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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大家一见她发话了,都搓搓手,准备尝一尝她烧的菜,倒不是觉得能有多好吃,看那卖相就觉得不大可能,就是好奇,好奇她会烧出什么样的菜来,这比眼前的肉都更让他们在乎。

    每个人都尝了一口,郝佳看着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就紧张的问了句,“好吃吗?”

    没人回答。

    她就只能去问林渊北,“好吃吗?”

    林渊北慢条斯理的咽下去,平静地看着她,“还行,就是稍微有一点咸。”

    郝佳失望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在烧好之后她是尝过一口的,找着苏玉梅教她的办法,她一步一个步骤的完成,这样烧出来,只要是个正常人不会烧的有多难吃,她吃下去的第一口就感觉到了。

    苏玉梅教她的“独家秘诀”可以让肉既不是很软也不是硬的嚼不动,可对于一个生手来说最难把握的还是调味料该放多少,本着他妈告诉她的回锅肉只能咸不能淡的提醒,她就一不小心多放了一勺酱进去。

    不过这比林渊北预想中的好多了,他在郝佳的注视下吃下了很多。

    临近末尾的时候,他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想着过来的?”

    郝佳这人从来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哦,昨天萧晴对我说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所以我就多来关心关心你喽。”

    她说的轻描淡语,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似的,这到让在座的听的毛骨悚然,纷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余畅站出来说道,“哦,弟妹,那事情小晴后来找过我了,她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是她昨天说话太冲了。”

    “是吗?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回的时候只看了余畅一眼,又继续转过头来看着林渊北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真帅啊,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狼吞虎咽,也不是过于斯文让人觉得娘气,反正就是很帅。

    正在全力度欣赏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抽回那只架在她下巴用来方便她欣赏林渊北的那只手,郝佳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接过,对面就传来叶老师的声音,“小佳啊,上一次我让你来我家吃饭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老师你怎么了?要请我吃饭啊。”

    叶老因为她熟稔的语气反而高兴了起来,“对啊,这周末我和我家那老头子正好有时间,你过来吃饭吧。有你喜欢的鱼香茄子。”

    郝佳一听调侃她,“老师,怎么听着你们这般岁数大的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忙啊。”

    “别贫嘴了,就问你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啊。”

    “那就好,周六的中午我等着你啊。”

    “好咧。”

    ***

    周六的时候,郝佳起了个早,上老师家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适合老人的保健品,拎着东西到她夹的时候,只有叶老一个人在家里,她伸着头调皮的问了一句,“师爹呢?”

    叶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只轻轻的说了句,“出去买东西去了。”

    她才“哦”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老师。

    叶老看见她伸过来的东西,虽然结果,还是批评了她一顿,“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存钱,乱买什么。”

    郝佳笑笑,“没多少钱。”

    “那也不能乱用,我和你师爹从来不乱吃这些保健品。”

    “要的要的。”郝佳提醒她,“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可以不吃,一些补钙的还是要吃的,我能赚钱的时候就给我妈买了。”

    她在叶老面前话题敞开了许多,就连这种邀功的话都不害臊的说了出来。

    叶老收拾了东西,笑呵呵的说了句好孩子,她欣赏郝佳不仅仅因为这孩子功底好,更因为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多少年了她看在眼里,这姑娘就把母亲,弟弟包括继父当成自己的一份责任一样,从来都没撒手不管过,爱之深,所以才会有抱怨吧。

    她碳了口气,要是在她母亲那个位置也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能平衡的顾及好每一方。

    “哦,对了,别废话了,帮我进来洗菜吧。”

    叶老理了理情绪,喊她进来。

    郝佳撸起袖子,“行咧,我昨天刚学会烧了一道菜,现在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她比来时放松了不少,因为看的出即使这几年没来看过老师,老师依然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要不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手下他买的东西。

    这外面的一幕,全都落在了里面的书房里,叶老的丈夫听着她们的话,指了指对面的岑屿,“你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他吹胡子瞪眼,“男人嘛,要大气一点都分手了你还缠着人家干嘛,要不是你师母的一个学生和她说了这个事情,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没想到你还能干出这个是,当年美院就交了你怎么死缠烂打?”

    岑屿有些不服气,低头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收回手,憋屈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不服气,凭什么当时我们那种情况,哦她就什么都不做立马退缩,到了别人那儿她就死缠着人家不放。”

    “行啦。”老师劝他,“男人转声的样子要潇洒一点,才能让女人没觉得后悔去爱过一场,况且你也要想一想自己的问题,你做过什么让人家姑娘觉得你可靠,可以为了你去和你父母抵抗下去的事情吗?”

