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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答题答得爽,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等他停笔后不仅腹中饥饿难忍,也体会了一把当日马车上杨寅同学的憋尿之感。

    “我擦,膀胱要炸了……”

    苏锦楼抬手拉了考棚里的小铃,向前来询问的士兵提出如厕的要求,士兵领他去了茅房,不巧,两个茅房上都挂着一方牌子,上书“出恭入敬”四个大字。

    苏锦楼手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牌子,此牌是考生申请如厕时发下来的牌子,上厕所时就将牌子挂于茅厕门上,完事后把牌子带走归还给士兵。

    如今茅房上都挂有此牌,说明两个茅房都被人占了,苏锦楼要上厕所只能等着,可他尿急啊,急的快憋不住了。

    怎么办?

    扭屁股,以他憋尿的经验,人尿急之时可以通过左右摆动臀部缓解尿意,于是,领苏锦楼到茅厕的士兵就看见身边的考生莫名其妙的左摇右摆,还以身体为中心,腰部发力用臀部转圈,嘴里冒似还念念有词。

    这人……疯了吗?

    刚完事的陶真一开门就看见了如此辣眼睛的画面,而且主人公还是熟人,惊的他目瞪口呆的伫立在茅厕门口。

    一阵微风吹来……

    “呕!”

    众人反射性的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面色蜡黄,身形瘦弱的考生正弯着腰吐的一塌糊涂,那考生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盯着众人,怨念几乎化为实质。

    老天不公!为何让他坐于臭号受那等污物的熏陶?还遇到了两大奇葩,一个大白天发疯病站在厕所门口扭屁股,一个大开茅厕大门和疯子遥遥相望,就算你们一见钟情眉目传神,好歹也要选个好地方啊,站在茅房门口算什么事啊。

    他只是考个试而已,怎么就这么难,这味道,不行!受不了了!

    “呕~~”

    此考生吐的昏天黑地,两眼发黑,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珠子往上一翻就不省人事了,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

    这定是那两个考生排除异己的新手段。

    苏锦楼眼睁睁的看着衙役将昏过去的考生抬走,突然一阵尿意袭来,他顾不上在熟人面前出丑,连忙进了茅房解决人生大事,再耽搁下去,他真的会当众尿裤子的,那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刚至戌时,钟鼓响了三声,考生停笔,两名小吏行至考棚收卷,一人将答卷糊名放入专用匣内,一人收走桌上一切物件,随即衙役送来被褥蜡烛以及油布等物。

    第二天考杂文,杂文就是以封建官吏所常用的篇、表、论、赞为体裁,让考生作文,类似于现代的应用文写作。

    薛夫子曾专门讲过这一部分的内容,苏锦楼虽一字不差的记下,但他只知道大体的格式和关键注意点,至于内容写的如何,实在是不敢恭维,毕竟他底子太薄,这么短的时间既要弄清文章体裁又要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内容,实在令人为难,所以这第二场试最多只能说勉勉强强完成任务。

    第三天和第四天都是考策论,从考试的天数来看就知道府试中策论占大头,朝廷开科选士,向来以“策论”作为主攻,策是策问,论是议论文,出卷人通常会以当时的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出题,考生对应作答。

    策论主要看考生的观点是否新颖,见解是否独道,当然,如果你的文章内容独辟蹊径,一针见血,又文采斐然,妙笔生花,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了。

    策论是考官最为重视的一个环节,也在考生吸引考官关注最为直接的一个途径,想要赢得上层人士对你的赏识与赞许,让他们甘心折节相交,在书写策论之时就要多写自己的观点,分条析理,解纷排难,于立谈之间树立声望。

    文章中最为忌讳的就是一事多议,这里的多一是指多个论点,二是指内容冗长啰嗦,议论文首先需要明确的表达一个观点,而后围绕这一观点,简洁而有力,犀利而练达的论述其余内容。

    此间,无需担心自己的观点会引人争议和谩骂,越是能够引起讨论与争辩的文章越是能加速成名,君不见黑红也是红嘛。

    当然,虽说考生可以畅所欲言,但这并不是指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写啥就写啥,若是脑残的写一些推翻大庆王朝统治之类的妄言,那肯定得完蛋。

    历史上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敢于直面挑战的壮士,大庆开国元年,太宗开科取士,曾有一考生于殿试上当众对答,言明历史更替,王朝兴衰,自古就是定律,大庆朝取代前明,总有一天会有另外的皇朝取代大庆。

