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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废话!

    肯定知道你是有事,问题是什么事啊?

    宁守仪越发恭谨的问,“那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看他如此殷勤小意,那太监忽地意识到什么,把脸上笑容略收了收,重挺起胸膛,轻咳了两声,“请问,贵府长房的二姐儿在么?”

    莫说宁守仪愣了,在场的人都愣了。

    这位宫中来的太监,打听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若说是给皇上选秀,宁芳的年纪也不对吧?再说那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能把名声传到京城去?

    宁守仪反应过来,忙道,“在的,在的。只不知公公找她何事?”

    可那位太监却不肯说话了,只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那就把府上小姐请来吧。”

    他在这里卖关子,弄得众人心里都是老大个问号。

    于是,当宁芳还在房中郁闷的时候,宁守仪身边的长随,慌慌张张跑来请人了,还特地嘱咐说大老太爷交待了,要换身新衣裳过去。

    夏珍珍不知发生何事,哪敢让女儿轻易去见个太监?赶紧跑到宁四娘床前求教。

    宁四娘歪在榻上,虽病得难受,可脑子却一点也不糊涂。既说了是请宁芳过去,便不会是坏事。

    “没事,你若不放心,跟着一起去吧。都换身好点的衣裳,首饰也戴齐整些。徐妈妈,你也跟过去帮忙。”

    徐妈妈跟着去了。

    不一时,宁芳和夏珍珍都换了新衣,收拾得齐齐整整的过来,连打赏的荷包里都装好了几个大金锞子。太监爱财,送这个倒比什么都实在。

    宁四娘看了点头,正挥手让她们过去,谁知南湘儿听着消息,也装扮一新的赶过来了,还道,“既是要见妹妹,不如我陪着过去,若有什么不便之处,也能帮着说说话。”

    宁四娘冷着脸瞟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你就去吧。”

    南湘儿顿时喜出望外。

    心想若真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就凭她,也一定能把宁芳这黄毛丫头比下去!

    等三人带着丫鬟走了,徐妈妈叹道,“表小姐也真是太不懂事了!太太,您可别气着自己。”

    宁四娘道,“我生气有什么用?她已经给怀瑜养歪了,索性不如让她多碰几个钉子,学些乖,回头说起亲事,只怕还能安分些。”

    徐妈妈听及此,便知宁四娘到底还是接了这差使,不由道,“太太还是嘴硬心软,大爷也就是吃准了您这一点,才敢这样行事。老奴,老奴……给您倒杯茶吧。”

    宁四娘歪在床上,瞟她一眼,“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何不干脆分家,彻底如了他的意?”

    徐妈妈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虽说父母还在,儿女分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象大爷那么闹腾,真还不如分开了过,您还少受些气。”

    宁四娘长叹一声,“若当年他刚出仕就分家,倒还好说。可如今怀璧在任上,他却丢了官职。若此时分家,世人不知道咱们家的底细,反倒会说怀璧这个弟弟狠心绝情。况且你瞧他扔下全家就走的模样,是肯分家的么?”

    她冷笑道,“除非哪天他又复起,宁家却倒了大霉,那时你再看他的嘴脸。只这也是我自作孽,竟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看她脸上的悔恨与难过,徐妈妈忙道,“说好了不生气的,怎么又生气了?太太不看旁人,也要看在几个哥儿姐儿的面上。大爷糊涂,大奶奶糊涂,可我看大哥儿大姐儿和三姐儿都是好的。瞧这桃花小屏风,就是大姐儿亲手绣的,三姐儿和四姐儿早上还给您捶腿来着。大哥儿虽不爱作声,可我听服侍他的腊月说,为了您这病,他都偷偷哭了好几场了。”

    宁四娘眼眶略潮,“若不是看几个孩子面上,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忍了!对了,我看芳儿她们几个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收拾过了?”

    徐妈妈点头,“正是呢,怕您操心,一直也没说。”

    听她把夏珍珍如何重新安置家中下人,收拾辛姨娘的事说了,宁四娘倒是笑了,“这孩子,撞一回墙,倒把脑子撞清楚了。她若能多学些她爹的手段,我倒可以安心闭眼了。”

    徐妈妈才想说不要冰这些丧气话,宁四娘便道,“回头你去告诉大奶奶,就说二奶奶这法子很好。如今大爷既不在家,更该精简些人手,让她也一样把自己屋里收拾收拾,省得成天动些污七八糟的歪脑筋!”

    徐妈妈知道,宁四娘到底还是对梅氏给奕秋灌绝子药的事,生了气。

    通房丫头虽算不得什么,却也不是由着人来胡乱糟践的。这样年纪轻轻就绝了奕秋一辈子的生育,就算此时强压着人家跟了去,人家心里岂能不记恨?日后又怎能太平?

    第184章失礼

    等徐妈妈去传了话,梅氏顿时明白了婆婆的打压之意。

    虽脸上不大好看,到底还是应允下来,同意给几个孩子,主要是给两个庶女配齐丫鬟婆子。

    只对于唯一的嫡亲儿子宁绍棠,她却不同意照两个哥儿的份例来,“哥儿到底年纪大些,又独自住个小院,难免要用些人手吧?”

    徐妈妈只是笑着客套,“我来之前,太太也说了,若大奶奶不同意,想多给大哥儿安插些人手,倒也使得。只是这份例就不好从公中走了,须得大奶奶自己出才公允。要说咱家如今可比当初在粱溪时条件好得太多,也没个说当爹的从前能过,当儿子的却过不得的道理。”

    梅氏顿时哑了。

    半晌只讪讪道,“那,那还是按规矩来吧。”

    不是她不心疼儿子,她只是实在没钱了。

    虽说替宁怀瑜还债宁四娘没管她要钱,可这些时上下打点,后头宁怀瑜又要去清修,可是把她的嫁妆折腾得七七八八了。她要将来还想给儿媳妇孙子留下点什么,不至于做个穷婆婆,可真就真不能再乱花了。

    徐妈妈也不多说,转身要走,梅氏想着心虚,到底解释了句,“奕秋的事,我也不想的,原想让春姨娘去,她也同意的。可相公一定要奕秋,我也实在是没法子。”

    徐妈妈心中冷笑,明明是宁怀瑜不对,不想着怎么劝他,反一味为了如丈夫的意,就欺压姨娘,这样的主母,跟帮凶又有什么区别?怪道宁四娘现在越来越看不上她了。

    “大奶奶若觉有什么不妥,自可跟太太说去,奴才可实在不好多嘴。”

    看她显然不肯帮忙说好话,等人一走,梅氏的贴身婆子金奶娘便不悦道,“瞧她这嘴脸,真不知谁是奴才谁是主子!大奶奶您也太好性儿了,二奶奶是个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如今倒要咱们翰林家的千金,照着一个商户之女的法子行事,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梅氏反问道,“那奶娘说怎么办?让我去跟躺在病床上的太太争,跟太太吵吗?相公都为了娘的病,自请清修了,咱们不过是按着娘的意思,略改改家里的人手,若这也不愿,让人怎么瞧我们?”

    金奶娘给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恼道,“早知今日,若当初能听大爷的话,早些分家,也没这么憋屈!”

    梅氏苦笑,“若早些分了家,如今出事,谁拿银子去那窟窿?难道我也有个会赚钱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