    岑屿因为老师的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感觉像有一盆冰凉到极致的水从他的头上猛然的浇下来,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一直在一个死胡同里循环,执着于为何郝佳会同事不同人,可从来没从这方面考虑过。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话说到这里,该说的我能说的我都说了,出了这道门好好的吃个饭,就当作最后的告别了,岑屿。”他狠狠的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拿出个男人的样子,让老师看得起你,我先出去,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出来,想不明白就跟我在里面老师呆着。”

    说完就“哼”的一声,离开了书房。

    郝佳端着一道素小炒出来的时候,看见从书房走出来的人,木讷讷的问了一句,“师爹,你原来在家啊。”

    他知道肯定是老婆子便她出去买东西了,就背着手打哈哈,“你老师肯定是老糊涂了,我就在家里,要不能去哪儿啊。”

    郝佳挑了挑眉回道,“师爹,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我是老师的眼线,你说她老糊涂,我可是要告状的啊。”

    他哈哈哈大笑,用手指了指郝佳,“你还真和几年前一样活泼,这样好这样好,女娃子就要活泼一点,才招人疼。”

    这个“几年前”三个字立马让郝佳收敛的笑,觉得有些羞愧,只不住的想逃离这儿,刚想和师爹说一句要去厨房帮忙时,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岑屿。

    她惊呆了,目光在对面男人和身边的这个老人之间来回逡巡,希望能从中得到答案,可只看哪有用啊,当然还得说,老师继续背着手,身体向郝佳那里倾了过去,沉沉的问道,“小佳,你不生气吧,师爹把他叫过来。”

    郝佳想,生气肯定谈不上,不过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并不是因为老师夫妻俩,因为他们这样做最根本的目的还不过是出于要帮助她,如果这样她还要生气的话,那就真的没心没肺了。

    她就是觉得看见岑屿膈应。于是站在那里不说话,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正巧这时叶老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笑嘻嘻的说道,“好了好了,都站在这里干嘛啊,我的菜都烧好了,你们不过来吃?”

    这下大家都才纷纷围着桌子吃了起来,一顿饭除了郝佳刻意避开不和岑屿说话外,都还算融洽。

    吃完了,郝佳要走,岑屿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说,“我开车送你。”

    那样子仿佛有很多话要说,郝佳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是来看老师,岑屿就开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奥迪,虽然也不便宜,但比之他那俩夸张的兰博基尼,确实在人群中减少了很多的关注度。

    一坐上车,刚拉好安全带,驾驶座上的岑屿就一脸坦然的看着她,笑道,“走吧,到我的工作室去把那剩下的三幅画拿走吧。”

    “什么?”郝佳完全没跟上他的节拍。

    岑屿勾着笑看她,“你不要了?”

    “要要,要啊。”

    这种东西永远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交出来,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他,“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岑屿做了个帅气的甩头动作,“老师说男人离开的背影要潇洒一点,怎么样?帅吧。”

    “帅!帅!”郝佳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其实他们只适合做朋友,那样比较没有负担里。

    “真帅,你那动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里的人.......”

    “谁啊,帅吗?”

    “不知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快说,要不然你还想不想要画了?”

    “好好好,我想,我想想啊.......好像叫花伦。”

    “我靠,那个自恋鬼。”

    .......

    ***

    郝佳拿了画,从岑屿的工作室里出来,下了楼梯,站在后面的男人突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郝佳没回头,但声音在晚上显得格外的清冷,“不用了吧,你看这大马路上最不缺的就是车,就不劳烦你送这一趟了。”

    岑屿苦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绝情。”

    他这样说了,郝佳才转过头复杂的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冷静的说道,“岑屿,凭心而论,五年前我就并不觉得你有多喜欢我,只不过你咽不下这口气,可这人一辈子咽不下气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有的时候计较来计较去,徒增烦恼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说是不是呢?”

    岑屿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好像一个平日里喜欢胡搅蛮缠的小姑娘长大了,可这一切都不是他给她的,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在让她知道该如何放肆的去玩。

    “哟,长大了吗?”

    岑屿想去摸摸她的头,却被躲开,骄傲的说道,“我的头只给我男朋友摸。”

    他笑了笑,没了往日的戾气,今天见到许久未见面的老师,经他一提醒,他好像豁然开朗了许多,到底还是他对不起郝佳,如果自己再坚持一点点,也许现在就会是另一种场面了,所以就按他们说的,离去的背影消失一点。

    “行了,那我就不送你了,回去小心一点。”

    郝佳像他摆摆手,那只手却突然被抓着,她刚想挣脱出来,旁边的岑屿问,“那以后还能见面吗?”

    “不要了吧。”

    郝佳语气委婉,但花说的却绝对,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去刻意见面,那样只会给对方带来不便而已。

    “那临别前的拥抱呢?”

    郝佳一愣,之后笑道,“这个可以。”

    她伸出了手,在岑屿过来后,涌进他的怀里,这一拥抱只关送别,没有情爱。

    呆了几秒,她就离了开来,拿着画准备去招出租车,等车的这段时间,她回身看见岑屿还在,就问他,“张佳铭现在怎么样?”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之后估计还要去韩国进行二次整容,我陪她去。”

    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那凶手抓到了吗?”

    “嗯,没什么难查的,当时就知道是谁。”

    车来了,郝佳将画放进出租车的后座,打开副驾驶,没急着走,看着岑屿说道,“那挺好的,我先走了啊。”

    说完就坐上出租车,在夜幕中离去。

    她先去了老师家的楼底下取车,然后又从老师家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正好在等楼梯的时候看见了回来的林渊北。

    他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接过看了几眼,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不是去吃饭吗?”

    郝佳老实交代,“哦,我去老师家吃饭,看见了岑屿,然后他把剩下的画都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