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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节
    “替自己赎罪?”她看着苏墨钰,心中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好似开始有些松动。

    “是。”苏墨钰反手抓住她:“我要夺回被契丹侵占的所有城池,我要将一切侵略者赶出大晋疆土,我还要杀了耶律复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你可以帮我,这是你唯一的赎罪方式。”

    玛朵低下了头,苏墨钰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终究会答应自己。

    果然,当玛朵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目光不再彷徨,不再忧伤,不再悲戚,而是明烈骄狂,精光四射:“好,我帮你。”

    “这就对了。”她抓着玛朵的手,跟自己击了一掌:“你放心,这个仇,我和你一起报。”

    “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苏墨钰转身,对侍人吩咐:“去御膳房那点吃食来。”

    玛朵原本要拒绝,苏墨钰一眼瞪来,她只好悻悻闭上嘴巴。

    “别想那么多了,先吃点东西。”苏墨钰安慰,“我还有点事,晚上再来看你。”

    苏墨钰走后,玛朵又在窗前做了一阵,直到日阳西斜,才猛地站起身。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报这个仇。

    不能帮着大晋人,来对付自己的同胞。

    玛朵在室内翻找一番,从床底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鞭和匕首。

    归根究底,在这件事当中,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耶律复,一个便是自己。

    所以,就让自己这个错误,来解决另一个错误吧。

    这样,九泉之下,她也有面目,去见她深爱的那个男人。

    ……

    孙府前厅。

    孙澜捏着手中的信笺,眉宇间凝着一抹浓重的忧愁。

    她时不时抬头,朝着厅外的方向张望,如此反复机会后,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姐姐,你找我?”

    孙澜连忙转过头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京城来信了。”

    “京城?”耶律桓怔了一下:“给我的信么?”

    孙澜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对耶律桓招招手:“你过来。”

    耶律桓老实地走过去,“怎么了,姐姐?”

    孙澜盯着手中的信笺,轻声道:“出事了,契丹……契丹和大晋打起来了。”

    “什么?”耶律桓跳了起来:“不可能!我大哥他不会这么做!”

    孙澜犹豫了一下,才艰难道:“不是你大哥,是……是耶律复。”

    耶律桓又是一怔:“耶律桓?耶律蓉的长兄?他有什么资格调兵遣将,发号施令?他又不是……”说到这里,他蓦地一顿。

    孙澜虽不忍心,还是把手里的信笺递给了他:“这是苏小姐派人送来的信,你看一下吧。”

    颤抖着手,耶律桓接过了信笺,却迟迟不敢打开。

    孙澜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觉得,这件事对竹青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深吸口气,将手中信笺拆开。

    微微泛黄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漂亮的簪花小楷。

    第426章 成为别人的依靠

    这几年来,苏墨钰一直勤加练字,早已不是刚穿越来时那一手狗爬字了。

    “竹青。”

    信的开头,没有称呼他为耶律桓,而是竹青。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感觉。

    “你这臭小子,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也该收心了。有件事,我并不想告诉你,但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父兄,都已经过世了,耶律复夺取王位,执掌大权,整个王庭一团混乱,诺敏王妃和长乐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谁也不能逼你做任何事,何去何从,必须由你自己来做决定。如果你只是竹青,那么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封信,但作为耶律桓,你必须知道真相,必须知道王庭发生了什么,必须知道自己的父兄已经惨遭毒手。人这一生,有很多种选择,勇敢面对是一种,龟缩逃避也是一种,如果你始终鼓不起勇气去面对,那就当从来没有看过这封信,就在姑苏,做一辈子竹青。如果你想重新做回耶律桓,那么,你就要做好准备,因为,从现在开始,你面对的,则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家园,一个危机重重的未来。好了,我言尽于此,该如何行止,你自己拿主意吧。”

    “信中,都说了什么?”孙澜小心翼翼问道。

    耶律桓看着手中的信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甚至头脑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苏墨钰对他说了什么。

    “我大哥,我阿耶,都死了。”

    虽然早就猜到,但孙澜还是不由得一,“那你……”

    耶律桓蹲下/身,抱着脑袋痛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孙澜捡起地上的信笺,匆匆瞥了几眼,然后将信笺折好,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苏小姐说得对,你可以勇敢面对,也可以龟缩逃避,但不论你做哪一种选择,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今后留下遗憾。”

    耶律桓仍是抱着脑袋:“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孙澜也蹲下/身,轻轻拍打他的脊背:“竹青,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残忍之事,等你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对残忍的定义,实在太狭隘了。”

    耶律桓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孙澜:“那我现在已经失去一切了,老天对我,是不是很残忍!”

    “不,还不算残忍。”孙澜否决道:“因为你还没有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