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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你叫尤尤,我知道。”他平静地道,“现在,脱掉你的衣服,立刻。”

    第37章

    他说话的时候, 我正跪坐在雪白的床单上,在脑海里整理着今天发生的事。

    听到如此劲爆的要求, 我想了想, 就很配合地直接脱了干净。

    像那些影视里, 主人公过分戏剧化的反对和抗议……好麻烦,反正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谢菲提过——出于谨慎,有些买主私下也可能会有这类相关的检查,虽然这一般都是由侍从做;但宫廷大总管公公的要求, 我哪敢不应……

    唔,开玩笑的。

    我解开雪纺纱裙的第一颗胸扣, 慢悠悠地继续向下, 垂着眸,小声地打了个哈欠,光滑的背部就露了出来;等我的手伸向内衣时,坐在床边的他突然开口:“你的原主人没有给你烙章?”

    哦,是这一茬。

    想起我的“背景”——可怜的大企业家濒临破产、难以为计、不得不把心爱的小夜莺拿出来抵债, 这熟悉的设定, 第三遍还是第四遍了——所以现在的有钱人就是很容易破产对吗?!不要轻易就打击我对光明未来的信心好么!

    “他不舍得。”我耸耸肩,没打算作那种小鸟依人的性格,而是原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按照谢菲的说法, 我可能是这颗星球里脾气最好、人格最不扭曲的家养夜莺了(我知道他是放水夸我,但听着感觉不错), “而且我也不太喜欢。”

    “原来如此。”他了然地点头。

    因为私养夜莺是违法行为, 那些大多都是从黑市收购而来的夜莺几乎统有标识, 可既然我没有,这个话题便如此被略过了,“那很好,我就不用给你洗掉——小姐不喜欢那种带有侮辱性质的东西,她看不见便可。”

    他说罢后,就随手关了灯,“晚安。”

    我:“呃……好吧。”

    听着他的话,我也钻进了被窝;可没到两秒,他又起身,将台灯打开,翻身看向我,表情依旧正经,手指着那边的新床,“还有一张。”

    “……”我总算有点搞不清现状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虽并非出于我的本意——却被男人拒绝(睡同一张床)。

    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假装忘记这件事,一副假装淡定地关灯、假装自然地在半夜抱着我的腰睡着,这还是最和谐的情况——而且看在荷尔蒙的份上,我现在是基本半.裸的;他说拒绝的时候,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应该说我当下最大的兴趣是关于睡觉……等会,这话有歧义,我的意思是关于自己和自己睡觉的兴趣;所以打击就打击吧,他又不是任务的目标。

    故而,很快我就无所谓了。

    我主动地向他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我忘了”,就光着脚下床,踩在柔软的繁复地毯上面;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声音:“等一下。”

    啧、啧、啧。

    我稍一叹息,果然啊,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什么?”

    “不要光着腿和胳膊,你的衣服。”他撑着半臂,黑眸里的困意清澈见底;将我的东西递给我,又躺了回去:“感冒就不好了,小姐上个月才养好病。”

    “……”我抿了抿嘴,接过,“哦。”

    他见我面色冷漠,大概以为我在暗自害怕,就似是安慰了一句:“好好休息吧,你一定会很得她的喜欢;就算她想送你走,南家也不会再把你卖掉的。如果你今后想上大学,我会送你去南家的学校。”

    噗……已经开始给我安排后路了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连管家都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性冷淡态度,自己高价把我买下来、又表现得和我性取向完全一致,一副“我对你可不感兴趣”的模样……其他人简直不用猜了;那任务还能做下去么!可恶!

    我拒绝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把衣服往床上一丢,背着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回忆某些经历过的情节,转过身,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掀开他的被子;跳到他身上,双膝抵住他的两侧,手撑在脖子旁边,凑近他,故意沉声问:“您讨厌我?”

    “嗯?”

    凑近了看,这张脸简直年轻的过分,就像是手持书卷的清秀学生。

    鸦黑的睫羽眨了眨,他轻轻摇头:“不啊。”

    “那么您却表现如此冷淡,显得我不受欢迎!”我说话的热气喷到了他的耳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定是讨厌我!”

