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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挪开杂物,我钻到床底下。

    “靠近墙,最里面的地方有些用小刀刻出的字。”

    我拿出手机照明,果然在夏晴之说的地方看到了几行歪歪斜斜的红字。

    “颜色很暗,这是用小刀沾着血刻上去的。”字体很潦草,好像人在极端恐惧中颤抖着手刻的。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噩梦,我不想去直播,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积分为负数,我能感觉到它们已经来了!不要带走我,我不想死!”

    “楼道里,窗户外面,它们会不会就趴在我床边?”

    床板上的字应该是夏晴之哥哥留下的遗言,他的积分被扣成负数,将要被阴间秀场抹杀。

    这几行字只能证明阴间秀场有让人消无声息从人间蒸发的本事,并不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

    “你哥哥还留下过什么信息没?”

    夏晴之想了会又从书包里翻出一张装框的照片:“这是我哥哥唯一留下的照片,在他失踪的时候,这张照片一直被我保管。”

    拿在手上,那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有夏晴之和她的爸爸妈妈,以及一个个子很高,阳光帅气,抱着篮球却看不见脸的男孩。

    第18章 麻烦不断

    我拿着相框仔细端详,男孩身材高大,皮肤很白,只是脸部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除了这张照片,其他照片里哥哥的身影全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相册都感到非常恐怖。”

    “那为什么这一张会如此不同呢?”影像从照片中消失,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曾在纸人面试官嘴里听到过夏驰两个字,估计现在我也不会相信夏晴之说的话。

    “这张全家福是哥哥消失前亲手交给我的,那天他还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只是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这张照片被我紧紧的握在手里。”

    “也就是说,它是你哥哥最后的遗物。”如果把夏驰的失踪当做刑事案件来侦办的话,这张照片就是我手中仅有的线索之一。

    “这个相框你打开过吗?”

    “没有,我怕弄坏它。”

    单纯从图像上看不出什么来,直觉告诉我相框里应该内有乾坤。

    让夏晴之找来一个规格较小的螺丝刀,我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相框拆开。

    “果然……”

    在全家福照片的背面写着六个字:“梅花烙、梅花蛊。”

    “哥哥写的是什么意思?”夏晴之靠在我身边,满脸疑惑。

    “梅花?”我下意识捂住了右手手腕,阴间秀场的签约仪式上,我的右手曾被一条怪虫啃咬,并留下了一个梅花样的伤口。

    “难道那条形似蜈蚣头生独角的虫子就是梅花蛊?这就是阴间秀场控制主播的手段?”我不知道夏驰留下的信息是否正确,但至少让我有了一个方向。

    “所有的字迹、信息、照片不要对外人说起,以后你也别到处跟人说你还有个哥哥,知道吗?”

    “为什么?”

    “它们很危险,非常危险。”夏晴之听得入神,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

    “好了,我留在这拍照记录,你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看起来脏兮兮的。”

    催促夏晴之离开,我将夏驰刻下的字和相片拍照记录,虽然素未谋面,但在我心中已经能大致勾画出夏驰的性格。

    “就是你把我引到这条不归路上,让我来接你的班吗?可为何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呢?”

    我从不忌惮以最坏的方式来猜测推理,我和这个夏驰有可能在很早之前就互相认识。

    取证完毕,走出房间,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夏晴之还在洗澡:“这丫头警惕性太差了,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其他心术不正的人……”

    我刚走到门口,外面的防盗门忽然被打开,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让我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来。

    “不会这么点背吧?”

    门扉转动,一个风韵犹存四十岁上下的美妇出现在门口。

    “你……你好。”

    自己家一开门,面前出现个满脸疲惫,衣服破破烂烂的陌生人,任谁都接受不了。

    她的嘴巴渐渐张大,手一松,购物袋掉在地上,新鲜的大红苹果滚的满楼道都是。

    “老公!抓小偷!”

    从她身后蹭的窜出个一米八多的中年男人,连带着左邻右舍也有人提着擀面杖出来帮忙。

    “且慢!我不是小偷!我是夏晴之的老师,今天来做家访的!”众人这才稍稍止步,可还没等几秒钟,眼尖的夏妈妈就看到了被夏晴之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校服。

    “这是……”她几乎带着哭腔捧起被撕扯坏的校服,然后红肿着眼拾起夏晴之褪在浴室门口满是泥泞的长裙。

    “你!你!禽兽!”

    众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根本来不及说话。

    “报警!”

    “打死他!”

    此时此刻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我,脑中不禁回想起鲁迅老先生的一句话:“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别打脸啊……”

    ……

    等我坐在市分局审讯室中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高健,你这进局子比我上班打卡还勤快,看门的老黄都认识你了。”铁凝香手拿冰袋帮我敷着肿胀的双臂:“他们下手挺狠啊,肿的跟冻萝卜一样。”

    “学姐,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你就别拿我找乐子了。轻点,疼疼疼!”

