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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李亚楠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管她这种老僧入定的样子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拽着她的袖子,异常激动地晃着。

    盛夏睁开眼,挑了挑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李亚楠不敢再造次,松了手,脸凑过去,小声又八卦地说:“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她那表情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我看见陆也把朱莉莉压到楼道里……”她顿了下,用一种更小更八卦的声音,脸颊通红地说:“——亲!”

    盛夏挑了挑眉,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哦。”

    倒是没看出来。

    李亚楠已经激动得无法思考了,陆也啊,朱莉莉啊,他俩是怎么突然搞到一起的。

    “陆也不是喜欢你吗?朱莉莉不是看上林明栋了吗?”怎么突然之间,突然换了组合。

    盛夏歪头“嗯?”了声,忽然抓到了一些细节,“陆也,喜欢我?”

    李亚楠夸张地捂了下嘴,“你真不知道啊?”

    是沈纪年交代她和朱莉莉不要在她面前提的,所以两个人就没在盛夏面前谈论过这件事,但觉得这种事嘛,当事人肯定是有感觉的啊!没想到,盛夏还真是真情实感地没领会到。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可不是会故意做作的人。

    因为盛夏和沈纪年处着,陆也虽然混不吝,可也没敢挖墙脚挖的那么明显,顶多暧昧地撩撩她。谁知道盛夏根本是一块榆木疙瘩。

    李亚楠顿时有点儿同情陆也了。

    她想了会儿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沈纪年大概是觉得盛夏没心思想那事,不给她挑明了,她大概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往那方面想。陆也那一通骚操作,全骚给空气看了。

    没想到,班长还挺……腹黑的。

    *

    晚会后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很多学生家长来接,校门口乌压压停了一长排的车,沈姨那辆白色福特也在中间。

    盛夏在礼堂门口等到沈纪年后,两个人一起走。

    人太多,被挤得来回晃。盛夏怕沈姨等太久,走得很快。

    沈纪年干脆扯着她走小路,借着夜色牵她手。

    从小路穿过十四号综合艺术大楼,然后有一个大的拐弯,旁边建筑是常年关门的资料室,这边没什么人,但转过拐弯就离大门很近了。

    沈纪年顾忌到快碰到人了,松开了盛夏的手,问她肚子饿不饿,饿了的话待会儿顺便去吃个夜宵。

    盛夏蹲下身系鞋带,沈纪年也顿住了脚。

    盛夏闻言摇了摇头,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不饿,刚刚吃了点儿零食。”李亚楠非塞给她的,拜托她千万别说是自己说漏嘴的,她还想在沈纪年多刷点儿好感度,好让他抽空也指点她一二呢!

    想到这里,盛夏难免又想起了朱莉莉的事,她和陆也……的确是挺突然的。

    朱莉莉一直在后台,直到结束盛夏也没看见她,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盛夏起身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对了,想跟你说一件事。”盛夏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陆也他喜欢……”

    只是刚开了个头,手腕就又重新被沈纪年攥住了,盛夏吓了一跳,也就停止了说话。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拉进了怀里。

    然后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很炽热的一个吻,盛夏觉得嘴唇酥酥麻麻的,背上仿佛也有一道细微的电流在爬,一直爬到她的大脑,然后在她脑袋里炸开了花。

    轰的一声,眼冒金星。

    盛夏心跳快得不行,舌头被他含着轻吮,舌尖都发了麻。

    整个人发软,软得几乎要跪下去,只好抓着他,两个人身子贴着身子。过了会儿,盛夏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也怕有人过来,开始推他,虽然这边很偏,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像他们这种图清净绕偏路的人。他却仿佛来了劲,更深地压下去。

    好一会儿,沈纪年终于松开了她,眉眼沉沉,抿着唇说:“别理他。”

    额,谁?

    盛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陆也。顿时觉得有点儿好笑,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拿手碰他脸,“你,吃醋了?”

    他眉毛微微锁着,唇抿得很紧。

    最后“嗯”了声,倒是没掩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盛夏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踮着脚勾他脖子,嘴唇碰了碰他唇角,轻声说,“我只是想问你,陆也喜欢上朱莉莉的话,温珠会不会过来找事。”

    沈纪年微微意外,“嗯?”了一声。

    盛夏依旧在笑,“李亚楠说,在后台看见陆也把朱莉莉堵在楼道里亲。”

    她虽然为人不热络,但朋友的事,她还是会上心的。

    沈纪年拿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大概有些懊恼自己吃飞醋,脸上的表情很冷酷,也没回答她,只说:“不要想太多,走了。”

    盛夏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好,从身后扯他手,在他扭过来的时候,歪着头说:“我只喜欢你。”

    她眼里还有没消散的笑意,被不远处的路灯衬得温暖明亮。

    沈纪年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指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温声道:“知道了。”

    第37章

    朱莉莉和陆也确定了关系。

    第二天这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据说还是朱莉莉强吻的陆也,陆也反客为主教她什么叫接吻!两个人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擦出火花来了,陆也勾着朱莉莉的下巴,问她,“要处吗?”朱莉莉歪着头,无所谓地说:“好啊!”

