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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凌萌初这次买了好多个品种,蔷薇、茉莉、玫瑰、金盏菊等。她想象了一下,等哪天这些花全都开放了,那场景一定很漂亮。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无数繁华盛开的场景,很是憧憬,“等这些花都开了,我一定要弄个小型的花园聚会,把软软她们都叫来。”

    初冬的风很凉,吹得她衣角猎猎作响,栗棕色的长发飞舞,胡乱拍打在脸上。

    因为要干活,她穿得很少,睡衣外头就套了件短款的针织开衫。

    开衫是鲜艳的大红色,很衬她的肤色。暴露在空气里的脖颈白皙莹润,近乎透明。

    她的肤色偏白,穿亮色的衣服十分好看,很养眼。

    开衫沾了一堆泥渍,东一块西一块。脸上也很脏,像只大花猫。可笑容是那么灿烂,那么耀眼,两颗浅浅的小酒窝一晃一晃的。他忍不住受她感染。

    霍声远则不禁想起那年初夏,无数蔷薇花里那张美丽动人的笑脸。她一笑,他的一颗心都在欢呼雀跃。

    凌萌初十八岁之前,他从来不觉得她漂亮。小的时候,小丫头被凌老爷子养的白白胖胖的,肉嘟嘟的小脸,格外圆润。

    小丫头被老爷子宠坏了,很霸道,又特别爱哭。又是一群小孩中最小的那个。大人们都告诫自家孩子要让着她。久而久之自然变成了十足的小霸王。只要谁不依着她,她就能坐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所以世交的很多小朋友都不爱跟她玩。

    他年长她七岁,他也不太喜欢她。他喜静不喜闹,总觉得这小丫头太能哭,太闹腾了。那会儿一听到她哭,他就觉得脑仁疼。

    他是霍家长子,性子随父亲,不爱说话,待人也格外疏离,从小到大都不愿和人亲近。

    小姑娘可能是怕他,每次家族聚会,她见到他都会缩在大人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怯生生地喊他“声远哥哥”。

    他记得有一年新年聚会,青陵的几个大家族聚在一起,地点就定在霍家。所有的小辈都被要求出席。

    一大群人聚在霍家的后花园里聊天。孩子们都在一起玩耍。凌老爷子眯着眼睛,拿几个小孩打趣,“你们谁长大以后要娶我们初初呀?”

    “初初这么爱哭,又那么胖,我才不要娶她呢。”

    “就是就是,初初这么胖,丑死了,我也不要娶他。”

    “是啊,初初都胖成球了,我可不想娶她。”

    ……

    孩子们都不喜欢小丫头,自然个个拒绝。

    本来就是开玩笑,可没想到小丫头却当了真。顿时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大人们手忙脚乱,各种哄她。

    他当时和弟弟霍承远到后花园去找妹妹梁满满,这丫头不知道跑哪儿疯玩去了。

    他和霍承远比凌萌初他们都年长好多岁,自然无心参与这个话题。可小丫头却突然跑到他跟前,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扯住他衣角,泪眼婆娑地说:“声远哥哥,他们都说我胖,不愿意娶我,你来娶我好不好?”

    凌老爷子此刻极其迫切想要安抚宝贝孙女,让她别哭。她一哭,老爷子觉得天都塌了。赶紧在一旁给他使眼色,“声远你快答应她,哄哄她。”

    他碍于老爷子的面子,点了点头,“好,我娶你!”

    很神奇,小丫头居然被他安抚到了,顿时破涕为笑,不哭不闹了。

    当时一群亲戚还拿这件事开玩笑,让两家赶紧订个娃娃亲。老爷子拄着手杖,敲着地面,笑眯眯地说:“初初若是嫁给声远那自然是极好的!”

    玩笑总归是玩笑,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他当时从未往深处想过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掷脑后了。可没想一语成谶,当年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他估计凌萌初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后面几年,两家人的联络还算频繁。小丫头渐渐长大,可他们依旧没多少交集。每次见面,一声“声远哥哥”已经是全部的情分了。

    一晃眼,当年的小丫头出落地越发水灵了。肉嘟嘟的小脸不再,而是变成了精致的鹅蛋脸。身材也变得越发纤细苗条了。

    女大十八变,十八岁那年夏天,她当真是惊艳到他了。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

    那年夏天,凌萌初十八岁生日,又正好考到了横桑c大。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凌老爷子大摆筵席给孙女庆祝。

    他们这些世交小辈,大多都不学无术,他自己成绩就不好,勉强读了个艺术学院。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娱乐圈摸滚打爬,吃了不少苦。这群人当中就数凌萌初和弟弟霍承远会读书了。一个去了百年名校c大,一个去了c大医学院。

    宝贝孙女考了这么好的学校,老爷子高兴坏了,准备大肆给孙女庆祝。

    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女孩子出落得格外水灵,顾盼生姿。生日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霍声远清晰地记得,生日宴那天天气格外好。微风徐徐,天清气明,花园里百花盛放,蝉声阵阵。

    她和几个同样大的姑娘在花园里一起拍照。

    这个年岁的女孩子们大多喜欢拍照,只要凑在一起就是一通狂拍。

    她就站在蔷薇花丛里,手里举着手机,笑魇如花。

    他站在角落里,替她拍照那人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也摁了掌心里的手机。

    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一件事情。

    姑娘们的笑声如铜铃般清脆悦耳,不断撞入耳中。

    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抿嘴一笑,“声远哥哥你来啦!”