    这话其实没什么不对,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逐鹿天下,终有一人会一统江山登上至尊之位,天下一统,历朝历代,无论何人统治,都会有明君与昏君,盛世与浊世,盛极而衰,终有灭亡的一天,所谓天下之事分合交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但这话在太宗听来心里就不对味了,你啥意思啊?我才刚把前明推翻,自己当了皇帝,这屁股底下的龙椅还没坐热呢,你就敢诅咒我大庆要完?到底是何居心?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太宗怀疑此人是前明余孽,故意捣乱破坏殿试,于是这位勇士壮烈的牺牲了,与他有关的宗族亲人,恩师朋友都受到了牵连。

    碍于第一次开设恩科以及自己的名声,太宗没有大开杀戒,除了考生本人被判了斩首之刑,其余人均流放三千里,且终身莫入贱籍,这条诏令虽给他们留了一条命,但也将他们打入地狱,生不如死。

    除了以上这种真义士,书写策论文不对题的,论点太过奇葩的,脑洞大开的,异想天开的,均不会被取中。

    此次策论主考农业,苏锦楼看了题目就头大,要是考商业他还能写几句,以前在母上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多少能学个一两分的本事,考政治他也不惧,学校的历史课政治课不是白学的,就算他不怎么认真听讲,为了及格他好歹也曾临时抱佛脚过,加上信息全球化,年少轻狂时最爱和狐朋狗友讨论国家大事,似乎不发表几句观点就降低了自己的格调,政治方面好歹能吹嘘两句。

    农业,呵呵,两眼一抹黑啊,别说是他,就算是陶真那个学神级人物,估计对农业的了解也没多少吧,像古代这些专心读书考科举的学子,哪个在家不是被供着的?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少人估计连家里的田地在什么方位都搞不清,还指望他们提高农业产量?

    凉州境内山多地少,本就不适合耕种,这么些年来那么多的官员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凭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能想出应对的方法了?出卷子的人脑子瓦特了吗?

    没办法,最后苏锦楼不抱希望的把稻田养鱼的法子写了上去,他以前找手工皂配方的时候看到过一本稻田养鱼的农业书,为了提高老苏家的收入,他还详细的把此方说给苏老爹听了。

    可苏锦楼以前的黑历史太多,稻田养鱼之法闻所未闻,稻子又是精贵东西,苏老爹怎么可能任由苏锦楼瞎折腾,立马无情的驳回了他的法子。

    苏老爹都不相信了,就更别指望那些考官会信,八成会以为他是异想天开,但苏锦楼脑中关于农业的存货就这么多,写了总比胡说一通强吧,算了,本来这次就没有中榜的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大不了明年再战。

    苏锦楼眼看小吏收了卷子,对天翻了个白眼,看来回家后还得和苏老爹多请教一下农业方面的事情,先有试帖诗后有策论考农业,唉,这古代的科举真是太难了。

    第46章 阴差阳错

    苏锦楼不知道, 即使他文采飞扬,才识过人,此次府试也过不了, 为何?全因宜章县县令周怀安之故。

    周怀安当初为了招揽陶真与苏锦楼二人, 在下属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碍于面子还要故作大度让两人继续留在榜文之上,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陶真是他亲自选中的案首,他自然不能从中作梗让他在府试中落榜, 不然他点出的县案首却连一个小小的府试都过不了,岂不是说明他有眼无珠错看了人?这种把自己面皮撕下来踩在脚底下的自打嘴巴之事他是不会做的。

    可苏锦楼就不一样了,他既不是县案首又只居于末位,在府试中落榜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据周怀安观察,苏锦楼此人博闻强记, 对书本的熟悉度几乎是倒背如流, 只要考背诵记忆他绝对没有问题,而府试的第一场恰恰就是考校学子的记忆能力, 这让他心里颇为没底。

    如果苏锦楼好运的过了府试,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使一番手段, 于是, 周怀安书信一封写给了临平府府学署官鲁士才。

    鲁士才是此次府试的主要阅卷人之一,在临平府也有几分人脉, 和周怀安有同窗之谊交情深厚,对于好友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苏锦楼只居于县试末位, 背后全无官家人脉,不过一个乡下泥腿子而已,这样的小人物分量实在太轻,轻的鲁士才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其刷下。

