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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换成谁,都要愤怒至极,更何况,卢溪是圈内出了名的坏脾气。

    卢溪才艺双全,背后又有大佬做后台,越辞不过一枚被傅缙玩腻的弃子,又哪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距离开场时间越来越近,越辞竟然还没有到场,而卢溪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窥,周遭开始慢慢响起众人的窃窃私语:

    “越辞是不敢来了吧?”

    “他那个演技来了也是走个过场,破罐破摔了吧。”

    卢溪冷笑,随手丢开手里的剧本,狭长的凤眼不见任何温度:“不想来就滚,直接滚出娱乐圈!”

    众人“嘶”了一口气,这句话简直就是变相的封杀了!

    恰好此时接待室的门被推开,清亮的声音也随之而至,像是一道清泉,将室内的冷凝打破:“谁招我们溪少生气了?”

    卢溪应声抬头,便见青年逆光而行,昳丽的五官比阳光还要耀眼夺目,唇角噙着笑意,一双桃花眼微微下弯,带着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他推门而入,步伐随意从容,却像是天然的发光体令人移不开视线。

    “……越辞?”

    陈珂惊诧的喊出声,却又不敢相信将眼前这个自信张扬的青年和昔日满脸阴沉闭口不言的越辞当做同一个人。

    越辞微微颌首,目光看向刚刚放话的卢溪。

    少年的模样非常的抢眼,即便是此时正冷冷的瞪着他,一张秀美的脸上显得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但依旧漂亮的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比在原身的记忆中看到的还要可爱。

    卢溪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深邃的眼眸多情又专注,看得他心底一颤,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

    但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眼底的厌恶几乎毫不掩饰。

    不愧是能够爬上傅缙的床的小情人,虽然演技烂到家了,但讨好人的本事但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说不清是恶心还是恼怒,令他格外的不快。

    他站起身移开视线,冷淡的径直走出去:“准备吧。”

    这态度,完全是将越辞视若无睹。如果忽略刚才被对方撩到失态的事实的话。

    ……

    《我是演员》节目前台的大屏幕上,适时的映出两行黑体字:

    《刀剑春秋》

    卢溪饰唐鲟

    越辞饰秦诉言

    《刀剑春秋》是一部经典武侠剧,讲述了一场以一本武林秘籍《春秋》掀起无数血雨腥风的江湖故事。

    舞台上随机抽选的片段,竟然是一场兄弟反目的戏份。

    男主角唐鲟回山的路上遭遇魔教伏击,一场血战后双方陷入僵持状态,关键时刻魔教后护法出现,唐鲟惊愕的发现对方竟是自己生死相托的好兄弟秦诉言。

    剧情并不复杂,唐鲟面临兄弟的背叛雪上加霜,怒斥对方见利忘义,令秦家堡蒙羞。

    秦诉言却将秦家堡惨遭灭门之祸的锅推在对方的身上,并放完要颠覆整个武林,更与唐鲟不共戴天。

    片段的结尾,在秦诉言一剑刺进唐鲟的身体时结束。

    台下的呐喊声一波高过一波,“卢溪”两个字响彻全场,甚至不少粉丝已经激动的站起来助威,气氛达到了空前的高点。

    主持人念出最后的台词:“让我们欢迎接下来的嘉宾——卢溪,越辞。”

    听到后面这个名字,台下的呐喊声停滞了一瞬,随后更为热烈的“嘘”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真是扫兴,越辞除了能玷污经典还能做什么?”

    “幸亏他扮演的是丑角反派,要是角色颠倒,我一定忍不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砸过去!”

    “这个又毒又蠢的反派角色和他也算般配了,说不定能本色发挥呢?”

    但这样的议论声中,越辞一袭白衣手持佩剑,从容不迫的走上台来,他的眉目如画灿若春花,像极了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这样出色的扮相令台下的扮相渐渐停止了躁动,直观面对这样的美人,很少有人会狠下心肠用恶毒的话语进行攻击。

    舞台上两位演员相对而立,卢溪一身血衣半跪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好友,完全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是那个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的魔教右护法!

    惊愕、伤痛、遭遇背叛的痛心绝望,在短短几秒间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后台的嘉宾正密切的关注着这场戏,能够在这档节目中占据一席之地,足以说明他们的人气非凡,实力强横。

    其中一人赞赏的点点头,低声议论着:“他才多大,就能把唐鲟这个角色表演的入木三分,这样的天赋真是罕见。”

    这样的话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然而,很快另一位嘉宾却突然激动的惊呼出口:“快看,看越辞!”

    其他人对他的反常很是诧异,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过去,本是可有可无的扫过一眼,但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场景一般,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

    越辞眼底结冰,诡谲的情绪在里面翻云覆雨的搅动着,唇角却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悲悯的打量着唐鲟,微微叹息:“三弟,你又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称得上悦耳动听,却像是狂风暴雨般,浓重压抑的氛围席卷了整个现场,危险压抑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底升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台下的观众倒抽一口冷气,隐约间仿佛看到了一头开闸放出来的猛兽,不安的情绪在蔓延,仿佛下一秒他便会择人而噬。

    后台的嘉宾们更是惊掉一地的下巴,越辞的演技浑然天成,令人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便是秦诉言本人,而不是演员在扮演这样的角色。

    但……但这怎么可能!

    越辞不是连最普通的角色都演不好的差劲花瓶吗,怎么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演技?

