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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大点点眨巴着眼睛,使劲儿憋出了个“吁~~”的声音,像是下一刻就要跨上小毛驴去赶集。

    “哈哈哈。”秦深抱着孩子笑得前仰后合,“我的胖点点哦,你怎么能够这么可爱。”

    点点好像知道爸爸在夸奖自己,羞嗒嗒地捏着小胖手,“嘻嘻”地笑。

    再看跃出水面的大鱼,在空中变形,落地时已经是个俊朗青年,二十岁上下浮动的样子,白皙的脸蛋儿嫩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睫毛长长、眼儿弯弯,一副的笑摸样,长相与当下小鲜肉齐平,不,应该“有之过而无不及”才对。

    穿着最简单利落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是个笑起来会让小姑娘把持不住的干净小伙子。

    变化太大,有些接受不能啊,明明刚才还是条肌肉鱼……

    肌肉,不对,是哈尔蹲到秦深身边,露出个清爽帅气的笑容,“小朋友真可爱,我可以碰碰吗?”

    秦深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通过哈尔解开的衬衫顶端风纪扣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心酸地摸向自己的,和二十岁的小鲜肉比一下,自己要成老腊肉了。

    “摸吧,可不要捏,孩子的脸捏多了要流口水的。”秦深无力地说。

    得到了许可,哈尔高兴地伸出了手指,他的手很好看,骨节有致却不粗大,是恰到好处的修长的,手腕从袖口中露出来一块,露出手腕上的一块凸起的骨头,不愧是原型是白鲸啊,白皙的肌肤包裹纤细的骨架,在阳光下看着就和上等的美玉似的。

    大鱼不见了,大点点鼓着嘴左右找找,找不到了正要不高兴,突然脸上被个凉凉冰冰的手指点了一下,“唔?”大点点黑亮的眼睛看向摸自己的手指,小眉头皱了起来,正当大人们以为被陌生人碰了的大点点会不高兴时的,他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吁吁吁~~~”小毛驴驾驾驾,一群跑过来了喽。

    ···

    “哈尔,来自于东洲市海洋馆内的白鲸馆。”做着住房登记的哈尔自报家门,还兴致勃勃地和秦深分享着游玩海洋馆的攻略,“去海洋馆不要按照指南、攻略上的那样上a区四楼去看热带鱼,人多不说,小鱼其实没有什么看头,要去看,下午人少的时候去最好。一大早去了海洋馆应该最先去c区负一楼水母展厅,一整片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水母,会变换各种颜色的梦幻水母、像是满月的海月水母、蘑菇状的赤月水母……是游览海洋馆必去的景点,大早晨去,就全都是你们的。”

    秦深认真地做着笔记,儿童节的时候正好带着丢丢和大点点去海洋馆玩,他上一次去海洋馆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东洲市海洋馆经过扩建,他过往用过的经验早就无法应对现在的变化。网上查到的攻略,哪里有海洋馆土著说的有用。

    哈尔对怎么游览海洋馆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久,说到最后,他骄傲地挺胸,“东洲市海洋馆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位于d区的白鲸馆,现在白鲸馆拥有白鲸六条,三条成年的,三条幼鲸,幼鲸是馆内自己繁殖的,厉害吧。我的饲养员小白先生可是白鲸方面的专家!”

    六娘不了解情况,就随便问了一声,“你的孩子?”不然那么骄傲干啥。

    哈尔白皙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当妖怪的怎么可以破身呢,守住精元才更好的修炼。”语气中夹着一丝怅然,他想要搞的对象不是鱼啊。

    “我们白鲸馆内是没有鲸鱼表演的,嗯,确切地说是没有人工训练的表演的,动物表演好残忍的。”哈尔眨眨眼,“最应该看的是哈尔的表演哈,只有每天下午两点才可以看见。”

    秦深扔掉了笔,甩了甩酸软的手腕,他看着哈尔说:“现在白鲸馆肯定没有哈尔的表演了,小朋友们会很失望。”

    哈尔心虚地低头,“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等……我就回去。”