    不用从眨眼的速度和心跳的频率来判断;不稳定的喘息声已经告知了事实;谢菲先生教会了我控制荷尔蒙的方法——不用总是依靠仪器,而是自己的特殊节奏:说话的发音、吐字方式和方位、笑容、动作……作为情报局的一员,这些都是需要学习的;我不能像他一样,随意地变换成他人的模样,但却拥有比他更加有威力的武器。

    “大小姐会喜欢你就够了。”

    这位年轻的管家有些难以忍受我的呼吸,他微微发红变尖的耳垂显示了劣迹,试着地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鼻腔,终于喘了口气,“请以后也不要这么任性,像是突然跳到谁的身上,这很失礼;想知道她的喜好,就自己去摸索,不要……这样。”他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如此,请你从我身、”

    我吻住了他的嘴唇,让他闭嘴;继而捏开他的下巴,咬了下他的舌头。

    “……”

    这份“工作”在预料之内,必然不会太短,而他的身份,又刚好能帮我我调查一些不容易了解到的事情。毕竟接触那些豪门之子才是最麻烦的部分;他们一向矜贵傲慢,又的确有这个资本——什么少爷小姐的,就像祖赞家那对年轻的男孩子,头翘到天上的模样,让我连试试都没什么兴趣。

    再者,十七八岁的男生又很麻烦,各种意义上的麻烦,和他们交往顶多几天,就会烦到头大;所以对于那些不成熟的家伙,我向来都不太想沾手。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疏导是自然需要的,但谈恋爱也同样是件麻烦事,所以,我喜欢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我的手慢慢向下伸,他张开着那双水色的湿润黑眸,默默地喘息着,我轻笑,“……这么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想拒绝我咯?”

    我故作遗憾地收回手,作了个暂停的姿势,“那好吧……”又靠近他的唇瓣,轻轻厮磨,“那、好、吧。”

    “……”他的吐息又变重了,细碎的刘海被汗浸湿,微闭着眼,“你要怎么样?!”

    我歪头,“你太冷漠了,作为我的第一个新朋友,你要表现得热情一点,要有欢迎的态度嘛!让我想想……”我按住他试图动作的手,用其贴住他的脸,他眼里的神色莫名,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了被逗弄的微微气恼,“诶诶,先别忙着急,这样吧——你来说:求求你、让我……”

    最后几句话,是我贴着他的耳廓说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但脸依旧发热,将手臂抽出来压在自己的眼睛上。

    静了静,他眉眼一动,突然翻身、将我死死地压住!

    ……

    ………

    我歪着头,见他单手捂住我的嘴唇;一言一行,依然遵循着最严苛的礼仪。

    但是——

    &&&

    钟离区的首都南城,是个非常具有古典风情的都市。

    南城的入口通道,就像是古代的护城吊桥——青砖绿瓦的檐顶,石灰色的厚桥柱历史悠久。进去后,由绿翡翠砌造陈铺的地面光洁如新,边沿巨大的护城墙庄严凛然;从仿宋大吊桥走到大城门口,还可以看到带着头盔的护卫们四处巡逻。

    我度娘了一下,发现人家只是观赏专用侍卫,作为风景区的一部分,供游客参观游览,就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一进城市内部,则又是一片别开生面的世界;黑发黑眼的居民占了大数,而外地游客来来往往在,像是西域来客,悠闲地游览在长安街头,划分规整的城市自上而下,各异的格局分布得有条不紊;不同于歌莉娅首都的新奇,这里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热闹的街头、鱼贯而出的游客和宠物、商品缤纷多样的店铺……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个都市的繁华。

    旅游手册上介绍过,整个南城,被划分为九个区域;星罗棋布,而南家则在最上的云域——合院式的深宅,有假山流水,也有洋楼鼓楼,占地颇大还有几座后山,但没我想像中一群穿着绸缎和绫罗的大丫头跟《红楼梦》里一样,嘴里奶奶、嬷嬷的;人家都是正常人,通过《劳动法》、和雇主签订规范的契约合同而已。

    被青年管家送到一座偏民国的小洋楼,他说南先生和太太工作都很忙,所以直接让女仆带我去找大小姐就可以,她在这几天的旅途中已经见过了我的照片和资料。

    我带着吃饱后餍足的微笑,冲他招招手,见他俯身,就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我,“关于大小姐的事情也和你说的差不多了;今后请注意影响,尤尤。”

    对他的态度我完全无所谓,要真这么冷淡,早上起来,我口袋里夹着的那张手写的住址又算什么呢;于是,我便轻松地对他笑了笑:“那以后有空了,我还来找你玩哦~”