    “活该,谁让你孤男寡女跟人家孩子在一屋里,搁我我也要揍你。”说完铁凝香还看了看旁边一脸担心和内疚的夏晴之:“你放心,这小子皮厚的很,经得起揍。你要是口供录完就回家吧,我们调看过监控,不会为难这个怪叔叔的。”

    “话不能这样讲,我好歹是见义勇为,怎么能叫怪叔叔?”

    “你还想怎样?人家大人说要给你赔偿你又不要,非得给你挂两面大锦旗才行啊?”铁凝香挨着我坐到边上,警察办案很苦,这一天她也累得够呛:“一会等她们走了,你留下来,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喂,别忽然装的这么亲近,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夏晴之和她父母离开后,铁凝香又恢复了霸道女警官的模样,将一摞卷宗扔到桌子上。

    “法医鉴定结果和你之前所说的情况基本吻合,浅井里共发现五具遗体残骸,死者身份分别是房东儿子的妹妹,房东儿子幼时的玩伴,房东儿子的两任女友,以及房东儿子之前工作车间的老板。这五个社会关系互不接触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纽带就是房东的儿子--禄兴。”

    “我们现在已经基本排除了那对老夫妻的作案嫌疑,只是我们一直弄不明白他们为何能一再纵容儿子的疯狂行径,甚至还主动帮其毁尸灭迹,掩盖真相。”

    “也许是因为溺爱?”我无所谓的摊开手。

    “高健,看着我的眼睛。”铁凝香猛然变得严肃,她抓住我的肩膀,两张脸就差十几厘米远:“我不知道你孤身一人深夜前往安心旅馆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怎样推理出案件真相的?但我知道这件案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禄兴还在潜逃,而你也对我有所隐藏。”

    距离这么近,我闻着铁凝香身上的香味:“我能对你隐藏什么?我只是个经营着成.人店的市井小民罢了。”

    “你在撒谎,我们都是同届里最拔尖的人,你骗不了我。”铁队松开鹰爪般有力的双手:“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查出来的,到时候定要你小子好看。”

    和铁凝香对视了一会,我脸上露出苦笑:“你就那么想知道真相吗?”

    “人命关天!”

    “好,那我就告诉你。”

    “快说!”铁凝香打开录音笔蹲在我身边。

    “其实……其实,你生气时候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嘭!”审讯室大门被重重摔上,只留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想把阴间秀场和我最近的遭遇告诉铁凝香,但那只是一时冲动。

    如果有一天直播失败,或许像夏驰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也是种不错的落幕方式。

    “至少安安静静,不会伤害别人。”

    回到成.人店,我倒头就睡,第二天下午才醒。

    锻炼完身体,我到银行把金条换成了现金,然后去专卖店里买了套合适的西服。

    看着试衣间镜子中的自己,我系好领带:“没想到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竟然是为了去参加前任的婚礼。”

    那天我在汀棠路溜达到很晚才回去:“明天告别一切,从头开始。”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睡了个好觉,我总算摆脱了前几天的疲惫。

    洗了把脸,穿上西服,擦亮皮鞋,“前任的婚礼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第19章 前任的婚礼

    忙碌的城市好像上了发条,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这才早上七点多,大街上已经车水马龙。

    走在人群里,我显得格格不入很不自在,这可能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

    没有打车,甩着两条腿走完了整条汀棠路,我来到江城新区最高的多功能主题大厦--世纪新苑。

    主楼26层,旁边还有两栋13层副楼,整体建筑群成“山”字压住了江城的龙头。

    这里是江锦地产的总部,也是江城有数的五星级酒店之一,更是江家二公子江辰和叶冰结婚典礼举行的地方。

    婚礼设在这里,遍邀江城达官显贵,看似一场精英大佬们的聚会,其实是江家为了把叶冰正式引入上流社会而举行的仪式。

    “野鸡变凤凰,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自嘲一笑,目光扫过门口的一排排豪车,兰博基尼、法拉利,连五百万起步的世爵都看到了两辆。

    “先生,今天世纪新苑被二公子包场举行婚礼,请出示你的请柬。”保安五大三粗,说起话来表面客客气气,实际上很有底气,他们并不怕得罪人,因为他们背后是江锦集团。

    “看吧。”被保安拦下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进进出出都豪车接送,唯有我是慢慢悠悠走着过来的。

    “抱歉,客人,您里面请。”

    “咦?你是……高健?!”好不容易进了大门,还没迈出两步,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便从停车场跑了过来:“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参加江少的婚礼,哈哈,好久不见了。”

    我表情冷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是我警校同学--徐秀名,在警校时他就是个能言善辩八面玲珑的人,处事圆滑老练,别看他现在热情,实际上他就是对路边素不相识的乞丐都能装出一副故人重逢的激动模样。

    “你好。”淡淡两个字已是我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哟,看看谁来了,这不是咱的前任姐夫高健吗?”说话的女人叫张媛媛,同样是我警校的同学,只不过和徐秀名相反,这个女人爱嚼舌根喜好八卦,极不讨人喜欢。听说她刚毕业就和外校一个男的结婚,现在已经当上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