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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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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几天魏老大就“送”了几个粉-仔去派出所。说陈勤森之前酒吧里那包白的,包括他庄园的几株罂-粟,都是这几个因为试图拉单下水,被陈勤森严拒后的恶意陷害报复。

    局子里派人调查后,确认其中的两个,正是当日陈勤森在s市时,给他莫名其妙发短信的机主。

    陈家原本在z城,乃至连带着x市周边方圆这一带,几代下来皆是行善乐施、捐桥建学的厚德望门。上头并不想作难,因此困了两个月无头绪的案子很快便告破,几个被抓进去教育坐牢,还了陈勤森一个沉冤昭雪。

    这当然是魏老大为了攀结陈家而做出的让步。此外,对陈勤森酒吧和庄园停业期间的损失,也赔偿了九十万现款;另外把在金山湾与城区交界的ktv股权,再让出15%,条件是陈勤森必须销毁百倍的地价合同。

    那个ktv虽然是近二三年新开业,但所在的位置,眼看着马上就要飙涨。整座ktv有五层,底下一层归桌游、餐饮,上三层为包厢和娱乐休闲,顶楼是vip豪华服务,营业利润相当可观。

    反正不负担经营,每年只按利润白得分成。陈勤森这人心眼子里灵清,根本他就没想过要得黄世栢的那几倆银子,这便达成了和解协议。

    原本黄瑶的爸爸黄世栢,占着当年郑氏集团破产倒闭时,他在魏老大两头捣腾差价巴结来的一张脸,揽下了ktv的经营权。不料上半年被郑元城横插了一脚,如今陈勤森再来分掉百分之十五的股,简直心疼得黄世栢一抽一抽,不停煽自己的脸。

    但经历了这次风波,对于酒吧的经营陈勤森也产生了倦怠,便借此重新开张的契机,与之前合伙的两个朋友商议,自己退出了合股。花几天时间把各种账目清清,该贴补的贴补,该算回来的算回,此后就一门心经营他在z城郊外的“微陈里.向阳庄园”。

    因为被查封,庄园中的许多果树植被错过了割采期,鱼苗也损失不少,再加上人力方面的整顿,都需要花费相当大的资金。好在刚卖掉一套房子,不需动用大账上的钱,尚能够周转得开。

    陈勤森把先前阿克等一拨工人重新招了回来,因为中间两个月并未断过薪水,一众园工很快各就各位。之后除去陪伴邹茵,他就基本都在庄园田地里折腾,时常夜里回到x市,邹茵都能在他的领子上抖落一层土灰。

    十一月的天已进入秋燥,那段时间两个人两头互住着,时而上班几天在邹茵这边,看看剧、说说话;周末了又去到陈勤森那头,除了吃饭,就是不倦不疲的做-爱。邹茵那些日子都不用擦粉底,皮肤好得就跟天然脂玉似的。

    那天在邹茵这里,邹茵下午从工厂回来得早,就去菜市买了新鲜的食材,给陈勤森炖了一盅银耳荷叶老鸭汤,因为他那几天半夜隐隐有咳嗽。

    她最近上班忙得可鲜少下厨,基本不是陈勤森下班来接她一起到外面吃,就是他在家里做好了等她回来。做饭煲汤的手艺却是独到的好,陈勤森连喝她的一口粥都是痴迷。给邹茵留了一半,其余的就自己吃了个碗尽。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两个人在淋浴下冲洗,邹茵总是喜欢手上沾着沐浴露,从后面环住陈勤森,若有似无的上下涂抹。彼时她的脸蛋贴着陈勤森挺拔的脊背,便能够嗅到一股太阳的味道。还有一些被蒿草割破的小伤口。

    邹茵想起从前的陈勤森,他原本是个散漫慵懒的人,对事业可没甚兴致。反正家里钱财堆成山,他坐吃也不空。

    邹茵就心疼地揽住他,问他干嘛要这么辛苦。

    陈勤森一边冲水一边答:“你不是嫌我无所事事,说以后的老公、孩子他爹,都不要是老子这种?”

    镜子里映出他讽弄的表情,邹茵听得窘,就耍赖嘟囔:“那都是以前,现在我不那么对你了好吧。”又贴着他脊心问:“你那个‘微陈里’庄园,之前的采访是不是就故意说给我听的?”

