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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李从嘉怎么也不能让这些和尚跟着他吃苦。

    释雪河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小声说道:“这些金银……不正好可以拿来用吗?”

    李从嘉摇了摇头:“且不说这些都是陪葬品,还是古董,若是熔了,岂不可惜?”

    释雪庭低声说道:“跟人命比起来,就不可惜。”

    李从嘉转头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气说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许多和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纠结,倒是释青松跟释雪庭心中有数,没有再劝说。

    李从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其实释雪庭说得对,在人命面前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什么。

    他只是担心自己,担心万一这一次开了口子,下一次他就可以用各种借口来取用各种陵墓中的金银,乱世之中,若是想要救人,多少金银都不够!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李从嘉脑子里装着许多古墓的地址,如果他一旦放松自己,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才是他下定不了决心的原因,而在这个时候,释雪庭过来找他,一见面便说道:“寨主所忧所虑我略知一二,只此一次,寨主何必担心?”

    我就是担心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啊兄弟!

    释雪庭又说道:“更何况,也不必非要完全取用……”

    李从嘉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是啊,没必要都用光,这些金银作为文物给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带来的消息,一个和一堆其实没什么区别,只要留下足够讯息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李从嘉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时他做的事情,摸了摸下巴说道:“雪庭法师,拜托你件事情。”

    “不敢,还请寨主吩咐。”

    “你带上几个人,去找些龟甲来,越大越好。”李从嘉搓了搓手又问道:“那个,在龟甲上刻字,你们能做到吗?”

    释雪庭满脑袋问号,却还是回答:“未曾试过,应该可以。”

    李从嘉笑了笑说道:“那好,你们去找龟甲,我来写上一些东西,你们帮我刻到龟甲之上如何?”

    释雪庭忍不住问道:“寨主这是何意?”

    李从嘉摆摆手:“只是想要留下一些讯息罢了,不告而取是为贼,我这也不过是……买个心安。”

    释雪庭还是不明白,却没有继续问,决定去收龟甲。

    龟甲这玩意,是中药的一种,不算难买,只是想要整块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释雪庭走后,李从嘉拿着毛笔坐在桌前抓耳挠腮的开始想怎么写,其实写这些东西的归属并不难,难的是……李从嘉想要夹带私货。

    他想要告诉未来自己的存在,但是又担心会被那群和尚当成蛇精病,毕竟还要人家帮忙刻字啊。

    想了半天,李从嘉看着满纸的繁体字,忽然灵光一闪,既然不好写的话,不如他直接写简体字嘛。

    而且那群和尚也未必认识简体字,自己写什么他们都不一定看得懂,简直完美!

    李从嘉想通之后,顿时文思如泉涌,直接写了整整十八页,等他写完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

    写完之后涂涂改改,终于定稿之后,李从嘉才回过神来,他十分奇怪地看了看外面,龟甲到底买没买回来,释雪庭怎么也没来跟他说一声?

    就在疑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说道:“寨主,有急事禀报。”

    李从嘉走过去开门,发现释雪河一脸焦急站在门外,同时外面火光映天,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又在闹什么?”

    释雪河恨恨说道:“牢里死了一个山贼,那群山贼就要造反!”

    李从嘉目瞪口呆!

    第35章

    李从嘉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都大了, 连忙问道:“两位大师呢?雪庭法师呢?”

    “师父师兄他们去抓人了, 让我来问问寨主要怎么办?”

    李从嘉看了看外面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从嘉现在恨得不行,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喂饱了,就因为一点金子, 现在要造反,果然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释雪河说道:“暂时还在控制之内,不过……他们人太多, 不下重手不好控制局面, 很难避免伤亡。”

    李从嘉果断说道:“无所谓,只要将动乱平息下来就可以了, 让大师他们不要手下留情,只要我们自己人别被伤到就好。”

    释雪河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李从嘉一个心软,让他们捉活口,那可真要命了。

    还好还好, 寨主脑子够清楚。

    李从嘉又问道:“不对, 是说有人死在了牢里?”

    释雪河面色凝重:“是。”

    李从嘉皱眉说道:“又没对他们用刑,为何会死?”

    释雪河解释道:“丛云过去检查一下, 据说那人是之前进山打猎, 断了一条腿,被关进去之后没多久便发热而死。”

    李从嘉秒懂, 断了一条腿,担心自己以后没生存保障,所以跟着起哄试图分钱, 结果没想到他们这么干脆,将人都扔进了地牢。

    地牢的环境自然没多么好,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伤,倒也真是容易出问题,可哪怕是这样也去的太快了,从被抓进去到现在一共才过去了多长时间?

    李从嘉叹了口气:“算了,有什么事情等叛乱平息下来再说吧。”

    释雪河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见李从嘉疑惑看着他,不由得笑道:“雪庭师弟让我来护卫寨主,毕竟对方人多,要小心他们分出人手来偷袭。”

    李从嘉沉默地带着释雪河到了花厅,两个人都在等消息,而直到这个时候,李从嘉才发现,这个小花厅布置的十分雅致,本来就都是原木制成,再加上山间采来的野生花草点缀,虽然不名贵倒也充满了野趣。

    李从嘉最近忙的昏头昏脑,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小花厅,忍不住问道:“这些花都是谁挖的?我怎么不知道?”

