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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其次,有关刘瑾,想对付刘瑾的人又不止杨廷和他们那点人,刘公公如今也膨胀得够可以了,其实我都看得出,皇上已经在对他不满了,杨廷和想必也正因看出了这一点,才决定在这当口利用安化王谋反案将其一举击垮,所以说,二哥不谋反,刘瑾倒台也只是推迟一阵子的事儿;

    至于周昂他们这些贪污的武将,那都是一群臭鱼烂虾,你想想我是干什么来的?等我去将他们的劣迹报上去,皇上想收拾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么?所以说,有我在,二哥想干的这些事儿推迟一阵也都干的成,干什么非要搭上他和父亲他们的命啊!”

    何菁直听得两眼放光,满脸崇拜,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熊抱,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大口:“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邵良宸大为受用,满足感简直堪比床笫驰骋,却还硬装不满地提要求:“‘相公’太难听了,换个好听点的来说。”

    何菁眼:“什么算好听的啊?”话说成亲了这些日子,她除了初时尊称他为“侯爷”之外,绝大多数时候对他都没有什么称呼,对外人说的什么“宸哥”、“良宸”她都没当面叫过,他们之间说话一直都很随意,好像早都忘了该唤他什么。

    “嗯……就叫声‘好哥哥’吧。”邵良宸先被自己酸得牙龈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暗自忍了。

    “好……”何菁大张着嘴,身上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稀里哗啦地掉着,却还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撒娇发嗲什么的,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啊!

    邵良宸笑不可支,抚着她双肩道:“好了好了,我就是为了看你这模样,哪里真会想听那种酸话?”

    何菁大松了一口气,又问:“你说那些我都明白了,可是,咱们把这些道理讲给二哥听,他就会收手么?”

    “那当然……不会。”邵良宸抱起双臂摇摇头,“你这么快就把他刚说的那些话给忘了?”

    二哥是先想烧了王府,“顺道”才想到的造反。人家好容易想到了一个烧掉王府最有意义的途径,怎可能轻易被他们说服?何菁深深发愁并感叹:那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邵良宸接着道:“况且现在这个局势,也不是他一个人想收手就真能收的住的。”

    依据他和钱宁这阵子搜集来的讯息,再加上上次朱台涟的那句“我是没几个月可活的人了”,都可推知过不了多久他便要动手起事。这时什么粮草、渡口、兵马调度等各样准备都已做得差不多了,他本人再如何没打算成功,要蒙骗过周昂那些人,肯定也要调动不少力量做样子。

    所以临到今日,明里暗里知道安化王王长子要谋反的人不知有多少,杨英和仇钺那些先不说,要是现在朱台涟直接撂挑子,周昂他们这些追随者就肯定不干,到时还不知会惹出哪些乱子。人家要是喊一句“你朱台涟耍着我们玩啊!”组团冲到安化来烧杀抢掠,那二哥只会死的比造反还快。

    何菁没处理过这些国家大事,随便一想便觉得处处都难,简直无从入手,她发愁道:“我们想要救他,要冒的险可要比你潜入池塘抓鱼大多了。”

    邵良宸挑了挑眉:“那也要试过才知道。”

    试?何菁又是两眼一亮,不禁揪住了他衣襟问:“难道你已经有主意了?”

    邵良宸一咧嘴,先低下头,去掰开她的手:“那个……那天二哥就是这样揪着我,要把我扔下城墙,如今我对这动作怕得很,所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哈。”

    这已算得上恐高之外他新添的一桩心病了,何菁噗嗤一笑,放开手坐好:“你快说说,有什么好法子?”

    老公装相骗人、打架斗殴都是好手,她还从来没想过制定决策、跟古人玩权谋他也能行。

    邵良宸理了理衣襟,一派高深莫测的姿态,摇头晃脑地缓缓道来:“其实,还是你今天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那当然不成!”

    良医所的三位王府太医听了邵良宸的咨询之后,意见完全一致地摇了头,三把不同程度花白的胡须飘飘摇摇,邵良宸看得很是喜感。

    现在尚未对安化王请辞,邵良宸自然不会对太医明说他是要带二小姐上路回京,只说二小姐这阵子养病闷得厉害,想出门去游玩一两日成不成,并再三表示路上自己会精心照料不出闪失,就这样,还是得到三位太医一致的劝阻。

    “二仪宾,此时正是二小姐休养的紧要时候,一分都不可大意,若想出门,至少也要再静养半个月,到时天气也暖和多了,想出门也便宜了。”

    邵良宸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自昨天与何菁做好了阻止朱台涟谋反的打算,何菁就一刻都等不下去,恨不得立时着手实施才好,他才不得已来向太医咨询。

    等出了良医所,刚回到王府主院,就迎面见到了朱台涟。

    “二哥,”邵良宸迎上前,“你是在此等我?有事?”