    ?那会儿正和姑奶奶在吃饭,就见电视里陈勤森说话,才刚和她分手没多久,脸上还带着一丝阴冷颓气——“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我就是这世上一个凡人,没什么鸿鹄之志,日子过得好就好,大家都开心。”

    邹茵的手柔滑地在陈勤森肤表上游动,就跟猫儿虫子在爬似的。陈勤森便攥住邹茵,把她从后面环到跟前:“是又怎样?现在懂念着我的好了。老子就一匹夫,做不到像那些架着眼镜的小年轻,整天陪女朋友老婆喝咖啡甜言蜜语。可老子爱你的心,就像地里头的甘蔗,一门心的向着太阳往上长,你愿意要,一整根的甜汁儿都是你的。不稀得要,就一刀子把芯砍断了,它也学不会去爱别人!”

    浴霸下,陈勤森长眸锐亮地盯着邹茵,怎么好好的一句情话,从他嘴里头说出来也带着糙劲。

    邹茵就捶他胸膛:“砍了也挡不住你朝三暮四,自己都说了我不要你,你也要娶个老婆,一天睡她两三次了的。”

    陈勤森宠溺地咬她嘴唇:“都说了是从前。再算旧账,别怪老子要给你喂甘蔗汁了!”

    忽然手便探向邹茵的后腰,把她身上的泡沫冲了冲,抵去了玻璃镜前的妆台子上。

    这座楼住户挨得紧,平素卫生间里冲个水,楼上楼下的都能够听见。邹茵紧着陈勤森劲健的腿,一手撑着玻璃面,咬着唇尽量的小声动静。雾气把视线朦胧,拍击的声儿迅猛着,只看见她颈子上的鸳鸯玉坠,垂在胸前一荡一荡。半个多小时结束后,两条腿便往地上无力地软去,被陈勤森架着兜回了床上。

    隔天陈勤森起来便回了水头村,进院去见老太爷。

    陈家处世有纲法,遇事得忍则忍,该硬则硬,对于声望法纪向来都是不过线的。总算清白恢复,陈茂德压在心里两个月的石头落地,堪堪地舒了口气。

    看见陈勤森一身便装西裤的从车上下来,难得好言语道一句:“长得人模狗样的,脸能顶饭吃啊?什么时候把女孩子带回来见见?”

    陈勤森竖了竖衣领,把昨晚被邹茵啄红的痕迹掩紧,应道:“过年看了,还不到时候。”

    陈茂德撇嘴:“现在知道哄女孩子了,早之前干嘛去。”

    陈勤森心里装着甜蜜,偏懒得同他解释。进内院厅堂见老太爷,把魏老大一番事的处理汇报了一下。

    晌午光阴静肃,老太爷陈崇璋靠坐在八仙椅上,听完面色还算是赞赏:“能屈能伸,可赢可弃,这事你做得不错。魏老大那边,如果真的想做这笔买卖,你该知道要怎么做,其余的看着办吧。”

    一手带大的孙子,几句话的意思,暗示的是捞一把郑元城。陈勤森在老太爷跟前一向省慎,不禁郑重地应了声是。

    那厢老太爷点头不语,只是手捻着文玩核桃,半明半寐。眼看着就是奔八十的高寿,虽依旧两眼明烁,到底是个鹤发苍苍的老人了。

    陈勤森知道他在等什么,默了一下保证道:“孙儿媳妇这边,年底我会带过来给老爷子敬茶。”

    老太爷这才安沉地闭上眼,陈勤森便退了出去。

    十一月下旬,陈勤森过生日,陈茂德便专专地给办了二十桌的酒席。就在陈宅前头的大院子里,请了当地的几个名门望户,还有村里的乡亲,美名其曰沉冤昭雪,为了给儿子冲个喜脱个运。

    过的是公历生日,原本邹茵还和他打算好,公历生日两个人一起过,等到农历生日的时候他就回村里和陈伯婶妈过。但陈茂德要办冲喜酒,那就临时调了个头。

    那天姑奶奶也被叫去拌凉菜了,摆酒是在周六的中午。邹茵周五晚上回来,隔天一早姑奶奶过去陈宅大灶,她在家里头整理卫生。

    因为出门倒垃圾,风把门锁吹关上,她就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找姑奶奶拿钥匙。原本想着人那么多,混一混进去拿了就出来的,也不会被谁人注意。

    不料小孩子嬉闹,踩着了她鞋子,她低头拍拍,抬头就看见了笑盈盈的张氏。

    自从四月和陈勤森正式分手,邹茵都基本绕着陈宅走。这会儿看见张氏,想着私底下又和她儿子恩爱如初的,不觉有些羞赧,就乖憨的叫了声“张姨。”

    天晴有日头,邹茵穿着居家的圆领衫,低头拭鞋面时,领口垂下来。张氏视力好,不经意一瞥,便看到了她颈子上一晃一荡的小玉坠。想起儿子脖子上也挂着一枚同样的,再看见邹茵白皙的锁骨下隐约几朵殷红余痕。

    她大概便心明意了,面上只做着慈爱,问说:“茵茵过来了,常听阿姑说你上班忙,好久也不见你过来坐坐。”

    邹茵这阵子被陈勤森惯得,下巴都似润了不少,应答:“是。就是这半年,工厂里老加班,经常城里城外的跑。”

    晓得她的上进和能干,张氏瞧着喜欢,作随口问:“阿森正在里头招呼待客,你要不要过去找他?”

