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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你为什么想要做歌手?嗯……这个问题我好像问过……”

    “没关系,不管多少次我都愿意回答你,任何问题,任何事。”

    第34章 交易中

    “但除了你, 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好感, 你也不会想要和别人分享我的, 对吗?”

    “相爱一定是两个人的事情。”荆雨表示赞同。

    裴澜之想要去握他的手,荆雨一下躲开了,表情纠结, “我还没有同意。”

    裴澜之干咳一声,“抱歉抱歉。”在绿灯亮起时,他再次把车发动起来, 修长的手指抚在方向盘上, 他不停搓弄着,像是在缓解自己的紧张。

    “那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吧, 人身修魔,会很困难吗?”

    “还好。”裴澜之顿了顿, “难的是修心,那时候……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怎么会?”荆雨讶然道:“这个世界对你来说, 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

    “有,曾经有过。”裴澜之苦涩道:“但是后来被我辜负了……”

    荆雨感到话题有些沉重,“你的心魔一定很厉害, 我历练的时间太短, 可能给不了你好的建议……”可他还是认真道:“去寻找生命的下一个意义,你觉得怎么样?”

    你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裴澜之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最终笑了笑,目光似水, “好。”

    原来魔修也并没有表面看着那般强大,荆雨窥探到男人心底一片脆弱的柔软之地,有些叹息。

    回到幸福小区,荆雨担心狗子和猫猫,地缚灵先前的状态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放心不下,一路往家门口奔去,正巧撞见地缚灵带着萨拉杰出门遛弯,狗子欢快地向他跑来。

    鉴于普通人看到狗绳浮在半空肯定会吓个半死,地缚灵索性没给萨拉杰栓绳。

    “我说你回来了,它才乐意出门,不然能蹲地板上几个小时都不搭理我。”地缚灵也是无语了,“还是尼克最好。”小猫崽子要单纯一些,他哄一哄,就非常黏人。

    “谢谢啊,今天吃过粮了吗?”荆雨摸摸萨拉杰的狗头,狗子十分听话,近来皮毛油光水滑,长得越发英气逼人。

    “喂过了。”

    地缚灵啜着一瓶牛奶,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任何不同,他发现荆雨一直在盯着他看后,疑惑道:“怎么了?”

    荆雨把那天他神志不清的事情说了,地缚灵懵逼,“这么酷?”

    “所以‘眼’到底是什么?”

    地缚灵挠了挠头,“这里有条小龙脉你知道的吧,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就是‘眼’”

    入夜,裴澜之准时来接荆雨。

    上车后,荆雨发现车后座上摆放着一个纯黑色小提琴盒,散发出一股松节油的异香。

    “这是什么?我们要去哪儿?”

    “一点小礼物。”裴澜之侧身帮他扣上安全带,“我们去见一个人,你听过他名字。”

    “谁?”荆雨接过裴澜之递给他的保温杯,端起杯,就着温热牛奶喝了一口。

    “萧柳。”

    “噗~~~~~”

    荆雨万万没想到,猝不及防下一口牛奶喷了挡风玻璃一脸,随后呛个半死。

    裴澜之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怎么样?没事吧?”他轻轻拍着荆雨的背,入手的背脊温暖瘦削,“喝慢一点。”

    “咳咳……对不起,对不起。”荆雨慌忙去擦拭被他弄脏的仪表盘保护垫,“可是他难道不是司里的头号通缉犯?”

    裴澜之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发起车继续前行,笑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抓不到的,他是一个逃跑天才。”

    荆雨瞬间蠢蠢欲动。

    “想试试?”

    荆雨点头如捣蒜。

    他们行车二十公里,来到宣武门天主教堂,下车步行,荆雨之前从未来过此地,被它华丽的巴洛克式风格震慑,他们拎着小提琴盒,从三开间的大门进入,进入大门后是一座圣母山和圣母玛利亚雕像。

    “这边。”

    裴澜之带着他顺小路往里走,直到进入教堂内部,教堂内的柱子全是砖砌的,四周镶以水磨石,柱顶还镶嵌有镏金花纹。

    今天不是礼拜日,只有一个身着神父袍的男人站在神像下。

    那人的声音非常醇厚,阳光从彩色的窗棂投入,打在他的身上,就当真好像有神降临一般,“欢迎光临,主的罪人,你需要忏悔。”

    裴澜之冷笑,“忏悔以前放你一条生路?”

    “哎,你这人,老爱翻旧账。”男人无奈地转过身,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他温文尔雅地对着荆雨微笑,“这是你家心肝肉肉吧,甜心,初次见面,我叫萧柳,鸿声断续暮天远,柳影萧疏秋日寒的萧柳哦。”他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和荆雨握一握。

    心肝肉肉是什么鬼?荆雨有些紧张,但他还是伸出了手,“我叫荆雨。”

    裴澜之不大乐意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然而就在他与萧柳手指接触的一瞬间——

    萧柳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腕上就被扣上了一只手铐,另一头则被荆雨牢牢掌握,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萧柳:“???”

    裴澜之:“……”

    荆雨不敢相信,“抓……抓到了。”

    萧柳顿住,眨巴了下眼,眼中顿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嘿呀,你家小朋友这么可爱的!”

    大概是男人兴味盎然的表情实在有些变态,荆雨被盯得毛骨悚然,裴澜之脸色一厉,以保护的姿态挡在荆雨身前,“毛病,滚远点!”