    朱台涟显然是安排下人留意着桃园,一听说他出门来了良医所,就亲自跑过来堵他。邵良宸猜得到缘故,心里因此憋着点好笑。

    “你怎么还需亲自来这里?菁菁的病况若有变故,差人将太医请去不就成了?”朱台涟问。

    邵良宸道:“不,菁菁那边没事,我是特意过来问问太医,以菁菁现今的景况,何时才能出门。哦,二哥放心,我用的是带她出门游玩的借口。”回京的事还没向外人提过呢。

    朱台涟眼眸中闪过细微难察的一丝意外:“菁菁急着上路回京?”

    果然很轻易就暴露出了来意,他也算对何菁的性子有着一定了解了,昨日说话时还不觉得,回去后一深想,便觉得何菁听了那些过往,怕是又要“犯傻”,又舍不下他了,于是今日才趁此机会跑来探口风。

    邵良宸浑若未觉,微笑道:“是啊,毕竟已然决定下来这么久了,她又休养得十分腻烦,确是盼着尽快上路的。可惜今日我来问了太医,三位太医都说,她如今还不宜出门,至少也要再休养半个月。”

    “哦……”朱台涟放下心的同时,自也有着一丝丝的失望,但这两样情绪均未现在脸上,若非邵良宸心里有底,特意去咂摸这一声“哦”的滋味,也难以体察的出。

    “我知道,若非上回我整了那么一出,你们现下都已好好坐在京城家里了。”朱台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还露了一点微笑出来,“你们放心住着便是,太医既说半个月,就叫菁菁至少再歇够一个月。我那桩事……少说也要三月呢。”说完就转身离去。

    三月……邵良宸望着他走去的背影,心下不禁怅惘——一个决定好了只给自己留下两个多月生命的人,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平静。

    第77章 临阵磨枪

    待邵良宸回去, 把太医的意见对何菁说了, 何菁再着急也没有用。其实不问太医她也知道还得等一阵。他们本就没什么可用的人手,想去干那样一票大手笔已经非常捉襟见肘,现在她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 好歹也要等到她能生活自理,才有可能开始实施计划。

    也不知是不是朱台涟私下里劝说过什么, 刚过了上元节,荣熙郡主就告辞回西安去了, 临行前对何菁好一通嘱咐, 既嘱咐她照顾好自己,也拜托她看护好王爷。为免节外生枝,何菁并未向姑母提起自己不久之后也要离开的事。

    无论将来是成是败, 再与姑母相会的机会恐怕都很难得了, 送别荣熙郡主时,何菁很有些伤感。荣熙郡主倒毫不在意, 劝她说西安距此不远, 养好身子随时可以来西安家里找她玩。

    出了正月,天气迅速转暖,有些背风向阳的地方,连迎春花都开了。

    何菁的身体终于大体恢复如初,不但白天又可以蹦蹦跳跳, 还能在夜里缠着邵良宸表示自己已经痊愈可以重新逍遥快活了。

    “去去去,再怀上一次,命都要没了!”

    “哪有那么巧啊, 而且依照咱们计划,隔不了太久就可以回家了啊,真怀上了就正好回家养胎呗。”

    “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定还要耗上几个月呢!起开起开,我说不成就不成,为夫定力好着呢,休想来勾引我!”

    “定力好还这么怕勾引?不如让我来考验一下。”

    “去去……唉,你个欠收拾的小妖精,我投降还不成吗?把手交出来!”

    “不给不给,那样你爽了我一点都不爽!哎?要不后半截再用手怎样?”

    邵良宸一听,好像是个好提议,毕竟从没听说过前半截也能出事儿的,不过都这么久没做过了,万一刚进去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怎办?

    他还是硬生生地抢过她的手来:“先用手来一回,然后再给你.爽。”

    何菁眉开眼笑,媚眼如丝地嗔道:“说得就好像你不爽似的。”

    邵良宸一边抱着她的手使劲,一边暗中琢磨:古人会说“爽”这个字儿么……

    这会儿如果何菁也想起这个问题,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口中说出这种古怪词汇感染了他,才让他也跟着说,毕竟一听就明白是何意思,不至于有何疑义。

    邵良宸觉得有些好笑,何菁或许潜意识里已经拿他当了个现代人看待,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留意到而已。说不定哪天他飙一句英文,她都能很顺口地接话,还不会发觉不对劲。当然,都二十年了,她还能记得几个单词都不好说。

    “你听过哪国的番邦言语么?”邵良宸很家常地问。

    “唔……听过一点日本国的。”何菁认真想了一下,这时候大明朝的人接触过的外国人大约只有朝鲜、日本、越南以及东南亚一些小国,听说正德皇帝养着两个葡萄牙传教士,也有说是威尼斯人,反正大不列颠是不会有人来到这儿的。

    她只学过英语,和一少部分日语,现在提及当然不能提英语,只能说日本,毕竟日本朝贡团还是每年都会来北京的。韩语她也听过,只是没见过朝鲜使团招摇过市,就保险起见不提了。

    邵良宸手上不耽误着忙活,笑眯眯地说了句:“爱してる!”字正腔圆,发音标准。

    何菁大大地吃了一惊,手上不自觉地紧了一把。

    “唔唔……”邵良宸不禁发出一声低呼,也正好在这时交代了,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她捏破的袋装酸奶。

    他忙着拿帕子,何菁却兴致勃勃地问:“你会说呀?跟朝贡团学的?”

