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vρο㈠⑧.cοм 第三十五章长谈(2)
    “这不是很正常吗?”麦茫茫奇怪地睨他,“我也会想尝试别的方向,大不了我重新回去做博后。”

    顾臻并不听信她的字面解释,她是特聘教授,非升即走,科研压力很大,一旦分心,职业生涯岌岌可危,点破道,“如果是别人,可能是。但你为了能念生物付出了很多,你的兴趣和天赋不是赚钱。”

    麦茫茫收回脚,曲起膝盖,双臂环抱着小腿:“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这种月亮与六便士的选择问题吗?”

    “你不用选择。”顾臻认真地说,“你可以一直是月亮。”

    “什么月亮?”麦茫茫声调嘲讽,“是天上的月亮,还是倒映在水洼里的月亮?人心情好愿意仰头观赏,心情不好可以一脚把它踩碎——月亮没有一点力量。”

    看得出她仍然在意着回国后的波折,尤其是麦诚的利用,顾臻脸se微凝:“你想要什么样的力量?权力,对人最大的影响不是外在的暴力和强制,是内在的同化。你觉得它可能会踩碎你,所以要先一步把握它,从被动到主动,你已经认可了它的逻辑。茫茫,你应该做你喜欢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顾臻敛神,想起他的妈妈,离开大学后,深夜时常枯坐在书房,于灯下端详古籍,字句研读,目光眷恋,他知道她最怀念的是在象牙塔心无挂碍,研究学术的时光。

    又想起高二那年,麦茫茫坐在泳池边,脸被清水浸得冷而白,低落地告诉他,“我很怕,很怕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麦茫茫默然,像在分辨他的真假,半晌,问道:“那你呢,你劝说我,可是官场肯定少不了g心斗角,你又认为自己在做什么?”

    “再高明的政治斗争在jing神上的价值都是乏善可陈的,重复的明争暗斗而已。”顾臻平缓地说,“所以我在做没有意义,但是必须做的事情。”

    在麦茫茫细思他所谓的必须的时候,顾臻提起小七:“她妈妈嫌生活穷苦,生下小七就离开辽村了,她的爸爸是警察,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工作里,表现优秀,从安县调到昳城,825冲突事件,他刚好站在宋庆年旁边,为了保护他,开枪击毙了一位手持凶器的民工,自己在激烈的打斗中,他头部受到重击。”

    麦茫茫心一凉:“后来呢?”

    “宋庆年毫发无损,事情过后,市局予小七的爸爸以警告处分,没过多久,他在医院不治去世了。”

    麦茫茫心疼之余:“你的叙述太冷血了,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顾臻侧脸看向她:“我不太习惯正面的剖白。比起他们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像你说的,同情心的力量很小。”

    “那,筝妍呢?”麦茫茫问,“苏筝妍,我的学生,你很早就知道宋文煜有x女e癖,对吗?”

    宋庆年独断专行,在g省树大根深,尤其护短,舆论未必对他起到作用,他这次之所以不管邓新,并迁怒邓新的父亲,不再为二人败露的恶事作保,缘于邓新伤害了宋文煜,苏筝妍是中间的导火索和催化剂。

    顾臻无波无澜:“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不可谓不冷漠,与她记忆中的顾臻总有割裂感,麦茫茫摇头:“那不是她的选择,她还小,她只是不懂。你知道她现在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吗?”

    “是不是对于你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感情上的伤害是微不足道的?”麦茫茫深x1口气,“很久以前,也是在天台,我们第一次分手,你说你不了解我。我想,是我不了解你,所以你把我当傻瓜我也毫无办法,因为我不知道很多事,不知道你怎么在背后推动邓新的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借这件事达成什么政治目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像麦诚一样利用我,更加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清甯”

    麦茫茫说不下去。魏清甯x情温柔,待人良善,连一向不喜欢麦茫茫和家境普通的同学交往的麦诚,都对她青睐有加。她从不争强好胜,对未来的期许仅仅是平凡的生活,麦茫茫与她虽然没有共同的志向和语言,但是情谊深厚。

    提及这件事,即使隔了十年,麦茫茫的神情依旧像破碎的玻璃,他的茫茫,曾经那么骄傲的女孩,因为他y生生折断。顾臻还记得,他捂着她腕处的伤口,鲜血淋淋漓漓,浸sh他的手心,她只是希望他不要离开,不要扔下她。

    更不会忘记所有事情的起点。

    那天,他们在校外自习,学习空间隔断成数个房间,麦茫茫那段时间任务繁重,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非要和他斗嘴吵架。她写题途中睡着,顾臻把她抱到沙发上,捏住她的鼻子,一向浅眠的麦茫茫只在睡梦中拨开他的手,居然没醒,他轻笑,啄吻她的唇。

    麦茫茫的手机响动,顾臻及时调成静音,走到门外接起,遇上魏清甯,她略有无措:“茫茫说,她在这,我来找她。”

    顾臻掩上门,礼貌道:“她最近比较累,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魏清甯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情绪失控,蹲下哀哀哭泣,她的第一反应是为自己可能带来的麻烦道歉:“对不起,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只有茫茫”

    ……

    “没有。”顾臻低道,“茫茫,我没有。对不起。”

    终于听到他亲口否认,仅止于此。麦茫茫眼睛酸涩,下巴埋在膝间,慢慢松开紧咬的牙关,声音轻得虚无缥缈:“不重要了。”νρō18.cō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