    等什么他说的含含糊糊的,秦深没有听见。倒是六娘瞧了哈尔一眼,露出兴味的笑容。

    秦深拿出手机打开本地论坛,要让哈尔看看他离开白鲸馆之后引起的热议,既然在海洋馆里面当鱼了,就要有始有终,不能够一声不响地离开啊,最起码要打个辞职报告——外面的世界很大,本鱼想出去看看。

    “咦?”打开了论坛之后秦深发现,刚才热议哈尔的帖子消失了,转而是很多解释帖,随后点开了一个后标“hot”字样的帖子,看到发帖人是海洋馆,看来这是官方账号了。官方在帖子中解释,哈尔并不是失踪了,只是因为生病了在不对外开放的水池里休养,等康复了就和大家见面。

    帖子中还有配图:是隔着玻璃远远拍的,画面内,一条孤零零的白鲸面壁立在水中,看起来很抑郁寡欢,怏怏不乐。

    照片一下子就击中了众多人心中的软肋,纷纷在帖子内留言,希望开心豆、活力宝哈尔尽快恢复。

    当然,还有人斥责之前论坛未经核实就将不真实新闻报道出来,误导人们。新闻工作者太失职了,应该回炉重造云云。

    在普通人的眼中,白鲸看起来差不多,秦深抬首看看哈尔,又低头瞧瞧屏幕上的照片,“海洋馆找了别的鱼假冒你了,做了个你还在的假象。”

    哈尔支了脑袋去看,怔了怔,失落地说:“照片里面的是我,是小白白偷拍的。”他眼角发红,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我那时候正在偷吃胡萝卜的,差一点点被小白白发现了,还好我发现的快,捂住了妖怪的马甲。”

    秦深唏嘘,“不容易啊。你难道不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待在海洋馆里面多憋得慌,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哈尔’病逝吧。”那活着的妖怪哈尔就是自由的。

    哈尔低下了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挺轻松的,“再看吧,反正小白白不在了,我回去也没有意思。”

    秦深放下了手机,把钥匙给了王乐彬,让他带着哈尔去水下房间。哈尔是条富鱼,掏出来的黑卡可以包下客栈所有的房间,大款啊。大款鱼要了水下房间那边的套房,要好好享受一番客栈内对于末法时代内妖怪来说奢侈的灵气。

    秦深看着哈尔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心里面想着:海洋馆弄了个假的声明是为了什么呢?

    ···

    丢丢回来了,大点点窝在哥哥的怀里面用力地“吁吁吁~”,但看哥哥一脸不明白,急得大点点呀,恨不得跳上“小毛驴”立马长个,让自己会说话、能够告诉哥哥自己白天看到了什么。

    丢丢捏住点点挥来挥去的小肉手,疑惑地问爸爸,“大点点这是在干啥?”

    “跟你说白天看到的大鱼。”秦深一说就准。

    “鱼?”现实限制了丢丢的想象,还以为是青河里面和他们当了邻居的鲤鱼王两口子呢。

    秦深拿出手机给大儿子看照片,是哈尔在青河里面吃藕的照片,“海洋馆里面的动物明星哦。”

    “白鲸!!”丢丢惊呼,“白鲸不是海里面的吗?在淡水里面他舒服?”

    “这……”被孩子提醒,他也发现了妖怪生存的重大优势,简直是自然界里面的大bug啊,“妖怪无视外面的物理变化吧。”

    “对啊,修炼成妖怪了,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

    横插进来个声音,秦深一家三口看过去,见是双手插兜溜达到大堂来吃晚饭的白鲸哈尔,看到父子三人,哈尔眼前一亮,大的帅气、小的可爱精致,哪里找比他们一家还亮眼的存在,等章俟海走过来时,他已经被这一家子的颜值彻底给征服了。

    这要是出现在海洋馆里,到时候游客看的就不是海洋生物,而是看他们了,毕竟活的海洋生物就在那儿,买张票就可以看得到,活的大小帅哥不常见,错过了就只能够在记忆里面勾画了。

    无视咸淡水的妖怪看了一会儿丢丢和点点,他喜欢小孩子,每当听见观看表演的小朋友发出喜悦的笑容,他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因为那个人就喜欢小孩……想到这儿,哈尔灿烂的笑容强撑着没有掉下来,因为小孩,那人就要结婚了,只要度过此次难关。