    萧柳哼哼,“我被抓到咯,才不滚,小朋友,你会带我回家吗?”

    “带你去特殊刑侦司……”荆雨十分不喜欢男人这副油腔滑调的模样,他猜到男人或许可以轻易挣脱司里派发的这副可以禁锢修为的特制手铐,现在不跑,就只是在逗他玩而已,他皱了皱鼻子,“接受审判。”

    “哈哈哈哈哈。”萧柳仰头大笑,手腕轻轻一晃,手铐就自动脱落了,“那算了,我可不敢见姓邵的,和他呆一块儿浑身不自在,而且他老想用金刚咒打我,可坏了。”

    荆雨收起手铐,料想到自己抓不住,并不觉得很失落。

    “说正事吧,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了。”裴澜之把小提琴盒放在正前方的桌面上,“来做一笔交易。”

    萧柳看了琴盒一眼,余光又瞟过裴澜之脖颈上的项圈,笑不出来了,“行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一直在背后做局,针对荆雨的是谁?”

    “……那人的信息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老裴啊,我怀疑你是不是以前刨过人家祖坟,人家可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哦。”

    荆雨担心地看向裴澜之。

    “但是你这人,就唯一一个弱点。”萧柳笑眯眯,“是吧?不针对小朋友针对谁呢?”

    荆雨心里一颤,弱点,指的是他?裴澜之立即牵住他的手,暖着他微凉的指尖,“然后?”

    “我和那人没打过照面,不过和他的手下接触过,是一个魔修,带了一点好玩的东西到人间界,你应该已经见过,情绪激动之下死亡会催生出的一种孢子,具备传染性,等到孢子成形,收集起来,精细加工,是一种对尸身非常好的保鲜涂料。这不?我的属下也想弄一点来研究研究。”

    “接着说。”

    “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裴澜之脸色极冷,他把小提琴盒拿起来,“你的消息不值这个价。”

    萧柳摊手,“那怎么办?我觉得就值这么多。”

    他话音落下,只听教堂侧门传来一声大吼,“等一下——我还知道别的消息——!”

    裴澜之挑眉,荆雨惊讶地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坐着轮椅飞快地滑出来,半路他跌落在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几人的面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上蔓延开,在地上拖出两道殷红痕迹,狼狈至极。

    荆雨总觉得男人有些眼熟,只是男人竟是身有残疾,不久前失去了两条腿和一只手,他崩溃地涕泗横流,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萧柳的鞋尖,“老大,求求你,求你救救小琪,救救她……救救她……她只是因为钦慕你啊……”

    萧柳面无表情,但也没有制止。

    荆雨心软,不忍看,轻轻偏过头,裴澜之不高兴了,“你是在求谁?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荆雨轻轻拽了拽裴澜之的衣角,“别那么凶。”

    裴澜之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一脸正经道:“只有做我男朋友才可以这样管我的。”

    荆雨哪里还能想到这种条件,再次闹红了耳尖,他缩了缩脖子,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地上趴伏的男人简直痛不欲生,他放弃了恳求萧柳,直言道:“那人的下属姓沈,我唤他沈公子,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魔修,但为人低调,前段日子,他来找老大做一笔交易,说主人需要生魂激活一条龙脉,向老大索要了一卷未执行过的申杀令,一卷令牌总共七张。”

    萧柳无奈道:“唉,所以啊,小朋友你们邵司长能不能别老揪着我不放,我可冤枉啦,那几起爆炸案真不是我干的,我还奇怪呢。”

    裴澜之对荆雨道:“我们走吧。”

    他牵着荆雨的手走出教堂,忽然脚步一顿,“对了,你先上车,等我一下,忘了一件事。”他晃了晃手中的琴盒。

    第35章 不放过

    荆雨失笑, 他已经放弃了抓捕萧柳, 就站在教堂外观赏风景, 只是裴澜之进去没多一会儿,只听见教堂内忽然传来一声绝望至极的惨叫,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正待跑回去,却见裴澜之已经一脸嫌恶地走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荆雨还欲往后看。

    裴澜之扳住他的肩, 揽着他往前走, “没事,姓萧的要清理门户, 我们管不了。”

    “那……那他会死吗?”

    那个痛哭流涕向他们乞求的男人,看起来好可怜啊。

    “也许吧。”

    他带着神情忐忑迟疑的荆雨上了车, 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拇指粗的透明小瓶,小瓶里有一截雪白的晶块, 瓶口栓了一条红线,他拉开红线,“来, 把这个戴上, 戴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这是什么?”荆雨奇怪道,被两指夹住的小瓶,瓶身散发出纯净的淡色光晕。

    “是龙骨。”裴澜之给他系上了红线,“虽然可能解不了你身上的诅咒,但是至少不会让你再做噩梦。”

    荆雨的思绪在看到裴澜之放开小瓶子的手后瞬间被搅乱, “你的手怎么了?”他一把捉住裴澜之的手腕。

    只见裴澜之刚才触碰过小瓶的指尖,透出深重的青黑色,像是烧伤,有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他缩了缩手指,笑道:“没事,这龙骨厉害,邪祟轻易近不了身,包括我也……”

    “你不是邪祟。”荆雨出声打断道。

    裴澜之怔愣。

    “你很好,你不是邪祟。”荆雨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