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全是颤抖。
第39章
“沐沐, 你是相信他, 还是相信我？”
景志轩见苏沐不说话, 揉揉眉头，输就输了吧, 他不想再看到苏沐这种悲痛欲绝的表情, 抬手擦拭了下他唇上咬出的鲜血：“这件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承诺你, 苏方是你的, mosuil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好不好, 不哭了？嗯？”
“志轩，”苏沐猛然回过神来, 他一手抱进景志轩的脖子，一手用力捂住景志轩的唇：“儿子，我的儿子被方傲东绑.架了, 我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景志轩身体和表情僵硬了足足一分钟，接着虎背震了下, 两手用力的掐住苏沐的腰：“唔……”
“志轩, 别……你先别出声, 听我说。”苏沐凑在景志轩耳边涕不成声：“浴室里我的衣服上有窃听器, 方傲东说你公司里有他的眼线, 我不知道你的房间里是否安全。”
“！！！”景志轩攥紧拳头，猛地推开苏沐，快速下床赤脚走进浴室。
浴室里，他抱苏沐出去的时候，浴缸智能水龙头被苏沐调试过这会儿还在洒着水，景志轩踩着满地的清水拎起苏沐掉落在地上的不成形的衣服，一眼就看到透明了的布料里面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监听器。
景志轩阴沉着脸把衣服轻轻放在浴缸旁边的三脚架上，走出浴室时慢动作的带上门。
景志轩回到床前，点了一支烟，站在床侧看着跪坐在床边的苏沐：“房间安全。说吧！是上回那个叫你粑粑的孩子吧？”
“志轩。”苏沐双手搅在身前握住手心冰冷的金属手机：“方傲东早在四年前就把我的股份吞了，现在他怀疑你动苏方集团与我有关，所以绑.架了我儿子……”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景志轩咬了一下烟蒂，挑起苏沐的下巴：“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我……”苏沐的唇又出了血，头脑发胀，他不知道景志轩此刻知道真相会干出什么来：“我没结婚，我……离开你以后没想着要找别人，因为太孤单了，所以……就、就领养了一个孩子。”
“是吗？”景志轩眯眯眼睛，盯着苏沐的眼睛看了一会，才沉声道：“因此他绑.架了你儿子，他为什么认为这么做我就会给他钱。”
苏方集团的烂摊子，说好听点的就是注资，不好听就是肉包子打狗两个亿。
“我也不知道……”苏沐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方傲东是个明白人，万不得已他肯定要抛出苏影的身份，那么景志轩一定会像他一样保儿子，“或许，他真的认为你动苏方集团，是我指使的吧。”
“好，”景志轩捏捏苏沐的下巴：“让你的儿子以后管我叫粑粑，我现在就给方傲东两个亿。”
“！！！”苏沐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么多钱，他握住景志轩捏他的下巴手，大喘气的道：“好，谢谢你志轩，那我现在就给方傲东打电话……”
“慢着，”景志轩回握住他的手，“先考虑清楚该怎么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
景志轩还没说完，苏沐手中的手机就响了。
苏沐整个身体猛烈颤抖了下，吓的景志轩连忙坐到床上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沐看到是石如水的来电后，喉咙有些失真的求救的看了眼景志轩，景志轩很快意会的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沐。
苏沐颤抖着手指，飞快的输入石如水的手机号码，一看就是记得滚瓜烂熟，站在他面前的景志轩眼睛危险的眯起……
石如水自一个小时间前出了门下了楼，就打了一通近三年都未曾拨出的电话号码。
不是高天祎的，而是一直跟在高天祎身边的堂弟高文泽的电话。
石如水十九岁跟着高天祎，高天祎平时很忙，前三年的他都没敢主动给高天祎打过电话，每次有事情都是打给高文泽，其实他也没打几次。
直到第四年的时候，高天祎某天心情好，允许他以后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可是，之后的寥寥几次，他主动找他还是习惯打给高文泽问行程。
高文泽这个人没什么真材实料，就是跟在高天祎身边跑腿打杂的，好在自己人用着放心，他接到石如水的电话时正在高天祎的办公室抹桌子，一听到是石如水，当即就扔了抹布往楼下会议室跑。
石如水要去的位置也是东经圈，比苏沐去的mosuil更近一些，是经贸市场正中心k城最高的那栋楼——天辰地产集团。
石如水一下出租车，高文泽就在公司大门口焦急的抖着两条腿。
三年未见，高文泽的啤酒肚又大了些，望着石如水的眼睛一如当年热情，而如今又多了几分惊喜。
石如水微微勾了下唇，和高文泽打了声招呼，就和高文泽一起走进天辰公司，进电梯到50楼的主管会议室。
进了电梯，高文泽摩擦了下手心，眼神乱慌了一会，瞄了石如水一眼：“如水，三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儿。”
