有心无力。明天我还会再来,麻烦你了。”

    说完转身去了消毒室,准备脱下自己的隔离服离开——

    她确实有心想要重回医学界,但事实证明,一个不能拿手术刀的,确实有些吃力了。

    不多时,简单离开试验所的大门,刚上车,西里尔车子还没发动,门口的保安突然结队的朝简单他们的所在冲了过来——

    简单和西里尔俩人皆有些疑惑,身后赶上来的杰罗一脸怒意,出声说道:“简小姐,霍尔·罗斯巴什教授死了。”

    简单瞳孔蓦然放大,怎么会?

    西里尔只是觉得后背一寒,有些担忧地看着简单微红的眼眶,罗斯巴什死了,在简单看望之后死了,这代表什么?

    ……

    纽约警局的审讯室。

    简单瘫坐在这个不大的小房间,一脸淡然冷漠,不管问什么都重复着:

    “我只是进去看了一眼霍尔教授,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负责审讯的警官还很年轻,他义正言辞地出声说道:“跟你一起的杰罗先生说你一直在对昏睡着的霍尔·罗斯巴什言语攻击,还单独在重症监护室滞留了近十分钟。

    随后等你离开之后,杰罗先生去巡逻房间,霍尔·罗斯巴什已经没有了心跳,而具医学证明,罗斯巴什教授因为腹部重伤造成的休克不醒,目前生命迹象稳定,排除突然死亡的意外,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证据,动机,对于一个垂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老头,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警官从一旁的资料袋中取出一份遗产转让书来,递到了简单的面前,正声说道:“你急切的想要得到这份遗产,所以动手杀害了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霍尔·罗斯巴什,这个动机很合理!”

    简单眸子轻垂,看着那加粗加黑的标题,浑身突然止不住一颤,有些发冷。

    手上戴着冰冷的银色手铐,她伸手拿过那份遗产转让书,并在末尾找到了霍尔·罗斯巴什的亲笔签名。

    她突然想起,之前她作为霍尔·罗斯巴什的助手,做了一台很成功的手术,但病患的命却并没有保住,原因就是那患者年龄大了,生命体征已经不如年轻人的活力了,撑了不到一个月,终究还是死了。

    那天,只有义工来签名接收他的尸体。

    她笑着对他说:老头,等你百年后,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走,我会给你送终的。

    他笑着回应,眸中满是宠溺慈祥:好,丧礼上,记得给我布置红玫瑰。

    这份遗产签署的日期,好像,就是六七年前……

    “我…。我不知道。”简单低喃着,鼻头猛然一酸,豆大的泪珠吧嗒搭在白色的纸张上,瞬间晕开。

    警官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在没有证据之前,只要有嫌疑,任何话都不能相信。

    随后,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那个年轻的警官出去了一会,随后又回来,对简单出声说道:

    “有人见你。”

    话音一落,顾玖的身影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简单猛的一下想要站起来,却被手铐连着身下椅子的锁链拉扯住,又坐了回去——

    顾玖眸中满是心疼,走了过去,什么也未言说,将简单抱在了怀里。

    简单想要伸手去抱住顾玖,可双手被手铐禁锢,根本没有办法去抱住眼前这个令她心安的人。

    “别怕,有我在。”

    头顶传来那温柔磁性的声线,简单支撑着的理性再也坚持不住了,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审讯室充斥着那令人伤心的抽泣哽咽,而这一幕,自然也全部收在了屏幕前近在咫尺看着的几个警察眼里。

    简单靠在顾玖的腰间,眼泪完全压抑不住了,含着哭腔的声音有些模糊:

    “顾玖,我不知道,他死了顾玖,老头死了。”

    这脆弱忧伤的声线让顾玖整个人的心都要碎了,他抱着简单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温柔小心的安抚着:

    “别哭,把眼泪擦干净了,霍尔·罗斯巴什教授还等着你出席主持他的葬礼呢!”

    简单死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抓着顾玖西装衣角,还在逞能:“他这么自以为是,谁要给他送终啊!像他这么自私缺德的人,不是能活很久的吗?”

    顾玖嘴角牵强一扯,垂眸看着怀中坚强得让他心疼的女人,任由她继续去哭,没有再有任何劝慰。

    他猜到她会去看罗斯巴什教授,只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涉嫌杀害霍尔·罗斯巴什,被带进了警察局……

    ……

    不过半天,霍尔·罗斯巴什教授的死有了结果。

    霍尔·罗斯巴什在中枪时,杰罗就在旁边,他可能知道自己危险了,跟杰罗说,把自己的所有家产都留给了简单,希望她以后能留在这个试验所中,继续他未完成的实验研究。

    在简单走时,杰罗试探她会不会留在实验室,简单的回答让他很失望。

    如果简单没有打算接手这个实验室的准备,那就很有可能会解散,甚至是放弃现在的研究实验。

    那他就没有办法继续研究,也就没有办法在人类医学历史上取得成就。

    那一刻,人类自私肮脏的想法一出来,收都收不住,迫使他在简单离开后,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

    顾玖是抱着简单出的警察局,从哭过之后,简单再也没有吭声说一句话。

    ……

    教堂。

    简单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双眸无神地看着前方的白木棺材,不知在思想些什么。

    一袭黑色正装的顾玖放轻了脚步上前,弯腰挡住了简单的视线,伸手轻捧着简单有些消瘦的脸庞,声线轻柔:

    “这里我来,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简单眸子这才一动,看了一眼顾玖那双深棕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不用,老头留下一千多万美元,我这守个灵就是我的了,我很乐意。”

    这话很是无情现实,要是让别人或者警察听了去,怕是又要重新审视一番简单是否有杀害嫌疑了。

    可顾玖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让人讨厌的伪装罢了。

    “对了,西里尔怎么样了?”简单现在才有空想起来。

    “他没事。”顾玖淡声回应。

    之前因为同谋共犯的罪名把西里尔也抓了起来,现在她没事了,他又怎么可能有事呢!

    “那就好。”简单放心下来,继续出声说道:“你给他户头上转点钱,老是给他添麻烦,有点过意不去。”

    有时候能在有麻烦困难给你搭把手的,真的难得了。

    顾玖应了一声,对西里尔没有任何吃醋或是其他感受了,只是,他试探性地出声问道: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从她之前发的短信上来看,她和秦凉关在了一起,她知道了秦凉的存在,是不是也知道了他……

    她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他,是逃避吗?

    简单沉默着,良久才出声回应道:“傅聆江说,几天前实验室的枪击事件时,你派人去找了老头……。”

    顾玖楞了一下,看着简单那张异常冷静的侧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台上的灵柩,磁性的声线中隐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