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检的队伍排得很长，很多女生都是丈夫陪着。

    我突然……有些难过。】

    【2011年4月21多云

    今天拍了婚纱照，第一次穿婚纱，觉得自己像个公主。

    我想拍汉服那种，哥嫌麻烦，有点小失望。

    哥哥很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哥，以后他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的依靠。】

    【2011年5月5晴

    明天要结婚了，好紧张，睡不着。

    白素，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了。】

    韩昭雪每翻一页，心都会痛上几分，他第一次知道当年脆弱又敏感的白素，对这段婚姻有多么的期待跟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里发慌，他甚至有些害怕看到后面的日记。

    终于，他还是翻到了。

    【2011年5月6晴

    他在喊了许安颜的名字，在碰我的时候。

    原来他喜欢的是许安颜。

    那我算什么？】

    【2011年6月3

    分房。】

    【2011年7月23

    医生说胎儿不健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生病。】

    【2011年8月7

    韩昭雪要打掉我的孩子，我决不允许！】

    【2011年8月13

    我打碎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弄碎的，韩昭雪骂我神经质，我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2011年9月5

    我又跟他吵架了，可是我不想的，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2011年9月28

    韩昭雪的衬衣上有一个唇印，不是我的，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或许是个意外呢。】

    【2011年10月3

    恶心！恶心！恶心！】

    韩昭雪手一颤，日记险些掉在地上。

    那一天，就是白素撞见他跟许安颜不堪入目的那天。

    日记上的三个恶心，一个比一个下笔重，最后一个字，竟是生生将纸张划破。

    后面的日记，全被撕了，韩昭雪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只剩下最后一篇。

    【2016年11月17

    许安颜回来了，梦醒了，一切该结束了。】

    韩昭雪手一松，日记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因为要举办年会，所以下午就提前下班，让大家准备去了。

    白素自从知道举办年会的地方实在蜃景楼之后，总不免联想到蒋一凡身上，之前他约过她，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她后来爽约了，心里多少是有些抱歉，但终究是没有跟对方解释什么。

    她本来想着，这样也好，本来也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谁知道躲来躲去，终究是躲不过。

    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或者太敏感了，也许年会选这个地方，并不是蒋一凡的意思呢。

    白素从公寓搬走的时候，那些参加重要场合所穿的礼服，一件都没有拿，她本来想着年会，随便过过就行了，结果到了现场，发现大家都格外重视。

    就连平时不爱穿裙子的小宋，也给自己弄了一身小洋装，看上去青春靓丽。

    白素穿了一件白衬衫，搭配一条细条纹的阔腿裤，看着虽然好看，但是跟大家这么一比，就显得有点太正式了，不像是出来玩的，倒像是来工作的。

    小宋也是一脸尴尬的看着白素，小声跟她说，“白素姐，我不是说了让你今天穿漂亮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我没想那么多。”

    别说小宋，就连白素自己，也觉得自己穿这身不伦不类的。

    大家都穿得这么郑重，自己穿成这样，搞得跟博眼球一样，她平时最不愿意干的就是出风头的事情，早知道之前应该打电话，好好跟小宋问个清楚。

    “现在年会还没开始，不然我陪你回家再换一身吧。”

    “不用了，就这样吧。”

    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的衣服可以换，反正已经这样了，一晚上应付过去就行了，大不了自己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呆着就行了。

    正想着，就听见蒋一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了？”

    白素愣了一下，刚转过身，小宋已经大嘴巴的将情况给说了出来，“白素姐来的时候忘换衣服了，我想着【陪她回去换呢。”

    蒋一凡闻言看向白素，他今天穿了一条订制的白色西装，头发修剪的干净利落，挺拔的身材，被剪裁得体的西服拉得更加颀长，比平日里，他们见到的样子还要吸引人眼球。

    他看了一下白素的装扮，点头道，“的确是不太合适。”

    “是吧是吧。”