    他不再看我,而是替我敲了敲门,微一颌首,便转身走人了。

    真想知道他是什么小动物啊……

    听到“请进”的声音,我慢慢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典雅干净的房间;先是淡淡的沉香入鼻,南北两个面都是香樟木的书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册,而大衣帽间在东脚,半掩着门,文房四宝的书桌在西侧,墙上挂着油画,斜侧则靠着把大提琴;四柱的古典大床立在窗边,青色的窗帘随风飘荡,女主人靠在床头,捂着嘴轻咳,见我进来后,音色温柔地让我离她再近一些。

    我走到她的旁边,见她被薄被盖住的膝间,放着一本《中世纪武器》。

    这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十七八岁的东方人模样,琼鼻檀口,五官秀美文静,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披在肩侧,像是古代的优雅仕女;淡褐色的瞳孔里尽是柔和,见我站到她的旁边,她往右移了移,目光平静地摸了摸书页,伸手从床头柜拿了枚书签,又看向我,直起身,手向床上拍了拍,“我很高兴接下来,能得到你的陪伴;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坐在这儿。”

    她的声音像是春日溪边流淌的清水,不紧不慢,温和轻柔,“对不起,因为我站不起来。”

    第38章

    南家的大小姐, 是一个非常温柔可亲的小姑娘。

    值得庆幸的是,我妈不认识她;不然她肯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生女儿的时候没能再注意点,还可能想把我塞回肚子里重造一次。

    当然, 重点是——如同所有人预料的那样, 她很喜欢我。

    虽然有些天生的体弱, 导致行动不便,而且近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她为人善良宽和,品德修养很高。

    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从来不会大声使唤别人;平时除了在自己的小洋楼里看书,就是偶尔出去散散步——爱好相当优雅,起码比我优雅多了。

    我给她念书的时候,有看不懂、不会念的古代文部分,人家还会反过来,特别耐心地教我。

    我文盲……羞愧的倒地不起_(:3)∠)_

    但是, 她很少外出。

    因为身体原因, 她没有去上高中;学习方面, 多半的时间都是请家教——除了运动,我觉得这姑娘基本全能;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可能有点夸张……

    但要是和情况差不多的夏希比较起来,后者吧,真的可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每天无所事事、拖着个大尾巴到处溜达逗弄别人、穷极无聊的生活方式了!

    除了偶尔给念个书、弹弹琴, 推她出去晒晒太阳, 思来想去, 我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忙可帮的;便只能教她打游戏——结果被照顾她的女仆看到后惊呼“这个对小姐的眼睛很不好!”,紧接着立刻停止了这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益智活动。

    所以当她歉意地和我表示,她不能陪我玩这些有趣的事情、让我无聊便可以出去走一走时,我也顺势答应了。

    一周多的时间,趁白天她睡觉、或者看书的时候,靠着还不错的社交能力,我基本摸清了这个家族的基本情况;并照实整理信息后,反馈了回去。

    ……

    这是个非常庞大、且秩序严格的家族。

    ——一言蔽之的话,那就是人好多!

    首都的南城,主要住着宗家的成员:南家的家主南蜂海和他的妻子林善、常年生病的女儿南姝雪、他的三个弟弟——南晁、南天岳和南檀一,以及他们的家人。至于家主的双亲,那两位老人住在有着“白鹭花之都”美称的沿海城市,早年就不再插手小辈的事,而是专心颐养天年。

    至于分家,则大多住在钟离的其他城市,冠以南家之名,在当地同样是望族。

    因为南姝雪总是在养病,很少有人会来打搅她,故而对于这些人,我都是只闻其名。她的父母比祖赞家那两位总是在电话里吼伊莱的家长还要忙碌,目前为止,我只见到过一次——

    那天南姝雪又发烧了,一位举止高雅的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和医生谈了话,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对我礼貌地点点头,没坐一会就走了——那应该是她的母亲;而她身为钟离区首席执政官的父亲,则基本没现过身。

    她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南家的唯一继承人,在奥法区的圣希尔第一军校读大学。

    那是所非常有名的欧洲军校,连我这种除了东八常春藤联盟之外、对世界名校不太了解的人都有些许的印象。

    ——听说他是该届的学生会主席,平时也非常忙碌。

    而她的几个叔叔,负责南城的种种事宜,同样很少露面;他们的孩子也在首都这里上学,按理说是每天都会回家,但大概是被吩咐不要随便来打扰,从没见过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