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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这样亲切随和,又体贴人意的性子,的确招人喜欢。

    一时饭毕,宁芳另拿了几个米团给他们看,“这是给你们备的干粮,这些打了花纹的,是香菇肉等各种馅料的,这些没有花纹的,是专做给三舅爷吃的。你们带在路上,烤烤就行。又方便又能塞肚子,一共做了几大筐呢,有糯米皮的,也有不是糯米皮的,你们看上头点没点红点就能区分开来了。”

    裴氏才奇怪这些米团为何还有专给小叔吃的,程三已经掰了一只没花纹的,递给她了。

    啊,奶馅的。

    这样好!

    半点看不出来不说,就是在路上加热,也闻不出什么奶香味。

    裴氏才想感谢,见小姑娘笑眯眯推开窗子,“还有一样好东西,只你们可别嫌弃路上埋汰。”

    裴氏再看,就见外头行李车上,赫然多了一只奶羊!还带着只才出生没几天的小羊羔子。

    小姑娘说,“特意带上小的,就是怕大的闹腾,而且你们路上还可以说,是备不时之需,就不怕招议论了。”

    裴氏这回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拉着宁芳的手,就撸起腕上一只满绿的翡翠镯子要她。

    倒不是谢她这只羊有多贵重,而是人家花的这份心思,实在难得。

    不过这个可太贵重了,宁芳说什么都不要。

    又怕裴氏多心,还拍着她的手说,“大舅奶奶别跟我们客气,等上了京,我爹还要托你们关照呢。”

    裴氏本还不依,可程三把她拦住,“行了,嫂子。以后日子长着呢,走吧。”

    他倒是干脆,拍拍宁芳的头,抱着她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宁芳奇了,“你带我上哪?”

    少年白她一眼,替她把头上略歪的小钗扶扶正,“从上溪村往京城,必然要路过你们村。你家既让你先把东西送来,自然是不想拉拉扯扯。此时她们必等在村口相送,我带你上车,不正好顺便送你回家么?”

    呃……

    好吧,跟聪明人确实不用废话。

    所以宁芳最后只告诉他,“你放心,我一定把蚕养好,赚了钱也不会忘了分你的。你回了京城也要记得好好吃药,饭也要好好吃,别那么挑食了。你看你今天弄得,大舅奶奶差点都伤心了。”

    于是,在小丫头的碎碎念里,少年最后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那点子离愁别绪也不翼而飞了。

    只揪着小姑娘的包子脸,在她一路吱哇乱叫里,上路了。

    第40章腊八

    冬至一过,很快腊八便到了。

    一早起来洗漱过后,宁芳便让画眉替她换上徐妈妈昨儿就准备好的新衣裳,在大镜子前臭美。

    喜鹊掀起门帘,端着刚倒了的洗脸盆进来,眼前便是一亮,“姐儿这身衣裳可真好看!”

    “那可不?”

    宁芳得意的左照右照,还认真拿起自己小首饰盒挑选一番。从祖母宁四娘新送来的珠花里,选了一对颜色鲜亮的桃红色戴上。然后看来看去,到底又从程岳送的小首饰里,挑了对石榴石的小耳坠子戴上了。

    起初,她只觉得这位三舅公送的首饰都挺别致,没有常见的花朵蝴蝶,而是扇子石榴,甚至毛笔蜘蛛这样的东西。可用得久了,却是越看越喜欢,好象什么衣服都能搭,而且不落俗套。

    是以,照着镜子的芳姐儿想,就算这位三舅公日后不当王爷,去当个首饰匠,应该也是不愁饭吃的吧?

    哈哈。

    宁芳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而此时已临近京城,被惦念的首饰匠忽地打了个喷嚏。

    这是谁在背后念他?

    大嫂裴氏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进来,“三郎不要嫌弃粗糙。好歹今儿过节,喝一碗应应景吧。”

    程岳接过,却在想,那丫头又在弄什么好吃的?

    于是,刚收拾停当正准备出门的宁芳,也打了个喷嚏。

    一报还一报。

    喜鹊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着凉了?”

    宁芳揉揉鼻子,“哪有?就是鼻子突然有些痒,没事!”

    才要出门,画眉却拿了两只一模一样,却一大一小的葫芦荷包出来,微红着脸道,“这是前些日子看姐儿做新衣裳,我悄悄做的。只如今我绣工还不大好,就图个样子喜庆,还望姐儿不要嫌弃。”

    喜鹊顿时牙根泛酸,前些天二姐儿果真给她和赶车的老张一人赏了一双鞋,可是挣了好大脸面。没想到这小妮子不声不响的看在眼里,如今竟也学会来讨好卖乖了。

    宁芳看那荷包精致,十分高兴,“你有心了,做得很好。我还想着今儿回城,要不要再去买几个,这就得了。这些时若有空,你再多做几个,过年时用得着。喜鹊,去把祖母从城里给我捎的珍珠雪蛤养颜膏,也给画眉拿一盒。”

    那只是一钱银子才一盒的好东西,比小丫头寻常抹脸用的油脂可好多了。

    画眉喜笑颜开谢了赏,宁芳拿着新荷包,高高兴兴出门了。

    喜鹊拿了养颜膏塞给画眉,还是忍不住低低刺了一句,“我说你这些日子偷偷摸摸做什么呢!既是给姐儿的,早大方拿出来,又有谁会说你么?”

    然后也等不及画眉回嘴,便翻翻白眼自跟上去了。

    画眉却不跟她斗嘴,只瞧着那核桃大小的一盒的养颜膏,欢喜不已。

    她不象喜鹊是家生子,闯了祸总有爹娘的情份在,所以平常待人总要宽厚些。横竖喜鹊又不是主子,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拿到好处就行。

    得了打赏的画眉,自去用心琢磨新荷包。

    而悄悄躲在窗外,听了两个小丫头口角的宁芳却暗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