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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她相信着徐远桐。

    看到他眼中的光芒,比星河还要迷人。

    也相信他们的未来会这样璀璨光明。

    在他们的头顶,夜空中星云散落,是一片光明的坦然。

    远处云开处的那道缝隙间,像有一束月光落下来,照亮一片温柔的城市。

    ……

    年轻的我们尚且不知,哪怕再如何强大,也无法与诡谲的命运抗衡。

    念大学的时候,奚温宁常常在半夜失眠,但没了能一个电话就喊下来的身影。

    生命是一条布满暗流的长河。

    假如能有十年知己,那是岁月温柔以待;

    假如没有,就只能独身穿过冷寂的荒野。

    只是他始终欠她一句告别。

    想对你说,我还好,你也珍重。

    第56章 校庆

    六月,又是高考的时节,天光透亮的简直就像大好的青春。

    奚温宁坐在咖啡馆的沙发椅上,拆了一包白糖倒入红茶杯,低头捯饬茶勺。

    她垂着眼眸,不敢看眼前这位英俊的大帅哥,尽管他们已经认识差不多四年了。

    “我不能接受。”

    他说。

    奚温宁心虚地捏紧了一下手里的勺子。

    苏巷想了想,依然皱着眉头:“他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你就为了这种人拒绝我?”

    奚温宁捧着热柠茶的杯子,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还因为我们是同事,不方便吧。”

    “我不是你同事,我演完这部舞台剧就会被电视剧制片人看中,接着去演大热ip成为当红小生,走上人生巅峰。”他顿了顿,清秀的眉宇松开,揶揄一下:“这不就是你忽悠我进组的时候说得么?”

    奚温宁掩着嘴,笑了:“谁让你长这么帅,我骗你来演这部舞台剧,方导才肯给我副导演的位置啊!”

    他哑然,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奚温宁,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应该明白的。”

    奚温宁刚要开口,想说理解并不代表接受,结果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累了,这不是在藐视你的感情。”

    苏巷莞尔,看着她轻灵的黑眸闪着泪光,觉得有点可爱。

    他早就知道这姑娘晚上睡眠质量不好,中午必须补觉,不然整个下午都得精神萎靡。

    苏巷看了一眼腕表,“确实到你午休的时候了,是我占用了你休息时间。”

    他三两下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对她说:“反正那个人都不在国内,也不知是不是早把你忘了,对我构不成威胁,你现在放不下也情有可原,再过段时间,感情总会淡的。”

    “那不一样的,你和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是怎么样的?cit的天才能让女人神魂颠倒?”

    奚温宁没吱声,脑袋晕沉沉的有点思考不能。

    上午一直在给演员做排练,好不容易得了空,苏巷说请她吃饭,没想到却是“鸿门宴”。

    她从来没对他产生过朋友之外的好感,有些话只能当场说清。

    奚温宁向他主动说起曾经最亲密的那个男朋友,他却不当一回事。

    可于她而言,徐远桐也好,高中时候的这段感情也好,注定是一段少年时期最刻骨铭心的经历,哪怕他们已经失去三年多的联系,只要想到那个人,所有情节宛若昨日。

    要忘记一个人可能还得花上三五年,但她根本还没打算忘记。

    奚温宁愣愣地坐在原位,像彻底陷入了回忆。

    苏巷知道这句话有点过了,只好挠了挠额前的黑发,叹气:“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走吧。”

    两人刚要迈出咖啡馆,靠门口一桌的女生正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身边有什么旁人。

    “她拽个屁啊,空降我们剧组了不起?肯定是和导演睡过吧……”

    “就是啊,什么戏剧学院导演系,她拿的是肄业证书好伐。”

    “你知不知道当年网上那个事真相?”

    奚温宁挑了挑眉,没想到遇见在剧组做杂事的女同胞。

    苏巷很想上去怼人,被她及时拦住。

    奚温宁连一丝生气的感觉也没有,只是笑着调侃她们:“一个大学没毕业的loser也能在这里当副导……你却只能做一个普通员工,看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盯着那个带头嚼舌根的女孩,她唇角微勾:“我以为看破不说破比较好。”

    那女生被噎的哑口无言,直接吓傻了。

    真是段数太低。

    苏巷望着奚副导离开的背影,明亮漆黑的眼眸堆满笑意。

    微醺的风吹在脸上,奚温宁稍许清醒一些,她揉了揉发酸的颈肩,听见身后那人问:“你这周有没有空,我们去看蜷川实花的摄影展?”