    释雪河回答:“哦,是雪庭师弟带着几个师弟进山去挖来的,他说寨主文人风骨,想来会喜欢这些。”

    李从嘉听了之后……略尴尬,自从身边没有了以前伺候过原主的人,他几乎可以说是原形毕露,什么文人风骨是没有的,铜臭味倒是越来越浓。

    也难得他在释雪庭心里的人设没崩,真不知道释雪庭是不是被那些诗词洗脑了。

    看来为了维持人设,以后还要从李后主的词里扒拉出一些来充数,不过亡国词是不能要的,这样可选范围好像少了很多。

    释雪河看着李从嘉悠然自在地在花厅里把玩花草,心中着实佩服:“寨主果然临危不乱。”

    李从嘉笑道:“这算什么危?”

    之前更危险的时候都遇到过,此时他还有人贴身保护,外面有人为他征战,必胜的局面还发什么愁?

    至于善后,李从嘉想开了,那些刺头要么杀要么关,这个就要听释青松他们的,毕竟他们还是和尚,虽然不惧杀人,但谁知道对于抓捕来的人会不会又有慈悲心肠了呢?

    剩下的,肯老实呆着,那就照旧,不肯的话,不好意思,也跟着去蹲大牢吧。

    唔,被抓的家人也要过滤一遍,十五岁以上的男孩子,跟着父亲去吧,人犯的妻子女儿……这个不好安置,若是在南唐,家眷肯定也要被杀的,但是在寨子里不行,太过血腥容易出问题。

    李从嘉觉得有点头疼,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与功臣为奴,只不过他手下的功臣……都是一群和尚,就算想送人家也不要啊。

    虽然这群和尚荤戒杀戒都破了个遍,但色戒大概还不打算破吧?

    李从嘉还没想出办法,那边就已经出了结果。

    叛乱被镇压下去了,不过释雪庭却受了伤,还不轻。

    李从嘉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站起来说道:“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养伤!”

    释雪河连忙说道:“师弟自有住处,哪里好进寨主的房间?”

    李从嘉摆了摆手:“他那里环境不好,不利于他养伤,快点带过来,哎,对了,伤到哪儿了?”

    这房子是释雪庭一手设计建造起来的,他自己都没住过,好在当初他盖的时候多盖了两间房,现在正好有他养伤的地方。

    释雪河看向过来报信的释丛云,释丛云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说道:“伤在后背。”

    “快带过来,我们手上的药材还够吧?不够就全寨子征集,哦,之前那些叛徒家产全部没收,先去翻翻看有没有药材!”

    李从嘉说完释丛云转头就往外跑,过了没一会,释雪庭就被他背了过来。

    此时释雪庭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脸色红晕,因为背上有伤,只能趴在床上。

    李从嘉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咯噔了一声:“开始发热了!”

    释青松脸上略带疲惫,声音干哑:“我这就去给他配付方子。”

    李从嘉看着老和尚萎靡的模样,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个拖后腿的废柴,此时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释雪河没怎么参与厮杀,连忙说道:“师父,还是我来吧。”

    释青松也没拒绝,他的确是太累了,这么大年纪,睡的晚一点都会没精神,这会天都快亮了。

    李从嘉见他们去配药,转头就配了一盆淡盐水,又用沸水煮了一块纱布,蘸着淡盐水一点点的擦洗伤口。

    释雪庭在昏迷之中似也依稀感觉到疼痛,呼吸变得略微粗重,两条剑眉也紧紧蹙起。

    李从嘉咬牙忍下心软,继续消毒,然后又用清水帮他降温。

    释雪河抓完方子,叮嘱师弟熬药之后,回来就看到李从嘉在帮释雪庭擦身体,当时就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说道:“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怎敢劳寨主亲自动手?

    李从嘉摇头说道:“你们都忙好几天了,夜袭挖墓回来还要平乱,精神已经透支不少,还是快去休息吧,药配好熬好给我端过来就行了,我来照顾他。”

    释雪河只是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您……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李从嘉说道:“没什么不能做的,放心,累不到我。”

    本来李从嘉想说若是我不行,我就去找芸娘,毕竟女孩子细心,不过想到芸娘到底云英未嫁,释雪庭又是和尚,两个人若是有肌肤接触,到时怕是不好处理,而释雪庭的徒弟杨新此时还在江都府,想来想去也就他了。

    至于找寨子里的人,李从嘉是没想过的,现在这个寨子里的原住民,他一个都不信!

    释雪河拗不过李从嘉,最后被赶去休息。

    李从嘉看着释雪庭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着实有些担心。

    那个伤口其实并不算太大,也不是很深,然而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都可能死人,更不要说有伤口了。

    药膏和汤药很快就熬制好,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端过来,为难地看着李从嘉,李从嘉看着小和尚也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便说道:“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

    小和尚将托盘放在桌上,感激地对李从嘉合掌行礼,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发出声音,最后转身离去。

    李从嘉将药膏一点点敷在释雪庭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裹住伤口。

    做完这一套,李从嘉累出了一身汗,释雪庭身材已经十分接近成年男子,再加上常年练武,身上都是肌肉,李从嘉这个弱鸡,想要把人搬起来都要用出吃奶的力气了。

    看看桌子上的汤药,再看看释雪庭趴着的姿势,他只能认命的起来将对方翻个,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们尽量不触碰背上的伤口。

    喂不进去药,嘴对嘴喂药什么的情况,是没有出现的。

    释雪庭虽然昏迷但很配合,一碗药很快喝下,给李从嘉省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