    “我给你们表演节目吧,买票看白鲸表演都不一定看得见的,因为要看我的心情。”

    哈尔热情地要给丢丢、点点,还有客栈里面的大朋友表演节目,在临水平台前的水中,夕阳下,不断跳出水面的白鲸染上了灿烂的颜色,如同生命最绚烂时刻的绽放。

    看表演的不仅仅有客栈内的众人,还有居住在客栈旁边的妖怪,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秦深左右看看吓了好大一跳,不仅仅是过了明路的水鬼小喜、鲤鱼王夫妻,水里面、河两岸、山里头还住了大大小小的客人,飞鸟、游鱼样样皆备。

    背靠大树好乘凉,望乡客栈就是这棵大树。

    “好棒!”

    “咿咿吁吁吁~”

    注意力被孩子们吸引了回来,秦深莞尔,客栈外面的天地广阔,他们想要怎么住就怎么住吧。

    表演结束之后哈尔气喘吁吁地上了岸,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趁着大家高兴,一鼓作气,他索性把自己此番来客栈的目的说了出来:“老板,我想要一粒长寿木果。”藏着掖着显得下作、不够磊落,说不定旁敲侧击会起反效果。

    哈尔喘着气,明亮的眼睛里的忧伤已经藏不住了,他卖力的表演,掩藏了悲伤,就是想把老板、把老板一家子逗笑了,这样再提出要求时,老板说不定不会一口回绝,会考虑考虑。

    秦深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长寿木果的?”

    “有妖怪来海洋馆玩,我和他们聊天时,知道的。”

    秦深拥有长寿木果的事情并不是秘密,甚至于他为了得到寿元酿造长寿木果还特意宣传过,不过他在真正实施前想得太美,长寿木根本就不是凡人种的起的,不是培育的难度,而是成长需要的时间,等长寿木长大、结果不知道要多少个岁月。

    想通这一点之后,秦深就放弃对长寿木的期待了,就随便让它们长着,能够长大结果更好,不能够也不指望它们发光发热。

    “那你知道,长寿木果已经被我种了,它们现在长成了这么高的苗苗。”秦深比划了个手势,也就七八厘米的高度,别看高度不多的,但生长的时间足够秦深和章俟海再造人生个大点点了。

    哈尔急切地说:“我愿意用十年的寿元来换,果苗对我来说,作用更大。”

    “十年?”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秦深从不做待价而沽、恶意哄抬物价的事儿,更何况章俟海一次性只能够接收一年的寿元。

    哈尔用力地点头,“对的。”

    秦深从丢丢的怀里面接过了大点点,抱着孩子笑着说:“寿命很珍贵的,你再想想清楚,是否把长寿木果苗给你,也要给我思考的时间不是吗。”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哈尔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好的,老板,我能够等。”他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临水平台这儿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各吃各饭,一日三餐可不能够错过,时间是过的很快滴,吃完了饭、消消食,看丢丢做了一会儿作业,然后给小胖子洗澡澡。浴缸里放满了水,大点点套个婴儿用的游泳圈,在浴缸里头游泳,就是扑棱扑棱四肢,距离真正的游泳还差得远呢。

    章俟海坐在浴缸里陪着孩子,时不时撩动了水,人为制造了一些小小的波浪,引来孩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大点点喜欢这样的玩闹。

    而秦深,他在卧室里面拉出了穿衣镜,对着镜子脱掉了t恤,露出健康美好的身体,不过在秦深自己的眼里,他的身材太普通了,没有结实的胸肌、没有排列整齐的腹肌、没有引人浮想联翩的人鱼线。

    在肚子上拍拍,秦深郁闷地看着自己的一块腹肌,“要不,明天开始在健身房里头跑步?”

