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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太医,如何?”

    沈嬷嬷急的额头直冒汗。

    洛皇后请来的好几个太医此刻正围在白泞的边上,她一脸青绿的躺在床上,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太医交头接耳,眼中即是困惑也是惊讶。

    “公主今日的膳食没有问题,身上也并无中毒的迹象,不该呕吐不止的才是。”

    听到这话,白泞狠狠的咬了咬牙。

    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身上的毒说不定就让太医给解了呢。

    没想打他们也看不出来。

    “嬷嬷,我觉得好些了。”白泞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嬷嬷半信半疑,太医们还是给白泞开了止吐的方子,才纷纷起身告退。

    没错,等回到自己宫中之后,白泞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了一顿之后就开始止不住的胃里泛酸,恶心想吐。

    吐到昏天黑地是个什么感觉,恐怕白泞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揉着自己发黑的眼睛,对着沈嬷嬷道:“去把纸笔拿过来。”

    第二日一大早,一封信就悄悄的送至国师府的府邸。

    卓景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想起昨日白泞对他的所作所为,卓景就觉得心口都在发疼。

    “大人,这是公主点人托人给你带来的信。”

    管家是真的不愿意自家大人再和那位小公主有什么牵扯,但架不住这会儿卓景听见这句话之后骤然开朗的神情。

    他抖开那封信,里面是颤抖的字迹,足以看见写这信的人当时内心是何等的憋屈和煎熬。

    “卓大人,拉你挡箭实乃无心之举,抛下你想要离开也非我所意,至于烧掉你的裤子那更是巧合,不知卓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同舟共济的誓言?”

    这话,这脸皮!

    卓景冷笑着撕掉了这第一页。

    继续看第二页。

    “卓大人可知我手底下有一书铺,里头更是养着许多精通撰写话本之人,昨日为卓大人治伤之时,曾无意之中看见卓大人身上有红色胎记,状若莲花。”

    卓景收紧自己的手指,缓缓的抽开第三封信。

    第三封信的字迹抖的越发厉害,卓景清楚那药的药性和折腾人的程度,一展开那信,果然,白泞已经憋不住的发了狠,文绉绉的话也不说了,开口就是要咬下他一块儿肉的架势。

    “卓景,你再不把解药给我送过来,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男子,你叫了小倌儿侍奉你,还让小倌儿看见你腿上胎记的故事一定会被写成话本,流传千古!!”

    卓景气的一脚踹翻面前的长凳。

    “小混蛋!”

    管家叹了一口气,他说的对吧?

    就不该让他看这封信。

    最后卓景和白泞两人各自再憋了小半天,一封信才送到白泞手上。

    此时的白泞已经缓了许多,胃里也不再一阵阵的泛恶心了。

    展开信纸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药名。

    白泞看完这封信,气的脸色青白。

    卓景给她吃的那药,本就不是什么□□,只是用于清体内积毒而用,难怪!难怪她一趟趟的往净房跑。

    她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旁边的沈嬷嬷却是看的心惊肉跳。

    “公主……。”

    她吞吞如如,欲言又止。

    白泞知道自己没事之后,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侧身看她道:“何事?”

    “您,您和卓大人……。”沈嬷嬷一张老脸腾腾的烧起来,“公主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十一了,还是,还是和那位大人少来玩吧?”

    想起她进山洞是看见的景象,沈嬷嬷觉着可能等白泞长大了,会万分后悔自己如今做过的事情。

    白泞投以疑惑的目光。

    “这也是老奴的疏忽,一直都不曾和公主您说过,公主以前年纪小,如今也大了一些,和男子……和男子……。”

    沈嬷嬷在仔细的斟酌着用词。

    “嬷嬷是想说,让我不要对男人动手动脚吗?”

