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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到沈家时,阿姨正端出个大盘子,全是洗干净的苹果。

    叶妈妈去陪叶宛了,今天没过来,叶南期心里想,过了这个年就该让她们出国了。

    理由叶南期很早前就想好了,国外有更好的医疗方案,说不定叶宛有一天还能站起来,重获光明。而她一个人在国外未免孤独,叶妈妈跟过去正好。

    “南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妈妈的笑语打破叶南期的发愣,他想了想,含笑道:“想了一下明年的工作计划。”

    “年轻人啊,也别太沉迷工作了。”沈妈妈慈祥地抚了抚叶南期的头,“知道你们有梦想,但是太逼着自己可不好。”

    沈爸爸看着财经频道,插嘴道:“南期这是有计划性,年轻人少有这样的,不错。”

    沈妈妈不满地扭过头,和丈夫拌嘴。沈度被亲爸妈无视在一边,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拿起个苹果凄凉地咔嚓咔嚓啃着,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真被捡来的。

    守着时间吃完苹果,两人上了楼,沈度盯着走在前面的叶南期,直觉他的状态不太对。

    进了屋,沈度想了想,道:“你刚才是骗我妈的吧,还想工作计划,你不是推了好多通告了。”

    叶南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沈度冷静推锅,“赵生想了解一下你的工作进程,让我关注了下。”

    才怪。

    赵生在知道原委后笑得要死要活,笑过后缺的筋才长回来,后知后觉好兄弟居然结了婚没告诉自己,小脾气上来,不理沈度了。

    叶南期最近听多了这种勉强的理由,也勉强接受了,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是啊,没在想工作计划。”

    沈度试着探他的口风:“听叶伯母说,再过段时间是你姐姐的忌日?”

    叶南期低垂的长睫一颤,这次没有敏感地避开了话题,点了点头。

    沈度再接再厉:“你姐姐当年也进了娱乐圈,你是……”

    叶南期打断他的话,眯着眼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度迎着他的目光,一脸无所谓:“叶伯母给我说了些话,我对你姐姐有点好奇。都这么多年了,以前的印象都模糊了。”

    叶南期提起的警惕心依旧没有放松,微微笑着道:“既然已经模糊了,那也没必要想起。她只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劳烦沈总记住。”

    沈度气得牙痒痒。

    怎么就这么警惕敏感?

    偏偏还不能开门见山地问,沈度可以预料到如果他直接问叶湄的事,叶南期十有八九会离他远远的。

    叶南期觉得沈度最近越来越奇怪了,疑惑地扫了他两眼,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紧:“沈度,你是不是偷偷查了我?”

    沈度装傻,故技重施:“我查你干什么?闲的?”

    叶南期冷笑:“我觉得你就是闲的。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沈度不慌不忙:“先不说我查没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南期没来由有些气,又有点慌。他不想让任何人觉得他可怜,更别说这个人可能是沈度。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会儿,沈度心想,他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

    于是他笑了笑,回道:“没有。”

    叶南期依旧存着疑心,但又不能逼着沈度说什么,满心不爽,上床时躺到床的正中间,把沈度挤到床边,威胁道:“明早醒来,你要是还抱着我,我就废了你。”

    沈度:“……”

    沈度很想提醒一下这位蛮不讲理的叶大明星,基本每次都是他钻过来抱着他死不放手、推一下还委屈得直哼哼的。

    然而叶南期转个身,毫不留情地只留个后脑勺,沈度把话咽回去,再次在心里感叹。

    真的是个祖宗。

    圣诞当天活动多,叶南期起了个大早,欣慰地发现这次没和沈度抱在一起。匆匆吃了饭,他和沈家两位长辈告了辞,坚定地拒绝了让沈度送他去公司的建议,自己先走了。

    一到公司,叶南期就被闻琛拉去化妆,换了身礼服,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又被拉上车。闻琛神情严肃,拿着几份文件,叽叽咕咕说得飞快。

    叶南期都清楚这些事,只是闻琛不放心,再说一遍。听着他语速飞快,叶南期默然想,闻琛很适合和放飞自我的赵生当朋友。

    婆婆妈妈和废话多的,简直绝配。

    一早上叶南期不是在车里就是在录制现场、见面会以及其他活动上,还是闻琛想起他常年不更的微博,让他发张自拍,给粉丝们发祝福。

    终于看到微博更新的粉丝们喜极而泣,评论刷刷刷往上冒,不过叶南期没时间看。闻琛算是把他前一阵清闲的债全加到了今天,叶南期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喘口气了,手机又忽然响起。

    叶南期揉着太阳穴,疲惫地摸出手机看的时候,闻琛在不满地抱怨:“都快一年了,那老头至于吗,不就被你拒绝了,说了好久的新助理还没给你招来。臭老头子,祸害小鲜肉就不觉得良心不安?”

    他嘀嘀咕咕着,看到叶南期的脸色突然剧变。

    “怎么了?”闻琛从来没看到过他这种表情,吓了一跳。

    叶南期的手微微一颤,嘴唇开合几度,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下来:“闻哥,拜托你一件事。”

    “啊?什么?到底怎么了?”