    因为邹茵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两个人平素在人前都装得一本正经。

    此刻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陈勤森那边一身墨色铜钱底绸衫,正与几个看似重要的贵客攀谈,即便是融在一群各色的繁杂中,他的气质也显得那么醒目。

    邹茵自己没有觉察,她的目中在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溢出来的柔情和眷恋。嘴上只拒道:“不用了,我就是过来取下钥匙,那回头再来看望张姨。”

    张氏眼光闪闪,但也不说什么,只要她还能和自己儿子恩爱,自己儿子也疼她,那就除了满意欢喜没别的了。

    就叫人提了点果子把邹茵送到门外。

    第四十章

    最近电视台一个剧刚播完,又开始重放“韦小宝”,姑奶奶看韦小宝是很爱吐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一群老婆,她就觉得没什么吸引力。傍晚宾客散去,大灶上收拾完毕,她就去城里看她外孙媳妇的小孩子了,在家里也闲不住。

    入深秋的时令,五点半过六点天就黑下来,邹茵自己做了点粥和小菜,吃完便躺在床上玩ipad。x市对于她是工作的城市,而在邹太婆的小房子里,却是可以回归到少女时候的最简单放松。

    她住的这一块没什么人,暗夜中一楼静悄悄,二楼半层上灯光黄朦。七点半左右,收到陈勤森发来短信:“老婆,在干嘛?”

    隔着屏幕也能感觉那种宠溺的温柔。

    邹茵就抿唇,回他说:“在追剧,老公你呢?”

    陈宅东面的二楼上,陈勤森摁手机:“在想你啊。天天追剧有什么意思。”

    又问:“不是说在人前要跟老子不来往,中午跑我家来干嘛?一天不见我就想?”

    邹茵想起他中午待客时的气宇,不由心有悸动。但恼他说:“自恋。门被风吹锁了,我去找姑奶奶取钥匙,谁才想你了。”

    睁眼说假话,明明偷看过来的。

    陈勤森也不管,只继续问:“下午看见阿姑去市里,一个人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邹茵本来没想,可这些日子基本每天都跟他腻着,忽然不在又心想得空空。她就说:“不要,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陈勤森回了一条:“小心点就行,等我一会,我走过去。”

    过了十多分钟陈勤森就到楼下,在外面敲了扣、扣扣的两声,邹茵就把门打开。

    长发披散的迎他进来,陈勤森抱住她,宠溺地蹭着:“穿这么薄不怕着凉?茹-头都鼓起来了。”

    “陈张宝,你就不能学斯文点?”邹茵苦恼地吊住他脖子,陈勤森嘿笑着就把她兜上楼。一起去到床上,夹克都才刚脱完,她就贴上他硬朗的身躯抱紧了不动。

    他的头发短硬乌黑,邹茵用指尖细细捻着,陈勤森很舒服。低着下巴问说:“中午跟婶妈聊了什么,听着挺嗨心的?”

    邹茵答他:“没啊,就说拿钥匙。问我怎么也不去看她,还问要不要过去找你?”

    陈勤森听了眉眼就溢笑,暗自欣慰她能和自己母亲说话。用手指蠕她的脸蛋:“你都怎么回她的?”

    邹茵被他抚得发痒,声音就有些喃:“我说过段时间有空再来,就不去找你了。”又不放心地问道:“陈伯,还有老爷子,他们会不会恼我又好上你?会我就不去了。”

    陈勤森勾唇轻哂:“会个**-毛,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跟老子结了婚,以后你就也有爹妈照应了。”

    略带胡茬的下颌抵着邹茵的鼻子,眼睛亮晶晶看着:“今天你老公过生日,犒赏一下好不好?”