    小宋在旁边附和道，“咱顾组那么女强人的类型，今天还穿了一件旗袍，白素姐你长得这么软萌，就算打扮成职场女精英也不像啊，还是穿裙子吧。”

    白素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就是来给她拆台的，她有点头疼，总感觉自己离婚的事情，保不齐哪天就从她这张嘴里昭告天下了。

    蒋一凡也在旁边笑了笑，随后才道，“要不我送你回去换？”

    “不用了，”白素真被这俩人缠怕了，只好道，“对面就是商场，我去买一套吧。”

    “那一块儿去吧，”蒋一凡理所当然道，“今天给大家颁奖的礼物我还想好送什么，你帮着参谋一下。”

    白素……

    进商场的时候，白素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蒋一凡这个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拒绝的意味已经那么明显了，但是这个人就好想看不出来一样，继续不远不近的跟他保持着所谓的朋友关系。

    她看不出什么恶意，但是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却总是敬畏居多。

    到了她这个年纪，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早就已经不再像小女生那样，容易被爱情迷昏头脑，更何况，她分得清爱情与好感，蒋一凡对她，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偏偏是这样，她有些拒绝的话，才不好开口，因为对方没有越界，她开了口，就像是自作多情一样尴尬。

    这么想了一路，直到蒋一凡提醒她，问她那件裙子看着怎么样，她才回过神。

    白素挑了一件蓝色的长裙，一字肩的设计，蕾丝长袖，看上去既不会太离谱，也不会太失礼，腰部的设计，将她纤细的腰肢拉的很长，漂亮又高贵。

    她穿着裙子出来的时候，蒋一凡也是怔了一下，几秒后才弯起唇，低声道，“很漂亮。”

    他不吝赞美，倒是让白素不好意思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裙子，才想起问导购价格，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蒋一凡已经去前台结账了。

    她皱起眉，快步走过去，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蒋一凡一怔，随即笑道，“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只是送一你件衣服。”

    “我又不缺衣服，干嘛要你送，如果我知道你打着这个主意，就不会跟你过来。”

    她拧着眉，语气有些冲，“如果是你掏钱的话，这衣服我不要了。”

    她说着，就要回试衣间换衣服，蒋一凡忙拉住她的手腕，抿了一下嘴唇，低声道，“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说着歉然一笑，“只是大概不习惯跟女士上街，让对方买单吧。”

    白素并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怕蒋一凡结了账，她不想欠别人人情。

    “就算是朋友，有些事情还是要算清楚，不是因为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尊重，不管是什么样的相处，都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吧，这样才能长久。”

    蒋一凡顿了顿，抬眸看向白素，好久低低的笑了笑，认真道，“白素，你真的变了很多，现在的你，真的很好。”

    “人走要成长吧。”

    白素淡淡笑了下，别开眼，拿出卡让服务员结账。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白素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眉头皱了皱，挂了电话。

    “怎么不接？”

    蒋一凡拎着东西，跟在她身后，看见她的动作，低声问了句。

    “广告推销。”

    白素一句话带过，手指却是紧了紧。

    是韩昭雪的电话。

    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通了。

    昨天半夜，她正睡的时候，韩昭雪电话打了过来。

    当时她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看就摁了接听，接通之后那边很久没有说话的声音，白素喂了半天，就要挂断的时候，听见了韩昭雪的声音，沙哑，颤抖，他唤了一声“老婆”。

    白素突然就怔住了，因为她听见韩昭雪哭了。

    那一刻，她的心整个揪了起来，慌乱而不知所措，所以她挂断了电话。

    之后任凭手机怎么响，她都没有再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十年，韩昭雪对她的影响太可怕了。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是今天上午，韩昭雪的电话还是继续往她手机上打。

    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就连打电话也不是那种频繁让人恶心厌烦的节奏，他会每隔一小时，或者更长，在她神经松懈的时候打过来，她不接，他就会给她发一条短信。

    第883章 大嫂

    前面的短信，都是让她方便的时候接一下电话，最后一条，却突然问她，“你是不是跟蒋一凡在一起？”