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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
    谢应台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庆平公主这样既有地位,又无宠爱的公主若真能嫁进谢家,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没有皇上撑腰,她也不敢太使性子,谢家也才好将人把控得住。

    至于庆平公主出家修行什么的,那在皇上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说不定谢家主动提出要接下这个大龄光头失宠公主,皇上还会高兴呢。

    谢应台盘算已定,就只等着明日早朝后去找皇上表忠心了。

    但谢老夫人却还惦记着谢云溪,“那位谢会元也太张狂了,竟算计到咱们府上来。老爷,这口气您忍得下,我可忍不下!”

    谢应台嗤笑,“夫人息怒,别说他谢云溪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小会元,就算他中了状元又能如何?这会子若去报仇,无非是揍他一顿出出气罢了,可咱们回头若是在他为官升职的要害时候,绊上一跤,岂不跌得更痛?”

    谢老夫人一听,这才转怒为喜。

    这边夫妻二人歇下不提,却不知那边在谢阁老掌控的京城府尹衙门里,有人却在盛赞谢云溪。

    辛升乾上次带人去桃县找宁怀璧的麻烦,重点是敲竹杠失败之后,一直没敢对府尹大人周筹说。

    直等到今天,周筹突然想起来了,辛升乾再没办法装傻,才不得不把事情说了。

    “……姓宁的做事倒是谨慎,没抓到他的把柄,不过挑拔得他与学生不和,且还是本届的会元,日后只怕宁怀璧也是有苦头要吃的。”

    周筹听得很不满意,“辛大人,你该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进得这里来的。若你只能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想去后宅找个妇人也是可以的吧?”

    辛升乾老脸一红,赶紧补充道,“大人请勿着急,这不是下官才来,许多事都没摸清楚么?再说宁怀璧愿意修路也是好事。您想呀,这修路的时候哪有不磕着碰着的?万一死伤个把人,他这个县令是不是罪责难逃?”

    这倒是个主意。

    周筹道,“那此事就交给辛大人去办了。如若再有差池,你可别怪本官无情。”

    辛升乾只得应下,心中却在发愁要怎么弄出一条人命。

    这要是穷乡僻壤,倒也不怕,当官的想弄死个把人,那还不容易?可这里是京城,桃县就算在郊区,也是京城下辖的县。

    况且多年皇庄云集,想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一条人命,实在是棘手得很。

    可眼下大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怎么办呢?辛升乾开始动起歪脑筋。

    程岳要出征了,身为晚辈的宁怀璧特意带着夏珍珍过来送行。

    男人在说正事,夏珍珍就去到后院里,探望几个子女,顺便也跟宁芳的几个丫鬟说起一事。

    “念葭嫁了,二姐儿身边便没了人伺候。虽说如今身边也有小宫女,但到底不比自家人贴心。”

    她话还没说完,画眉先上前一步,“那该奴婢去了。原本我就是伺候姐儿针线起居的,也该着我去。”

    百灵等她说完才道,“奴婢也想去,但奴婢现在管着姐儿手上几门生意的账本,交接须要些时日。”

    这也是实情,这丫头账算得好,所以宁芳的生意倒有多半是她在打理。

    夏珍珍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喜鹊身上。

    喜鹊略迟疑了一下,方道,“奴婢也是愿意去的,都听二奶奶吩咐。”

    夏珍珍再看她一眼,“你们几个都是好的,先下去吧。回头我跟二爷商议一下,看是谁去。”

    三个丫头都退下了,夏珍才没有掩饰她眼中的失望。

    原先,她其实最中意的是喜鹊。因为这丫头最机灵,且嘴皮子厉害,又爱打听八卦,很适合陪伴宫中的宁芳,可偏偏,她怎么却是最不诚心的一个?

    宁茵给她端了杯茶来,不忿道,“听底下丫头说,喜鹊好似看上二姐放在外头的那个伙计赵丰年了,时常给他他做鞋做袜的。想是生了二心,亏二姐从前待她那样好,还提拔她家里人。”

    宁芸忙道,“也不一定就是如此。可能出门在外的,相互照应罢了。”

    宁家倒不是不许丫鬟小厮通婚,再说青年男女,日久生情也是有的。只他二人都是宁芳身边使唤的人,尤其喜鹊还是贴身丫鬟,若未经主人许可便与人有了私情,那就连宁芳的名声也要连累了。

    夏珍珍警惕起来,“竟有此事?我怎么恍惚记得,从前有人说画眉瞧上赵丰年了么?”

    宁芸还想要如何委婉的解释,可宁茵却是满不在乎道。

    “当初只不过是画眉帮着赵丰年在二姐跟前说过几句好话,喜鹊就讹上他二人了。如今到了京城,倒是她自己按捺不住,趁二姐姐不在,跟人家眉来眼去的。依我说,娘,这样的就赶紧嫁了吧。横竖女大不中留,省得留来留去留成仇!”

    夏珍珍原本不大高兴,可听了女儿最后老气横秋来这么一句,倒是气得笑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上哪儿学来的?”

    宁茵嘿嘿笑着不语,夏珍珍还想追问,却是谢二夫人趁空牵着宁萍,拿着她刚画好的一副画来给夏珍珍看,于是母女三人忙换了话题。

    “五姐儿真是有天份,我只随便教教,她竟画得这样好。连她三舅公看了,都称赞的。”

    说实话,夏珍珍看不大懂画。

    从前只觉宁萍画得花红柳绿的,十分好看。如今画风改了,一派深浅墨色,倒觉得没有从前的花哨艳丽。

    但人家赞她女儿,她必须捧场啊。所以顿时道,“那都是您教得好。”

    谢二夫人十分欢喜,她原本出身名门,也是琴棋书画里熏陶大的。可自嫁入英王府,丈夫更爱看兵书史书。嫂子毕竟出身低了些,学不来这些雅事,且家中俗务缠身,没空陪她。而她膝下又没个子女解闷,本是无聊之极,好在冷不丁来个乖巧听话的小才女,在绘画诗词上都极有天份,又肯用功,可算是投了谢二夫人的缘,也解了她的寂寞。

    可也因如此,她对宁萍越发上心,“再过两年,我也教不了她了,府上还是给她请个名师才好,省得耽误了孩子。”

    夏珍珍便问谢二夫人何处有名师,“便束侑贵些也不怕。”

    谢二夫人却是叹道,“名师不是没有,可一般大师为了避嫌,轻易都不愿收女学生,我已经托人打听好几家了,都婉拒了。”

    就算宁萍年纪还小,到底是个女孩子,跑人家先生家学画不合适。可要是请人家上门,就更困难了。

    英王府更因不招皇上待见,是以从前程岳三兄弟读书都是求到外头先生家去的。极少请人回来,就是怕纠葛太深,给人家招祸。

    而且女子学到十五六就要嫁人生子,从此俗务缠身,难有太高的成就。所以除了自家亲戚,一般大师少有愿为女孩子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