石如水淡淡道：“……谢谢。”
“咳，”高文泽咬了咬一嘴歪牙，声音尽量压低放柔道：“如水，你……你三年前去了哪里，怎么会、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石如水听罢，抬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显示屏，良久后，待数字跳跃到46的时候，他才轻声道：“……突然想好好活罢了。”
高文泽心口猛地被人掐住了似的，待石如水走出电梯几米远，他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高文泽带石如水进入那间超豪华多功能会议室的时候，三十名高管齐刷刷的坐成两排，一个个严肃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表，高天祎坐在主席位上，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合十，目光一霎不霎的盯着他正对的会议室门口。
石如水进门的第一眼，就对上了高天祎如狼似虎的利眸。
“停！”高天祎打断他旁边正讲话的上了年纪的副总裁，目光并没有离开石如水的脸，声音比命令更重了几分：“会议到此结束，你们都先出去。”
高天祎一声令下，会议室里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门口的石如水，二十分钟前，高文泽就打断会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高天祎耳语，高天祎当场捏断了一支笔。
没想到，这一次直接中断会议，把他们通通赶了出来。
当最后两个人从石如水左右鱼贯而出，高天祎冷冽的声音传来：“过来。”
一听到那来自地狱一般的呼唤，石如水几乎没有犹豫立马抬脚走了过去。
高天泽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把会议室门带上，站在门口守着。
石如水一走进，高天祎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掐住石如水的腰把人拎坐在面前的会议桌上，几乎没给石如水反应的时间一把撕开石如水右肩膀上的衣料，眯眼看着石如水白瓷般的肩头肌肤上，他曾经留下的深刻牙印。
真的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儿，真的是曾经被他无数次拥抱的石如水，他真的回来了。
大约盯了几秒钟，高天祎闷哼一声，弓身再次咬住那一处。
像要标记猎物的猛狮。
高天祎右侧有个单虎牙，咬人特别狠，特别疼，而他只咬过石如水。
只有石如水知道有多疼。
几乎高天祎还没怎么用力的时候，他就尝到了石如水的鲜血的味道。
那血色从他的虎牙处蔓延而出，侵占了他的味蕾，染红了他的牙齿和唇。
而他怀里的石如水除了破皮的那一刻身体僵硬了一瞬之后，连呼吸都没有加速。
高天祎尝了鲜血的味道之后，这才抬起头凝视着石如水的脸。
还是巴掌大的脸盘，不画而翠的柳叶眉，咋看清莹秀澈细看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小巧的鼻子，瑰丽色的如带着晨露花瓣的唇……
可是又不一样，高天祎的指腹从石如水的唇瓣上滑到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高，一双修长的眸子似乎要看清他这三年来的所有秘密一样，深沉的眯起来盯着石如水瞳孔的最深处。
石如水没忘记高天祎的规矩，他静静的看着高天祎特有男人味的菱角分明的薄唇，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看到高天祎开口道：“逃了这么久，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可是，反问石如水的同时，高天祎的手已经从石如水的套头运动衣下.摆伸了进去。
“高总，”石如水咬了咬牙，身体开始因为火热的触觉和宣判的开始而颤抖，“我来求你，救救我儿子。”
“你说……”高天祎的大手钳子一样掐的石如水的眼睛迅速裹上一层生理泪：“什么！”
“我……”石如水嘴角颤了颤：“我和一个双儿做了对食，领养了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近日惹上了道上的人，把我们儿子绑.架了！”
“！！！”
石如水一敛眉，高天祎把他的下巴捏的更高，看着他流畅泪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泓清泉在盈盈流动，梦幻而瑰丽，无辜又诱人，当着泪水流的更加凶猛的时候，这里面就会变成惊人的绝艳和妖靡，曾经，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在他身下流泪哭泣的模样。
后来，这个人突然消失了，藏的隐秘至极，让他只能在梦里与他相见。
可是，梦里都是他最爱的这个人哭泣的一张脸，而他清醒时候的兴奋，都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疼惜。