    若这样的演技还要被称作花瓶,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要自称土坯了?

    卢溪的感觉最为直观,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沉重的压迫感便向他袭来,滔天的恨意不需要挑明,却已经令他身体战栗,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越辞步步紧逼,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残忍,他睥睨的俯视着狼狈的好友,“呵”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陈述:“是不是觉得很痛苦,这段时间武林盟死伤无数,所有人都怀疑是你漏泄的,却无人知道我才是那个内奸。”

    “为……为什么……”卢溪的双手攥成拳,咬紧牙吐出这几个字,他的脸色煞白,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拼命地不让自己在对手面前失态。

    但却绝望的发现,在对方强大的气场里,自己的演技被压制的早已溃不成军!

    越辞俯下身,微凉的手指温柔的触碰着卢溪染血的面颊,沿着侧脸滑下,每一寸,都带着彻骨的杀意,让少年身体绷紧遍体身寒。

    “你莫不是以为,秦家堡一百二十口的人命,会很轻松的被你蒙混过关吧。”

    他的黑眸染上血色,扼住少年脖颈的手在寸寸收紧,脸色因仇恨而扭曲,像是来自地狱的嗜血厉鬼:

    “唐鲟,我将你视为亲兄弟生死相托,你却为了苟且偷生任由我的父母惨死在围攻之下,你可知当我看到秦家堡血流成河,残肢遍野的一幕时,是怎样的心情!”

    这一幕将整部戏送上高潮,白衣侠士俊美的面容在仇恨的浸染下如妖如魔,鬼魅的双眼勾魂摄魄,成为了所有人眼中最难忘最经典的一幕。

    碾压,赤裸裸的碾压!

    短短几句对话下来,被称作最年轻最被看好的实力派演员卢溪,便已经在越辞的手下输得一塌糊涂!

    第三章

    卢溪双手攥紧,雪白的手背上青筋凸出,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便是和出道二十余年的老戏骨对戏,都不如越辞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这样娴熟到浑然天成的演技,强大压迫的气场,又岂会是旁人口中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的唇色苍白眉头紧皱,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在这样的压迫下迎难而上,一字一顿的说:“我与二哥为结义兄弟,二哥当真宁愿相信仇敌的挑拨而不去思考我的为人吗!”

    话一出口,卢溪的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摸索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摸到,但即使这样,却仍然不愿意认输。

    他盯着越辞的眼神倔强之极,似和自己较劲,又像是在和越辞较劲,像一头迷路的小老虎,倔强的要冲破迷雾找到出口。

    这样的卢溪,漂亮的不可方物。

    到底是一个可造之材,越辞一向最爱美人,碰到这样的大男孩心里也难免的多了几分柔软。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既然看到了,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越辞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唇角却噙着温和的笑意,手中的长剑划过少年的脸颊,一路向下抵在他的喉咙上,轻笑出声:“三弟,这样愚蠢的谎言你也说的出口,真是傻的可爱。”

    冰凉的温度和微微的刺痛令卢溪战栗,他被迫仰起头来,却看到对方幽深的黑潭中,失望,压抑,与世隔绝的冰冷在里面翻涌。

    秦诉言看的不是卢溪,而是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如今不共戴天的仇敌!

    在这样浑然天成的演技的刺激下,卢溪一瞬间便突破了那层看不清的迷雾,只觉得他仿佛与唐鲟这个角色融为一体,不再是游离角色之外的演员,而是那个遭遇亲友误会百口莫辩的少年唐鲟!

    满腔的委屈和愤怒在心里激昂,唐鲟微微站起身,不顾眼前的利刃,身体猛的前倾,任由单薄的肩膀被长剑贯穿。

    道具剑中的血包喷涌,半张脸颊被鲜血染红,带来惊心动魄的效果。

    他攥住秦诉言的手,几乎嘶吼着说出来:“二哥,你若不信大可一剑杀死我,看我可有半句怨言!”

    秦诉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的失态,抬手抹开他眼角的血迹,唇角的笑意越发阴鸷,“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吗?”

    “你不会。”唐鲟闭起眼睛,男人手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心底却升上一阵悲哀,只道:“我的性命不值一提,只求你不要再与仇人同流合污,二哥……你是秦盟主的儿子,是声名斐然的正派君子,不要被人蒙骗害了自己啊!”

    唐鲟只觉得自己被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其中一个是惦念结义兄弟不惜牺牲性命的唐鲟,另一个而是着迷的看着自己在越辞的引导下入戏的卢溪。

    但无论哪一个……视线都无法离开眼前的男人。

    秦诉言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怔然,细看中还有隐藏极深的悔意和心疼,但这些最终都被埋藏在平静的笑容下。

    他抽出长剑,任由唐鲟栽倒在地,冷漠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带走。”

    这场戏终于拉下帷幕,卢溪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脸色恍惚,像是入戏太深还不能走出去。

    他的薄唇无声的张合,疑问最终也没能问出口,台下却爆发出一阵汹涌的掌声,观众们激动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越辞!越辞!越辞!”

    刹那间越辞两个字,成了全场唯一的声音。

    后台的工作人员脸色微妙的看着现场,这是和开场时的无人问津,截然相反的一副场景。

    越辞的胜利,毫无疑问。

    ……

    眼看着挑战赛落幕,陈珂的表情活脱脱的像是见了鬼!

    他恍惚的走了两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将人扶住,“陈导,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