    李亚楠在和盛夏叙述的时候,可谓是极尽浮夸了,加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形容词,至于真相如何,大概是没法确切还原了,朱莉莉也不说,嘴巴严的很。

    听说温珠在教室里发了一通邪脾气,桌子掀了,书扔了,最后还逃了三节课,被班主任请了家长,带回家教育去了。

    叛逆少女的形象,塑造得非常丰满。

    朱莉莉倒是无所谓,听说的时候“嘁”了声,“有病吧!”李亚楠害怕温珠过来找事,劝她低调点儿,朱莉莉眉毛一扬,“我惯得她,少在我脸前使她那小性子。”

    倒是也没见温珠过来找麻烦,大概还是有点儿怕盛夏。

    *

    后来听说林明栋也很是伤情了一段时间,每天看朱莉莉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幽怨。

    朱莉莉心理素质倒是好,从没因此感到脸红愧疚过。

    李亚楠看着朱莉莉和盛夏都谈恋爱,也有点儿春心萌动,奈何没萌动对象,过得很寂寞。

    高二一个学妹过来跟朱莉莉下战书,说要和她公平竞争陆也,最后被朱莉莉修理了一顿,把人小姑娘都气哭了。

    这些细细碎碎的八卦,算是学习之余难得的调味品了。

    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十分枯燥和无聊的学业,大家一边骂一边埋头苦读。

    第一个学期结束得似乎很快,好像前一天还在抱怨开学怎么那么早,一转眼就回家过年了。

    放假那天是腊月二十七,过完年初五就开学,一个寒假差不多就一周的时间,还有四五套卷子作伴……

    沈姨把书房腾出来给学习日渐紧张的沈纪年和盛夏用,里面新置办了一张书桌,靠在飘窗边儿,沈纪年和盛夏相对坐。

    明天是沈纪年18岁生日,盛夏没什么心思学习,歪着头看窗外,思考自己要不要临时换个礼物。

    礼物她很早就准备了,不过越来越觉得送不出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

    沈纪年敲了敲桌子,倾身问她,“想什么呢?”

    盛夏回过神来,托着下巴对他笑,“想你明天生日怎么过。”

    沈纪年拿笔撩了下她的头发,温声道:“明天可能会来很多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是过年,亲戚朋友大多都在家,一些表哥表姐早嚷着给他大办18岁生日,另外也算给他高考加油打气。

    所以应该,会很热闹。

    盛夏摇了摇头,“没关系。”

    *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公历2月1日,盛夏醒的时候,刚刚好早上六点钟。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起床去洗漱,然后敲了沈纪年的门。

    他已经起床洗了个澡,一手擦头发,一手正在找衣服换,肩窝里还夹着手机,正在跟表哥回电话,并不显得忙乱,反而透着点儿漫不经心,他习惯一心多用。门响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母亲,因为盛夏不会早上来敲他房门,父亲通常这个时间点已经出门了,或者还没起。

    他没穿上衣,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上。在家里,也不算过分,于是随口应了声,“进。”

    盛夏推开了门,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盒子,盒子遮到鼻子的部分,盛夏只露了一双眼看他。

    沈纪年蓦地停了动作,耳朵边里表哥在调侃他,“听说你和住在你家那位小姑娘关系不一般啊,表姨和和表姨夫知道吗?”

    他说:“我不清楚。”目光看着盛夏,微微挑眉,带着问询的意味。

    盛夏觉得大概是地暖烧太热,她穿一件薄薄的针织衫都觉得热。脸发烫。

    不过最后还是走了进去,把盒子小心放在书桌上,歪着头跟他说:“生日礼物。”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送,所以早早搬过来给他。

    沈纪年走了过来。

    盛夏推了他一下,小声说,“你把衣服穿上。”

    电话还没挂,那边表哥还在笑,“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他垂眸看着盛夏,嗓音沉沉说:“不会。”

    不舍得。

    唇角噙着笑,伸手过去捏了捏盛夏的脸,对着电话听筒说,“先这样吧!定酒店的事你看着办,我这边有事,挂了。”

    表哥“哎”了声,“年纪小小就重色轻友,这可不好。”

    沈纪年还是果断地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倾身对上她的目光,低声笑道:“害羞了?”

    盛夏掐了下他的腰,“去穿衣服啊!”

    他低声笑着,披了件衬衣,扣子都没系,弯着腰去拆礼物,盒子是那种木盒子,卯榫结构,拆开后四面能放平。

    里面是……一架歼10的模型,混着淡淡的油漆味。

    盛夏摸了摸鼻尖,“我自己做的,一些尺寸有偏差,我尽力了。”他是军事迷,但她是军事盲,为了搜集歼10的信息,都费了好大功夫,跟着工作室学了很久才敢下手。本来想做一个小点儿的,但越小越难做。

    沈纪年把模型拿在手上端详了会儿,木制的,不算很精致,甚至称不上是模型,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他发现,机翼下刻了两个字母——s.s。

    然后蓦地笑了。

    “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