“我今天被人拿刀子抵住后腰，孩子也被人架上了刀子，”石如水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他们抱走。”
“！”高天祎眯眼，抚着石如水的手腕处震颤了一下，飞快摩挲上他的后腰，接着满脑子的惩罚都变成了：谁特么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他的人。
“高……天祎，”石如水终于抬起双臂抱住高天祎的脖子，望着他浑身颤抖的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
“你和……”高天祎屏住呼吸，眼底闪出令人战栗的寒芒：“那个对食，做了没有？”
“没有，”石如水忙摇头：“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就是想找个家人，我们的儿子今年四岁了……”
一听是四岁大的孩子，高天祎呼了一口气，伸指堵上石如水的嘴巴，目光凌厉的看着他：“如水，既然你敢出现，就应该知道后果，人我可以帮你救，至于救回来是……”
高天祎看石如水可怜楚楚的泪脸，收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总之，后果你承担的起吗？”镌刻在眸光深处的那道光，代表着他索取不菲。
“求求你……”石如水睫毛颤了下，慌乱的握住高天祎的手放在他迅速跳动的心脏上：“天祎，我现在的心疼的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求求你，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高天祎不再废话，把石如水从桌面上抱下来，刚把人放在地上握住石如水的手，石如水就趔趄了一下，他飞快伸手把人抱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石如水很聪明，敢光天化日劫人的人必定都是道上混的，而高天祎的父亲就是整个k省的坐龙头。
虽然高天祎明着是个涉足各个领域的成功生意人，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可是放在那个黑暗面，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领军人物。
生存法则决定，那个黑暗面其实更加有秩序，他们线连线人牵人，无法单人独马在那个圈子里混，所以高天祎能出面，就等于保住了苏影半条命。
目前来说，景志轩会很快被说服是肯定的，但是从准备资金到签订合约，到注入资金和最后走法定程序确立注资关系，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之后，且不说对苏影造成的心理影响有多大。
绑匪们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行当，不把自己的命当条命，又怎么会拿别人的命当命，何况雇主与绑匪之间也存在一定利益冲突，就算方傲东不打算要苏影的命，但是苏影的命到底不完全归他掌控。
而且，小影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恰恰有时候聪明有聪明的坏处。
所以，无论石如水来见高天祎会面临怎么的后果，他都必须来求这个人。
这个隐隐于市的庞大组织有着十分可怕的传达速度，石如水见高天祎下达完命令，就连忙给苏沐打电话。
苏沐也很上道，他很快挂断电话，然后用另一个号码拨了过来。
坐在床上的苏沐，刚对着话筒‘喂’了一声，手机就因为他手指的抖擞而掉落，其实他的身体早就抖得不成样子了，景志轩一手抱着他，一手捡起手机放在他唇边：“如水……”
“沐沐，”石如水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沙哑中带着坚决：“可以（正常）谈话吗？”
苏沐把唇往手机上又凑凑：“可以。”
“现在景志轩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吧，”石如水见苏沐不说话，紧接着避轻就重道：“还没和方傲东说吧？”
“嗯。”苏沐失真的嗯完，猛地弓起上半身，心口疼的像被钝刀子刮了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呜……水水，我好怕……”
“不要怕。”石如水快速对苏沐说了十几个数字，接着道：“记住我说的话，现在你先要求和小影通个电话，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苏沐重复了一遍石如水说的数字，“好，我知道了。”
“沐沐，”石如水最后道：“如果……我晚上过去见你。”
那个如果，石如水没说出口，其实就是如果晚上没能成功解救苏影的话，石如水说完，电话两头的两个人同时停止呼吸了数秒。
过了会儿，苏沐带着哭腔道：“……嗯，水水，你，一定不能出事。”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石如水才重重道：“嗯，放心。”
苏沐挂了电话，景志轩强压下醋意，问：“刚才的数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