    “……帮我把晚上的活动推了。”

    闻琛差点咬到舌头:“什么?你疯了?你让我怎么和主办方解释?”

    叶南期抿着唇站起来,冲闻琛鞠了个躬:“对不起。等我回来再给你解释。”

    说完,他连大衣都来不及披上,脚下带风,快速走了出去。

    闻琛阻止不及,跑出去时,叶南期已经开着车跑了。

    “……妈的。臭小子!”闻琛咬了咬牙,没找车追上去。

    毕竟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他。

    叶南期边开着车,边报了警:“你好,a市东城区,有一起绑架事件,歹徒带着人正在向城郊方向移动,车牌号是……”

    接线的警员还在懵,叶南期已经效率极快地报完,挂了电话,鬼使神差地,又给沈度发了条短信。

    内容和那个私家侦探发给他的差不多。

    【姜沅予被人绑架,城东城郊方向。】

    第22章

    叶南期在接到信息的瞬间生出许多考量。

    最后得出结论,他非去不可。

    报警后还得等待出警——他也不确定到底会不会出警。

    薛向榆早就告诉他,姜沅予被人盯上了。绑架姜沅予的明显是薛家或者和薛家同伙的。那些人的背景到底有多大?叶南期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不信任警察,五年前他拿着叶湄的日记本,傻兮兮地去报警,想给叶湄翻案,然而没人拿他的话当一回事,反而嘲笑他没事找事。

    警方从不觉得叶湄跳楼是一件案子,所以更不存在翻案的说法。

    甚至几个警察看了日记后,问叶南期这个是不是叶湄生前写的文艺小笔记,然后让他回去好好准备高考。

    叶湄的日记断断续续的,记事并不清楚,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她的心情发泄,但也不能就这样毫无疑点地全盘否定了。

    而且薛向榆这两天提了一下,警方里可能有“他们”的人。

    绑架姜沅予的目测有六个人,是趁姜沅予录完节目,去后门透气顺便躲前门的粉丝时下手的,不清楚有没有带武器。

    六个人。

    叶南期放下手机,默默想,他学过散打,以前也和人动手过,算有点经验,可要和这么多人打起来,实在勉强。

    先跟上去,看看情况。

    大概是绑了人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对方的车在城里饶了几圈才真正开向郊区,叶南期趁这段时间跟了上来,盯住那辆车。

    私家侦探任务完成,让叶南期注意点,便不再联系。

    叶南期不远不近地跟着那辆车,咬着牙想,他们想对姜沅予做什么?重复名单上明星的历史?他们究竟把艺人们当成什么、把他们自己又当成什么了?

    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决策者?

    他们则是被圈养着的宠物,可以随意把玩?

    这群人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都一样的恶心透顶。

    叶南期脸色冷淡,将手机调成静音,看到屏幕亮了,他扫了一眼,发现是沈度的电话。

    我没有开玩笑。

    他在心里说了一句,漠然无视,尾随着那辆车出了城。

    叶南期本来以为这几人会把姜沅予带到郊外的巢穴,谁知对方越开越远,最后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前。

    这个工厂废弃不知多少年了,也没人管,四周冷冷清清的,叶南期没敢开车过去,下车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难得幸运一回,他穿的是白色,在冰天雪地里,不太容易被发现。

    他小心地靠过去,躲在一面墙后,看到几个人从那辆商务车上陆续走下来,最后一个扛着姜沅予。远远的看不清楚姜沅予的状态,他没有挣扎,应该是昏迷了。

    停在这儿干什么?

    叶南期心里担心姜沅予,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救人,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躁动,等他们陆续进了工厂里,才悄悄靠过去。

    这个小工厂破破烂烂的,窗户上洞也多,叶南期不敢太明目张胆,左右前后观察完毕,才凑上去偷看。

    似乎都没带武器。

    叶南期微松了口气,扫了眼四周,又发现地上有些钢管之类的东西,真要打起来,捡起来就能用,他还是会很吃亏。

    扛着姜沅予的人把他放到地上,随即几人坐成一圈,轻松地说着话。小工厂里空荡荡的,回音也大,叶南期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奇怪的老板”,“大生意”,“明星”,“药”之类的。

    断断续续地听了会儿,叶南期整理出个大概。这几人只是宣称混黑的流氓混混,前几天有人找上他们,出手极其大方,要他们绑一个人。

    这些流氓混混在a市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更不可能接触上层社会。表面上有多光鲜的地方,背地里就有多阴暗,他们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可以说是活在阴沟中,除了没杀过人——或许也杀过,什么坏事都多多少少做过点,只是绑一个人,虽然是很麻烦的明星,但也难不倒他们。

    何况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冬日的风沁骨的冷,叶南期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没穿外衣就跑了出来,薄薄的毛衣并不能抵御寒冷,半跪在窗户前,几乎冻僵了。

    但是他不敢动,生怕踢到什么发出声响。

    里面的几人虽然没被寒风直接刮着,但这工厂破破烂烂的,哪儿都漏风,想必也不好受,没多久就有人嚷嚷起来,为首的像老大的那个也不管,点了支烟慢慢抽。

    他们在等那个“老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