    白泞自个儿倒是两部红心不跳。

    “老奴,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沈嬷嬷一张老脸燥的通红。

    “嬷嬷放心。”白泞抚着自己的锦被,“有旁人在,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只是他往我嘴里塞药骗我留下来护着他,我总不能让他太好过。”

    白泞想起卓景那张受惊的脸,此刻都还觉得通体舒畅,“他也不会傻的将这事儿嚷嚷出去,你放宽心,我总归不吃亏。”

    这话听着很有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沈嬷嬷也没空去想这事儿了,因为那左袒王子被抬进宫之后,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如今要死不死的,陛下正头疼着,偏过两日又是一年一次的狩猎赛事,事情都挤成一团,狩猎白泞也不能不去,忙着养身子才是要紧事。

    左袒王子求和亲的消息到第二日就已经散了出去,只是人人听了一耳朵就呵呵笑着走开了。

    笑话,这人都要死了,和什么亲?

    再者说,六公主如今才十一,就算他活着,等六公主及笄,都不定有什么变数,更别说如今这人奄奄一息的。

    乌达木那头更是因为此事,又派了一位使臣过来,说要给左袒要一说法。

    怀帝表示,能有什么说法?

    自己跑去打猎被熊拍死难不成还是他们的错了?

    至此乌达木和大怀的关系也僵硬了起来,虽然说本就不怎么柔软就是了,但这乌达木不甘心,又去扇动旁的小国,上下蹦跶的不亦乐乎。

    白泞听了这些话,露出一个冷笑。

    “公主,咱们走吧。”

    沈嬷嬷将她衣服腰带束好,“国师伤未好,今日是不会过去了,公主放心玩就是。”

    白泞望着外头晴好的天,心头却是涌上几分压抑的沉闷感。

    等到了猎场之后,白泞四下看了看,果真没有见到卓景的身影。

    “六公主。”

    有人在身后叫她,白泞转头,对上白妙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白妙是恭王的女儿,自小便和她不太对盘,只是这两年白泞事多,倒是不似以往那般针锋相对了,而白妙对她的态度也隐隐变得古怪起来。

    “这次狩猎说是要分组呢,三人为一组,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分在一组。”她过来揽过白泞的手臂,笑盈盈的说。

    白泞笑了笑,不说话。

    “咦,庆阳郡主到了。”

    旁边有个贵女说了这么一句,白泞顺着这话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抹红衣飞扬,策马而来。

    她来迟了,但没人会怪罪与她。

    白泞看着她跑到怀帝面前,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眉宇之中是仿佛生来就有的神采飞扬。

    这位郡主,倒是活成了人人都想要的模样。

    她转过头,不再看那边,转身整理自己的东西,只是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她转身,就看见白妙有些古怪的面容,还有栗夏拎着自己的弓箭,腰上揣着小皮鞭,脚步生风的对着她和白妙的方向走过来。

    “我和你们两个一组。”她利落上马,晨光落在她身上,渡上一层光晕,刺眼又自信,“等会儿你们两个跟着我就好,别给我捣乱啊,我带你们拿第一。”

    嚣张到叫人讨厌不起来。

    栗夏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白妙和白泞跟在后面。

    “六公主,你怎么了?”白妙皱眉,“出来玩不开心吗?”

    她问完这句话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和庆阳郡主排在一组?”

    白泞侧身看她,“怎么这么说?”

    “小时候,你们两个不是还打过一架,后来贵妃娘娘的事情……也是和她有了牵扯……。”白妙说话的声音渐渐的淡下去。

    白泞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关心她,都不该在这时候说。

    其实小时候的事情,一些不太重要的她都记不得了,和栗夏打架的那一次倒是印象深刻,至今犹记得当时心口那份憋屈和窝火。

    至于她的贵妃母亲……她本就不是好人,就算没有栗夏,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也撑不过多久就会被她父皇发现的。

    只是她好歹养她一回,说见到栗夏不别扭那也是不可能的。

    “都过去了。”白泞叹了一口气,“你别管我,去打猎吧。”

    “那怎么行,再说了,有栗夏在,你还怕不是第一……。”

    这话还没说完,前面的栗夏突然停住了。

    白妙脸色大变。

    几个穿黑衣的人将她们三人围住。

    弯刀,发饰,让白泞一刹那脸色苍白。

    乌达木的人?

    为何来此?

    “番邦的人?”

    栗夏也认出了这些人的装束,“为何来此处?”

    “我们是来带走我们的王子妃的。”

    最前头的那人就是这次匆匆赶来的时辰,青木缇,听说在乌达木那边的地位有如卓景在这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