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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玩玩?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原来她所有的真挚感情,在他眼里就是玩玩。

    那他呢,又算什么?

    喜欢她时可以追到天涯海角,以前不喜欢她时呢,那彻骨的冷漠,她现在都没法儿忘。

    人心啊永远是善变的,谁能许谁天长地久?

    有朝一日沈钦从没那么喜欢她了,她未必能及时抽身,那寒冬般的日子她不想体会第二次。

    一想到以前,池以柔心肠硬了起来。

    她轻“呵”了一声,语气平淡中却带着隐忍的力度:“不然呢,为了你和家里闹僵么,你有什么资格?”

    第60章

    池以柔气得心都在抖, 她进屋反手推上门, 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

    刚才沈钦从问“以后还相亲么”, 她几乎脱口而出的答案让她恍然意识到,她没有想过两人的以后。

    或许是以前的相处模式根深蒂固,让她觉得长久是不可能的, 结婚也是不可能的,才会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潜意识里还是怀疑他们的“以后”能维持多久。

    哪怕她当时考虑一秒,都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没有信心的,无论对他、对自己, 都是。

    可哪怕再没有信心,也不该口不择言,刚才……

    池以柔有些懊恼。

    她脑中闪过沈钦从刚才的话。

    ——你都相了三年了。

    这话她初听时未及细想, 心里生出的念头是带着恼意的“冷淡就算了, 还管得多”。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一想, 竟咂出了不一样的滋味来。

    池以柔一时心乱如麻,理不清了。

    房间里明明开着窗,可池以柔还是觉得闷,想出去透透气。

    她推开门。

    没曾想沈钦从还在外面,倚着门边垂眸出神,神色黯淡。

    池以柔下意识想转身回去,却被沈钦从一把拉住。

    “别走……”

    他声音低低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轻颤。

    “别生气了, 刚才话说错了, 是我不对……”

    说话间有人路过, 好奇地转头看了他俩一眼。

    “你先进来。”

    池以柔推开门,沈钦从稍一迟疑,跟着池以柔进了房间。

    沈钦从进来后,池以柔转身关上房门。

    池以柔轻出一口气。

    她觉得沈钦从一进这个屋,屋里比刚才更沉闷了。

    她见识过沈钦从闷起来有多闷,刚才他能说出哄人道歉的话已经是意外。

    池以柔也没想过要和他较劲儿比谁更沉闷。

    “你刚才……”

    “我刚才……”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听到池以柔说话,沈钦从把没说完的话收住,等池以柔先说。

    池以柔稍稍顿了一下,“我不是玩玩。”

    他说她一直相亲,和他只是玩玩。

    那时有数次两人亲密过,池嫌他冷淡,事后不展笑颜,以为他厌烦,她也不愿多待,洗过澡换了衣服就回池家。

    这样的事在池以柔和沈钦从因为流量小花生气,在外面又买了套房子后,愈发频繁。

    常常两人一处待着,稍有矛盾,池以柔就不愿意继续这种相看两厌的折磨,离开回自己住处。

    她以为这对沈钦从来说,是一种解脱。

    现在对照着沈钦从刚才的话去想,她的所作所为还真有那么点儿负心薄幸的感觉。

    池以柔话音稍顿,继续道:“我也不想相亲。我祖母一直操心我,我又没有男朋友,总介绍给我,我一次两次不去,能找各种原因,可我一次也不去,就说不过去了。我总得给他们一个理由,我给不出来,难不成带你回去?然后你冷着脸,我自讨没趣,让家里担心?”

    沈钦从垂眸:“我不会。”

    他不会,他对金鸽儿都客气尊重至极,怎么会在她家人面前冷脸。

    池以柔:“我哪儿知道你会不会。”

    我连你怎么突然喜欢我都不知道。

    池以柔没说。

    在这时问出这样的话,哪怕沈钦从以前不喜欢她,没准儿也得勉强编出来个借口。

    她可以不要答案,不想要勉强的借口。

    沈钦从试探着把池以柔揽进怀里。

    池以柔没拒绝,这让沈钦从稍稍放了心。

    他把脸埋在池以柔肩窝,低喃着:“我太没有安全感了,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努力让你家人认可我。你……别相亲,我受不了……好不好……”

    池以柔的心在沈钦从的低喃声中蓦地一软。

    她轻叹了口气:“你到底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已经很好了,他们不会拒绝的。倒是……阿姨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还不知道我不能……”

    他紧紧抱住池以柔,“不会的……”

    池以柔看着窗外,在天海的尽头,这遥遥相望的天海,终于相融在一起,汇成一道白线。

    就这样吧。

    别去想以后。

    既然和谁也难得永恒,何必在当下自我折磨。

    池以柔垂在腿侧的手慢慢抬起来,迟疑了一下,最终慢慢环上了沈钦从的腰。

    沈钦从身子一僵,把池以柔抱得更紧了。

    海上的柔风似乎毫无阻碍的卷着海水的气息涌进房间,一扫之前挥之不去的沉闷。

    世界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钦从轻声在池以柔耳边说着:“这里房间难订,不如我把我那间退掉吧,给其他想来这里的人住。”

    池以柔听完,说道:“您可真好心,那您住哪儿?海里陪海龟么?”

    池以柔话音刚落,就感觉脖颈处微痛。

    池以柔轻“嘶”了一声:“你属狗的啊,要我干嘛!”

    说完,沈钦从稍稍加重力量咬了一下,松开,“陪你。”

    他说着:“万一是新婚小夫妻度蜜月订房,订不到多不开心。”

    池以柔冷言冷语:“我也没开心,就看不得新婚小夫妻开心。度蜜月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在哪儿不能?”

    话虽这么说,池以柔还是没阻止沈钦从去退房。

    办完手续,沈钦从顺理成章地住了进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钦从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不过……

    “我帮你拉椅子吧。”

    “嗯。”

    “这距离行吗,坐着离桌子远不远?”

    “不远。”

    “我帮你剥蟹肉吧。”

    “嗯。”

    “我帮你倒饮料吧。”

    “嗯。”

    “我帮你……”

    池以柔终于怒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一遍遍问,什么都问,你烦不烦啊!”

    沈钦从被训斥得轻轻“噢”了一声。

    池以柔听他那一声“噢”,觉得自己又把人凶着了,正打算说句软话,就见沈钦从起身,走到她旁边,附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你干嘛??”

    “你说想做什么就做的……”

    池以柔微怔,抬头,正对上沈钦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