    邹茵被他压着,顿时又察觉到一道嚣张的紧迫。晓得他话里的意思,她就赧红脸答说:“最近每天都有和你了,别乱闹,这是在村子里。”

    陈勤森偏不管不听,抓着她的手去握:“怕什么,又没人会注意,老子特地洗了才过来的。”

    说着声音便喑沉下来,匀出手把灯光调暗,摁着邹茵的脸逐渐往下。邹茵一下子堵得换不来气,后来陈勤森被她弄得实在想忍也忍不住,就又把邹茵拉回来,融到她少腹里面去了。

    姑奶奶九点多回来,就听着楼上木头床架隐约咕呢咕呢的响。以前陈勤森也有在姑奶奶在家时来过夜,但那时候两个人都十分谨慎地把动静弄极小,就连邹茵想吟-床,都是用力地咬住陈勤森的肩膀不肯叫的。这会儿必然是以为家里头没人,才荡得这么越来越夸张。

    姑奶奶也想不明楼上是谁,瞥了眼脱鞋处一双皮鞋,休闲的线棱中透着精贵。她就也模模糊糊的,年轻人的事不管,接了点水洗漱下回自己的房间。

    楼上邹茵被陈勤森野劣的气势疼得眼角都溢出泪了,两个人完事后喘息温存着。陈勤森用一颗枕头给她垫着屁股不让动,邹茵窘得跟个母猪孕崽似的,她就恼他:“陈勤森你干嘛呀?垫得黏糊糊的,等下拿什么枕着睡觉?”

    陈勤森噙着性感的嘴角,戏谑:“滋润你啊。一个男人终其一生的精-夜也就四斗,流掉了多可惜,等下枕老子的胳膊睡就行。”

    又问她:“想吃点什么当夜宵,我下去给你煮。”

    邹茵拿他没办法,估摸他可能还是想试试怀不怀得上,世间有多少夫妻都是这个样子呢,她又心软得不忍反驳。应说:“随便,那你动静小声点,别让隔壁听见了,快点儿上来。”

    反正家里没人,陈勤森就穿着背心短裤下去了,厨房里捣腾了一下,从冰箱里取出寿面、鸡蛋什么的。正要转身取碗,恍然却看到姑奶奶出来探了探头,他就立时尴尬地停下。还好,灶台前的桌柜挡着半个身。

    嗓子喑哑还未散去,很窘然地叫了声:“阿姑。”又作了个嘘的手势,别让邹茵楼上听见。

    姑奶奶舒口气,看到是少宝就安下心了,不然刚才还想着是谁和邹茵一起。邹家的女人有个通病,就是都爱看表相爱听耳根子的浮华,担心邹茵被哪个架着眼睛的小白脸骗之类的,实在是从前邹美君年轻时候的故事让姑奶奶欷歔。

    姑奶奶站在电视机的茶几旁,当然没注意到陈勤森只穿裤衩的尴尬。便哑声示意说:“二层柜子里有米酒和鸡汤,昨晚才炖的,你拿去下碗面给她吃。”说完自己就静悄悄回房去了。

    陈勤森应好,他在姑奶奶跟前向来都有些拘谨,最早以前就是了。

    邹茵正在楼上擦拭,看见他空着手上来穿长裤,连忙抓过被子把腿一盖。

    以为他就是过来哄自己做完一次走人,还带着怨气说:“陈少宝,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陈勤森俯下来,俊逸的脸上一缕得意,咬她耳朵:“想什么呢?天冷了唧吧怕冻,上来穿条裤子下去。”

    灶台上不锈钢小锅里蹭蹭冒热气,不一会儿便端上来两碗鸡汤寿面,撒了两根青菜又切了西红柿,看着养眼味道也好。

    吃完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睡了,邹茵的脸枕着他的胸膛,陈勤森用手环着,这一晚上就没怎么再闹。隔天清早五点多闹钟醒,邹茵捏他耳朵,陈勤森就爬起来回去了。

    那会儿天刚蒙蒙亮,雾气氤氲的,村道上没几个人。陈勤森到家闲着,就又开车去庄园里兜了一圈,看看阿克他们最近的进展。七点多回来,陈茂德、张氏还有老爷子正在吃早饭,陈勤森就取了筷子坐下。

    隔壁家太太的孙女儿清早正在哭,呜泱呜泱的啼声从院墙里飘过来。反正到了陈茂德这一轮年纪的,都爱听小孩子的声音,红木餐桌上筷子勺子的不免静悄悄。

    小子最近经常不在家宿夜,他们也都习惯了,只要女孩子是他喜欢的,其余他们基本不特别关注。反正嫁进门来,以后过的就都是金银珠玉的好生活。

    陈茂德呷了口榨菜,忍不住就问:“那个女孩子,在哪里上班的,脾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