    “我……”她略显犹豫,思索了一下说:“这周……这周不行,我要回一趟学校,那个,高中。”

    苏巷抿了抿唇,脸上有难掩的遗憾。

    “这样啊……那下次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有点奇怪地问:“你回高中做什么?”

    ——

    苏巷和奚温宁认识在大学里的一场舞台剧。

    他比她小一届,是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弟,五官精致爽朗,天生丽质,导师们都说这小伙子以后肯定会红,前途无量。

    奚温宁坐在校园剧院的第一排,欣赏他们新排的一出剧幕。

    当他走到舞台边缘,最近的时候,与她的距离大概只有二米。

    苏巷发现这位坐在观众席左侧的小学姐,在某一个时间点,悄悄地热泪盈眶。

    他还记得,当时说出的那句台词是——

    “被你那缠绵悱恻的梦想,随心所欲选中的人多么幸福。”

    她通过他的表演,看到另一个人,想到另一个人。

    今年,苏巷升入大四,奚温宁正在搞这出舞台剧,她巧舌如簧请他来演男一号,但没想到最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要说奚温宁和那个前男友的关系,他也知道这段故事有点离奇。

    他们异地两年,起先还是一切顺利,可就在感情依旧浓烈的阶段,徐远桐突然告别,甚至没有当面给她一句话,就这样退出了她的人生,消失的干干净净。

    苏巷总觉得,以前的奚温宁应该总是爱笑的。

    但这几年让她真正开心的事没多少,她总是神色苍白,绷紧全身的每一条神经,大概拿下这次的工作勉强算一件。

    她藏了很多很多心事,像堡垒似得堆叠,至此以后,冷漠的内心谁也无法靠近。

    唯独岁月像车轮不断往前。

    十五中校庆,回到校园的老校友们自然络绎不绝。

    原先奚温宁根本不打算回来,可接到了林清芬的电话,她又不好拂了曾经班主任的面子,只好答应出现一下。

    到校门口的时候接到诗添夏的电话。

    “我堵车了,可能要晚一点到,每次周六上街就……哎,温宁,陈凌说晚一点来接我们去吃饭。”

    夏夏是当年高考的年级第二,虽然没拿下头名,但作为得意门生,校庆这种日子必然会被老师们邀请。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进去,你不急。”

    奚温宁笑着说完,挂了手机,顺着人流涌入校园。

    学弟学妹们经过一个月的反复排练,在校庆开幕上热闹的表演,她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想四处走走。

    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高中生,每一张脸都洋溢着年轻的笑颜,像朝露般的通透,也像朝阳般充满活力。

    距离自己高三毕业,已经过了多久。

    五年,还是六年?

    自从徐远桐离开,好像每一天日子都是去了值得纪念的意义,它们都不过是她的消耗品。

    而十五中的整座校园,仍然和记忆中的相似,也有新添置的设施,游泳馆翻新了,图书馆扩建了,六月的微风徐徐,透过树枝交叉着投落的阳光十分鲜明,却又相当安静。

    她缓缓地走在偌大的教学楼间,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只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面荣誉墙,奚温宁稍稍远眺,能看到一幅幅荣誉校友的照片裱了相框,栉比鳞差挂在上面,被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影子。

    她继续慢慢地往前走,快到结尾处的时候,忽然定住。

    所有往事一夕之间涌上心头。

    就像猛地被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击溃成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捏住。

    刚表演完小号的女孩子们,拿着乐器,各自三两成群,回到教室休息。

    路过荣誉墙的时候,其中有人扯了扯同伴,目光充满诧异:“那个小姐姐……是不是在哭啊?”

    “干嘛啊,她哭的好伤心!不要紧吗?”

    “前面是哪个学长的照片?看到以前的同学了?……喂,要不要帮帮她啊。”

    照片中的少年一如往昔,白衫蹁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