    先前就有言,县试和府试都是糊名阅卷,故而周怀安还将苏锦楼的答卷特征写于信中,言明此子字迹工整但全无风骨,擅长识记,于府试第一场定是名列前茅。

    于是,当鲁士才阅卷之时看到了一张通篇答全且全无差错的卷子时,心中就有了些许猜测,但他并未妄自擅动,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知道此卷必取,因此他力推将此卷计入府试第一场的头名,等开封录名之时果真看到苏锦楼三个字,心里便十拿九稳了。

    他暗自记下苏锦楼的字迹,于第二场阅卷之时又看到相似的字迹,再细瞧此人的答卷内容,满意的笑了,此子答卷只能算是中下等,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将其淘汰的理由。

    等看到第三场答卷时,瞧着卷子上“稻田养鱼”的论点,心中甚至鄙视,此等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异于异想天开,这书生估计是对农业之事一窍不通,黔驴技穷之下就瞎写交差,实在难堪大任,不足为惧。

    即使没有老友的书信他也会让此人出圈,老友竟会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费心,真是让人费解,鲁士才刚想说两句“此子妄言,满篇胡说”之类的话,一旁突然传来一声叫好声。

    “好!妙极!此法甚妙!”

    鲁士才转头一瞧,原来是白鹤书院的山长庞玉清,他正捧着一张卷子如获至宝,神色激动,赞不绝口。

    “稻田养鱼,此法甚妙!观此子行文,虽用词朴实无华,但字字珠玑,三言两语就将稻田养鱼之法阐明的甚是详细,简洁明了令人一目了然,从其阐述的内容来看,此法可行。”

    “行什么行!”鲁士才矢口反驳,“此法既无前人经验,又无根无据,单凭此人的空口白话就断言此法可行?老夫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听闻有人能在稻田里养鱼的,真是不知所谓!”

    庞玉清据理力争,“无前人经验不代表此法不可行,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一举两得,文中有言,一旦此法实行可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鲁士才蔑视庞玉清,口气中充满鄙夷,“水稻是多精贵的东西,你岂能不知?若是实行此法后让百姓遭受损失,引起众人公愤,此等大罪你担待的起吗?”

    庞玉清一听这话就迟疑了,此法若是成功必会为百姓谋得福利,可若是失败,恐怕上官会怪罪于他,到时候别说是他自个儿,一家老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鲁士才见庞玉清沉默,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想一飞冲天,还得看他答应不答应!有他在这苏锦楼就别想过府试,别说是考秀才,就算是童生他也得不到。

    鲁士才将中榜名单拿给主考官阅览,此次府试的主考官是临平府知府朱广,朱广匆匆扫过这五十个名单,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突然一声暴呵。

    “大胆鲁士才!你是何居心?”

    鲁士才闻言双腿一软立马跪于地上,满目惊慌,口中大喊冤枉,“大人,我冤枉啊,不知下官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朱广不怒自威,面无表情自成一片威严之势,“哼!莫非你不知长乐王因何亡故吗?这名单中的最后一名蔡姓考生竟和诬陷长乐王的长史名字一模一样,你让我把这份名单交于督学院,是想让学政大人降罪于我吗?”

    “这,下官绝无此意,”鲁士才以头叩地,行认错大礼,“此事是下官的疏忽,还请大人给下官一个弥补的机会,下官这就去重新选取一名考生。”

    “就在这选吧,”朱广心里烦躁,说话语气带出了几分,“你阅了那么些卷子总不会一个都记不住吧。”

    鲁士才惶惶不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滴落而下,一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他哪会费心记得那些考生的名字,情急之下“苏锦楼”三个字脱口而出。

    “苏锦楼?”朱广面露疑色,神色不善的问道,“你不会是胡乱拿一个人来凑数的吧……”

    鲁士才再次伏地叩头,“大人,下官绝不敢糊弄您,那苏锦楼第一场的帖经题通篇答全且无一字差错,实为头等,第二场杂文题,虽内容平平但其格式文体并无不妥,可评为中等,第三场策论题,写出了稻田养鱼之法,堪为大才!”

    “稻田养鱼?这法子倒是未曾听闻,”朱广来了兴趣,他坐直身体问道,“何为稻田养鱼?”