    “嗯嗯,是啊,觉得好玩就学了些。”

    “以后也教教我。”虽然不知道学来有个卵用,不过毕竟古人娱乐贫乏,权当好玩了。

    “好。”邵良宸在她脸上亲了亲,不知道现在要直接教她说“呀买呆”是不是太露骨了……

    没想到等他收拾完了,两人挨挨蹭蹭重新磨出感觉,他去爬到何菁身上准备交公粮的时候,何菁竟真来欲拒还迎地说:“呀买!呀买!”

    “噗!”邵良宸顿时笑倒,整个身子塌到她身上。

    何菁在他肩上锤了一记:“笑什么啊?当初日本朝贡使团的人曾在夏奶奶家的酒馆吃饭喝酒,我去看热闹,也借机跟他们学了几句。”

    邵良宸撑起手臂问她:“那使团里都是男人吧?你跟他们攀谈,他们就教你这个?”

    “不是呀,他们几个男人带了两个女人,然后也不顾光天化日的,一个男人就跟那女人拉拉扯扯,那女人就这么叫,跟我说话的人其实是鸿胪寺的译官,是他告诉我的。”

    何菁面不改色地编了一个很逼真的情境,皱起眉来问他:“你为何觉得这话好笑?”

    他总不可能看过真人版岛国爱情动作片吧?

    邵良宸同样面不改色地回答:“巧了,我也是见过日本朝贡使团的男人对他们带来的女人动手动脚,然后听女人这么说的,而且地点就是在个小酒馆,我是凑热闹跟着鸿胪寺的译官陪日本使团出去玩的,可当时没见着旁边有你这么个漂亮小闺女儿啊!要不然那会儿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不是?”

    何菁当然听得出他是故意言之来嘲笑她说瞎话,撇撇嘴道:“没你这么逗人玩的,哦,你是个御前红人,我是个穷丫头,那就不兴我也有机会见到日本使团,有机会跟他们学几句日本语?”

    邵良宸也不跟她较真:“横竖我是听过他们的人说,他们的男人女人亲热的时候,女人常会说这话,就像你这样。”

    是啊,横竖是她从别的男人那里学来了一句不正经的话,何菁真后悔一时脑抽拿这话来跟他增加情趣,又有点担忧会引他不快,就绷起脸道:“我也知道不是句正经话,这不就是对着你才说着玩么?你觉得不好,以后我就不说了。”

    “不不,好着呢,好得很,以后接着说。”邵良宸鼓励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还拿舌尖舔了一下,然后就又趴在她身上接着笑,笑得浑身发颤,带动得她都跟着颤。

    何菁又来锤他:“别笑了别笑了,小心笑软了,我还要呢。”

    “才不会呢,你当这些日子就你想,我不想?”说着话,他就轻车熟路地进来了。

    久违的快感蔓延全身,何菁发出一连串的娇呼,抱紧了他的脊背,忘情地喘着气道:“我饿惨了,真想把你整个人吞下去!”

    邵良宸又嗤笑着,吹着热气咬了咬她的耳垂:“给你吞,尽情地吞。”

    幔帐之中,呻.吟之声忽高忽低,此起彼伏,两人都是久旷之身,也都是热情似火,比之从前任何一次都更投入。

    “瞧你馋的这样儿,回头给你买个角先生玩。”

    “我才不要那东西呢,那是寡妇才用的!你不给我,我宁可忍着。”

    “嗯……你有没有听过,西洋人拿鱼鳔套在这上面来防止受孕?”

    “啊?”何菁记得上辈子那个“渣男”曾经说过几种古代西方人用过的奇怪套套,好像……是有鱼鳔吧?想必老公是听豹房里的威尼斯人说的,“那玩意真管用吗?”

    “或许,还有用羊肠子的,不如我明日寻个茬口,去到大厨房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邵良宸说完,就又忍不住伏在她身上闷笑了一通。二仪宾去大厨房搜罗避孕套,唉……

    前世曾看过一篇帖子,讲世界各国古代的奇葩避孕方式,像什么欧洲人用鱼鳔和羊肠膜做套套,中国青楼从业者喝水银和砒.霜,这些要跟古埃及人把蜂蜜和便便塞进女人里面相比,都还算不上奇葩了。

    因那会儿曾对她说过,不确定她还记得多少,这会儿也就不敢再多说,只能自己想着笑,越想就越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一回真把自己笑软了……

    “也好,今天就这么着吧。”

    何菁自然意犹未尽,又搂着他发了好一阵的腻。然后就又……

    “罢了,还是依着方才说的,后半截再换手。”

    “嗯嗯……你说明天去厨房,是说笑的还是真的?”

    “放心,明儿我真去。”

    二仪宾言出必践,次日真去厨房闲逛了一圈。这地界最兴吃羊,羊肠膜随找随有。邵良宸叫厨子帮忙,从厨房废物之间挑了一截出来。

    “二仪宾要这玩意做什么呀?”

    “是二小姐要拿来玩,大概是拓花样子用。”反正古人也不可能想象得到他们的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