    霍声远额角凸起,心狠狠一抽,然后一头栽了进去。

    ——

    她那日问他:“霍声远,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她大概不知道,爱情的种子不经意间落入心田,生根发芽,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娶她只是因为她身上有他理想中爱情的模样。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里这样写:“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

    而他却觉得,爱是有她的每一个日升和日落。

    初初,很感激你孤注一掷之时,找上的那个人是我。

    ——

    霍声远悄无声息地走近两步,抬起手臂去摸她头发。

    指尖刚刚碰到,凌萌初便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有些戒备,“你干嘛?”

    虽然经历过最亲密的男女之事,可她依旧不太习惯他的亲昵。他很喜欢吻她,很多时候她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就会过来抱她。抱着抱着就开始亲她。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汇,她冲他柔柔一笑。他便会放下手头事情,摁住她下巴,直接吻她。

    比起这种突如其来的亲热,她还是更习惯他在床上的简单粗暴。

    他蹙了蹙眉,左手直接摁住她肩膀,“你别动,脸上有脏东西。”

    “哦。”她抬手,“我自己来。”

    “我来!”他直接摁住她手,腾出另一只手一根根理顺她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鹅蛋脸。

    然后用拇指和食指一点一点擦掉她脸上的泥渍,动作轻柔,极其富有耐心。

    他身材挺拔,逆光站着,身后是大团明亮的日光。阴影之下,他精致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眸光清亮,黑漆漆的,仿佛一团漩涡。

    她一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太过诚挚,深情款款,温柔似水,也充满了最具原始的掠夺。

    每次吻她,每次拉着她沉浮,他都是这个眼神,让她难以抵挡,根本招架不住。

    应该是刚刚给花种浇过水,他的指尖沾了水,很凉,触感清晰。

    男人修长的五指被阳光折射出一道细长的剪影。那双手骨节分明,苍劲有力,指腹有些粗糙,划过她脸部细腻的肌肤,惹得她一阵战栗。

    她忍不住想起第一晚这双手在她身上的操控,开始束缚,犹豫不决,到了后面行云流水,挥舞自如。

    想到这里,双颊自然就红了。

    霍声远细致地替她处理掉脸上的泥渍,气息徐徐:“初初,我们是夫妻,我抱你,亲你,甚至做/爱,只会越来越频繁。”

    凌萌初:“……”

    如此带有色彩的话语,偏这人竟然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她有些脸热,微微抬头,“所以呢?”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所以你要习惯我的亲近,然后回应我。”

    话音一落,他伸手将她往前一带,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堵住她柔软的双唇。

    第16章 第16幕戏

    第16幕戏

    和那日在车厢里一样, 这次也充满了掠夺和征服感。

    霍声远很专注,全身心投入,却也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手指没入她柔顺的长发里,嘶哑着嗓子, “回应我初初。”

    凌萌初:“……”

    作为一个爱情小白, 凌萌初哪里知道该如何回应一个男人。虽然写小言无数, 可那都是纸上谈兵,毫无实战经验。再说小说和现实又如何有可比性,归根结底在感情面前她还是新手, 一窍不通。

    他经常wen她,可她总是盯着一双大雾弥漫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无辜又无害。他每次wen她, 她总觉得震撼, 全身心震撼。她知道他是个很具有掌控力的男人, 他能够将节奏带得很好。所以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以后, 她便习惯由他掌控全局。她根本不用考虑其他, 只需跟随他的节奏走。

    可这样一来, 她便失去了主动, 变得被动。

    亲热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全权交给他把控全局, 她便失了自我,这其中的感觉自然也就欠缺了许多。和两个人互相回应是完全不同的。

    她不会, 她也不习惯。

    可如今他却要她回应他。

    怎么回应?一片迷惘!

    不过看这样子, 霍声远这是打算身体力行教她回应了。他更希望她能够适应和习惯他的亲近。

    思及此, 思绪翻滚飘飞。

    察觉到她的失神,男人微微蹙了蹙眉心,嗓音有几分不悦,“霍太太你必须认真点!”

    凌萌初:“……”

    言语里带着炙热的情绪,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魄力。

    她双手有些抖,尝试着颤颤巍巍慢慢地往上移,一点一点攀上他脖子。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蓄着一汪泉水,那样清澈见底,走波光粼粼。

    她直直地望着他,目光平静,可思绪却是游离的,飘浮到了云端。两人近在咫尺,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毫无胆怯,毫无退缩地直面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那简直就是一团漩涡,黑亮有神,炯炯发光,融进了无限深情。一眼望过去,只需一眼,她便沦陷了。

    她早就知道的,面对他温柔的攻势,她从来都是招架不住的。

    软软一点都没有说错,她一点也不排斥他的亲近,才会半推半就,顺了他的心意。

    她伸手牢牢扣住他脖子,像是一个好学的小学生由老师带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可心里又没底,迫切想到得知老师的反应。所以才目不转睛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