    想想为了好身材,还是值得的,反正客栈里面生意清冷的时候,自己有大把的空闲,完全可以利用休闲时间来锻炼身体。

    秦深握拳,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争取让章俟海大饱眼福。

    他脱掉了衣服没有立刻去浴室洗澡,而是翻找出了件白色衬衫套上。秦深很少穿衬衫、西装,总觉得束缚,但今天看哈尔穿,突然发现t恤、牛仔裤的自己太随意懒散,就想试试衬衫的感觉。

    镜子里,帅气的男人穿上衬衫、西裤之后多了些许禁(欲)的味道,和平时休闲风格截然不同。

    伸手解开了第一、二粒纽扣,拉开了领口,露出来的锁骨、释放出来的味道是哈尔比不上的。

    章俟海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眼神变得更加幽深。穿休闲装的秦深是帅气阳光,那衬衫加身的他变得沉稳张扬,对,张扬,仿佛解开了领扣的衬衫变成了战袍,给秦深添加了别样的韵味。

    “怎么样?”秦深托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问坐在浴缸内赤(裸)着的章俟海。

    章俟海往后靠可靠,低沉的声音添了暗哑,“很好。”

    秦深对章俟海的反应很满意,“那就好。”

    哪里需要秦深换了装备来吸引章俟海的注意力,章先生的视线又有何时是离开过他的,只不过换装之后更加不同,偶尔的cosplay很能够添加情趣,cos的更加大胆点就更好了。

    被爹爹无情地剥夺了继续玩水资格的大点点打了个哈欠,趴在婴儿床内乖乖睡觉了,不吵不闹。

    而他两个在浴室里的爸爸,肢体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客栈“上一层”,哈尔没有进屋睡觉,而是坐在栏杆上抬头看着月亮。兴致上来了,拉着兰德起去三界交汇处赏月的六娘看到了哈尔,就随口说了一句,“对月许愿啊?”

    “是啊。”哈尔说:“祝愿我,有一天可以日太阳。”

    第151章 儿童节快乐

    六娘看看哈尔, 过了片刻之后说:“梦想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加油。”

    哈尔用力地点点头, “嗯, 努力,死之前脱处脱单, 也好了无遗憾地去投胎。”

    “你为人续命,有违天道, 死了就是魂飞魄散,哪里来的下辈子让你去投胎。”六娘拉着兰德起往外走,“这么好的月色,多看看吧。”

    续命哪里来的这么容易, 要是容易, 望乡客栈的老板早就用了,哪里需要酿酒来换寿元,弄得这么小心翼翼。续命的事儿有违天道规则, 动作大了,很容易被天道发现了,轰隆隆, 雷劫不是摆着好看的。

    在院子里看月很美,大大的月亮挂在苍穹之上, 清晖遍洒三界交汇处的每一个角落,沐浴其中,吸收月之精华, 仿佛置身于温温的泉水里,舒服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开来。

    “晒着这边的月亮比太阳还要舒服。”六娘靠在兰德起的身上,脸对着皓洁的月,闭着眼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兰德起并不沉醉于吸收月华中,他把玩着六娘纤长的手指,默默地没有说话。

    擦擦擦的走路声在寂静中非常清晰,六娘眯着眼睛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看到哈尔正在走近养育长寿木的花盆,长寿木的果实具有很强的粘合能力,被丹师奉为上品凝丹剂,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需求量就很大。

    作为凝丹剂,当然还有别的作用,比如当某个妖怪要献祭自己的生命时,可以很好地将本不属于对方的生命力粘合在那人的身上。

    至于怎么做,“每家每户”流传下来的方子不一样,传承的东西有好有坏,就要看承袭者怎么选择了。

    哈尔蹲在花盆前,充满希冀地看着花盆里面在月华中摇曳着叶片的长寿木苗苗。

    “听他们说小白白生病了,癌症,很快会死的。”哈尔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苗的叶片,一触即离,就怕打扰了月光下的小精灵。“他当初救我一命,现在就当我还给他好了。”那么喜欢他,怎么愿意看他年纪轻轻地死掉呢。

    六娘闭合上眼睛,静静地靠在兰德起的身上,不再说话。

    三界交汇处的月啊,久远以前就这么静悄悄地悬挂在天上,看过生老病死、见过爱恨情仇,时间如指缝里的沙,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当苍穹上的月“duang”地和太阳交换了位置,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