    “就是,就是在稻田里养鱼苗,苏锦楼在文中都有详细的叙述,”鲁士才哪会记得怎么养鱼的,他本就打算把苏锦楼刷下去,自然不会太过关注卷子的内容,如今知府大人问话,他压根就是一问三不知。

    此时,他陡然想起庞玉清的话,索性将其照搬过来,“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可谓是一举两得,文中有言,一旦此法实行可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这方法甚妙啊。”

    “既然甚妙……”朱广微眯双眼,陡然发难,“既然此法甚妙,你为何先前未将苏锦楼此人纳入榜中,而是取中了这个叫蔡文洪的考生?看来你是故意与我为难,还敢狡辩说你没有陷害我之心?”

    鲁士才越抹越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有苦嘴上难言,他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好友的交待这才有心争对苏锦楼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周怀安心生怨怼,若不是当初的那封书信,他哪会落得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全然忘了,即使没有周怀安的那封信,他也不会录取苏锦楼,当初他阅卷之时就认为苏锦楼的稻田养鱼之法是异想天开之举,对于这种通篇妄言的文章他本就不会取中。

    但人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有错之时往往不会反省自身,而是找千般理由推脱责任,如今鲁士才将过错都摊到了周怀安身上也不足为奇了。

    面对知府大人的责怪,鲁士才又拜了一个大礼,“请大人明鉴,下官虽认为稻田养鱼之法甚是妙极,但因无前人经验,又事关农生大计,一个不慎可能给百姓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适才没有取中此卷。”

    朱广怒色渐消,实际上刚才发怒多是做戏之举,底下人心里有什么心思他还是能知晓一二的,若说这鲁士才故意陷害他,应该是万万不能的,名单过于鲁士才之手,若学政大人降罪,鲁士才本人也逃脱不了罪责,再说,将名单明晃晃的送到他这里,岂不是自找不快吗,这鲁士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

    “自古以来,施行新法都会引起非议,这稻田养鱼之法既然有可行性,那就不妨一试,可先找一块地试行一年,若是可行就可上报给京都,推行此法造福百姓,若是失败,不过是损失了一块田地里的粮食,没什么大不了的。”

    鲁士才露出心悦诚服之色,大声高呼,“大人英明,大人才智卓绝,登高博见,实非我等愚物能比得上的,下官真是自愧不如啊,有大人这样心系百姓的父母官,是我临平之幸,大庆之幸啊~~”

    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顺畅,朱广心中舒坦,也不嫌弃鲁士才浮夸的演技辣眼睛,摆摆手让鲁士才回去重拟榜文名单了。

    鲁士才直到出了门才感觉后背湿了一片,一阵微风袭来,冻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后背微躬内心百感交集,他都把苏锦楼刷下去了,原以为此子落榜一事已成定局,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步却横生波折。

    “时也命也,这苏锦楼注定榜上有名,岂是我能拦得住的?”

    老天爷注定让其登榜,人力岂能大过天?老友,这次我真的尽力了,你可不能怪我!

    第47章 没人信

    苏锦楼坐于酒楼二楼, 指着榜文墙周围的闹剧,戏虐的问道,“各位同窗, 可曾觉得眼下这般场景甚是眼熟?”

    “苏同窗还有闲心开玩笑?”宋明紧巴着一张脸, 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我都快紧张死了。”

    苏锦楼喝了口茶,摇头晃脑漫不经心的回道, “结果已定,紧张又不能改变什么,要是紧张能让我上榜,我肯定使法子让我自己紧张的抽搐过去。”

    “苏兄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陶真是除苏锦楼以外唯一比较稳的住的, 身为宜章县案首府试榜文必有他一席之地, 如今只是名次高低的区别。

    “苏兄该对自己多些信心才是,你怎知你就不能中榜?”

    苏锦楼摇头不语, 他自己答得卷子自己还能不知道情况?除了第一场帖经试外其余两场写的和一坨屎一样,除非考官和阅卷人都是脑缺才会让他上榜,很显然能当上考官和阅卷官的人脑子肯定不会进水, 对于落榜一事, 苏锦楼十分看得开。

    直到看榜人兴冲冲小跑过来,大老远就喜气洋洋的恭贺道, “恭喜陶真陶官人荣登府试甲榜第三名,恭喜苏锦楼苏官人荣登乙榜。”

    陶真条件反射的问道, “乙榜多少名?”

    看榜人顿了一下,仍满脸堆笑着说道,“乙榜……乙榜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